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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晓娴看着黄子鸣,一字一句的问道:“你说我是卧底?”莫晓娴不敢置信的看着对方,她在梦境之中看见的景象可不是卧底那么简单,她安全是对方对立面的人,而黄子鸣却说自己是卧底,她着急了,追问:“和你说我是卧底的人,是谁?还记得吗?”
黄子鸣十分认真的回忆着,道:“五十岁的样子,面貌记不太清了,只是听着有人好像叫他莫队。”
莫晓娴愣怔了半天,她好像是知道了什么,但是最终的答案她还是没有找到,可是通过今天的谈话,她好像能够确定了,那个假冒陆旭的男人到底是谁,可是这到底为什么,为什么她觉得一切都不真实。
莫晓娴思绪游走在莫名的空间内,她不懂,如果她猜想的是真的话,那么当年父亲是怎么做到的呢?没错,莫晓娴现在严重怀疑假冒陆旭的人就是自己的父亲莫振年,而她到底为什么要做卧底这件事情,她是怎么都没有办法猜出结果,如果父亲可以现身,那么一切的秘密就可以解开了。
莫晓娴离开了黄子鸣的家,等她回到了酒店的时候,小张站在门口,好像知道莫晓娴会提前回来一样,然后眼神之中流露出来一种不好意思的神情,莫晓娴看了他片刻笑道:“如果你想跟我道歉的话,对不起,我不接受。”
小张一下子被人说中了心思,脸也红了,道:“廖文已经调查出来了,数据库里面对比的资料,正是莫队。”
莫晓娴笑道:“我早知道了。”
陆旭站了起来,他走到莫晓娴的身边,说道:“如果莫队当年假死,他这么做的唯一真想,一定是想要保护什么人,我猜想,莫队当年想要保护的人是你。”陆旭斩钉截铁的说道:“我调出了莫队当年死亡的一段视频。”陆旭考虑了一下最终问道:“你要看吗?”
莫晓娴沉默良久,最终摇头说道:“我不看。”
陆旭却执意拉着她的手走向一旁的电脑边,按了一下回车,画面很简单,莫振年在疏散人群,可是最后他却跑向最里面看不见的仓库,然后两分钟之后,爆炸了,当年莫振年的尸体都没有办法鉴别,这是莫晓娴的痛,时隔多年,她还是无法忘怀。
视频就这样一遍一遍的被播放着,永远循环的状态。
莫晓娴最终好像知道陆旭为什么要执意让她看一遍两遍,莫晓娴转头看向陆旭道:“父亲没有往出跑,而是往里面跑,里面没有监控,盲区。”
陆旭点头道:“正是,其实如果这件事情换做其他人,你也许早就想明白了,但是自亲,你的确没有办法做到不悲伤,所以现在才想莫队没有死,是可能的。”
莫晓娴突然茅塞顿开,然后道:“我天生就会破案不是巧合,也并不是什么所谓的基因。”
“因为当年你有可能成为了卧底,你也许就是警队的一员。”
这样的结论出来了,莫晓娴也的确松了一口,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她就不明白了,在梦境之中,她一遍两遍的对着穆天佑说自己会回去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关于这一点,梦境之中的任何事情,莫晓娴都没有和陆旭说一个字。
廖文从卧室里面出来,感觉像是熬夜了一样,双眼通红的,他手里面拿着一个药品,有些兴奋的说道:“这里面有治疗一零七的解药,可能成分不是那么明显,但是……你愿意尝试吗?”
莫晓娴感觉廖文手里面拿着的不是什么一零七的解药,而是她所有解开真想的一把钥匙,所以她飞快的走过去,正要夺走药瓶的时候,突然药瓶不翼而飞,莫晓娴循着目光看过去,是陆旭拿走了,他认真的看着药瓶,然后问廖文:“晓娴吃了会有什么副作用?”
