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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洗漱完毕。
门外的苏羽澈终于迫不及待了进了门,一看到禅房内,不着珠饰,明显比平日苍白虚弱了的慕容久久时,立刻忧心的皱了皱眉。
“阿久,昨日你胆子也太大了,就算有刺客,旁上有的是侍卫,你说你那么冲上……太过鲁莽了,也太危险,若是那箭在厉点,你这条小命怕是也要告在御前了。”
慕容久久抿嘴一笑。
其中明细她自是不能说的,但感受着朋友的这份关心,她还是很开心的,“当时不是头脑一热嘛,此刻我也后怕的不行,若时光倒流再来一次,我未必有那胆色呢。”
她调笑着回答。
苏羽澈抱臂而站,年轻英俊的面上,此刻已然换上了一副欢喜之色,“说起来,以后见面,就该唤一声常乐郡主大安了。”
慕容久久登时翻脸怒道:“你若要酸就出去酸去,郡主之位是皇恩浩荡,封来封你,我终还是一个我罢了。”
“是是是,我不酸了……”
苏羽澈原是想取笑她,但见她这么快翻了脸,赶忙告饶,不过他的告饶声才说到一半,却猛然的僵在了唇角。
因为他看到,慕容久久床榻的角落,正放着一件衣服。
尊华的紫色宝月衫,天下新贵,能将这种紫衣穿出举世无双的人,不多,换句话说,整个冬月京城,也唯有一人,而那人,叫百里煜华。
“怎么了?”
慕容久久见苏羽澈的说笑,忽然卡了壳,疑惑的一抬眸,就见对方已经越过了她,直直的从她身后的榻上,拿起了一件衣服。
阳光下,名贵的紫衣,参金加银的精美绣线,还泛着那个人特有的气息。
“这百里煜华的外衫,怎么会在你的榻上?他昨晚就来过对吧?”苏羽澈拿着衣衫,愣愣的问了一句。
然后侧头,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目光,望着慕容久久道:“究竟何时,你们的关系,竟亲密到,可以让他将外衫随便的褪去?”
慕容久久在看到那外衫的时候,她自己就愣住了。
什么叫现世报,这绝对是。
百里煜华那厮根本就是故意将外衫留下惹人误会的……算了。
“你知道的,我喜欢他。”
慕容久久索性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许久,苏羽澈放下手中的紫衣,叹了口气,“阿久,你别多想,我只是太惊奇了,那个人,居然会有上心的女人,而这个女人偏还是你。”
仿佛有什么话,实在不吐不快,苏羽澈索性都说了出来,“怪不得昨日……我没想到你们的关系这么快,阿久,但出于朋友的关心,我还是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将来,你真的愿屈居人下吗?”
屈居人下?
慕容久久苦笑,“你的是意思是,百里煜华他不可能会娶我为正吗?”苏羽澈毫不犹豫的点头,“虽然这些年我一直看不透他,但我知道,他的实力绝非冬月国表面上看到的这一点,所谓郡王之位,于他而言不过一个可有可无的虚名,所以你明白吗?不管是出于利益还是别的
,你都不可能是他正妻的最佳人选。”“退一万步说,他若对你真的有意,充其量不过侧位,但是我苏羽澈认识的阿久,表面静若沉水,实则飞扬骄傲,骨子里我们是一样的人,你怎么可能容忍自己屈居人下,而这个所谓人下,还不知道是几个
人。”
苏羽澈的话,可谓是十分透彻。
并且以无比现实的口吻告诉她,你爱的男人,不会娶你为妻,要做也只有做妾的份。
“所以,阿久,你收手还来得及。”
来得及吗?
其实这些道理,早在很早以前她就明白,但是,当亲耳从别人的口中听来,却还是令她感到一阵莫名的沮丧。
“苏羽澈,收不回来了,怎么办?”
不是心收不回来,是人收不回来,就算她现在拥有常乐郡主这么个品阶名位,在他的面前也什么都不是。
她已经接受了百里煜华这么多恩惠,除了以身相还,不然她真的还不起。
而在这场男人跟女人的游戏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守住自己的心。
“真的收不回来了吗?”
“苏羽澈,谢谢你。”
慕容久久安然平和的一语,她知道眼前这个总是飞扬跋扈的大男孩,对她有过心,但他们注定只能是朋友,而她也会努力的珍惜这份友谊。
“其实这些问题,我早就知道了,只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会给自己选个舒服点的活法,无论何时,我都不会随意委屈轻贱了自己。”
……
在蓝塔寺休息了一日,一日间也迎来送往了几个前来探望的,转眼日暮西陲,慕容久久也知道,猎场马会,今日也算彻底收了官。
明日蓝塔寺内的各家小姐,也都要陆续下山回府了。
“小姐,之前查到三老爷暗中的确有买通一些江湖人,行为不轨,可如今咱们在蓝塔寺也住了两日,也未见有何动静,怕是回京的路上不太平。”
阿秀有些忧心的道。
慕容久久摇头,“蓝塔寺的确是杀人灭口的好地方,只可惜如今我享了郡主之位,一切与他们原计划有变,自是不敢轻易在动,至于回京的路上,托我那父亲的福气,会一道走,怕是无人胆敢造次。”
谁知刚说完,外面就有人来报。
“相爷来了。”
“请。”
转脸的功夫,慕容正就快步进了屋。
这一日一夜,慕容久久在榻上养病,闲心不操,但反观慕容正一张疲惫的脸色,想来是操碎了心。
昨日慕容瑞逸放冷箭,不管射的是谁,都惊动了圣驾,慕容正一辈子为人臣下,哪里做过这等忤逆之事,若是被查出,绝对要祸及满门。
慕容久久自是看出了他的焦虑,不由笑道:“父亲宽心,逸弟福大命大,昨日没被抓住,今日铁定是跑远了。”
一声逸弟喊出来,她自己都恶寒了一下。
慕容正望着如此优雅有序的女儿,此刻胸中除了陌生便是复杂,口中还是那句话,“无论如何,你都不能杀你弟弟。”
“我以为父亲是如旁人一般,来探望我的伤情的,此刻方知,原来不是,”慕容久久反唇讽刺一笑。慕容正面上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