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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隔十年,日思夜盼,终于相见的一刹那,却谁都说不出话来。相持了一段时间,千问轻轻伸出手臂抱住了褒姒,褒姒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样的滋味,却又忍不住回身抱住了姐姐!
两个人无声拥抱,心中更是五味翻腾。如今褒姒身子长成,比千问还要略高一些,身上有着旖旎的气味,让千问略感有些不适。
“姒儿,姐姐好想你,姐姐找了你们十年。爹爹现在可好?你们究竟去了哪里?”
褒姒略有些迟疑,却还是回答了姐姐的话:“爹爹他……多年前就已经死了,我得转交给了养母,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山沟沟里面成长到如今。若不是被一位大人发现了我,把我带到这里来,我或许都嫁不出去呢。”
千问心疼的抱住褒姒,眼睛里面已经流出了泪水,心疼的说道:“苦了你了。如今……你觉得……可喜欢这里?”
褒姒扭头看了一眼幽王,幽幽一叹:“说不上喜欢不喜欢,至少生活变好了,这个人也很珍惜我。毕竟想走也走不了了……只能就这样生活下去。我只是一个卑贱的弱女子,比不了姐姐你的出身,想要什么生活就能要什么生活。”
多少有些怨恨的话让千问不由一滞,这时候才联想起了自己的遭遇,缓缓摇着头道:“世间女子都是一般,谁都是身不由主。不瞒你说,我深爱了十年的男人后天就要娶别的女子为妻……若不是听闻你来到了镐京,我才回转过来,不然现在已经置身于距离镐京千百里远之外的地方了。”
褒姒捕捉到了其中最关键的一句,神色终于略微有了一丝震动:“姐姐要走?这里不是你生活了十年的地方?我听宫涅说过……你是有靠山背景的。”
这话语声虽轻,却终于还是传到了申后的耳中,闻言立刻疾言厉色怒斥道:“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被藏在屋中连个名分都没有的卑贱女子,哪里有资格称呼天子的名讳!如若再敢如此称呼,白宫必拔了你的舌头!”
这话包含着无尽的愤怒和嫉妒,让申后娘娘几乎失去了理智。向来这后宫之中只有一个人能够如此亲近的称呼天子,这几乎成了她一个人专属的凸显地位的标志,怎能允许第二个女人染指这个称谓。
恶狠狠扭头看向了幽王:“是你允许他这样叫的?”
幽王自然无法抵赖,自己的名讳连许多妃子都不清楚,若不是亲口相告,这只见到一夜的女子如何能对自己这样亲昵的称呼?
当下把眼睛看向了别处,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任由申后娘娘在一旁暴跳如雷,打定心思做滚刀肉了。
褒姒却如看不见申后的存在,看了一眼千问:“姐姐如果要离开镐京的话,那再好不过了。这样龙拯上人曾经的预言就不会出现,我们姐妹之间也不会自相残杀。”
千问闻言一惊,绝美容颜上有着意外的神色:“妹妹也曾记得这个箴言?”
“自然记得。至少他说过的一段话已经得到了应验,而我也来到了镐京。或许这就是命运吧,对以后他所说的一切我也深信不疑,我相信我有那种命,你也有……姐姐,你愿意和我反目成仇吗?”
褒姒平淡的语气中带着前所未有过的冷森,未曾接触权势和富贵之前,她是一个一尘不染的单纯女子,在洪德家里的几个月时间她就已经慢慢发生了变化,直到来到宫里,见到了天子,成为他的女人,得到他的承诺。龙拯当年说过的话在她心中如同发酵一般,迅速成长为了最迫切的事情,再也压制不住。
“你……我……”聪慧如千问,在这般直接的询问口气之中也变得讷讷无言,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而就在她纠结的片刻之中,门外站立的莫离也终于因为这一句话而下定了决心。
袖子中突然滑落一把匕首,正是之前龙拯用来自杀的那一把,咬了咬牙,眼中浮现狠厉又决然的神色。
霍地转身大步进了屋中,莫离径直冲向了站在不远处的褒姒和千问。
因为事出突然,原本屋中站着的四个人都没能反应过来。待看清他面带厉色杀气汹汹,手里又持着一把匕首的时候,才同时反应过来。
千问终于明白了茉莉为何突然跟在自己身后的目的,龙拯上人当年的预测箴言他也是清楚知道的,顿时惊呼大叫,慌乱的朝着莫离扑去,大叫:“莫离叔叔,不要!”
幽王终于色变,同样惶急的大叫:“大胆,你要做什么!”
看褒姒依旧没能反应过来,千问合身扑倒,紧紧抱住了莫离的一根腿,惊慌喊道:“妹妹快跑,他要杀你!”
申后同样吃了一惊,待看清莫理举动的目的之后,眼神中突然爆射出一道莫名的光亮,突然出手一把拉住了幽王,大喊道:“不过是个山野贱女而已,死就死了!”
“胡说八道,这是我所爱之人,谁也不许伤她!”幽王勃然色变,猛的一把将申后娘娘推倒在地,顺手抓起来放在一旁的佩剑,拔剑而起,径直迎向了气势汹汹的莫离。
“不要!你疯了吗!?”此时的申后娘娘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怒火,心中只剩下惊恐,倘若幽王实在莫离的匕首下,那么自己辛辛苦苦得来的一切也要付诸东流。
突然之间,她从来没有如此真切的感受到幽王对自己是如此的重要,帝后娘娘的位置对自己是如此的重要,相比之下,所有之前在乎的一切都不再重要。
莫离大步而上,对准了直愣愣站在一旁已经吓傻的褒姒当胸扎去,完全没有留手的意思。
千问身体轻弱,即使抱住了莫离的腿也完全无法阻拦他的前进速度。只焦急的哭喊:“莫离叔叔,不要杀她,不要杀她……”
莫离第一次没有听从小公主的话,忙得欺到了褒姒的身前,匕首寒光四溢,马上就要取了褒姒的性命。
就在这关键时刻,一把长剑终于抢先挡在了褒姒的身前,幽王用尽力气将刺到褒姒前胸的匕首荡了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