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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就是容纤语出了门,她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单手捂着自己的小腹往前走,直到他发现血迹的地方不堪重负的倒了下去。
在拿出手机拨号码之前,她似乎是有过犹豫,可是在放在腹部上的手收紧了一下之后,还是拨了出去。
电话打出去之后,另外一个画面里的陆沉,跑步速度快到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脸,不过十来秒就出现在容纤语的面前。
“有我在你和孩子都不会有事。”
监控画面中。
他略带宠溺的望着她,而他的声音里,有埋藏着很深的颤.抖。
他带她走了。
又过了很久之后,薄勋自己出现在画面之中,他看着自己面部表情的变化,到最后单膝半跪在这里,望着血迹有些落寞的模样。
他不可能会爱上她,就算是要选一个人爱,也该是知书达理能应和他喜好的容纤梦,而不会是容纤语。
薄勋重新站了身走回房间。
没什么波澜的眼睛中,有很深的破碎感。
他没有察觉到,也不会去承认,那是他在伤害了心中该守护的人之后,荡出的一份愧疚感。
他只想过留她在身边,可是没想过为什么留。
可惜。@^^$
……
整整三天。
陆沉不休不眠的守在病房外。
看着那些医生一次次进去走测量,看着她被推进手术室又推出来,一次又一次。
“你休息一会吧,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肯定吃不消,到时候她醒了你要怎么跟她解释你的黑眼圈?”许子谦一向不会怎么安慰人,连劝的话都是冷冰冰没有什么温度。!$*!
“不用。”
陆沉开口,声音沙哑的像是破碎干裂的一样,许子谦担忧的望着他,怕是容纤语再不醒过来,他会把他自己折磨到濒死才罢休。
怎么会这么傻!
不就是个女人而已!
“就算再担心也还是要睡觉,你的身体再熬一个昼夜,恐怕也撑不住了。”手术室的门打开,一穿着白色大褂的男子走出手术室,擦拭着自己额头的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身体刚受过创伤。”
“嗯,请问你是?”陆沉转身。
“单哲,是这次容小姐的主治医师。”
“原来是这样,真是要谢谢你救活我的……朋友。”
当他在找词形容自己和容纤语的关系的时候,才发现除了最简单的朋友二字以外,她与他几乎没有任何其他关联可言。
单哲没理会陆沉有些断续的话,直径走到他的面前,抬手试了一下他额头上的温度:“还好,现在并没有发烧,我劝你最好去休息一天,最多明天,容小姐就会醒了。”
“真的?”一听容纤语马上会醒,陆沉的眼睛一下散发了光。
“嗯,真的。”
“太好了,太好了……”他极度兴奋的重复这三个字。
其实在这样极度的疲惫之下,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又做了什么事,是很难有感觉的,甚至有的人会完全忘记自己曾说过做过的话。
所以这番有些失心的疯,看在其他人眼中,心中有些酸楚。
“我带你去休息好吗?哥。”许子谦忘记自己多少年,都不曾去叫陆沉“哥”。
两人的年纪相仿,除了很小的时候他会叫他哥以外,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是直呼其名,再也没有用好听的音调叫出过这个称呼。
可是现在,心疼他心疼的不行的许子谦,回想起了小的时候,那明明不比自己大多少的男孩,站在自己身前对那些欺负自己的孩子说。
从此以后没人可以欺负他。
然后朝着自己说:“太好了,昨天我妈说过,你可以跟我们以前生活了!太好了!”
这个时候的陆沉和那时候多么相似。
“单医生,我姐姐就麻烦你了。”许子谦半垂下眼帘,遮掩住眼里快泛泪的光,“我要带着我哥哥先去休息了。”
“嗯。”
直到两人进到不远处的病房中,单哲才取下自己的金丝边框眼镜,很优雅的从口袋中掏出纯白的丝质手帕擦着镜框。
他优雅的如同贵族一般,丝毫不食人间烟火,双脚脚跟并拢鞋尖微岔开的站姿,无声的诉说着他是经过礼高等仪训练的人。
“您是对陆先生有了兴趣吗?”就在这时,从手术中出来一个女人,她拿下手术帽,观望着陆沉和许子谦走过的路,“您只是来找会小皇子的,不该对其他人抱有情绪。”
“安娜,皇室的事,与你没有关系,小心伤到自己。”他语调还算温柔,可话中却暗藏杀机。
女人不屑的勾起了唇,靠近他的身体,一手轻抚着他结实的胸膛:“皇子大人,我陪了您整整八年,还抵不过一句玩笑话吗?”
单哲素养良好的握住她的手,不动声色的与她保持了一段距离,脸上礼貌疏远的微笑,看似很亲切,实则将两人的关系拉远到不可触碰的地步。
安娜咬着唇,不服气的跺了跺脚:“喂,你这个没良心的!”
“以下犯上是要坐牢的。”
“我就犯了怎么样!你说我性.感点你不喜欢,可爱点你不喜欢,清纯点你还是不喜欢,你到底想怎么样啊你!”
“我喜欢性.感可爱清纯,只是不喜欢你。”
单哲半躬身将这话题终结在此,朝着医院为他隔出来的独立办公室走去,安娜冷哼一声像是条小尾巴似得,也黏了上去。
在路过之前许子谦扶着陆沉进的病房的时候,单哲稍放缓了一点脚步。
恰好,听见外面声响的许子谦抬起了头,与他的视线对上,这一对虽是只有四五秒,但是许子谦明显感觉到,对方散发出来的善意。
还有他的眼睛。
里面装的东西太过浩瀚,又很清澈干净,完全不像是一个经历过多台生死手术的医生。
“你是谁?”
因为陆沉睡着了,他也就没有顾虑,直接冲出病房。
“单哲。”男人停下脚步,背对着他吐出二字。
“你的身份不可能这么简单,你的谈吐和走路时候的姿势,根本不是一个医生应该有的。”许子谦觉得自己奇怪至极,明明完全不认识不远处的那个人,却很想与他亲近。
要知道自己这些年来,可是没什么朋友,因为性子比较冷淡的关系,连女朋友都没有一个,想要主动去接触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可是这个叫单哲的男人不一样,他很想让人亲近,而且……很危险!
他不喜欢这样的危险。
总觉得,单哲身上的气息,会伤害到陆沉。
“你现在,还不足以到,知道我身份的时候。”
这个人好狡猾。
许子谦看着他远去,那背影像是一座山,压.在心口上让人喘不过气来,这么多年,在陆家也好,接触到其他的上流社会的人也好,没有一个人给过他这种压迫感。
这个单哲,到底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