“这个药物的成分很奇怪,我问了很多医生的朋友,但是他们都没有人知道。”廖文诚实的说着,陆旭将药瓶放在口袋里面,对着莫晓娴说道:“我知道,你很想知道,空白的三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药物不能乱吃,在没有找到更好的论证之前,你都不允许碰。”陆旭说的言之凿凿,不可逆转。
陈佳瑶这个时候拿着一份化验单的报告,然后说道:“这个化验单报告,是三年前出自一个叫沈鎏星的人。”
小张一听,急忙跑了过去,然后一把夺过化验单,果然在下面看见一个熟悉的笔记,写着沈鎏星三个大字,他再熟悉不过,那的确是沈鎏星的笔记,而这个突然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女孩,居然和莫晓娴三年前空白的记忆有关系。
这让小张怎么能够接受。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接受。
莫晓娴看出小张的症状,然后担心地走到他身边道:“你怎么了?沈鎏星?你认识吗?……”莫晓娴之所以这样问,那是因为她看得出来小张对这个名字的眼神和情绪不一样,她虽然和小张共事事情不是那么长,但是好歹也经历了很多的事情,她对小张还是了解的,虽然很多事情小张不说,但是莫晓娴还是了解的,因为她懂。
小张看着屋内的人,然后说了实话,他和沈鎏星的相遇,他和沈鎏星的情感,但是小张这个时候也不确定个,他是否真的爱沈鎏星,而沈鎏星接近自己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就在大家都一筹莫展的时候,莫晓娴的电话响了,她接了起来,对方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打电话来的是黄子鸣,莫晓娴有些疑惑,可是听见黄子鸣说:“可以过来帮我吗?”
莫晓娴挂断电话的时候,跟大家说要开一个会,因为黄子鸣身边来了一个贴身助理,正式沈鎏星。
小张听见莫晓娴这么说之后,也觉得奇怪,原本对于这样莫名其妙的感情,小张就很冒火,现在又欺负上门了,可是莫晓娴表示,沈鎏星真正的身份到底是什么还不一定,也许她只是误入歧途呢,不管如何,莫晓娴的意思就要给沈鎏星一个机会,至少要证明沈鎏星到底是站在哪里的人,是正面还是对立面。
莫晓娴说:“既然黄子鸣怀疑身边有人害他,那么我们就要安排人进去,小张,这次的任务你去。”
三天之后,黄子鸣的别墅内。
“在发烧呢!”好,毕竟是病了!沈鎏星咬住了嘴唇;早知道你不是铁打的,早知道你不是铜头铁臂,早知道你不是石头雕像,偏偏去淋一夜的雨!你根本是去找死,你这个傻瓜!浑球!“沈小姐!”管家大夫唤醒了沈鎏星:“你跟我一起来看看!”
“哦,我……”沈鎏星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怎么了?沈小姐?”管家大夫不解的问。
“哦,哦,没什么,没什么。”沈鎏星慌忙说,拎起了管家大夫的医药箱。“我们去吧!”
黄子鸣关心的站了起来。
“您最好别去,”管家大夫说:“我不想让您传染上任何疾病。”
“应该没什么严重的,”黄子鸣说:“顶多是感冒,加上一点儿心病罢了!”沈鎏星有点儿心惊胆战,更加神思不属了。她怀疑,黄子鸣是不是有千里眼以及顺风耳,已经知道了昨夜发生的事情。
沈鎏星来到这里照顾黄子鸣的事情,她原本打算在这里打工,赚点生活费的,可是谁知道在这里见到了小张,而且小张刚好来这里保护黄子鸣,两个人原本应该好好谈谈的,可是谁知道,小张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沈鎏星也生气了,她来这里打工不也是为了他吗?沈鎏星生气的离开了,两个人算是不欢而散,可是谁知道,小张去淋雨了,而且这件事情还闹的这么大。
现在应该怎么收场呢?沈鎏星内心七上八下的。
他们走进了小张的房间,小张正清醒白醒的躺在床上,两个眼睛瞪得大大的,双手枕著头。看到了他们,他把手从脑后抽了出来,粗声说:“我什么事都没有,管家大夫,别听沈大夫胡说八道!”
