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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什么?快放我下来。”
被胥尽欢当众这样抱着,夏青的整张脸涨的通红,作势要从胥尽欢身上跳下来,不用看也知道骆凤翔他们的脸此时会黑成什么样子。
胥尽欢却用力抱得更紧,附首在夏青头顶上方道,“你逃得够久了,是时候该给我一个真实的名分了。”
夏青一愣,连耳根子都红了,也忘记了挣扎,低声道,“你胡说什么呢?”
什么名分不名分的,明明是该他给自己才是啊!
话虽这样说,可见胥尽欢这样毫不避忌的抱着自己,夏青心底还是很感动的,他知道胥尽欢的家族特殊,他的这个家主的位子,坐的更是战战兢兢,可是自从认识自己以来,胥尽欢就一直守在自己身边,他有多少难处,夏青不是不知道,也不是不感动,只是彼时两人身边都有着太多的牵绊,由不得他们想太多。
夏青的顾虑在温姨娘,可胥尽欢的顾虑却满满的都是为了夏青。
如今温姨娘已经到了安全的地方,并不需要自己替她操心了,骆家的一切与夏青来说,不过是一场戏罢了,自己随时都可以抽身离开,若不是胥尽欢想借着这个机会替自己改头换面,夏青也不会来趟骆家这盆浑水。
说来说去,若是自己愿意承认,其实
早在一进入骆家,夏青的心底就是隐隐盼着这一天的,盼着胥尽欢可以放下一切顾虑的将自己带走。
既然看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夏青也不是什么矫揉造作的女子,看了胥尽欢一眼,两颊泛红的依偎在胥尽欢胸膛上;这世上纵使有着再大的风雨,这个人的怀中,却是最安全的。
胥尽欢见夏青这般,心底抹了蜜一般地甜,“我早该这样做的,也免得让你多受了这许多苦楚。”
说完直接抱着夏青朝下走去。
小梅跟在二人身后,脚步轻快地跟了上去,见骆凤鸾还愣在那里,回身招呼道,“凤鸾小姐,赶紧跟上啊。”
“啊?……哦!”骆凤鸾这才懵懵懂懂的跟在她们身后下去了,心里还在想着,不是要让玉容姐姐嫁给沈公子吗?怎么变成胥公子了?这样一来,沈公子会不会很寂寞?
骆凤鸾思来想去的想不通,可是另一方面,一想到夏青不能嫁给沈莫言,那不就代表自己还有机会??
这样一想,果然开朗许多。骆凤鸾脚步轻快的跟着去了。
“二哥!”
直到众人都走了,骆凤仙这才趴在骆凤翔腿上失声痛哭起来,“二哥,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有心的。”
“凤仙,你跟我说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听骆凤翔这样问,骆凤仙猛地哆嗦了一下,不安地低下头去,骆凤翔见状就觉得一阵后怕,她了解这个妹妹,若不是做错了事,她是不会,难不成?
“你又找夏玉容的麻烦了是不是?”
骆凤翔蹲下身,抓着骆凤仙的肩膀问道,却见她的面颊苍白,唇上半点儿血色都没有,不由得愣了一下,见凤仙的衣衫脏乱,前襟和手臂上更是一团团的污渍,手下有些黏腻,骆凤翔疑惑地把手凑到鼻子下边嗅了嗅,又朝骆凤仙身后围栏缺口的地方看了看,见那里的地面上还爬着很多的蚂蚁,一路从缺口处跟到骆凤仙脚边,有很多蚂蚁甚至还爬到骆凤仙的绣鞋上,先前二人居然都没有注意到。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眼见胥尽欢他们已经下去了,而凤仙却什么都不肯说,叫自己如何帮她?
骆凤仙很少见骆凤翔如此严苛,不免有些害怕,脱口道,“不是我,不是我!是,是三哥……是三哥在草坪上抹了猪油,本来应该是夏玉容掉下去的,可是也不知是怎么了,我和蔡文姬却先掉下去了,她……她太重了,我拉不动!”
骆凤仙避重就轻的道。
听到这儿,骆凤翔猛地朝后坐在地上,不用凤仙说的多透彻,以骆凤翔的聪明,他自然能猜出事情的大概,怪不得……怪不得蔡夫人会抓着自己不放。
“那夏玉容身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骆凤仙一愣,转开脸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骆凤翔一听深吸一口气缓缓地闭上眼睛,半晌儿后猛地睁开,一把拉住骆凤仙的胳臂,“走……跟我下去。”
“不!我不要!”
