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这是怎么回事?

小梳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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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蔺长冬这人表面开诚布公,实则却一直有所隐瞒,且还对陆泓琛存了利用的心思,想要借刀杀人……仅凭这一点,秦雨缨便不会轻易放过他。

    此番除了查到这些书信,刘掌柜还道出了一桩不大不小的怪事。

    他与蔺长冬先前并不相识,生平素未谋面,蔺长冬却清楚知道他姓甚名谁,家住何处,且准确无误地往他家中寄了一封信,雇了他当掌柜,负责店铺的一切事宜……

    如此说来,蔺长冬在京城应当由其他眼线,否则初来乍到,事情不可能如此顺当。

    秦雨缨将此事存在心里,又仔细盘问了一番,才让这刘掌柜离开。

    案子很快查得差不多了,除却七王府的那尊佛像外,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蔺长冬盗窃过其他物件。

    也就是说,他与其他案子无关。

    他很快就被放出了衙门,义愤填膺之际本想讨个公道,却被廉清怒斥了一番。

    那尊佛像价值不菲,只挨了几十大板,已算是便宜了他。

    事情于是告一段落,蔺长冬被释放之后很是老实了一阵,没敢再掀起别的风浪。

    雨瑞却仍有些担心:“王妃娘娘,您不是说,此人已晓得了八王爷与冬儿的行踪,万一一气之下将事情捅了出去……”

    “他不会,”秦雨缨笃定地摇头,“他只偷听到了我和暗卫的对话,并没掌握什么切实的证据,而且在那之后,我早就让暗卫通知老八,叫他带着冬儿搬离了原来的住处,蔺长冬抓不到人。”

    这蔺长冬看似狡猾,实则却是个急功近利之人,才得到一点线索就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以至于给了她反击的机会。

    若掌握了更多消息再来要挟她,她或许真会无计可施……

    如此想来,秦雨缨深觉这七王府的戒备仍是不够森严。

    “蔺长冬来的那日,府里居然没有任何暗卫有所察觉?”她略有些疑惑。

    “奴婢早已问过杜副将了,的确没有暗卫瞧见他是如何进来的,不过,后院的大黄却是叫了几声。”雨瑞答。

    大黄?

    就是那只与雪狐相处和睦的大黄狗?

    秦雨缨心念微动:“多买两只看家的来福旺财,养在院中,下次若再有动静,叫暗卫仔细提防。”

    蔺长冬虽轻功了得,但毕竟不是个神人,不可能在一众暗卫眼皮子底下,上演来无影去无踪的好戏,定是用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办法,才得以隐匿行踪……

    雨瑞点头退下了,不一会儿就买来了三只细犬。

    细犬身形瘦长,是专用于捕猎的,一只足以捕捉野狐、野兔,一群甚至咬死野熊、野狼。

    三只细犬皆浑身黝黑,光色油光发亮,一看便知十分健壮。

    “这些都是从冬儿家买来的,每一只很是听话。冬儿她爹听说是王妃娘娘您要买,说什么都不愿收银子,不仅如此,还特地送了一只小的。”雨瑞说着,指了指怀中一只黑不溜秋的小狗。

    这小奶狗大抵才刚学会走路,瞧着肉呼呼的,小耳朵支愣支愣,趴在她怀里打了个呵欠,很是可爱。

    “叫人给冬儿家送些百十斤米面、鱼肉。我记得她有个四五岁的弟弟,若她父母想送儿子去私塾念书,记得送上几十两银子。”秦雨缨吩咐。

    雨瑞领命去了,王妃素来待下人极好,尤其对她和雨瑞,从来不曾亏待过。

    这也是她为什么要留在王妃娘娘身边,不愿离去的原因。

    京城近来诸多变故,自打王爷赋闲在家、八王爷忽然“失踪”,大街小巷便人人自危,担忧朝野之上变了天,怕是会连累寻常百姓……

    可雨瑞不怕,一来,她知道以王妃娘娘的聪明才智,定不会有事,二来,不是还有王爷吗,王爷又岂会让王妃娘娘有什么三长两短?

    雨瑞走后,小厮将三只细犬牵了下去。

    秦雨缨眼角的余光瞥见窗外有个黑不溜秋的小脑袋,正往房间里探头探脑。

    “小胖狐?”她上前一把揪起了它。

    雪狐在她手中瞪着小胖腿,吱吱直叫。

    天地良心,这女人就不能给它一点面子吗,它可是灵物!