“试试温度再说吧!”管家大夫笑笑说。
沈鎏星把消好毒的温度计送到他的面前,他的眼光停在她脸上了,一对阴沉的、执拗的、怪异的眼光!沈鎏星的心脏不由自主的加速了跳动,那温度计在她的指尖轻颤,她不敢说什么,只是恳求似的望著他。于是,他张开了嘴,衔住了那温度计。沈鎏星职业性的握住了他的手腕,数他的脉搏,那脉搏跳得如此快速,如此不规律,她不禁暗暗的蹙了蹙眉,量完脉搏,她看著管家大夫:“一百零八。”管家大夫点点头。她抽出了温度计,看了看,眉头紧皱了起来,天!三十九度五!他还逞强说没生病呢!她把温度计递给管家大夫。管家大夫看了,立即拿出听筒,解开小张上衣的扣子,小张烦恼的挥了挥手:“如果我在发热,也只是暂时性的,一会儿就好,用不著这样劳师动众!”沈鎏星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是吗?你的发热也是暂时性的吗?你指的是感情,还是身体呢?转过身子,她不愿再面对他,她觉得自己的呼吸在反常的沉重起来。
管家医生诊视完了,他站起身来,招手叫沈鎏星跟他一起出去。下了楼,他对黄子鸣说:“重感冒,发烧很高,必须好好保养,否则有转成肺炎的可能。”拿起处方笺,他很快的开了几种药,告诉沈鎏星:“一种是针药,买来就给他注射,另外两种是口服,四小时一次,夜里要照时间服用,不能断,明天如果不退烧,你再打电话给我!”沈鎏星点点头。管家医生走了,黄子鸣立刻叫老赵开车去买药。他看了沈鎏星一眼:“鎏星,”他说,诚恳的:“请你照顾他!”
沈鎏星心慌意乱的看了黄子鸣一眼,这个商场巨人在她面前只是一个老人,可是他却这么说,她不懂,这句话里有别的意思吗?天哪!她摔了摔头,今天自己是怎么了?总是把每个人的话都听成了好几重意思。沈鎏星呀,沈鎏星,她在心中喊著自己的名字;你别小张盛气凌人的状态唬住了!你必须振作起来,记住你只是个特别护士而已!
药买来了。沈鎏星拿了药,走进小张的房间。“哦,你又来了!”小张盯著她,没好气的说:“我这房间,不怕辱没了你的高贵吗?怎么敢劳动你进来?也值得你来看视吗?”
沈鎏星走了过去,忍著气,她把针管中注满了药水,望著他:“我是个护士,”她轻声说:“我奉黄先生的命令来照顾你!现在,我必须给你打一针。”她挽著他的衣袖。
哈!”他怪叫:“奉黄先生的命令而来!想必是强迫你来的吧!何苦呢?古人不愿为五斗米而折腰,你今天就宁愿为一些看护费而降低身分了!”
她手里的针管差点掉到地下去。抬起眼睛来,她看著他。不,不,别跟他生气,他正发著高烧,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你别动气,千万别动气!护士训练的第一课,就是教你不和你的病人生气。她咬紧牙关,帮他用酒精消毒,再注射进针药。注射完了,她用手揉著他。他挣脱开她:“够了!”他冷冰冰的说:“你不必这样勉强,你不必这样受罪,你出去吧!”“你还要吃药,”她说,声音不受控制的颤抖著:“等你吃完药,我就走!”“我不吃你手里的药!”他负气的嚷,像个任性的孩子,眼睛血红:“你去叫翠莲来!”
“好,”她转过身子,颤声说:“我去叫翠莲!”