一听骆凤翔这话,骆凤仙一把抱住一旁的桌子腿,“我不要下去,我不要。”
骆凤翔几乎被她给气死,“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任性,快跟我下去。”
“我不能下去,二哥,我若是下去,会被蔡家的人打死的。”骆凤仙眼睛赤红地道。
“你也知道她们不会放过你?可是你就算是现在不下去,迟早也是要下去的,而且……你若现在下去了,兴许事情还有些转机,可你若是动作慢了,那一切才真的是没有了转圜的余地你懂不懂?”
骆凤翔恨铁不成钢地道。
可不管他怎么劝,骆凤仙就是不松手,气的骆凤翔上前就给了她一巴掌,骆凤仙一愣,没想到骆凤翔会打自己,捂着脸愣住了。
“你这个笨蛋,你在这上边不出面,事情是怎么样的,还不是随着她们说,到时候不管她们说什么,大家都会相信,等到你想下去的时候,一切就都晚了。”
“走!”骆凤翔一把扯过骆凤仙跌跌撞撞的朝下走去,事到如今,多少也要努力一把才好……
刺客的事情一平息,皇帝便在众人的保护下赶过来,事情已经很明显,对方是冲着胥尽欢来的,而且对方各个身手了得。
在皇帝看来,这更能说明是有人忌惮胥尽欢的能力,更加坚定了皇帝要拉拢胥尽欢的决心。
可还不等皇帝赶过来,却又听说蔡家的小姐出了事,从围栏上边摔下来了?皇帝就是一愣,自有身边的人上前在皇帝面前一阵低语,把事情的大概说给皇帝听,皇帝听完后,脸色不是很好看,好端端的为什么事情又扯上了骆家?
等到皇帝赶来的时候,经蔡文姬引起的骚动就已经渐渐地平复了,骆凤举正安排人手处理善后事宜,众人见皇帝来了,急忙跪倒相迎。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起来吧!”
皇帝在准备好的椅子上坐下,问一旁的骆凤举道,“怎么不见胥公子,不是说他人在这里吗?”
“启禀皇上,胥公子他……”
骆凤举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身后也不知是谁突然惊奇地‘咦’了一声,骆凤举皱眉,正想回头治对方一个殿前失仪的大罪,去人听见身后接二连三的又传来好几声惊呼,这动静好像是有传染性似的,很快地大家都窃窃私语起来。
这下连骆凤举都不免好奇了,一抬头却见皇上也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瞪着自己身后,骆凤举疑惑地转头望去,正好看见小径上,胥尽欢抱着夏青一步步,稳稳地从上边下来。
骆凤举见状慢慢地收紧了拳头,眼神死死地盯着二人。
“这……这是怎么了?”
一等胥尽欢抱着夏青着地,还不等对方先出声,皇帝就忍不住好奇道,刚刚的信息里,并没有什么关于夏青受伤的消息啊?怎么如今却连路都走不得了?
“没什么!”
胥尽欢说着轻轻地把夏青放下来,见夏青面色赤红地朝皇帝福了福,这才示意小梅上前把夏青扶到一旁休息,继而转头对皇上道,“刚刚在上边,玉容的手臂上受了些伤。”
他不解释还好,这样一解释,众人更是啼笑皆非,手上受伤,却碍着脚上什么事了,怎么连路都不能走了?
可皇帝一听胥尽欢这话,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胥尽欢这话,是在明摆着告诉自己,人选他已经选好了。
想明白了这点,皇帝笑着道,“既然是受了伤,自然要好生歇着的,来人,赶紧送骆小姐回去休息。”这句话,也算是像胥尽欢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二人相视一笑,甚是愉快!
“是!”骆凤举一听,虽然满心的不情愿,可还是招手唤来候在一旁的藤椅,吩咐人把夏青直接抬回帐篷休息。
“如此,请恕胥某也先退下了。”胥尽欢说着,也跟在夏青的藤椅边上走了。
夏青坐上轿子刚走,骆凤仙已经由骆凤翔扶着从上边走下来,远远地就看见夏青坐在藤椅上,而那些抬着藤椅的人,分明是皇帝身边的人。
骆凤仙的脚下就是一滑,若不是骆凤翔在一旁扶着,这下非得从上边摔下来不可。
皇帝见骆凤仙她们下来,沉下脸对周围的人道,“没什么事都散了吧!”
