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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恐惧?
庭芳自开始记事起,便不知什么是恐惧。
被师父带上昆仑山之前,她从山匪窝里长大,每日都在寒光饮血中度过。她深明一个道理,自己若不够强大,只会被更加强大的存在吞并。故而当她看到师父以一人之姿灭了整个匪窝时,第一个想法就是,我要跟着这个人走。
她死缠烂打,拜了当年昆仑派掌门人的亲传弟子为师。她潜心修行,在意识到自己遇到修行瓶颈后,屡次将自己陷入九死一生的境地,只为突破自身潜力。
然而,她终究失策了。
那是一场困兽之斗,在杀死了超出自己修为太多的妖魔之后,身疲力竭的她蓦然发现,那妖魔散尽的魔气竟然引来了更多的魔兽。若她还在顶峰,屠尽魔兽群不在话下,只是此时的她,甚至连抬起胳膊的力气都没有了。
即使如此,庭芳依然没有放弃。她拖起半残的身子,执着被血染尽已看不到原色的长剑,屹立在巨大妖兽的尸体之上,俾睨围上来的魔兽群,为了生,做出了死亡的挣扎。
待师父找到奄奄一息的她,带她从堆积如山的魔兽尸体中回到昆仑派,将徘徊在地狱边沿的她重新拉回人间的时候,她的身体已缩为幼童,体内的修为也缩减了大半。
从此之后,不论她如何努力,修为的涨速都十分缓慢。
尽管如此,她还是坐上了净虚峰主的位置,凭着实力。
昆仑派净虚峰主庭芳,身若幼童,其修为却可碾压一干修仙人士,她甚至连花犯都看不上,自认全力一搏花犯未必是她对手。庭芳最想与之一战的,是她的师弟风流子。
她曾亲眼目睹,风流子以一敌百斩尽妖邪之物的绝代风姿,那俾睨天下的姿态,让她恍若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与自己一战,应当是最痛快的吧?
所以当风流子的剑刺入了她的心脏,庭芳全身的鲜血都沸腾了。
就是这个样子,面对对手毫不留情,拼尽全力才会有生的希望!
庭芳湛蓝的裙衫已被鲜血染成了绛紫色,与风流子一般的银色长发在风中飘舞着,她一手紧紧握着刺入胸口的锋利剑刃,不知是手掌被割破还是胸口流出的血顺着银色剑刃直顺而下,滴落半空。
“认输吧。”已将拜星天影都击成重伤的风流子开口,他对这几个同门并无必杀之意。
庭芳闻言呵呵一笑,稚嫩的小脸上露出孩童一般天真的笑容,她紧握着风流子长剑的手用力往胸口一拉,只听噗嗤一声,利剑又入肉三寸,竟穿透了她的整个身躯。
风流子眉心微皱,庭芳伤重如此已无反手之力,当年素心一事庭芳并不知情,他不愿取无辜人的性命。
只是当风流子想抽剑离去之时,却发现那剑竟如钉在庭芳体内一般,他根本无法取回!
“你——”
在风流子意识到庭芳想要做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
一直躲在风入松身后,双手捂住眼睛不敢看被风流子虐成渣的几大峰主惨状的云叶萱小心翼翼将手指扒开缝隙,再度望向半空中激战的风流子与庭芳,不由得低叫出声。
那庭芳竟然被风流子的长剑贯穿了身躯!这场一对五的车轮战,风流子完胜……云叶萱瞅了眼被他们两个挪到一旁不知死活的另外四个峰主,不知道下一个是不是就自己,云叶萱扯住风入松的衣袖,颤巍巍开口:“你打得过风流子吗?”
