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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上央有意把苏于婳的事瞒了起来,所以石凤岐也没有得到风声。
他只知道,商夷不知为何遇到了难缠的对手,石牧寒突然爱了国,忠了君,要跟韬轲师兄杀他个不死不休,活生生把已经快要撤走的商夷大军,又活生生地拖了回去。
这个时候,石磊的信也到了,他问呐:“公子诶,都准备好了,打还是不打?”
石凤岐有气无力,找到了初止,甚是委屈地问他:“你不是说上央被隋帝下了令,禁止插手石牧寒的军队吗?”
初止看着他一脸的委屈,莫名好笑:“是啊,我并未瞒你。”
“那石牧寒什么情况啊?他脑子突然被开了光?他没事跟韬轲打个什么仗啊!”石凤岐这话说得就太不是个东西了,你还要怨人家没眼睁睁地看你去死,你很是不乐意了是吧?
初止大概也这么觉得,所以看着石凤岐这副委屈神色越发好笑:“现在应该郁闷的人是我吧,石师弟你确定你不是故意来给添堵的?”
“谁要给你添堵了,我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把非池逼出来,我都拼成这样了,他们就不能配合一下吗?打什么啊!来包我饺子啊,来把我置于绝境啊,你们打什么嘛!”
他只差坐在地上哭嚎一番自己心中的憋屈了,但是这模样实在是怎么看怎么欠揍,远比他郁闷得多的初止还没说什么,他倒是先嚎上了!
嚎的还是大家怎么不按套路出牌,怎么不来害他,你说不揍他揍谁?
所以初止真的一拳打在他肩膀上,笑骂道:“你够了啊,这会儿韬轲来不及赶到西魏,我得硬着头皮继续让西魏与大隋开战,我这会儿还没想好退路呢,你倒是叫唤得厉害!”
说来初止,他的内心的确是有点崩溃的。
他先是左瞒右瞒地瞒过了魏帝与他父亲,让他们相信韬轲一定会将商夷的大军带过去,跟石凤岐的大隋大军打个你死我活,然后西魏可以趁机杀出重围。
可是没想到,韬轲居然被缠住了脱不开身。
不是说商夷没有其他的大将,没有其他的大军,可是韬轲敢派谁来与石凤岐做敌手?
就连韬轲自己跟石凤岐来一场战事,他都要全神贯注才有底气,换个其他人来,怕还没摸着大隋的屁股就被石凤岐一股脑给灭了。
因为韬轲的临阵退出,令得初止的处境极为尴尬,他给韬轲去过信,信中为何会有此变故。
韬轲回信说:“商夷主事之人已变,无法探得是谁,手段不输自己,料是七子中人,又或是上央不顾皇命坐镇军中。”
七子中人,七子说来说去就那么几个,三个明面上,三个不见了,还有一个早已作故人,要找也就是从那三个不见了的去找。
但是韬轲更倾向是上央,因为不管是七子的任何人,都很难让石牧寒那么听令。
石牧寒几乎是一改往日调性,对商夷大军进行了猛扑,那不要命的架势看着让人心寒,以石牧寒现在的处境来说,他绝不会这样折损手中士兵,在隋帝那里落得骂名,于他日后不利。
而听闻上央本就是个手段酷吏之人,在大隋国中为了整肃律法,所斩人头堆积成山,幼儿见其面而啼哭,外号毒手上央。
这样一对比,那战场上的风格倒的确有点与上央相近。
韬轲并没有往苏于婳的方向去想,毕竟这实在是太冷门了,而苏游与音弥生走得近又给人造成了一种,苏氏一门与南燕国走得近的假象。
先前还听说苏于婳就在南燕呆过一段时间,越想越让人觉得,苏于婳会选择南燕,谁也料不到她从最南之国一跃而上到了最北之境。
得了韬轲的信,初止心想着,商夷那边可能真的指望不上了,他这一次,算是把自己玩脱了。
早先的时候他想得好,利用大隋与西魏打起来,战场就挑在旧白衹那边,让西魏直接出兵不等大隋打进来。
这样一来,一是可以给魏帝纪格非造成初止他要带着西魏杀出一条路的假象。
二来旧白衹另一半本就是商夷的,商夷国的韬轲完可以在那里等着,等大隋和西魏打得差不多了,再把他们一锅端了,趁着机会直取西魏。
西魏一亡,初止也能得到他想要的东西,本来计划得蛮好的,他甚至算到就算石凤岐看穿了他的计划,也不会起到太大作用,因为整个西魏上下,除了初止没有人会相信他的话,尤其是魏帝纪格非。
纪格非对石凤岐的抵触之强烈,足以强到他听不进去石凤岐的任何只言片语。
这也是初止厉害的地方,他并不急着要把石凤岐怎么样,他只需要让纪格非对石凤岐反感就行,而要做到这一点,只要有薛微妙在,实在是再容易不过了。
容易得好像老天爷都把一切安排好了,初止不利用都对不起老天爷这份好心。
就像初止所想的那样,石凤岐看穿了他的打算,并未反抗,甚至还借势助长他的这份计划,一门心思作大死,努力地促成大隋与西魏开战,不过他的目的就简单得多了,为了鱼非池嘛。
如果真个要论起来,这两人的打算都落空了,想要出卖西魏的没法出卖,想要逼出鱼非池的也逼不出。
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这两人好像应该是敌手吧?怎么搞得好像两人是同病相怜的难兄难弟似的?