他的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那只手是火烧火烫的,她不由自主的转回身子来,望著他。两滴泪珠冲出了眼眶,滑落了下去。他吃惊了,眉头紧锁了起来,他把她拉近到床边来,抬起身子,仔细的审视著她的面庞:“你哭了?为什么?”他的声音立刻变得温柔起来,烦恼的摇了摇头:“我现在头昏脑胀,我说了些什么话?我又冒犯了你吗?”他忽然发现自己正紧握著她,就慌忙摔开了手,把自己的手藏到棉被里去,好像那只手是个罪魁祸首似的,嘴里喃喃的说:“对不起,鎏星,真的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这样做了!”她俯下身子,按住他的肩膀,把他的身体压下去,让他躺平在枕头上,她把棉被拉拢来,盖好他,小心翼翼的问:“我现在可以给你吃药吗?”
他眼神昏乱的望著她:“你答应不生气吗?”他问。
“是的。”
“好的,我吃药。”他忽然驯服得像个孩子。
她拿了冷开水和药片,坐在床沿上,扶起他的头,把药片送进他嘴里,他吃了药,躺平了。他的眼光始终停留在她脸上,这时,他抬起手来,轻轻的抚摸著她的面颊,他的声音低而温柔,温柔得像在说梦话:“不要再流泪,鎏星。不要再生我的气,鎏星……”他蹙眉,声音断续而模糊,那针药的药力在他身体里发作:“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请你告诉我……但是,千万别流泪,千万别生气……”他的手垂了下来,声音轻得像耳语:“我不希望你是有目的的接近我……”声音停止了,眼睛合上了,他睡熟了。而最后一句话沈鎏星根本没有听见。
沈鎏星继续坐在那儿,望著他,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把手压在他额上,那么烫!她吸了吸鼻子,抬手拭去面颊上的泪珠,但是,新的泪珠又那么快的涌了出来,使她不知道该把自己怎么办了。终于,她站起身来,往屋外走去,她一头撞在正走进来的黄子鸣身上。
黄子鸣自然是知道小张的身份,他之所以想要让警方暗中来保护自己,也是有道理的,毕竟他的身份和地位容不得出半点马虎。
可是黄子鸣很好奇的是,莫晓娴在电话里面和他说的这样的一段话:“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最好不要去打扰他们小两口。”当时莫晓娴说话的语气很轻松,黄子鸣毕竟已经五十多岁的年纪了,他自然知道情到深处无法控制,可是这个突然到他身边的沈鎏星……黄子鸣再看他们两个人现在的状态,说是情侣,但是好像是欠缺了一点,如果说沈鎏星是对方的卧底,这么解释也太牵强了,所以黄子鸣也矛盾了,但是他愿意相信莫晓娴说的话,不要去打扰他们小两口。
“怎么了?”黄子鸣惊愕的望著她,脸上微微变色了。“他病得很重吗?你为什么……”
“不是,黄先生,”她匆匆说:“他已经睡著了,你放心,他不要紧的,我会照顾他!”
黄子鸣皱著眉审视她:“可是……”她拭了拭眼睛:“别管我!”她轻声说:“我只是情绪不好!”沈鎏星就这样抛下了黄子鸣,她很快的跑进自己的房里去了。
合衣倒在床上,她止不住泪水奔流,怎么了?为什么要哭呢?为了他不管不顾不相信自己?还是为了今晨他给她的侮辱?还是为了他刚刚的那份温柔?她弄不清楚自己的情绪。拭干了眼泪,她平躺在床上,仰视著天花板,她开始试图分析,试图整理自己那份零乱的情绪,她回忆初见小张的一幕,再想到今天他那种鲁莽,以及随后的那份温柔。为什么?他鲁莽的时候令她心碎,他温柔时又令她心酸?为什么?她问著自己,不停的问著自己。然后,一个最大最大的问题就对她笼罩过来了,一下子占据了她整个的心灵:“难道……我已经爱上了他?”