“打得过。”风入松回答。
“怎么可能,你不要安慰我了。”云叶萱不肯相信。
风入松却说:“不是我,是庭芳。”
云叶萱愣了愣才明白风入松说的是庭芳打得过风流子,心想怎么可能,庭芳的胸口都被风流子刺穿了。
也就在这时,被钉在风流子长剑之上的庭芳忽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那声音入贯苍穹,竟逼得遮挡了一夜的乌云尽散,露出东方的鱼肚白色,朝霞浮现,如血染东方,迎接旭日高升。
风流子只觉握着长剑的手臂被一股强力的气息震至发麻,竟再也握不住剑柄。紧接着,庭芳受伤之处皆蒸腾起阵阵血雾,那雾气迅速弥漫,将庭芳整个人包裹,而刺穿了她身体的长剑似乎也在被血雾吞噬,寒光尽褪,凡是沾染到血迹的地方皆如生了锈迹一般转为黑褐色。
风流子眼见不妙,弃剑飞离,已被血雾包裹的庭芳怎会放过他,当即一手虚握成拳,朝着风流子飞离的方向大力一挥!
数千血雾直追风流子而去,它们似散似聚,似有形又似无形,速度之快竟无法以肉眼辨别,几乎是在瞬间便赶超了急速飞离的风流子,而后,如同风流子的利剑穿透庭芳胸口那般,血雾分流,从各个方向以直线冲进风流子的身体,又破洞而出!
风流子当即如同破碎的掉线木偶,被那些数不尽的血雾贯穿身躯各处!
一招之间,局势瞬间翻转!
云叶萱看得目瞪口呆,这便是修仙人之间的较量?
若是这种力量被朝廷所用……云叶萱无法想象,这会给当朝的局势带来怎样的震荡。
毫无反手之力的风流子从半空中坠落,庭芳却不愿如此轻易放过他一般,再度发动了血雾攻击。
那一击,将风流子整个身躯都砸落在地,玉虚峰主殿前的广场基石瞬间四分五裂,炸开的裂石翻滚至半空,激起尘土碎石无数。
风流子这下,彻底完了吧,云叶萱心想。
然而下一秒,云叶萱的定论再度被推翻!
那个被重拳之力击入地底的男子,在尘土还未落定之时,忽如利箭之姿朝着悬在半空中的庭芳冲去!
风流子速度之快,云叶萱只能看到黑色残影,她甚至不知风流子到底发动了怎样的攻击,只见庭芳周身缠绕的血雾瞬间被击散,无了血雾保护的庭芳便如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只能任凭对手拿捏!
风流子一手握住了还插在云叶萱胸口的长剑,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唇角还挂着笑意的师姐。
“只要血还在……”庭芳轻咳一声,她顶着那如孩童一般的脸庞,说着于他人于自己都万分残忍的话,“你便无法夺取我的性命……”
“我无意取你的性命。”风流子垂下眼眸,他握着长剑的手微微翻转,“只是我还不能死。”
谁会想死呢?庭芳唇角勾了勾,她再度握上了贯穿了胸口的长剑,她需要血,这剑要再插的深一点。
风流子像是看穿了庭芳的心思,握剑的手一紧:“你要血,那我便给你。”
说罢,手腕一挑,那本被血雾锈蚀的长剑忽然闪出一阵寒芒,没有将剑直接抽出的风流子竟直接翻转了剑刃直贯而上,劈断了庭芳的胸腔肩骨!
血在喷洒而出的瞬间就化作了血雾,只是风流子速度更快,他一脚踏空迅速远离再度被血雾包裹的净虚峰主,同时挥动长剑,剑气如虹,以劈裂苍穹之势横斩而下,直将庭芳周身的血雾再度震散!不等庭芳再度聚集血雾,风流子的第二道剑气已斩至身前!
这一道剑气,无先前那般气势,却迅如闪电,根本没有给庭芳躲避的时间!
