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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妈恭敬道，“宁小姐打过电话回来，马上就要到……”
孙妈说着说着，没继续说下去。
这么停顿了几秒，她见乔念之没阻止，也没发怒，还是低着嗓音，“马上就要到霄少爷和凯瑟琳夫人的忌日……所以，她这段时间都搬出去住了。”
话音落去，他霍然睁开了眼睛，转脸直勾勾的盯着孙妈看，琥珀色的眼瞳看不到一丝光亮。
孙妈吓了一跳，更加毕恭毕敬的站着。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是宁小姐在的时候，二少爷会显得孩子气，甚至是痞气些，甚至可能是……幼稚。
宁小姐不在的时候，二少爷就会给人一种很阴沉冷厉，甚至死气沉沉的……错觉。
“她晚上住什么地方？”他扯了扯纤薄的唇瓣，嗓音低哑，直起了身，端坐了起来。
“听宁小姐的口气，应该是住在盛小姐那边了。”孙妈答道。
客厅里面沉静了好几秒，晚风时不时吹着窗帘，嗒嗒作响。
就在孙妈以为乔念之只是随口一问，心思根本不在这里，也不太在意的时候，他才寂寂的应了声，“哦。”
乔念之说完，就撑着沙发站了起来。
也许是因为醉酒，站得不算稳当，轻微的晃了晃。
孙妈有些担心，正要上去扶一把，乔念之闭目拧眉，“醒酒茶送我房间。”
说着，他就迈开了脚步朝着楼梯走去。
刚刚伸手摸着扶手，上面的灯就亮了。
乔念之眯眸，模模糊糊看到昏黄的光线中一个人影下来，“哥？你回来啦？”
“这么晚了，你去什么地方，喝这么多酒？”乔言之嗓音严厉。
乔念之不以为意，攀着扶手，往上面走，“找朋友一起聚了聚，瞎玩呗。这你也要管？我又没打架，又没惹事。”
乔言之拧眉，表情没有松动，“念之，你已经二十了，你爸爸二十的时候……”
“我知道，你又要说我爸二十岁的时候，是多么的英勇，就拿了国际表彰。”乔念之不屑的嗤笑了一声，“然后呢？被仇家记恨，三十不到，就死了。死就死了，还是不得好死！”
乔言之的脸色愈发凝重，“那你就算不打算继承你爸爸的工作，也可以找个踏踏实实的理想践行。”
“理想？”乔念之默念，嗓音透着讥讽，“哥，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就是一蛀虫，要什么理想？”
乔言之一手拍在扶手上，楼梯像是都微微一震，“乔念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像什么样子？”乔念之无所谓的耸耸肩，“反正你们乔家会养我这么一辈子，不是吗？”
乔言之的唇角抽搐了一下，闭了闭眼睛，像是强压下怒火。
他脾气是出了名的好，会这么生气，自是难得的少见。
“在m国的时候，爷爷是让你教檬檬念书的，你能不能像个做哥哥的样子，不要再欺负妹妹？”像是不想在继续刚刚的那个话题，乔言之舒缓了一口气，转开了话题。
“欺负她？我有吗？”乔念之又迈了两节台阶，仰脸看乔言之投下的阴影，“是她自己说，她跟他的学长一起复习就可以，我在她身边，就是碍手碍脚，妨碍她。什么学长学妹，恶不恶心！”
“恶心？所以你就去教罗程程？又招惹人家女孩子今天还登门？”乔言之宛如咄咄逼问。
“有什么关系，她看起来也挺乐意的。”乔念之冷讽。
乔言之嗓音低冷至极，“你应该庆幸，这么久，还没哪个女孩子没教养的挺着肚子找上门！”
乔念之笑笑，并不把乔言之的话当一回事。
乔言之下巴的线条绷紧，整个人都有种不怒自威的肃厉，“今天下午，我回来的时候，爷爷找过我了。”
“恩？”乔念之吊儿郎当的吭了一声。
“他要把你送回X国，你舅舅那里。”
话毕，乔念之身体微微一震，像是醉酒也清醒了几分，眼中噙着清明，嗓音低冷轻蔑，染满了怒意，“军校？”
“是。”乔言之直白认真的吐词。
“我不去。”他头也不回的，迈开了长腿，三两下就绕开乔言之要往楼上走。
“你再这么继续下去，不去也得给我去！”乔言之说着话，旋即转身，视线追着乔念之。
“乔言之，我说了我不去！”乔念之爆吼了一声，整个空间都寂静了。
刚刚从厨房端着醒酒茶出来的孙妈，忍不住整个人一震。
孙妈端着醒酒茶站在客厅，犹豫着要不要跟上乔念之。
他们兄弟俩，虽然是堂兄弟，但不管是性格还是长相都差别很大。
兄弟间，感情谈不上很好，但也不算太差。
乔念之就那种，你不惹我没关系，但凡只要你惹我，我就打到你不敢惹我。
但乔言之的脾气自是好的没话说，很少会与人有口角，更别说是打架。
他们会这么争执，可想而知，情况多差。
孙妈在乔家做了二十多年，还记得，念之少爷小的时候很喜欢言之少爷，总是缠着言之少爷给他讲那些机械武器。
甚至，那个时候，他跟宁小姐的感情，也很好。
宁小姐刚刚被送到乔家的时候，胆子很小，所有人都不亲近，只亲近念之少爷。
念之少爷比宁小姐大一岁，瘦瘦小小的宁小姐总是追在念之少爷的背后，乖乖甜甜的叫他念哥哥。
那个时候，念之少爷什么都会让给宁小姐，
只要宁小姐想要的，哪怕是再心爱的都可以。
那时候，整个乔家，乃至安城，没人敢惹宁小姐。
偶尔，甚至还有会有人打趣，以后要把宁小姐嫁给他做小太太，他就会装得一本正经，然后红着脸跑开。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物是人已非。
“十年前，你们想把我扔去X国的军校，想扔就扔了，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知道，五年后，等着我回来的是什么吗？”乔念之转眸看他，俊美阴测的脸庞绷紧，琥珀色的眼瞳蓄着浓烈的情绪，像是一只怒不可遏的狮子，额边的青筋凸凸的跳动着。
乔言之还是第一次看到乔念之这么激动，险些让他有种认错人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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