她被这大胆的思想所震慑了!睁大了眼睛,她惊惶的望著屋顶的吊灯,可能吗?不像她预料的充满了光与热,却充满了心痛与心酸,可能吗?这就是爱情?可能吗?可能?她开始回想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在警局里面,配合着她要回了钱,曾经怎样的吸引过她,然后,她想到每次和他的相遇,想到那小屋中的他微微的一笑,再想到在学校之中的相处……沈鎏星再过理智,她也没有办法相信自己真的会爱上小张,虽然喜欢小张也是她计划之中的一部分,可她没有想过她居然真的动心了。这新发现的思想使她如此震骇,也如此心惊,她躺在那儿,动也不能动了!然后,她想起自己昨夜对他说过的那些话,那些冷酷而毫不容情的话,她不自禁的倒抽了一口冷气!“沈鎏星……”她低语:“你竟没有给他留一点儿余地!也没有给自己留下一点余地……”
“你问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我是因为钱啊!你从来都不相信我,你对我永远都是质疑,不要以为你的身份使然,就可以对我这样颐指气使,我也是有尊严的。”沈鎏星气喘吁吁的说了那么多严重的字眼,她很难过,难过小张不相信她。
夜里,路灯并没有多么明亮。
小张就这么看着眼前的这个漂亮的过分的女子,她所有的身份都清白如水,可是她为什么会和穆天佑有勾结,到底为什么?现在出现在黄子鸣的身边,到底是执行什么秘密,还是说接近自己也是她的计划之中,现在她这么说,这么气愤,难道是虚张声势。
“沈鎏星!你到底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不过二十二岁,为什么要做这些,长了一张清纯的脸,你因为这张脸还欺骗过谁!”
沈鎏星内心是悲愤的,她从来都不知道小张会这么想她,在他心里自己就是这样的存在?沈鎏星看着他,然后说道:“萧张!我恨你!”
沈鎏星想着自己曾经和他说的话,完全没有留下一点余地,但是小张也没有!可是现在为什么,自己会难过,为什么?还是说小张也和自己有一样的情绪?他爱她吗?他爱她吗?他爱她吗?她一连问了自己三遍。可怜,白白活了二十三岁,她竟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什么是爱与被爱!只因为她没有爱过,也没有被爱过。如今,这恼人的思想呵!这恼人的困惑!她摇摇头,站起身来,走到镜子前面,她望著镜子里那张反常的脸孔,那零乱的发丝,那苍白的面颊,那被泪水洗亮了的眼睛,她用手指划著镜面,指著镜子中的自己,低声说:“无论如何,沈鎏星!不要让萧张这个人把你迷住,不要去做那些无聊的梦吧!他是个警察,除了审判他一无是处!你不过是一个为了目的接近他的人,现在更加要好好扮演一个小护士,认清你自己吧!沈鎏星,要站得直,要走得稳,不要被迷惑!他仅仅是对你逢场作戏而已!”抓起一把梳子,她开始梳著自己的头发,又到浴室去洗干净了脸,重匀了脂粉,她看起来又容光焕发了!“对于你想不透的问题,你最好不要去想!”她自语著,对镜子微笑了一下。天!她笑得多么不自然!她心中的结仍然没有打开,蓦然间,她又想起那几句句子:“你用这张清纯的脸,还骗过谁!”
快十二点了,是吃中饭的时间了。她下了楼,已经保持了心情的平静。李妈早将午餐的桌子摆好了,黄子鸣正坐在沙发椅中,闷闷的想著心事。看到沈鎏星走下楼来,他小心翼翼的望了望她,似乎怕得罪了她,又似乎在探索什么似的,沈鎏星感到一阵歉然,于是,她立刻对黄子鸣展开了一个愉快的笑容:“小张还在睡吧?”她问。
“是的,我刚刚让李妈去看过!”黄子鸣说。
“好极了!”她轻快的跳到餐桌边去:“放心,黄先生,他只是昨夜淋了雨,受了凉,刚刚那针针药会让他大睡一觉,然后他就没事了!像他那样的身体,这点儿小病根本没什么关系!”她看看桌面,欢呼一声:“哎呀,有我爱吃的砂锅鱼头,我饿了!马上吃饭好吗?”
