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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手术,楚默宣习惯到酒吧喝一杯,放松一下,而此时,陪伴他左右的,除了助手左鹏,便是他的好朋友Gavin。
“我不说谢谢!”Gavin举起酒杯,喝了半口,将酒瓶伸向楚默宣。
而楚默宣,只是淡淡的轻笑一下。
作为同龄人,作为多年好友,他完全理解Gavin,那种矛盾和纠结的心情。只是好多事儿,不是能用语言可以表达的。
每个人对事物的感知能力是不同的,有些事,你必须经历了,才知道自己的内心,需要的到底是什么?
就像Gavin,一生以对抗父亲的方式生活,可当父亲成为植物人时,他脸上的焦虑,他内心的痛苦,与他曾经对抗的那个自己,不就是判若两人?
因此,当他突然出现在国内,他第一时间便猜到了他此行的目的。当然,楚默宣也不得不感谢这位好朋友,因为,对于Gavin而言,和这个目的同等重要的,还有他的楚氏集团。
“你一直都没有问我弟弟。”Gavin说。
“过去了,不必再提。”楚默宣举起酒杯,在好友的酒杯上,轻轻碰了一下。玻璃与玻璃相碰发出的清脆的响声,让两张刚刚绷着的面孔,一下舒展好多。
两个人不由同时点点头,相视一笑。
“楚氏集团那边事情比较多,你应该赶紧离开。”聪明如Gavin,他如果不赶朋友,在这种节骨眼上,他一定不会主动提出。
“哼!我的手下,可不是你那些虾兵蟹将。”楚默宣挑挑眉,脸上现出一丝得意。
气得Gavin瞪着眼珠子白了楚默宣一眼,直呼三步之外正独立欣赏音乐的左鹏,“你们家楚少吹牛都不知道脸红么?”
楚默宣收回目光刚要喝掉杯中酒,目光扫过窗外,突然看到一个貌似林晓颜的女子,正急匆匆背着背包从酒巴间门前穿过。
楚默宣大惊,扔丢手中酒杯,转身快步向门外跑。
等他急急追上步履匆匆的女子,大声叫着“傻妞”,并迫不及待地掰过对方的肩头时,却见一张陌生的面孔,尖叫着望过来。
“对不起!”楚默宣冷冷地吐出三个字,不由一下定在了原地。
那一刻,他一下子理解了Gavin。
他们的心里都有一深深的伤口,只是,为了不被人发觉,都不露痕迹地以各种各样的伪装掩盖。原本以为,只要足够努力,就可以遗忘,可事实上,放空心灵的每一个瞬间,那种刻骨铭心的痛,都会排山倒海般无情袭来。你越是凭意志力忘记,那个人的影像在脑海中,也就越加清晰。
站在酒巴门外,左鹏和Gavin恰恰看到了刚刚这一幕。左鹏心痛皱眉,忍不住上前,却被Gavin一把按住。
“给他点时间!”Gavin叹口气,拍了拍左鹏的肩。
晚上,楚默宣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索性从酒柜中取出一瓶酒,给自己满满斟上一杯。咕咚一口灌下肚后,眼睛毫无目标的望向窗外:这个傻女人,她到底去了哪里?
答应贾思珍无懒般的逼迫后,林晓颜含泪给楚默宣留下一个纸条,简单收拾了一下,直接打车去了火车站。
“去哪里?”售票员见她一幅魂不守舍的样子,不耐烦地问。
“嗯?”林晓颜一愣。后面急着买票的人更加不耐烦地催促。
“终点站。”她慌慌然报出三个字,付了钱从车窗里取出票低头看,那是一个她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名字。
半小多小时的候车时间,她紧紧抱着小小的背包,眼睛一直不停望向门外。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她问自己。
因为小果和你一样是孤儿,为了不让可怜的小果和你一样不幸,你只能离开。另一个声音命令她。
可是,我爱他!第一个声音争辩。
可是,你也爱小果,不是吗?另一个声音毫不客气。
是的,她爱他,也爱小果。所以,无论多么痛苦,只能放弃。
她凄然地收回目光,木然地随着人流走向站台的方向……
终点站,是一个偏僻的小镇。转了大半天后,她决定先从一家小旅馆住下,然后看看能否找一份糊口的工作。
小镇虽然景色不错,但就业的机会实在少的可怜。就在她绝望地准备离开之际,旅馆的老板娘却提醒她,小镇上新开了一家快餐店,让她去问问看人家要人不?
说小店,一点不假,十多平米的地方摆了只有五张餐桌,其中有一个所占用的位置,几乎和最后一排餐桌平起。她招呼了半天,才从里面走出来一位二十多岁,脸色有些苍白的单眼皮小伙子。
“你是来应聘的?”单眼皮看到林晓颜先是一愣,随后从脸上强挤出一丝微笑。
“不,我现在改主意了。”林晓颜莫名的有些绝望。自从离开楚默宣,她发现自己的性格开始反复无常,好像一下子对世界失去了信心。
“为啥?怕我爱上你?”小伙子说罢,苦笑了一下。随手指指门外:“小花面馆,看清楚没?我是有老婆的人。”
有老婆又怎样?林晓颜懒得再讲一句话,转头便走。
见林晓颜没半盏茶的功夫就回来了,且还一幅无精打采的样子。老板娘自知事情并不顺利,当下叹了一口气。
“说来,那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从住进这家小旅馆,林晓颜便对这个老板娘心生好感。这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虽然和丈夫两个人开着这家房间不足二十间的小店,可她却明显是个热情而善良的人。
因为只有两个人打理店内的事务,小店只管早餐一顿饭。但看林晓颜有时不出门,或者连晚饭都不出去买,老板娘猜到林晓颜是个苦孩子,经常有意无意地给林颜一些“吃不完的东西。”
店内生意并不好,老板娘的热心让林晓颜很感动,所以,也会力所能及地帮老板娘择个菜,或者打个水之类的活儿。
如今听老板娘说单眼皮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她不由心下一愣,随蹲下身子,想听听老板娘所说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