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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弥的手机虽然没发出声音,但手机屏幕上,绿色的来电标志一跳一跳的,跳得白薇格外的在意。
白薇对申弥道:“你不接电话,要不要挂断?”挂断了电话,她继续说。
申弥正在开车,他不能违章驾驶:“你帮我挂了。”申弥成功从马路杀手,进化成为了遵守交通规则的好市民。
白薇帮申弥挂了电话,“我刚才说到哪里了?”其实她是记得的,她只是抛出个话头,让申弥接上,然后她才能顺理成章的继续往下说。
申弥道:“你在说可可,‘其实可可’。”
申弥的记忆力很不错,重复的一字不差……不过也没多少字儿。
白薇点点头:“我想说的是,其实可可是……”白薇要一鼓作气说下去的,偏偏这个时候,电话又响了起来。申弥这次不打算管手机,任由手机出厂铃声欢快的响着,他问:“可可是什么?”申弥有种预感,白薇或许会说一件大事情。
申弥情不自禁的把车速放缓了。
电话铃声停止。
没一秒后,它又响了起来。
这打电话的人可真执着。
申弥干脆一打方向盘,在路边停下车,“我把手机关了。”干脆关机比较好。
可等申弥目光落到屏幕上,这次打电话的跟上两次不是一个人,这个电话他必须接:“喂,奶奶。”
申奶奶在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申弥的脸色就越来越差,到最后,申弥额头上青筋跳动着:“您老就跟他说,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随他的便。”
挂了电话,白薇用目光询问着申弥,申弥放缓了声音跟白薇说道:“没什么事情。”这样说好像又太敷衍了:“就是我爸妈从国外回来了。你当他们不存在就好,不用搭理他们。”
白薇:“你跟你爸妈关系很不好?”
换了往常,白薇不会问这句话,可如今她和申弥结婚了。
申弥清楚自己也该把家里的情况跟白薇说明白的,他组织了下语言道:“他,之前还好。但是,我妈走了后,他又娶了这个女人,就很差劲了。”
白薇:“你妈妈……”
申弥:“意外去世的,已经三年了。”
所以说,申弥遇到的情况,就是一句俗语说的: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爹。
白薇握住了申弥的手,她察觉到,申弥嘴上说的不要在意,但他的手心却有了汗珠……申弥不是容易出汗的体质。
是啊,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毕竟是看着他成长,护在他身后的爸爸啊!白薇想,换做自己,就算是身边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对自己抱有恶念,自己也是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般,无视掉的。
申弥反握住白薇,他想了想道;“白薇,你先回家怎么样?”
白薇问:“你准备回去看看?”申弥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白薇对申弥道:“那你把我放在路边吧,我自己坐公交回家。”
申弥不妥协,最后还是把白薇送回了家,他才开车回到了老宅。
在进入高速之前,申弥在路边给成方打了个电话,他问道:“家里发生什么了?”
成方道:“我刚到家。”她跟随申弥正跟随一半的,却不能善始善终,不能看到并录下申弥结婚的时刻,“我奶奶突然给我打电话,说你爸妈气冲冲的回来,还把祁善嘉也喊了回去。你妈说为了一个女人,你们兄弟俩,丢光了申家的脸。”
成方的奶奶,是申奶奶的远方表妹。已经没有血缘关系了。
成方奶奶也是个知识分子,早年因为不想顺从家里安排的婚事,于是从家里逃出来的。当时成方奶奶的目标,并不是明确的来找申弥家的,而是辗转多地,在申弥家工作的。时间久了,闲聊下来,才知道双方还有一层亲戚的关系在。
又因为成方奶奶跟申奶奶谈得来,两人成了闺蜜,所以成方的奶奶在退休后,住到了申弥老宅旁边的一栋小别墅内。
申弥对成方道:“你到了,什么都别做。”
假如成方做了什么,那就会被那些人认为,是成奶奶的意思。
成方道:“知道了。”
申弥家的老宅不在本市,而在相邻的城市,开车过去的话,得差不多一个小时。
等申弥回到老宅,成方正在门外用力的拽着自己的奶奶:“奶奶,您真的不能掺和这件事。”
成奶奶气色很不错,头发都没白多少,她愤怒的推着成方,中气十足的吼道:“什么事儿是我不能掺和的?他们这一个两个,统统不省心。她都多大年纪了,你们还拿小辈的事儿,往她跟前凑。你们是做什么吃的!你们白长了一张嘴,只会吃饭,不会解决事情是不是!”
成方看到申弥,面色通红。
成奶奶却对申弥使了个眼色,她继续骂道:“回来后也不问问她身体怎么样了,现在吃饭好不好,就知道把麻烦事儿往她身上推。她给你们老申家,做牛做马了几十年,到现在了,你们还不放过她,非得让她……”
后面的话,成奶奶没说下去。
因为申弥推开了大门。
成方比起成奶奶来说,还是嫩的很。申弥相信,申奶奶在宅子外面怒吼,屋子里的人肯定十分尴尬。所以,他们在屋内尴尬了这么长时间,什么都没谈下去,只能干瞪眼。
可这事儿怪成奶奶么?成奶奶辈分高,她又一字一句只说申奶奶的身体,屋子里的人怨恨不上成奶奶的……他们心虚。他们此时此刻也觉得,好似不应该告诉申奶奶这些麻烦事儿,也不应该想让申奶奶去解决这件事儿的。
申弥推开大门后,他们纷纷朝申弥看了过来。
他们忘记了刚才自己的心理活动,看向申弥的目光中,有要看好戏的,有同情的,也有厌恶和憎恨的,还有……申奶奶关怀的问申弥:“晚饭吃了么?”
申弥不知不觉陪了白薇一整天,他摇头:“不饿。”说着,申弥从左至右看了过去,大姑、大姑父,小姑、小姑夫,最后是自己的爸妈。
在沙发的另外一边,还坐了几个跟申弥平辈的青年少女,他们基本可以忽略掉。
申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