    “你最近怎么越来越鬼鬼祟祟了?”秦雨缨上下打量它,眯了眯一双清澈的眸子。

    “吱……”雪狐目光闪烁了一下,略显心虚。

    它当然不会告诉秦雨缨,自己最近在筹划些什么……

    就在此时,那先前被雨瑞抱在怀中的小黑狗,欢快地跑了进来,嘴里叼着一物。

    说是叼着,不如说是在地上拖着。

    那是根长长的玉腰带,瞧着精致无比,秦雨缨弯身捡起,仔细打量了一番,她记得陆泓琛素来不喜奢华,这玉腰带上的花纹却是繁复至极,一看便不是他的东西……

    一道黑影“嗖”地蹿远,竟是雪狐一下子夺门而逃,不见了踪影。

    秦雨缨心觉不对,跟着那撒丫子跑得欢的小黑狗,来到了偏院。

    偏院满地狼藉,衣物、发冠零零散散洒落一地,乍一看,似乎有男子喝醉了在此宽过衣……

    小黑狗一溜小跑,跑向一个金镶玉的发冠,哐当哐当踢了起来,显然对蹴鞠极有兴趣。

    “这……这是怎么回事?”雨瑞诧异地过来了。

    她刚叫了小厮去办秦雨缨吩咐的事,一回来,就恰好撞上了这么一幕。

    “娘娘,这衣裳……似乎太窄小,不想是王爷平日所穿的。”她狐疑地捡起一件衣袍,很是仔细地瞧了瞧。

    自打那折扇不慎出现在秦雨缨床底下,雨瑞就长了个心眼,生怕那蔺长冬又偷偷摸摸使绊子……

    却不连,这人挨了一顿板子,居然愈发胆大起来,似乎嫌一把折扇远远不够,竟把一身衣物全扔进了这偏院……真不知脑子是不是被门假了,难道这么做对他而言能有什么好处不成?

    “娘娘,奴婢这就去禀告王爷,让王爷好好惩治蔺长冬那登徒子!”雨瑞道。

    秦雨缨摇了摇头:“事情还没弄清楚,不必这么着急。”

    她并不认为,此事是蔺长冬所为。

    蔺长冬不是个傻子,若想栽赃陷害她,有的是更高明的法子,下手绝不会下得如此拙劣……

    再者说,蔺长冬分明也十分高大,身形与陆泓琛相差无几,这身衣裳,着实不像是他所能穿下的。

    她思忖道:“院子外头的暗卫,可有听到什么动静?”

    雨瑞立刻叫来了守在不远处的两个暗卫,二人见了这场景,也是好不诧异。

    “这些东西,究竟是何处来的?”秦雨缨问。

    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摇头:“回王妃娘娘的话,属下几个实在没听到任何动静……”

    “那就奇了,难道这些是凭空冒出来的?”秦雨缨琢磨了一下,叫两个暗卫将满地的东西收拾了起来。

    放在一起,的确是一身男子的衣物。

    而且,并无任何穿过的痕迹。

    秦雨缨细细打量了一番,在玉腰带上发现了一缕黝黑的发毛。

    原以为是小黑狗留下的,鼻尖却嗅到了一丝有些苦涩气味……

    那是染料的味道,陆泓琛的发丝早已变得银白,每隔一段时日便要用染料染上一次,故而她对这气味很是熟悉。

    捏起那缕毛发,她心下已是了然,转目问身旁的雨瑞:“雪狐呢?”

    “雪狐……”雨瑞看向院门外头,语气不甚确定,“婢子方才似乎见它往西厢那头去了。”

    秦雨缨亲自去了西厢,很快就在厢房中瞧见了那一团乌黑。

    “那些衣裳,你打算用来做什么?”她径直问道。

    雪狐“吱”了一声,语焉不详,打算装傻。

    反正它也说不了话,且它识字一事暂时只有陆泓琛一人知道,秦雨缨被蒙在鼓里,并不知情……

    “不说?”秦雨缨走近了一步,双目微眯。

    雪狐无端端觉得后背有点发凉,这女人的目光未免也太可怖,仿佛只消一眼,就能将它整个儿看穿……

    “这些,是你在李家绸缎庄子、洪家银铺,还有廉清府中盗得的?”秦雨缨丝毫不打算绕弯子。

    雪狐彻底傻眼了,这女人是怎么知道的?

    “李家的玉貔貅呢?洪家的金银珠宝呢?都去何处了?”秦雨缨接而问。

    被她这般逼问,雪狐面上难得有了赧然之色。

    它不过就是偷了身好看的行头罢了,为了不让人瞧出端倪,才特地多盗窃了一些东西,反正京城难民众多,就当是劫富济贫好了。

    那些不需要的东西,早已悄悄丢给街头的乞丐了,至于这身行头,它藏得严严实实,不料却被那只小黑狗给翻了出来……

    雪狐很怀疑自己上一世是不是与狗结过什么仇,那只老爱舔它的大黄,已经够它烦的了,这次居然又来了这么一只小玩意儿……

    它活了数千年,自然不可能与一只小奶狗计较,故而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一肚子气真不知该往何处撒,只能自认倒霉。

    “你以为不说话,我便拿你没办法了?”秦雨缨眉梢微挑。

    “吱……”雪狐没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