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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沫犹豫着接了电话该说些什么,她的心里又开始发闷,万一接了电话会不会就心软了,告诉宫子儒自己的病情呢?她不确定,更不敢赌。关睿泽看着苏沫的样子,好像很久都没有看到她这么纠结的表情了,不用猜也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
“沫沫,我吃饱了,这就出去。电话……你还是接吧。”关睿泽说完起身出了门。苏沫深吸一口气,接通了电话。
“小狐狸,在做什么?”接通了电话,宫子儒觉得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你现在要住关家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苏沫光是听着他的声音都能想象到他如同蓝色水晶一般的眼睛,此时此刻里面大概是溢满了温柔吧,只可惜她看不到。可是自己得了这么莫名其妙的病,还有了自残倾向,说不定哪天也会伤害到宫子儒。苏沫觉得长痛不如短痛,于是态度有些冷淡地回答,“临时决定的,我想也没有必要告诉你。”
宫子儒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眉,记得上一次苏沫这么说话的场景,还是在公司食堂被邵丽刁难了以后,对自己也生了气。可是后来再也没有过,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做了什么事会让苏沫不高兴。宫子儒修长的手指在桌上轻敲着,凭他对苏沫的了解来看,苏沫绝对不是一个会迁怒于人的人,于是他问道,“怎么了,小狐狸,又有人找你麻烦了么?”
苏沫心里柔软,眭叔和沈阿姨把她照顾得好好的,那会有人找她麻烦,只是她想要逼走宫子儒罢了。苏沫越想越觉得心痛,狠狠咬住自己的嘴唇而不自知,过了半晌,最终还是开口说道,“没有,没有人找我的麻烦。宫总,我就有话直说了。我最大的麻烦就是你,你把我的生活搅乱了,我过得不开心,希望你不要再找人监视我。”
宫子儒听到这么疏离的“宫总”两个字就觉得心里很烦躁。他一向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而且轻易不发怒,几乎没有什么事情会让他觉得困扰,哪怕是身边跟了几十年的老人都不一定能看到他心里的情绪。可是现在就因为苏沫短短的两个字,他竟然觉得心情很低落。
“小狐狸,我不是让眭叔监视你,是保护你……”宫子儒耐心地解释道。苏沫当然知道他的本意,可是现在就是故意要拿这事情作文章,“保护,保护,永远都是保护。宫总,你有问过我的意见吗?我根本不需要保护,请你不要再自以为是的帮助我了好吗?”
宫子儒彻底沉默了,他几乎有些怀疑,电话那边的人还是不是他的小狐狸。他不在的这些日子,苏沫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本来打电话来是想要提醒苏沫最近这段时间要注意安全,尽量不要和龙瑾天碰面的,可是苏沫无缘无故地炸毛,让他也摸不着头脑,难道真的因为被人时刻保护着,觉得自己没有自由吗?想了想还是退一步说道,“好,我知道你不需要帮助,你说我是自作多情也好,画蛇添足也罢,可是我也实话告诉你,我担心。如果你不喜欢眭叔,我就让他远远地跟着你,不让你看见,这样可以么?你不知道,你身边不安定的因素太多,心怀不轨的人更是不少。以前你遇到过那么多次危险事件,我怕了……”
“宫总,你以为你是谁啊?我们充其量就是上下属的关系而已。就算我身边有定时炸弹,应该也和你无关吧?麻烦你,从今天开始离我远点。记住,我是个有夫之妇,像你这样的人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宝贵的时间了。”苏沫狠狠拽住心口的位置,脸上有两行温热的液体直直流下,说完这几句话几乎用光了她所有的力气。
宫子儒叹了一口气,“小狐狸,你到底怎么了?之前我们不是已经讨论过,而且都约定好了。还是徐安做了什么,事情进展的不顺利么?”苏沫担心自己会控制不住情绪哭出声来,赶紧说道,“没有。我只是想明白了,宫总,我没有办法再去接受另外一段感情。不管有没有离婚,我都只想安安静静地过自己的生活,希望你也不要再打扰我了。从今以后,就当我们只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吧。就这样,再见!”