庭芳完好的另一个臂膀当下被斩裂,血浆喷涌而出,大量血雾再度将庭芳包裹。
只是这次,庭芳没有再回击。
风流子也没有再动。
两人便在半空中静静的对峙,直到朝阳冲破了云霞,将光明再度带回人间。
血雾在阳光的照射下,渐渐消散,露出了已拼尽全力的庭芳。
她的双臂以常人无法比拟的姿势垂在身前,浑身浴血,就连那头银色的长发,都在滴着血浆。
庭芳微微歪了下头,似乎想看一眼风流子。只是这一动,像是用尽了她最后一点力气,身体立即从高空坠落,硬生生砸在了早前被她击裂的山石之上。
瞧见庭芳从空中坠落,云叶萱几乎是下意识冲了出去,风入松都来不及阻拦。
将还残留着最后一口气的庭芳抱起之后,云叶萱只觉周身被一股寒意笼罩。
她抬首,只见风流子不知何时站在她的面前,正冷彻的看着她。
云叶萱咽了口唾沫,扯了扯嘴角,不知脑中哪根神经搭错了弦,她竟朝着那个刚刚击败了昆仑派五大峰主的冷酷杀手打了个招呼。
“玉虚尊上,你好啊。”
风流子他认出了眼前人是谁,朝廷某位高官的爱女,之前在禁林与闻人七十分亲密,后来被他打晕带回,丢在了地下密室。
竟然瞒过他从密室逃了出来,再联想到庭芳一行人包围玉虚峰的理由,风流子不难猜出,云叶萱在中间起了什么作用。
他冷冷地盯着云叶萱,突然开口:“是不是很可怜他们?”
这个他们,自然指的是遍地陈尸不知死活的众多昆仑派弟子与五位身受重伤的峰主。
云叶萱点头,她感觉到庭芳身上的血还在流,连她的衣服都染透了。
“因为你。”风流子又道。
云叶萱微愣,似乎没能明白风流子的话。
“他们会这样,是因为你。”风流子面无表情的重复一遍。
云叶萱心一怔,眸光瞬失。
“你以为关在密室里的那个家伙是好人吗?”风流子贴近云叶萱的耳朵,他历数着她心中万分熟悉的那几个名字,“你以为关河是好人吗?闻人七是好人吗?洛白是好人吗?林英是好人吗?风入松是好人吗?”
“造成了眼前这般景象的你,是好人吗?”
抛下神采尽失,抱着昏迷过去的庭芳一动不动,仿若没打击到的云叶萱,风流子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在这场大战中未曾损耗一分的玉虚峰主殿。
他没有关闭那扇玉石铸造的沉重大门,似乎再也不在乎,会不会有人进去搜查,昆仑派的掌门是不是被他囚禁在地下密室。
完全被无视的风入松在确定风流子不会突然冲出来再给人一剑后,走到了不知为何伫立不动的云叶萱身前。
“你怎么了?”刚才风流子好似跟这个女孩说了什么,眼下云叶萱看起来状态十分差。
云叶萱轻声低喃:“风入松,你是好人吗?”
没想到云叶萱会问这个,风入松摸了摸鼻子,回道:“某种程度上讲,应该算是吧。”
云叶萱抬起迷茫的双眸,静静地看着风入松,又问:“那我呢?是好人吗?”
抱着鲜血淋淋身体轻到她都能轻而易举抱起的庭芳,云叶萱首度感觉到,那温热的血竟如此刺眼,如此让她如入冰窟,寒彻万分。
风入松微愣,他拍了拍云叶萱的肩膀,轻声道:“莫要乱想。”
只是云叶萱却恍若未知,依然一动不动的抱着庭芳站在原地不动。
“啊,你是不是好人我不知道。”风入松露出一脸无奈的表情,“我只知道,你再这么思考下去,就真的做不成好人了。”
云叶萱灰暗的眸子亮了亮,她紧紧搂住怀中那具还带着温度的身体:“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怎么办?风入松扫了一眼那些可怜的先是被风流子气压震晕,后再经过庭芳这么一炸,不知道还活着没活着,就算活着也不知道少没少胳膊腿的昆仑派弟子,叹口气。
“收尸。”
云叶萱又愣住了。
风入松见云叶萱一副好似已被打击到连玩笑都开不起的模样,连忙解释道:“不是收尸,就是想办法先把大家带离这里。”
“地底下还藏着一个昆仑派掌门人,万一风流子和那家伙再干一场,估计玉虚峰都得炸没了。”
风入松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只是……
“这么多人,我们怎么带大家下去,带到哪里去?”