她的好心情影响了黄子鸣,他们坐下来,开始愉快的吃饭,黄子鸣仍然不时悄悄的打量著她,最后,终于忍不住的问了一句:“鎏星,我那个朋友得罪了你吗?”
沈鎏星没料到他会直接问出来,不禁一愣,但她立即恢复了自然,若无其事的说:
“是有些小小的不愉快,但是已经过去了!”
“那就好了!”黄子鸣释然的说:“别和他认真,鎏星,他常常是言语无心的!”是吗?别和他“认真”吗?他是“言语无心”的吗?那么,他确实对她是“无心”的了?握著筷子,她勉强提起的好心情又从窗口飞走,瞪视著饭桌,她重新又发起怔来了。饭后,到了小张应该吃药的时间了,沈鎏星再度来到小张的房里。他仍然在熟睡著,睡得很香,睡得很沉,她轻轻的用手拂开他额前的短发,试了试热度,谢谢天!热度已经退了,而且,他在发汗了。她走到浴室,取来一条干净的毛巾,拭去了他额上的汗珠,然后,她凝视著他,那张熟睡的、年轻的面孔,那两道挺秀的浓眉,那静静的合著的双眼,那直直的鼻梁和薄薄的嘴,天!他是相当漂亮的!她从没有这样仔细的观察一张男性的脸,可是,这男人,他真是相当漂亮的!她出了一会儿神,然后,她轻轻的摇撼著他:“醒一醒!你该吃药了!醒一醒!”他翻了个身,叽咕了几句什么,仍然睡著。她再摇撼他,低唤著:“醒来!萧张,吃药了!”
他低叹了一声,朦胧的张开眼睛来,恍恍惚惚的望著沈鎏星,接著,他一摔头,忽然间完全清醒了,说道:“是你?鎏星?”他问。
“是的,”她努力对他微笑。“你该吃药了。”她拿了药丸和杯子过来。“吃完了再睡,好吗?”他顺从的吃了药,然后,他仰躺著,望著她。她坐在床沿上,把他的枕头抚平,再把他的棉被盖好,然后,她对他微微一笑:“继续睡吧!”她说:“到该吃药的时间,我会再来叫你的!”她站起身子。“等一等,鎏星。”他低声喊。
她站住了。他看著她,他的眼睛是清醒的,他的脸色是诚恳的,他的语气温柔而又谦卑:“我为昨天夜里的事情道歉!”他低语:“很郑重很真心的道歉,请你不要再记在心上,请你原谅我,还……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她摇摇头。“别提了,”她的声音软弱而无力:“我已经不介意了,而且……我也要请你原谅,”她的声音更低了:“我说了一些很不该说的话。”“不,不,”他急声说:“你说得很好,你是对的,你一直是对的。”他叹口气,咬咬牙:“还有一句话,鎏星……”
“什么话?”她温柔的问,语气中竟带著某种期待与鼓励。
“你一切小心。”小张的说十分简单,但是仿佛他好像知道了什么,沈鎏星原本希望他可以说些自己想听的话,但是发现,并非如此,沈鎏星的心冷却了下来。
“你什么意思?”沈鎏星装着听不懂的样子。
可能是昨天吃过药了,而且睡了一觉,虽然看上去精神还是不太好,但是他已经完全没有事情了,小张掀开被子看着沈鎏星,一字一句道:“昨天晚上你在给谁发邮件?”
沈鎏星突然怔住了,然后看着他道:“你监视我?”她不敢置信的吼着。
小张把声音压低,然后说道:“控制一下你的音量,除非你想让整个陈府的人都知道你是穆天佑派来的。”
沈鎏星终于冷静下来了,她看着小张,然后一字一句的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我从来都没有在你这里漏出过破绽,而且你也不可能知道我和穆天佑的关系。”
小张很不适应一向甜美的沈鎏星突然冷静下来,是如此的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