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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顾雨龄自从上一次进宫之后,能够和上官爵相处的时间就极为匮乏。最终好不容易从容妃的魔爪之中逃了出来,让顾雨龄更加没有想到的事,居然会遇上顾妙龄从顾府出逃的事情。
像是如今身旁没有别人,只有顾雨龄和上官爵两人交谈的时候,顾雨龄已经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时候了。
也许是因为从入仕途以后,上官爵所需要考虑的事情实在太多,这让他看上去瘦了不少。而之前顾雨龄却从未发现过。
心中涌起莫名的酸楚,顾雨龄薄唇微抿,上下打量了上官爵一番,最终目光落在了他衣衫下摆的祥云之上,十分不起眼,可偏偏却又异常精致。
仔细想想,上官爵和自己,似乎都十分偏爱这种衣服。
“此次你和太子一同去江南,就算是不用我多说什么,你们心里也都应该明白,一定要万事小心。”沉默了半天之后,顾雨龄缓缓叹气,随即如此开口对上官爵嘱咐,只希望他能够平安无事。
若是顾雨龄不说这话还好,或许上官爵还可以将心事藏于心底,可偏偏顾雨龄温柔的声音就像是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抓住他的心,让他几乎不得呼吸一般。
不过是片刻之间,上官爵立刻就把顾雨龄抱在了怀中,这让顾雨龄都有这大惊失色。可因为抱住她的人是上官爵,而并非别人,所以顾雨龄没有挣扎,只是颇为吃惊。
“上官爵,你这是……这是做什么?”顾雨龄双手环抱在胸前,目光之中充满了惊慌失措,所也不想逃离此时此刻的温暖。
上官爵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紧紧抱着顾雨龄许久,直到最终只不过是叹了一口气,似乎心中有说不尽的万千愁绪。
“在我离开之后,你在京城里也未必是安全的。宫中有容妃,她对于你恐怕已经恨之入骨,若是有机会一定不会饶了你。而宫外,慕容宣和上官路,你都要格外小心,尤其是上官路,哪怕是你和他之间的接触并不多……”
只要一想起在自己离开之后,顾雨龄一个人在宫中可能会遇到的各种各样的危险,上官爵就放不下她。
他唯恐顾雨龄可能会因为任何事而丧命,这份对于她的担忧,甚至已经超过了上官爵对于自己安危的思考。
而顾雨龄对于上官爵话语之中的担忧也不过是明白一半糊涂一半。明白的是,如同上官爵方才所说的一样,容妃的确已经对她恨之入骨,恐怕从之前就一直在等着机会,想要把自己给杀了。
至于慕容宣,不需要上官爵告诉自己,顾雨龄也知道这个人对于自己的威胁究竟有多大。大概就如同慕容宣想要杀了她一样,对于顾雨龄来说,她又何尝不是想要杀了慕容宣。
还有一个人……就是上官路。顾雨龄和上官路之间只不过见过一面,还是和永靖公主在一起,聊得极为欢快的两人,也是用永靖公主和上官路,她一直都不过是静静地坐在一旁。
虽然只不过是和上官路见过一次面,可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从上官爵这里听说自己一定要小心上官路,所以只觉得心中有些在意,却也不明白究竟应该怎么做。
不过不管怎么样,若是让顾雨龄选择的话,她一定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上官爵。前车之鉴告诉她,既然是上官爵让她一定要小心的人,就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哪怕是上官路这个不过是刚刚见过一次的人。
于是顺着上官爵的话,顾雨龄立刻就点点头,随即对着上官爵承诺开口说道:“你说的我心里都明白,容妃和慕容宣,我自然会小心在意,绝不会让他们有伤害我的机会。至于上官路……虽然我并不清楚他究竟会对我有什么威胁,我也一定会小心谨慎一些,绝不会让他有机可乘!”
“如此就好……”听着顾雨龄在自己耳边的承诺,上官爵心中当真是十分欣慰。因为他知道,若是顾雨龄不答应,哪怕是去乞求她,她也不一定会回心转意;可若是顾雨龄自己就已经开口承诺的话,她说什么也一定会履行自己的诺言。
如今把顾雨龄抱在自己的怀中,不知为何上官爵竟然会有一些想要落泪的错觉,以至于微微一笑之后,这才再一次开口,“我不在京城的日子,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若是我能够平安回来,只要你愿意,定会娶你为妻……”
并不是轰轰烈烈,上官爵不过是用着再平常不过的情绪说出了这句话,可偏偏也就是听上去几乎毫无感情波澜的一句话,却偏偏锦倾注了他所有的感情,只对于顾雨龄一人的感情。
这句话被顾雨龄听在耳朵里,她起先是微微一愣,只觉得自己也许是听错了上官爵方才究竟对着她说了什么。
可随即在确认了,方才并非是她的错觉之后,她刚想开口说什么,却始终感觉有团东西堵在她的胸口一般,让她吐露不出一个字。
或许也是明白自己这时候的沉默,可能会让上官爵充满了期待和希望的心情再一次落空。所以顾雨龄也不过是在自己心中挣扎了一会,就犹豫着缓缓伸出手,和上官爵此时紧紧抱着她一样,终于抱紧了上官爵。
上一次在慕容府门口想做却没有做到的事情,哪怕是现在有些迟了,顾雨龄却也还是感觉到心满意足。
“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在京城之中毫发无伤地等着你回来。只是你也一定要记得,去往江南的这一路,不管什么时候,哪怕是最后回来的那一天,都绝对不能掉以轻心。保护好太子,也更要保护好你自己……”
紧紧地抓住上官爵的衣服,哪怕知道今日并非是上官爵将要离开的时候,顾雨龄却也还是忍不住想要哭泣。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顾雨龄就发觉她自己变得越来越感性,泪水仿佛随时随地都能够掉落下来。
可是她却忘记了,每一次泪水将要掉落的时候,往往都是她面对着上官爵的时刻。
是因为上官爵,才让她变得越来越感性,也是因为上官爵,才一点一点融化了她原本敏感而脆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