还能怎么带?风入松觉得自己上了昆仑派之后就是劳碌命,不是给这个擦屁股就是给那个引路,一刻也闲不住。
“我在灵虚峰有个传输法阵,不过一次只能带十人。”风入松本意是想让云叶萱帮着自己一起“拖尸”,不过看到她那副抱着庭芳不肯撒手的样子,只好道,“你先在这里等我,待我带几名灵虚峰的弟子过来,再带你过去。”
说罢,埋头去画法阵了。
而云叶萱则紧紧抱着怀中身体正在一点一点冷却下去的庭芳站在一旁,耳畔不断回响着风流子那冷彻心扉的质问。
——造成了眼前这般景象的你,是好人吗?
她,是好人吗?
东方,旭日高升。
似有风啸隐隐从远方传来,正专心画着法阵的风入松手下微顿。
那个声音,应该是禁林方向吧。
风入松目露笑意,看样子是成功了,不枉他费了如此大的周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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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在地下密室,林英无法确定现在到底是何时辰,但有一点他能够肯定,他们在这密室待的时间太久了。
久到气氛开始变得压抑,人也开始变得烦躁,尤其是关河,他已经至少阻止了意图离开的关河五次。
至于燕重,他在这密室里呆了三年,早就习惯了,此刻正闭着眼假寐,丝毫不受隔三差五就要震一次的影响。
反倒是一直叽叽喳喳没完没了的六丑,好似一点也不担心时不时从地面上传来的轰鸣声。如若不错,风流子应该就是制造这巨大噪音的原由之一,六丑当真是痴傻了么,竟然一点也不担心风流子的安危。依然不知道此时在六丑体内的是小桃,林英瞅着自己跟自己玩的不亦乐乎的少女,心中多了几分感慨。
如果当年,素素也忘记了他的存在,是不是现在正在李家村过着幸福的日子。又想,世间哪来这么多如果,不过是妄想。
“呀……”小桃忽然抬起头来,提示道,“上面好像折腾完了。”
燕重睁开了眼睛,瞅着小桃笑道:“你又知道了?”
小桃点点头:“对啊,他们一直在外面打啊打啊,生气越来越稀薄,现在有一个灵气还算充沛的正朝地下来呢。”
“只有一个?”燕重眯起眼睛,神色凝重起来。
“来的只有一个,地上还有好多个。”小桃撇着嘴,她朝着关河背后躲了躲,“来的是个讨厌鬼。”
小桃话方落音,只听一阵轻微的轰鸣声,应是玉虚峰主殿玉座被移动的声音。
三个男人当即警惕起来,随着脚步声越来越接近,密室里竟安静到可以听到人的呼吸。
片刻之后,身上还染着新鲜血迹的风流子出现在了密室之中。
“玉虚——”关河首先开口,却在称谓上顿住,他神色复杂的看着面色冰冷的风流子,只好问道:“云轩呢?”
风流子扫过密室中的几人,没有一个可以威胁到他。
见风流子不语,关河更加着急,如若没有出错,之前地面上那场持续数个时辰之久的打斗,定然就是云轩搬来营救掌门的救兵。现下风流子未损分毫,那云轩呢?是不是已经——
关河不敢再想,他走前几步,想要拉住风流子问个清楚。
刚经过一场激战的风流子此时耐性极差,根本没有心情回答关河的问题。关河还没有碰到他,便被一阵大力击飞,直接撞在了墙上。
“你这人怎么打人!”小桃见关河受伤,当下不愿意了,跳起来挡在了风流子的跟前,“快去跟冰块脸道歉!”
