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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了,反了,反了!”
昭阳帝气怒的直接再议政殿上冲着一众朝臣们大发雷霆,一连三声的反了,彰显着他的怒意。
有一御史嘴唇微动,明显是想上前说些什么,却再看见杨丞相微微摇动的脑袋后,止住了这股冲动,闭眸不语。
大晋一山不能容二虎,可这二虎也不是好相与的,此时谁开口说上第一句话,想来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昭阳帝见朝臣们各个闭口不言,愈发的气怒攻心,直接将锦衣卫递上来的密报摔在了地上,吹胡子瞪眼睛,“先是造谣污蔑朕派杀手刺杀逸王,后又背着朕直接在帝京宣布
宵禁令,大肆抓捕,好大的排场!朕倒是想知道,这大晋到底还是谁做主!”
一众朝臣们皆都低头不语,昭阳帝将那阴鸷的眸光一一掠过众人,最后看向畏首畏脑的太子,冷哼道:“太子,你说说,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置!”
太子突然被昭阳帝点名,吓得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父皇,儿臣,儿臣……”
儿臣了半晌,却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昭阳帝气的又转眸看向四皇子,一想到他在大佛寺的荒唐,又有些咬牙切齿,“君昊,你说!”
君昊不屑的撇嘴,“君逸尘这般不将父皇看在眼里,还有什么好问的,直接抓了,以忤逆之罪论处!”
啧,总算有人开口说了这第一句话,昭阳帝的神色这才好看了不少。君奕然原本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君昊的身后,此时看见昭阳帝因为君昊的一句话顿时面色舒缓不少,他拧了拧眉,斜眸状似无意的看了一眼一直默不作声站在昭阳帝身后
的苏衍。
苏衍似乎是察觉到了投射到自己身上的目光,微微抬眸看去,四目相触之下,苏衍无声的冲着君奕然点头示意。
君奕然收回目光,在心中做了一番设想之后,突然上前几步,跪倒在昭阳帝的面前,朗声道:“父皇,儿臣有要事启奏,还请父皇屏退左右。”
昭阳帝眉头一凝,神色颇为烦躁,“朝堂之上,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说的。”
君奕然悍然抬眸,与昭阳帝直接目光对视,“父皇,儿臣所奏之事,事关重大,还请您三思!”
昭阳帝最是厌恶这五子,平日里他也是乖巧的自动隐身,若不是昭阳帝想要注意他,他便绝不会跳出来让他注意,此番作为,却是头一次。
虽然昭阳帝心中奇怪,可他多年来对君奕然的厌恶使然,他并不愿意如他所言。
这五子一向无所事事,他能有什么事关重大之事!
正在这时,苏衍却是突然从暗处上前一步,躬身在昭阳帝的耳侧轻声嘀咕道:“皇上,微臣也有要事启奏,还请屏退左右。”
昭阳帝的双眸突然微微一眯,他带着些诧异的眸光看了一眼苏衍。
这苏衍这么明显的给君奕然撑场子,精明如昭阳帝,又怎么会看不出来?有了苏衍这个台阶,昭阳帝很快便结束了早朝,在朝臣们尽数退下之后,他面色阴沉的看向苏衍,声音里有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阴鸷,“苏衍,你什么时候和这逆子牵扯上关
系的?”
苏衍闻言,立时跪倒,神情恭敬却是不卑不亢,“微臣对皇上忠心耿耿,日月可照,皇上所言,微臣惶恐。”
昭阳帝冷哼,苏衍陪伴在他身侧三十余年,他自然对苏衍放心。
“说罢,有什么事情。”昭阳帝冷眸撇向了依然跪在殿下的君奕然,神情虽然依旧有着几分厌恶,却多了几分的耐心。
君奕然对昭阳帝神情之中的变化尽数看在眼中,心里却是对苏衍多了一份的看重,他知道,昭阳帝的这一丝的变化,只因苏衍。“启禀父皇,儿臣得知,逸王早在出生之时,便已经中了一种致命的蛊毒,虽然这些年这蛊毒一直被鬼手圣医的亲传弟子用药镇压着,但是逸王蛊毒复发的时间已经愈来愈
频繁,且在他二十五岁那一年若是还未解除蛊毒,便药石无灵,只能等死!”君奕然淡然的说着苏衍早就教给他的话,一字一句,说的缓慢。
“什么!”昭阳帝一惊,差点推翻面前的龙案。
此时此刻,听闻君奕然的话,昭阳帝只觉得一阵狂喜自心底涌出。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君逸尘,居然早就身中剧毒,命不久矣!只是,在最初的狂喜之后,昭阳帝的神情立时又冷静了下来,他的目光陡然一厉,看向君奕然透着几分审视,“这种事情,君逸尘定然会瞒得滴水不漏,你又是怎么得知的
?”
听到昭阳帝的提问,君奕然却心下一松,暗暗呼出一口气来。
他要的,便是昭阳帝的这一问。再一次状似无意的看了一眼苏衍,他突然向着昭阳帝五体投地的行了一个大礼,“我娘虽为宫中贱婢,但早年流落南蛮,学过些许巫蛊之术。太上皇当年得此幺子百般宠爱,先皇唯恐帝位不保,便暗中命我娘对逸王种下了此蛊。事成之后,先皇几次三番的想要将我娘灭口,娘百般无奈之下,才会想到身怀龙子以求脱身的计策。只是,可惜…
…”余下的话,君奕然尽数哽咽在了喉咙里。其中的事情,君奕然自然是清楚不过的,娘亲虽然过世了,但是留了一本札记给他,里面详细叙述了娘的一生,自然不乏一些南
蛮巫族之术,只是君奕然知道那巫族之术太过霸道,又是大晋严禁之事,所以不敢擅自揣摩。
今日,若不是因为苏衍以及华贵妃的再三保证,这件事情,君奕然定是要将这些事情烂在心尖。他无依无靠,不想冒这个险。但是,今日突然将娘亲百般无奈之举诉说了出来,君奕然突然又释然了,至少他能替她的娘亲证明,她的娘亲不是那种魅惑主上的不贞不洁之人,她只是无奈之下逼不得
已罢了。喉咙里的哽咽声被君奕然尽数吞了下去,还不待昭阳帝从震惊之中回神,苏衍冷清的话音陡然传来,“皇上,微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