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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里既然是渔村,应该家家都会造船吧。”这句话是周仁问的。
听了这话常中保却是哈哈大笑,“这个你们有所不知,我们虽然都是渔民,可是村里有一半的人都不会造船。”
“这怎么可能,那一半人都不出海么?”海棠疑惑地问道。
常中保摇了摇头,道:“这座染绮村原名郭家村,村里人大部分都姓郭。原先我们这个地方是前隋的地盘,前些年前隋被后楚击垮,郭家村也归了后楚,改了名字,并且多了许多外地人。这些外地人都是内陆人,哪里会造船,就是连捕鱼,都是后来学习的呢。”
“我们现如今的村长吕旗,便是后楚方面派来的。若说到造船的人家,染绮村造船最厉害的,便是郭氏父子了。郭氏父子,家住村西,父亲名叫郭旱缺,儿子名叫郭成。”
“郭旱缺?这个名字倒是奇怪。”白瑾轻笑一声,想不出怎么会有人叫这么怪异的名字。
“哦,他的名字是有含义的。”常中保解释道,“我们这个村临近大海,雨水不断,农物的长势从来就不好。郭旱缺的父亲认为,这里雨水太多,就算是大旱一场都无妨。因此就起了这么一个名字。恰好,他儿子郭成出生的那一年,村子真的大旱了一次,全年没有降雨。梦想成真,郭旱缺就给儿子起了个郭成的名字。”
“郭氏父子由于是原来郭家村的,祖传一手好手艺,打鱼、造船皆是不在话下。我们村里有不会造船的,便去他那里买上一艘渔船,质量那是没话说。”
看来若是想西渡欲海,就要在这郭氏父子手中买船了。
就这样,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聊着杂七杂八的话题。边城无聊之下,用轮回眼望了一眼外面,看看自己的视线究竟能穿透到哪里。没过多久,当边城比较满意地收回视线的时候,却在村中小路上,发现了马愉的身影。
要是但是马愉一人,边城自然不会惊讶,可是在轮回眼中,马愉正负着一个年迈的老人,头上汗流如注,眼神里也透着一丝悲切。
难道是马愉的爷爷出事了?
“马愉的家里出事了,咱们去看看吧。”边城起身,眉头微皱。
常中保茫然地环顾四周,“哪儿呢,我怎么没看到?”
雷浩、周仁却是早就知晓了边城拥有轮回眼的事情,呵呵笑道:“你就随着我们走便是了,边城说的话,多半没有错的。”
常中保将信将疑地随着众人出了门,没走多远,果然看见负着老人的马愉艰难地在路上前行。
众人急忙跑了过去,问马愉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爷爷……我爷爷他快不行了,我回家,看到他……咳了一大摊血……”马愉一边说着一边痛哭。
“那还等什么,快去找李神医去啊。”常中保急道。
“我来背老人吧。”边城眉头微皱,他也看出了老人气若游丝,看来已经油尽灯枯,也只有神仙能救了。
马愉对边城还是很信任的,将老人交给边城,边城轻轻地将老人负在身上,目光平视着前方,“我们走。”
没过多久,行动极快的众人便来到了李神医家。
最初在边城走得很快的时候,马愉还担心老人受不了那种颠簸,不过现在看来却是自己多虑了。老人伏在边城宽厚的背上,很是安稳。
众人抬眼去看,只见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不大的木屋,周围种植着许多不知名的药草,长势很喜人。一股淡淡的芳香围绕着木屋,平添几分宁静。
屋子前立着一杆大旗,上书四个字:来者不拒。
看来这位医者很有信心,只要是来的人,他都不会拒绝。
马愉上前敲门,高声问道:“李神医在吗?”
门内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门没锁,进来吧。”
马愉推门而入,边城等人次第进入。
常中保进屋之后,环顾一圈,却是很没礼貌地喊了一句:“咦?老王和薇妹怎么不在?”
床上盘膝而坐的医者却是不以为忤,只是轻轻摇头,“我这里一上午都没来过人了,你说的是哪位我也不大清楚。”
边城却是心中暗道:要是你那薇妹和老王来这里了才奇怪呢。心中想着,眼睛却打量着床铺上面的医者。
只见这位医者面色蜡黄,嘴唇薄削而发白,眉毛细长,不像是个医者,反倒像是个病人,只是那双不大不小的眼睛里面射出的精光,可以判断此人是个不凡之辈。
李神医的目光在众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饶有兴致地停留在了边城的身上,“看病的是你还是你背的那个老人?”
边城一怔,马愉却是跳了出来,急切地说道:“神医,看病的是我爷爷,就是他背着的那个老人。”
“哦,这个简单。”李神医下了床铺,神情平静,“把老人放在床上吧。”
“好。”马愉应了一声,和边城一起,将爷爷放在了床上。
李神医走到脸盆旁边,盆里有半盆淡红色的水,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他平静地将双手泡进水里,过了一会儿才拿了出来。
细心的白瑾发现,李神医的双手并不是一样粗细的,他的右手明显比左手粗上一大圈。
李神医泡完双手后,坐到那老者的身边,将右手放在了那老者的胸口。几乎是下一秒,李神医便开口说道:“老人是不是刚才在俯身的时候,吐出了一口鲜血,随即便昏迷了过去?”
马愉一听李神医这样说,眼睛登时冒出了光,激动地说道:“没错,神医,我爷爷正是弯腰看柴火的时候,吐了一口鲜血,而后便昏迷了。”
雷浩、海棠对视一眼,神情带着些许惊叹。
边城也在心里暗赞了一声。普通医者把脉,必然是用手指搭在病人的手腕上,靠血脉的搏动来判断脉象,而后断定病情,像李神医这样,直接从心口判断病情的,还是头一遭看见。
正自惊叹时,李神医那头竟直接开始了治疗。
“秋草枯黄,余气不生。君臣颠倒,良将谏忠。”李神医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双手,分别放在了老人的肚子和胸口上。
那一瞬,医者的双袖无风自动,猎猎作响。一道匹练长的青光绕在李神医的身上盘旋,发出一串慑人的呼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