上央先生好本事,祭出一个苏于婳,坏了两个七子的计划。
“喝一杯去?”石凤岐苦笑着望着初止。
初止也苦笑着望着他:“行,我作东。”
“你跟我说说呗,你之前准备卖西魏给商夷,跟商夷要了什么好处?”石凤岐一脸好奇宝宝。
“你问来干嘛?”初止瞥他一眼。
“反正你都拿不到了,说说呗,我看看是什么东西值得你拿整个西魏去赌,长长见识。”石凤岐撞一撞他肩膀。
初止笑叹一声,像是拿石凤岐这泼皮的样子没办法一般,叹道:“不瞒你说,商夷国的驸马之位。”
“驸马?”石凤岐先是一怔,然后一惊,“娘了个腿的!初止你好大的胆子,你敢打我向暖师姐的主意!我掐死你!”
石凤岐说着冲初止脖子上掐过去,初止一边挡着他的手一边道:“这不没成吗?”
“成了那还得了!”石凤岐吼一声,“商向暖什么人物?商夷国唯一的长公主,商帝他妹子,朝堂上说句话,一大半的官员都要唯命是从的商向暖!初止你这个野心也太大了,一口要吃成个胖子你当心噎死!”
初止拍开石凤岐冲他伸着的双手,摇头笑声道:“我以西魏作聘礼,难道还不够资格迎娶一位权倾朝野的长公主?”
“你可快拉倒吧,你好说也是西魏的人,这么卖西魏你爹要是知道了,非得打死你不可。”石凤岐对初止卖西魏这件事,依然保持我不指责,但我绝不认同的态度。
初止叹声气:“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商夷没办法过来,西魏啊,九成九是你石凤岐的了。”
“你别搞得一副你很遗憾的表情,我跟你讲,从一开始我也没想过要给你包我饺子的机会,你当真以为有个石牧寒在边关我就没办法了?以上央的手段,就算他插手不了石牧寒军中的事,他也能想到办法牵制住商夷,石牧寒跟上央相比那完全不是一个概念。”石凤岐念念叹叨叨。
“那你还嚎什么,反正按你说的,结果都一样。”初止笑话他。
“我是希望借这次机会把非池逼出来,以后我上哪儿找这么好的机会去?难道我给自己喂一把毒物,把自己毒得半死,再看她会不会现身?”石凤岐说道,颇带些无可奈何的样子。
初止听了却笑,一本正经思索道:“这倒是个好主意,西魏别的不多,就是毒药多,要不我给你找点?我看你要是真的病危了,说不定小师妹一心疼,就出现了。”
“你真是我亲师兄。”石凤岐也笑。
两人两视而笑,喝起了酒,反正看着,这事儿基本上成了定局了,一个把自己玩脱了,一个……捡了个玩脱的赢局,就是有点可怜那位到现在还不太清楚情况的魏帝纪格非。
酒喝得有点多,喝到后来晕晕乎乎的,两人各自倒着心里的苦水,也算是融洽。
但是很快传来一个消息,这消息让刚刚还在喝着酒说着笑的两人瞬间定住,彼此对望,半天说不出话来,感觉刚刚这一切就是一个天大的玩笑,把他两都狠狠地玩了一把,他们从对方的脸上,都看到了同样的满脸的大写的“你仿佛是在逗我”!
也不知说这个消息是振奋人心好,还是说让人担忧好,这个消息是:石牧寒大败于韬轲,连败三场战事,武安郡失守!
所以刚刚大家互交底牌是个什么情况?大家刚刚说得那么推心置腹算什么鬼?初止他说他要拿西魏换商向暖他刚刚是认真的吧?
造化弄人也不是这种弄法吧?
老天爷你下来,有种打一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