苏沫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徒留宫子儒一个人僵硬地拿着手机,还维持着打电话的姿势。他闭上眼,心里想着的都是苏沫那张小脸。他绝不相信苏沫会突然变得这么讨厌他,也许是有难言之隐。宫子儒睁开眼,蓝眸里剩下的是坚定的光芒,他做了一个决定,掏出手机打电话……
苏沫用光了全身的力气来讲完刚刚那些话,她知道很伤人,可是除此之外她想不出更好的办法。闭上眼,任凭眼泪肆意流淌,心里叫嚣着,她真的很想他。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沫渐渐地停止了哭泣,只是微微地哽咽着,她看着手机里宫子儒的电话,想要删除,可是几次都按了取消,她不舍得。什么时候起宫子儒在她心里竟然有了这么高的地位,她竟然都没有察觉到。
关睿泽在门外踌躇许久,最终等到苏沫出来的时候,他自动忽视了她不怎么好看的脸色,替她拉开了车门。苏沫走到关睿泽身边,“今天谢谢你,不过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先回去吧。”
关睿泽虽然心里百般不乐意,可是他也不想苏沫心烦,说了句“那你有事就给我打电话。”。苏沫点点头,再次道了谢,可是关睿泽却不喜欢她对自己太有礼貌,显得彼此之间的关系没那么亲近,“其实你不用跟我客气,我们是朋友啊,为朋友做事情是天经地义的,没必要说谢谢,那样反而显得生分了不少……”
“睿泽,你说得对,我们是朋友,以后我会注意的。”苏沫打断了关睿泽的话说道,“你走吧,我还有些事情。”这差不多是一个隐晦的逐客令了,关睿泽自然是听得出来,只能恋恋不舍地开车走了。
昨天陈彪打过电话来,苏沫觉得是时候回去一趟,跟陈彪商量些事情了。徐安既然敢造谣生事,希望他也能承担接下来的后果。
苏沫到家的时候,陈彪和他的手下刚刚装好沙包。苏沫一开门,里面的几个大汉就齐刷刷地看向门口,发现是苏沫都纷纷站直了身体,边冲她笑,边不太整齐地大声喊道,“沫姐好!”
不知道为什么这场景有些诡异。苏沫也扯开嘴角回道,“你们好。陈彪呢?”“老大他在阳台呢!”
苏沫走到阳台的时候,就看见那个背对着自己,一头灰发的小伙子站在那里吞云吐雾。这烟苏沫并不认识,但是味道没那么呛鼻,仔细闻能感觉到还有一点点草香味。眼前的陈彪明明就是一个大男孩,不知道经历过什么才会年纪轻轻扛起一个帮会。苏沫觉得那背影有些孤独,也许他在黑帮里的生活并不开心吧。
“陈彪,怎么躲在这里?”苏沫问道。陈彪听到她的声音眼睛顿时一亮,掐掉了烟头,转身又恢复成那个吊儿郎当的样子了,“大婶,你可算回来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来,快给我抱抱……”
苏沫伸出手挡住陈彪的身体,脸上不自觉带了一点活力,“少来。我来找你有正事的。”陈彪只能停下动作,一脸郁闷的表情,“我就知道……行了,你说吧,什么事?”
苏沫当然首先就是问问徐母徐安有没有回来捣乱抢房子,陈彪耸耸肩,“就来过一回,不过我这些弟兄一出门,那老家伙就跟装了马达一样跑了。我估计百米赛跑她能追上世界纪录,我看她那样子还真怕她闪了腰,到时候又得赖在我们头上。”
苏沫不禁失笑,陈彪还真是说对了,徐母的本质就是那样的。陈彪继续说道,“你们小区的物业也来过,说我们不是业主,让我们出示什么房产证明,我哪有那东西,直接恐吓两句把物业给唬住了。”苏沫听着这事倒是像徐山明会做的事,看来得找个契机把徐母和徐山明叫出来好好聊聊才是。
苏沫说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从今天开始你和你的兄弟们可以撤了。”陈彪有些急切,“不是吧,大婶,我们走了你怎么办。就你这小弱女子,那里对付得了那些妖魔鬼怪,万一被扒了皮炖成汤那可怎么好?”
苏沫听陈彪说话总会觉得心情很好,难得开了个玩笑,“炖成汤也好啊,反正要真是那样我都没知觉了,说不定你也可以来分一碗吃。”
陈彪听了先是一愣,看着苏沫此刻半认真的模样开玩笑简直是可爱到极点,然后他放声哈哈大笑起来。笑够了突然搂住苏沫的的腰把她带向自己,稚气的脸上突然严肃起来,“我的小沫沫,你应该多笑笑。看,我都被你迷住了,该怎么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