“是!”众人都应着,陆陆续续地走了。
骆凤翔见皇帝朝这边看过来,赶紧扶着骆凤仙近前跪了下去。
“哼!”皇帝哼了一声,不悦地对骆凤举道,“吩咐下去,今晚整修一晚,明日便班师回去吧!”
“这……”
骆凤举就是一愣,今天也不过才是第二天而已,往年都是为期半个月的行猎,这次却……
“就这么定了!”
皇帝说完看了骆凤仙这边一眼,一甩袖子转身走了。
空地上只剩下骆凤举兄妹三人。
“大哥!我……啊!”
骆凤仙委屈地开口,可还不等她把话说完,就被骆凤举反手一巴掌打倒在地,骆凤仙愣愣的看着他,不明白他怎么这么狠心,却见骆凤举连看都不看她,对不远处的苏苏喊道,“没用的东西,还不赶紧扶着你家小姐回去。”
苏苏吓了一跳,这才几步走上前,扶着骆凤仙一瘸一拐的往回走。
“大哥!”
等骆凤仙走了以后,骆凤翔这才上前对骆凤举道,“看来,皇上心底是订了人选了。”
骆凤举自然也看得出皇上这么做的用意,可身为臣子,他又有什么办法,再说了,也的确是凤仙自己不争气。只是……
“总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夏玉容就这么风风光光的嫁过去?”那样的话,他们岂不是白忙活了?
骆凤翔阴鸷地笑了笑,道,“放心,我总会想到法子阻止她的。”
夏青不过是自己拿来替骆家换取利益的一枚棋子,即是棋子,自然就该认命,好好地做好一个棋子的本分,若是这枚棋子有一天变了质,那就再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没用了的东西,自然是要舍弃的。
“你打算怎么做?”
骆凤举问道。
骆凤翔一笑,并没有正面回答他,“先过阵子再说吧,若是事情真的到了不能挽回的地步,那我自然有办法让她不能如愿。”
一听皇帝说可以走,楚河就急忙赶回来,本来见胥尽欢已经平安无事了,楚河就想回来看看沈莫言的,可偏偏蔡文姬她们却在那时候出了事情,虽然楚河本身并不关心蔡文姬她们,可也不好在那种时候转身走人,只好站在那里静观整件事态的发展,后来胥尽欢上了围栏顶迟迟不见下来,楚河不免有些替他担心。
一直等后来皇帝说散了后,楚河这才转身走人,可还不等他回去,半路上就见自家的妹妹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样,急乎乎从自己身边窜过去,直奔这范云的帐篷去了。
“如歌,你这丫头就不能端庄些。”
楚河在身后喊,可是沈如歌却连头都没回,只身边的知画匆匆地朝楚河福了福,提着裙摆飞快的追着沈如歌去了。
楚河也没多想,直接来到沈莫言的帐篷,见沈莫言已经醒了,正斜躺着和坐在身边的龙浔说话。
“大哥,你醒了!”
楚河一见激动的上前,仔细地端详了沈莫言,见他除了面部有些倦怠,并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这才放下心来,回身对龙浔道,“就知道你小子能耐,你又救了我哥一命,这份大恩大德,我记在心里了,若日后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尽管开口,刀山火海也万死不辞。”
龙浔一笑,没说什么。
沈莫言倒是好奇的打量了楚河几眼,刚刚楚河进门后,他就隐约闻到一股血腥味,似乎和平常的动物身上的血腥不同,这一细看果然见楚河的袖口有一道被刀齐齐刮开的口子。
“这是怎么回事?”
沈莫言指着楚河的袖子问。
“没什么?遇到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毛贼,已经都解决了。”
楚河说着还特意翻开袖子让沈莫言看了看自己的手腕,以证明自己并没有受伤。
“对了!刚刚皇上已经吩咐下去了,说是今晚整顿一下,明天一早用过早饭就要回去了。”
“回去?”沈莫言倒是有些意外。
“嗯!今天在外边发生了不少事情,大概皇上的心情已经被磨的半点儿不剩了吧!”楚河有些幸灾乐祸的开口。
沈莫言和龙浔一直待在这里聊天,自然不知道前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听楚河这样说,心里有些好奇,刚想出声问一问,就见范云从外边一掀门帘走进来,正要开口,见龙浔坐在沈莫言身边,下意识地住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