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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教内部比祁言想象中的要复杂很多,不过却没他感觉的那么阴森。
不过是一片山谷间建立的景色,房屋全部在石壁之间,而正对着大门那条宽阔的青石路的,是一栋辉煌而不显俗气的宫殿。
“那一定是你们教主的宫殿。”祁言指着那处,感觉自己猜的好对。
哪知楼骨修淡淡扫了一眼,随手一指,“错了,那里才是。”
祁言瞪着眼看着那普通的不能更普通的石屋,一脸震惊,“你们教主真是亲民啊,居然和魔修们住一样的房间……嗯,我应该向你们教主学习。”
楼骨修有点想要翻白眼,不过他却被祁言的话吸引了过去,“跟我们教主学?”
“对啊,我要把我家下人的厢房改造的跟我的厢房一样!”
楼骨修目视前方,不说话。
一路上,祁言到处看看,哪儿都摸摸,最后在楼骨修不悦的目光下,乖乖的跟在他的后头。
消停了不到几分钟,祁言又开始话唠了。
“这位兄弟你叫什么呀?你看你,接待我如同接待亲人,可见你们魔教的礼节教的不错啊。等我见了你们教主,在他面前夸夸你。”
楼骨修目不斜视,踏上石阶,一步一步地走着。
“对了,我还没看见我妹子呢?她现在跟你们教主在一起吗?”
“还有你这么走很累呀,这石阶长着呢。”
“要不我用轻功带你吧?”
楼骨修刚想回头怒斥他闭嘴,就感觉腰间被轻轻环住,紧接着一股真气迸发出来,转眼间,自己和祁言已经在空中了。
堂堂魔教教主,竟然被一个正道修者抱起来飞?!
刚想运用真气撞开祁言,就感觉自己肩膀处传来一阵声音。
“哎呀,你太高啦,我才到你肩膀,根本看不见路!”
楼骨修暗道一声不好,迅速摆正视线,却发现他们两人直直的向着一处山壁撞去,已经来不及躲开了。
说时迟那时快,正要撞上山壁之际,祁言臂上一个用力,强行运用真气将自己与楼骨修换了一个位置。下一秒,铺天盖地的疼痛从后背处蔓延开来,疼的祁言脸色发白,冷汗直冒。
两人跌落在地上,楼骨修稍有狼狈的站起身,恶狠狠地盯着蜷缩在地上疼得不行的祁言,见他眼里氤氲着泪花,心中的怒气竟消了大半。
“唔……好疼啊!疼死我了……”祁言皱着眉头,说话也断断续续。
楼骨修神色冷清的看着他,半晌,露出一个别样的笑容,“走吧,带你去医治。”
“可可可我不能用轻功了……”祁言哭丧着脸,直言不讳道:“怪你太高了,不然我怎么会看不见路……”
话音落下,就看见楼骨修毫不犹豫的转身,二话不说便走远,消失在祁言的视线了。
“……”
被抛弃的祁言兀自抹着眼泪,心想着等痛处缓一缓,再自己跟上去,反正已经知道他们教主在那间石屋。
心中念叨着‘等一会就不疼了’、‘马上就不疼了’、‘乖乖不疼不疼’这样的魔咒下,祁言果真不痛了,他神志模糊的松了口气,然后放心地睡了过去……
是的,等待的过程中,睡神侵袭脑海,迷乱理智,让他大摇大摆的睡在魔教的地盘上。
路过的魔修表示很懵逼,这个正道修者可能是个傻子。
另一方,厢房中的楼骨修换下了沾满尘土的长袍,吩咐下人伺候自己沐浴,毕后穿上一件堇色华服,装扮整齐地向着宫殿中的另一个房间走去。
走到门口,楼骨修颇有礼节地敲了敲门,直到里面传来一道如银铃儿般的女声。
“进来。”
楼骨修走进去,只见展霓裳静静地坐在窗边,侧颜淡漠而伤感。目不斜视地看着窗外飞舞的鸟儿,不知作何想法。
嘲讽的勾起嘴角,楼骨修走过去,强硬的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如墨般深邃的眼眸。
“怎么,想你的情郎哥哥?”
似是被戳到心中事,展霓裳恼羞成怒地伸手拍开他禁锢着下巴的手,“与你无关!”
“确是与我无关……”楼骨修踱步来到桌前,为自己倒了杯暖茶,话中有话般又道:“你这般整日待在房间里,怎么会知道外面的事情呢?”
展霓裳转头看过来,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什么?”
“今日有一正道修者私闯魔教,被乱刀砍死……”
话音未落,便见展霓裳一下子站起来,双眸大睁怒瞪着楼骨修:“你说什么?!”
楼骨修慢条斯理地品着茶,嘴角勾着轻笑,邪魅而充满诱惑的眼扫过去,“我说,被乱刀砍死了。”
“小言哥哥!”展霓裳强撑起的脸色一垮,泪水如决堤的溪水,瞬间流了下来。
饶有兴趣地观赏着展霓裳的变化,论楼骨修而言,死个人,不过像是今日天气依旧晴朗一般普通,不需要惊天动地,也不需要悲天悯人。
“行了,哭也哭过了,以后断了那念想吧。”楼骨修笑的那般轻描淡写,却硬生生像那来自地狱锁魂的笑面鬼。
“你个恶魔!”展霓裳这才想起罪魁祸首,她叫嚣着冲过来,却被楼骨修一根手指打了回去。
瞬间吐出一口淤血,展霓裳知道,楼骨修虽然用了真气,却没有忍下心去伤害自己,可修为尚浅的她,依旧被伤及内脏,不休息个几日是不能下床了。
楼骨修见她吐血,心情也不大妙,他皱着眉头,轻啧一声,转身离去。
吩咐了魔医去为展霓裳诊治,回到厢房的他坐在主位上,捏着眉心,似是疲惫的叹口气。
大约一刻钟之后,他挥挥手,叫来候着的婢女。
“那个正道修者如何了?”
“回教主,他睡着了。”
“……”
呵呵,那个傻子心倒是不小。
思量一二,楼骨修冲婢女摆摆手,“把他搬到黑塔去。”
婢女心中讶异,没有退下去,而是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楼骨修一眼。
“怎么了?”楼骨修蹙眉。
婢女舔舔唇,小声问道:“要……给那人备个毯子吗?”
下一秒,楼骨修手边的琉璃盏一下子落在了地上,碎成五颜六色的玉渣。
婢女连忙跪下去,惶恐的磕头,“教主恕罪!”
“自己去领罚。”楼骨修不冷不淡的声音传来,平静的没有一丝起伏。
“是!”
不敢多留,婢女迅速站起身,恭敬而不失速度地离开了。
楼骨修望着婢女离开的方向,嘴角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渐渐扬起。
“呵,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