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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阑夕要说的自然是圣上误认他为儿子的事情,他说的艰难,因为从来都没有如此恶心过那个高高在上的人。
定国公听完,愣愣的看了他许久,问了最介意的问题:“你可有唤过他父亲?”
“没有,”宫阑夕一口否认,皱眉道,“这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管侮辱了他母亲的人叫父亲?一切都是圣上一厢情愿,而他,确实利用了这个,若不然,他现在不可能住在侯府里,很可能外面卖字为生,也赚不了几个钱。
定国公面色稍缓,他就疑惑,圣上怎么会那么宠信宫阑夕,原来是这个原因,这个老家伙居然玷污了云娘!他心里愤怒,怒火之后,更是悲凉。
当年楚国公主欲立圣上的弟弟为太子,但失败了,那时她的封号还是永寿公主,圣上登基一个月后,永寿突然暴毙而亡,被追封为楚国公主。如果不是宫阑夕衣服上的奇特忍冬花纹,他哪会知道,原来永寿当时并没有死,而是逃了出去,并且还嫁人生子,云娘便是她的女儿。
定国公惨笑一声,道:“那么我也有事要告诉你,关于你的身世、你母亲的身世。”
宫阑夕怔住:“您知道?”
定国公看着宫阑夕的脸,似乎想从这张脸上看出与永寿公主的相似之处,许久他道:“既然你说圣上误认你是有相貌的原因,那你应该去鲁县查过。”
“是的,不过没有查出来多少。”关于母亲的身世,他有派人去查过,但一无所获,能知道的就只有外祖父是独自带着母亲在鲁县生活的,并且是在母亲四岁那年就去的鲁县,之前在哪里居住无可得知。
“你母亲云氏是楚国公主的女儿,楚国公主是圣上的姑姑,”定国公五味陈杂,“若是容貌有相似之处,那是因为你也有李家的血统。”
宫阑夕震住,楚国公主?他猜想过许多次母亲的身世,但万万想不到母亲竟出于皇家!紧接着随之而来的就是可笑可悲,他父亲嫌弃的是什么?嫌弃的就是他母亲出身卑微。
定国公见他久久说不出话,怜悯道:“你可知道楚国公主的经历?”
“我曾看过公主的传记,里面记载公主是暴病而亡。”宫阑夕回忆着史册的记录。
永寿公主周岁时,武宗皇帝病逝,文宗皇帝登继位,对这个幼妹极为疼爱,甚至比亲生子女还要疼爱,以至于后来在文宗皇帝缠绵病塌时,对永寿公主干预朝政也不阻止。
当时未立太子,公主支持的是当今圣上的弟弟,但最终在文宗皇帝驾崩时,圣上抢先一步入宫,夺得了主导的位置顺利登基,月余后,永寿公主暴病而亡,圣上追封其为楚国公主。
“我当时在雁门,等回京时公主已经下葬,我觉得她的死并不寻常,但当时我没有什么能力去调查,也无法去查,直到去年夏日看到了你衣上的忍冬花纹,”说到这里,定国公走到书桌旁,拿出了那方巾帕,上面的花纹是宫阑夕熟悉的,“原以为会寻到她宫中的旧人,没想到云氏竟是她的女儿。”
宫阑夕从定国公的语气中感到了不同的感情,阿翁他……爱慕永寿公主?他在心里推算了一下时间,永寿公主“暴毙”前,阿翁已经成亲了,这是怎么回事?他想问又不好问。
定国公没有说的意思,在凝视了巾帕许久后,他仔细的收好,道:“这些事都过去了,现在我只想保护好茜茜就行,你千万不能让茜茜知道此事。”
宫阑夕点头:“五郎知道,”顿了下又道,“您不骂我?”他这是欺君之罪。
定国公瞥他一眼:“骂你于事无补,还是想其他的办法解决。”
宫阑夕默然。
“我希望你不要因为此事而薄待茜茜。”定国公盯着他道。
宫阑夕立即回道:“当然不会,五郎待茜茜始终如一,绝无二心。”况且他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定国公忽然改变注意让他娶茜茜了,因为他是楚国公主的外孙。
从定国公府里出来,宫阑夕一时难以平复今日得知的事情,他没有选择骑马,而是步行回去,月色凄冷,秋夜寒凉,一路走到家门口他才完全平静。
进入松雪斋,还没进屋就听到了里面的笑声和细软的猫叫声,走到门口看见楚言正在屋里快步走着,三只小猫仰着小脑袋、竖着细尾巴跟在她身后,小短腿跑的欢快。
楚言见他回来,笑着朝他打了声招呼:“回来啦?”然后继续来回走着,边走边回头看着跟在她身后跑的小猫,笑声悦耳动听。
宫阑夕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门口看她,见她笑容澄净,清澈无邪,心里的阴霾顷刻一扫而去,他一定会保护好她,远离一切污秽。
楚言玩累了,气喘吁吁的停下,但三只小猫还没玩够,抓着她的裙子不松。
见他还站在门口,楚言疑惑的问:“怎么不进来?”也是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该问他有没有吃过饭。
宫阑夕走进来,道:“还没。”
“都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用饭。”楚言说着让青婷去准备饭菜。
“官衙的事情有些多,一时忘了。”他说着,眼睛一直凝视楚言不挪开。
楚言被他看得不自在,莫名其妙的问:“怎么了?”
宫阑夕的桃花眼漾着水光,俊美的脸上露出笑容,这笑容腻的楚言打了个冷颤,更加奇怪:“你怎么了?病了?”说着就伸手去探他的额头。
宫阑夕顺势抱住了她,软香在怀,他一心满足,轻轻的唤了声:“阿楚,”顿了一下又道,“茜茜。”
楚言愣住,接着就要推开他,青柠她们还在屋里呢!
