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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一川不敢确定,但又不忍立刻否定。世间任何事都有可能。伊浅秋是田中和情人不假,这个博物馆长,也的确是她拿身体换来的。可田中和并不珍惜伊浅秋,尤其去年到现在,田中和的心思完全在另一个女人:二号码头管委会主任谢燕飞身上。谢燕飞虽然是田中和后来才得手的,但这女人自从跟田中和有了那层关系,在任何场合都流露出优越感,毫不避讳。
谢燕飞虽说年龄上并不比伊浅秋占优势,两人差不多,漂亮程度也不会在伊浅秋之上,论身材论脸蛋,两人几乎不分上下,要说伊浅秋文化修养还比她要好出许多,至少懂得内敛,懂得装。谢燕飞却像是一朵怒放的花,恨不得将花香开遍整个吉东,恨不得让全吉东都知道,她搭上了田中和这驾车。
据田中和身边人讲,自从有了谢燕飞,田中和对伊浅秋,就淡了,好久都不找她一次。谢燕飞也不许他找。为了将田中和彻底拴在自己身边,谢燕飞甚至……
伊浅秋莫非是因了这个?
又一想不可能。
女人尽管是酸性动物,但哪种醋该吃哪种不该吃,伊浅秋们还是分得清。因为她们一开始就知道,田中和这种男人是大家的,不是她一个人能占有得了的。这不是婚姻状态所决定的,某种程度上还是权力,是权力让他们有了太多的优越感,也是权力让他们有了获得无数的可能。
占有权力和亲近权力,既是精彩的,同样也是危险的。这里面的辩证关系,别人不懂,伊浅秋不会不懂。她不可能傻到想着自己一个人拥有田中和,同样也不可能傻到去跟别的女人抢田中和。她们不过是一道菜,连一件衣服都算不上。
都说女人是男人身上衣服,穿旧了不想穿了,就扔。可伊浅秋知道,像她这种女人,衣服的资格都没。衣服在身上,还能穿久一样,还能让男人穿出另一种风格来。她是菜,就一道菜。男人吃腻了某样,想换换口味了,正好撞上她。
没哪个男人会长时间去吃一道菜,哪怕这菜是佳肴,是山珍是美味。
而且现在的男人嘴多叼啊,吃了大餐,马上换野味,野味还没吃几顿呢,又想起了飞禽。
权力不但能改变男人的心理,更能改变男人的视觉和味觉。
度,一切都在度。一个女人如果掌握不好这种度,是很危险的。
尤其像她们这些女人,本来就是人家一时兴起,玩上手的,玩了后给你点好处,或者满足一下你的小小愿望,如果你野心太大,想把男人完完全全控制在手里,只有死路一条。
这样的例子听过已不止一起,太多了。
权力需要你占有你时,会强行扒下你的裤子。权力一旦不需要你,马上就会像手纸一样将你丢弃。
再者,伊浅秋这女人,跟别的女人最不一样的地方,她不贱。
贱其实是区分女人跟女人最世俗但也最准确的一个标准。
邓一川虽然不知道田中和是怎么把伊浅秋搞到手的,但他坚决不相信是伊浅秋主动。伊浅秋跟谢燕飞完全不同,如果说谢燕飞裤带松,那么伊浅秋就是一个裤带很紧的女人。是绝对不会主动解开让男人得手的。
不贱的女人,就不会做出贱事。
死皮赖脸地缠着一个男人,是女人贱中之贱。
否定了这个,邓一川又迷惑了。既然不是因为吃醋,那又是什么呢?
邓一川想了一夜,还是没想清楚。
他决计不想了。
邓一川决计冒险。
不管是不是他判断的这样,他都要改变对伊浅秋的态度。第一,不再对伊浅秋抱过去那种成见,不再拿她当田中和王华伟的人。第二,只要伊浅秋主动,他就表现得要积极。第三,他要充分利用博物馆评审验收这个机会,更加主动地去接近伊浅秋,把伊浅秋这个谜解开,把博物馆这个谜解开。第四,那就是拿证据了。
一想证据,邓一川立马就兴奋得不成。
当然,邓一川也想到了另一层,万一他判断错了呢,万一不是这么回事呢?这事既不能跑去跟晋平原求证,更不能到普天成这边问个清楚。所有的一切,都要靠他自己去分析去观察去思考去判断。如果伊浅秋只是想拉拢他,或者利用他,那又咋办?
这事错不得。错了,无法跟晋平原普天成交待,就连老夫子他们,都对不起。错了,他邓一川可就再也没了前程这一说。因为普天成是不会容忍他犯这种错误的,绝不会。
但邓一川不能再等。一来没时间,这种事就算等下去,也没人告诉你答案。二来,邓一川向来也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如果那样,他到不了陈原跟前,也不会被普天成这样的人物欣赏或看中。他的果断还有冒险精神,早在替首长普天成摆平表妹那件事上就表现出来。跟着陈原的这些年,更是表现得突出。
就算是在看守所,没有这份果断和冒险,他也出不来,怕是早就成全了副组长贺复京,跟前秘书肖俊臣和司机老李一样,早把陈原给出卖了。
我必须冒险。他又一次跟自己这么说。如果冒错,那就让命运惩罚我吧,我邓一川愿意认这个罚。如果冒对,邓一川嘿嘿笑了笑,对不起了,我将毫不客气地在吉东掀起一场风暴,我倒要看看,在吉东,谁才是真正的贪官!
一旦决定,邓一川马上付诸行动。
他让办公室杨眺把馆里提前准备的验收资料还有一大撂表格抱来,看着这一大堆的资料,如果换以前,邓一川真的会犯愁,单是看完,怕也不是一月两月能完成的事。
但现在,邓一川一点痛苦的表情也没有。相反,觉得这些东西就是证据,就是他要打开吉东盖子原始材料,里面藏着钥匙,他只要认真细心地埋下头去,将那把钥匙找到。
邓一川已经理出思路,决计放过所有专业性的东西,只在两个大块做努力。一是场馆建设投资这一块,就算查不清后来不断追加的资金去了哪,但也至少要掌握清一件事,钱是怎么花的,后来补立的几个项,到底在项目建设中存在与否?
二,就是馆存藏品。
邓一川忆起一件事来,这事发手很早了,大约是在博物馆第一次追加投资时,由于会上陈原执意不肯通过追加立项,惹得王华伟很不高兴。后来王华伟把省财政厅一名副厅长抬出来,给陈原施加压力,迫于副厅长面子,还有多种考虑,陈原不得不点了头。
会议一结束,陈原就在办公室骂开了。那次的话邓一川是一句不拉地记下了。
“什么追加投资,明摆着就是巧立名目,套国家的钱,肥自己的腰包。什么钱也敢拿,什么钱也想拿,他们胃口真是越来越大。”
陈原骂得如此直接,着实令邓一川冒汗。怕门外有人,他还佯装倒垃圾几次打开门朝外巴望呢。
陈原那天真也是气疯了,越骂越激动,越骂越是控制不住,后来竟说:“现在我才清楚,他们早就谋划好了。将一个演员放到如此专业的位子上,而排挤开真正懂行的人,不就是为了方便他们监守自盗?”
当时邓一川并不真正清楚陈原说的他们指谁,以为是负责工程建设的熊百发。包工头玩文物,附庸风雅,这类事听得真是多了。何况熊百发每年都要给更有权力的人进贡,这些人味口越来越刁,保不准就暗示搞几件藏品什么的。
现在邓一川清楚了,陈原当时说的他们,并不是指熊百发,而是王华伟还有田中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