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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林的感受最为强烈,因为他就坐在旁边,那股虚幻而透明的剑芒如在眼前。
“那是什么?”
他深受震撼,似乎感受到了什么。
嗖!
姬巡身形骤然一闪,凭空出现在门前,“周林,你师父怎么回事?”
周林还没回答,大门陡然打开,穆青大笑着走出来,“我能有什么事?是大好事!哈哈哈!”
姬巡震惊的看着他,失声道:“你的毒....解了?”
“解了!”
穆青畅快的点头,一脸的感慨,这件事折磨了他上百年,想不到一遭寒毒尽去,修为运转如意,直接突破了武宗桎梏,踏入了武君。
浩荡的剑气围着他旋转,如同臣子在拜见君王,穆青仰天长啸,剑气森森,回荡在整间小院里。
良久,他感慨的看了一眼周林,“今日桎梏尽去,方知君王之意,徒儿,为师要谢谢你!”
周林起身,躬身一拜,道:“恭贺师父沉疴尽去,来日必上九重天阙。师父积累日久,水到渠成,跟徒儿可没什么关系。”
“你们.....”
姬巡狐疑的看着这对师徒,互相道谢算是几个意思?难道说穆老头的顽疾是周林治好的?
他来不及问,霍然感受着穆青不同寻常的剑气威压,惊呼一声:“你....你突破了?”
穆青心情大好,点点头,“不错!”
“武君,我辈炼气士梦寐以求的境界,从此以后我都要尊称你一声前辈了。”姬巡眼神复杂,带着几分羡慕与渴望。
他与穆青,自微末时相识,一路走来,如今认识已经过百年。
穆青修行进阶极快,若非被阴毒折磨,修为绝对不止武宗巅峰。
即便只是武宗巅峰,凭借高超的剑术,他也能与武君强者争锋,这才能在南海地域闯下偌大名头,成为南海剑宗一代太上长老。
想不到,如今他竟然突破了。
姬巡的目光里带着复杂的情绪,既是心喜老友的突破,又是感叹桎梏艰难,不得其门而入。
他也卡在这一层境界很久了。
穆青摆摆手,“别讲那些没用的,赶紧弄点小酒,今天我要跟徒儿好好庆祝庆祝!”
姬巡略带幽怨,堂堂郡城武馆馆主,居然沦为跑腿的小二。
想到老头刚刚祛除阴毒,修为大进,的确值得庆祝,他这才转身离去。
等到馆主离开,周林开口道:“师父,刚刚我感受到一股凌厉的无形剑芒冲天而起,那是什么?”
“你感应到了?”
穆青沉声道:“那是老夫的剑意。”
“剑意?那是什么?”
第一次听到这个陌生而充满魅力的词语,周林精神一振,眼中闪过一道亮光,似抓住了什么,又好似什么都没抓住。
看着徒儿眼中如有所思的样子,穆青老怀大慰,细细的说起自己的感悟:“要说剑意是什么,为师也不知道,不过自从领悟剑意之后,手中剑器就成了身体的一部分,如臂指使,运转如意,心念一动,随心所欲。为师每每仔细回想体悟那种感觉,感觉就像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灵魂,每一件兵器同样拥有独有的灵魂,剑器的灵魂就是剑意。”
剑的灵魂就是剑意?!
周林被这样一句话彻底震撼,喃喃的反复念叨了几遍。
触类旁通,一道灵光在脑海里闪过。
斩龙刀经常自行运转,灵性非凡,难道那就是刀意?
似乎大荒剑自从上次在雷劫中苏醒,同样灵性苏醒,难道那是剑意雏形?
“当然,剑器本身并没有灵魂,唯有领悟剑意,以自身剑意附加于剑身之上,才能让剑器拥有灵魂,剑如此,其他兵器同样如此。”
穆青笑着感慨,“但是,这一步太难太难,许多人终其一生都无法领悟,哪怕练剑一辈子,却始终感觉到手中剑只是冷冰冰的器物,没有半分灵魂的温暖。为师也是在年过半百以后才领悟到这一点,你能在这个年纪就感应到一丝皮毛,已经算是绝世天骄了,为师为你骄傲。”
周林没有丝毫骄傲,反而在思索另一个问题,“那如何才能知道自己是否领悟剑意呢?”
穆青道:“当你感受到手中的兵器已经不仅仅是兵器,而是你身体的一部分,你只要心念一动,它就能与你合二为一,就像你的手臂一样,如臂指使,那么便代表你已经迈入了剑意大门。”
说完,他还亲自演示了一遍,一个弹指,指尖剑光迸裂,那些漂浮飞舞的剑光就在手指指尖起舞,带着某种特有的灵性。
一挥手,散乱的剑光再度凝练,形成一柄细小的飞剑,光芒湛湛,剑气森森。
毫不怀疑,这一剑出,必然能夺敌首级,破灭一切眼前之物。
“这就是为师的剑意!”
“每个人的剑意都不同,为师所能做的只能给你借鉴!”
收了剑意,穆青眼睛含笑,充满期待。
自己这个徒儿真是天资聪慧,小小年纪,观一次突破竟然能察觉到剑意,未来领悟剑意的可能性非常之大。
纵观整个南海剑宗后辈弟子,能领悟剑意者寥寥,若是徒儿能领悟,以后这剑宗自己这一脉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周林脑海里念头无数,他隐隐抓住了什么,眼中光芒越发炽烈。
他时而皱眉,时而舒展,似乎遇到了纠结的难题。
师父的话简直替他打开了一扇大门,师父所说的剑意本质,他认为有些不对,以自身剑意附加于剑身之上,才能让剑器拥有灵魂,这一点与大荒剑的情况有些不匹配,更加无法说明斩龙刀的情况。
这也是他皱眉的地方。
嗡嗡嗡!
抓出大荒剑,心念一动,大荒剑临空飞起,发出畅快的剑鸣。
“这是.....你领悟剑意了?”
穆青眼珠子瞬间瞪大,刚刚还在说剑意,希望能给徒儿带去一些参考,结果下一秒,他直接就施展出剑意。
有这么快吗?
还是他之前就曾经领悟,只是并没有系统的使用出来?
他没有打扰,继续观看。
他能感觉到此刻徒弟正陷入那种令人羡慕的顿悟之境中,一生难求,此等机缘不可错过。
周林手指捏诀,无意识的晃动,空中大荒剑在发出剑鸣,两者似乎在沟通着什么。
大荒剑作为他的配剑,伴随他纵横无敌两百年,从未觉醒,想不到到了徒弟手上,居然觉醒了剑意。
穆青觉得,世事难料,莫过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