被小桃拦住,风流子这才发现,原被他镇压了灵魄的六丑竟然醒了过来,不由得皱起眉头。
是谁?六爻?眼下这群人里也就六爻有这个本事……不对……
风流子又快速扫了密室中的几人一眼,关河,六丑,林英,燕重,闻人七与洛白不在!
“闻人七呢?”风流子冷声问道。
林英没想到风流子上来第一个问的会是闻人七,他本以为,至少风流子应先对燕重发作,再不济还有已经苏醒的六丑。
“你先道歉!”小桃见被风流子无视,更加不愿意了。
激战之后的风流子早已身心俱疲,只是密室光线昏暗几人都未曾发现。此时的他一心只扑在复活素心一事上,见到首度复活的失败品六丑在眼前晃来晃去更是急躁,当即一掌按向“六丑”额首想要再度压住她的灵魄,却在触到六丑身体后微微一愣。
六丑的灵魄,并没有苏醒。
那现在六丑体内的是谁?
霸占了六丑的身体是谁?
风流子心中莫名腾起一阵狂怒,这股怒气甚至暂时压住了要立即前往禁林再度与六爻商讨复活素心一事的想法。
“你是谁?”
小桃厌恶的瞧了一眼风流子,这人打了人不道歉,还老是问七问八,果然一如既往的讨厌!
“我就是我啊,你管我是谁!”
说罢,又藏到关河身后去了。
风流子还想追问,关河挡在六丑身前俨然一副保护神的模样,不觉心中更加烦躁。
他若要对付关河简直不费吹灰之力,他先前没有下狠手就是看中关河这新晋弟子的品性,不愿费了一个好苗子,想不到此刻关河竟会为了六丑与他做对。
不过与他做对的人多了,他怎会在乎再多一个?
而且现在最重要的是说服六爻复活他的爱妻,被关河这么一挡,风流子再度想起素心还等着他,不愿再与无关人士多做纠缠。
“闻人七与洛白,是不是留在了禁林?”风流子再度问出口。
此时的风流子浑身散发着不可招惹的气息,林英心知密室里几人都不是他的对手,包括燕重,不然早就动手了。如若再与风流子周旋,怕是要多添伤亡,现在最重要的是离开密室,看一下地上到底是什么情况。
“是,他们二人被六爻留在了禁林。”林英开口道。
小桃闻言一愣,从关河背后探出脑袋好奇的看了一眼林英,心思六爻留那一男一女在禁林的时候这个林英早就和冰块脸走了,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风流子却因林英猜测之言略显惊慌起来,他顾不得求证此事是真是假,当即动身打开密道,一头扎进去直奔禁林。
自从他发现了这条通往了禁林的密道,结识了六爻,便一直希望可重铸灵魄的六爻神镜能助他复活素心,但是六爻一直不允,后来更是言明他不过是一面神器,若无神力无法催动重铸灵魄之法。
他本以为此生复活素心无望,甚至一度失魂落魄,直到他在禁林中见到了小桃。
那个叫作小桃的灵体,竟与生前的素心长得一模一样!小桃无生前记忆,并非禁林中的生灵,乃是突然出现在禁林之中,陪伴六爻多年。六爻虽推托忘记了小桃何年何月出现在禁林,可这古灵精怪的性子与素心何等的相像!
一定是上苍不忍他多年来的辛苦寻觅,才将素心的灵魄完完整整的还给了他。
小桃一定就是素心。
他只需要说服六爻,帮他将小桃导入为素心准备的新的身体里,素心一定会复活的!
他本应带回云叶萱就赶回禁林的,都是被那群同门拖住了脚步,拖了整整一夜。
他必须赶快回禁林,素心在等他。
素心在禁林等他!
此刻整个大脑都被素心填充的风流子急速在密道中飞奔,有种不好的预感,正一点一点侵蚀着他疯狂跳动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