宫阑夕不肯松,也不管有人看着他们,就想这样肆无忌惮的抱着她。
“宫阑夕!”楚言不好意思当着丫鬟们的面推推搡搡的,低声叫他。
谁知越叫他,他抱得越紧,也不说一句话。
青柠她们偷笑,纷纷退出了房间,把空间留给他们。
楚言不好意思,但没了人,她总归自在了许多,然后也伸手抱住了他。
这么静静的抱了一会儿,忽然“咚”的一声惊到了两人,回头看去,原来是元宝从桌上掉了下来,它原地懵着,六月蹲在桌上淡定的俯视它,三只小猫跑过去对它又舔又咬,然后元宝就顺势躺在了地上,任它们在它身上乱蹦乱跳。
宫阑夕在放开她前,又吻了她一下,对外面道:“进来吧!”
青婷和青柠端着饭菜进来,都低眉顺眼恭恭敬敬的样子,绝不多看一眼,这种掩饰性的行为弄得楚言颇为赧颜,也不知宫阑夕怎么了,突然这个样子。
夜里,宫阑夕揽着楚言,想了许久终于道:“有一件事我一直瞒着你,现在你听了别恼我。”
“嗯?”楚言抬眼看他,入眼是他线条极为流利的下颌。
不知为什么,每次看到他的下颌到锁骨那里,她都心痒难耐,想凑上去……嗯,舔一舔,只是感到羞涩一直不敢,止步于偶尔偷亲一下的程度。
“咳~”在她睁大的明眸中,宫阑夕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了向定国公坦白的事情,圣上误认他为子嗣。
楚言的杏眼又睁大了一圈,惊得半天都说不出话,消化了许久,才压低了声音道:“宫阑夕,你的胆子是熊胆吗?”
“……”知她必会吃惊,但这个比喻让宫阑夕不太能接受,回了两个字:“虎胆。”
楚言捶了他一下,道:“你也太大胆了,这……话本都不敢这么写。”
宫阑夕淡道:“当年我不知道,后来明白了也无法解释,若是他因此恼羞成怒要杀我怎么办?有些事只能一直错下去。”
是的,这种事只能错下去,但一想到圣上玷污了他的母亲,楚言就一阵反胃,平时真的看不出,圣上居然能做出这种事。
“你害怕过吗?”她问,头上悬着刀刃,一旦被暴露,性命不保。
宫阑夕笑了一下:“怎么会不害怕呢?稍有不慎,就是掉脑袋的事。我现在要问你才是,你害怕吗?”
“我怕什么?”楚言没有反应过来。
“我很自私,明知自己在薄冰上走,还控制不住自己的私欲求娶你。”他的声音里有丝不自信。
楚言……不怕,她抱紧了他,道:“即便成亲前我知道了此事,我也会嫁给你的,”她定声道,“宫阑夕,我要跟你荣辱与共。”
宫阑夕震住,怔怔的看了她很久,低声道:“我也是,茜茜,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护你周全。”
楚言笑了,靠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虽然还是不明白他这几天的怪异,但她信他,信他会给她一世繁华。
**
圣上的病情随着天气变冷,逐渐加重,连续十日没能上朝之后,命魏王代理朝政,凡事须与赵九翎、李觅之两位宰相商议决定,至此,圣上的心意已经很明确了。
对于此事,最惊慌的莫过于吴王。
八年前圣上以谋逆之罪杀了太子,心里便一直不安,因为不安才会信佛,以此来减轻心里的愧疚感。
立嫡立长,魏王是圣上的儿子中最年长的皇子,因为心虚,所以圣上很重视魏王,重视但又忌惮壮年的儿子,尤其是自己年事已高,对很多事已经力不从心,这两年来没少斥责魏王,于是吴王便起了小心思。
看着吴王送来的礼物,李觅之觉得好笑,圣上就是再训斥魏王,有时候表现的再嫌恶魏王,心里还是看重魏王的,这吴王怎么就不懂呢?
“耶耶要怎么办?”李晔扫了眼礼单问道。
“退回去,”李觅之毫不犹豫的说,“但也不能明着拒绝,就说现在风声紧,若被人发现我与他有来往,于我于他都不好。”
魏王是个老实人,耳根子软,将来继承大统,他也不必担心赵九翎,这几年他没有魏王明面上来往,暗里也是送了几个美人过去联络感情,现在紧要关头,哪能跟吴王扯上关系。
李觅之看了看外面清冷的月色,一个人能熬过一次大病,还能熬过第二次吗?
吴王能走的路子,除了李觅之还有高公公。
高公公一直与他有来往,但此刻也是半点法子也没有,圣上现在最忌讳的就是听到皇子的事情,连带着鄂王也不想听到,唯一见的就是弋阳郡公李格,偶尔还会见一见宫阑夕。
高公公服侍圣上吃完药后,小心的扶着他躺下。
“四郎怎么样?”圣上躺好后问。
高公公回道:“四大王循规蹈矩,对于两位相公的建议,也都虚心接受,并无出错。”
圣上听罢缓缓点头,闭上眼睛休息。
高公公给他掖被角,看见他紧握着那只香囊,心惊胆战,这些日子圣上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握着这个香囊,他怕,怕圣上在最后做出什么疯狂的行为。
吴王很急,吴王妃更急,想了一个馊主意。
魏王虽然代理了朝政,但并未入住东宫,所以一大家子还住在九子宅里,九子宅虽然不小,但魏王和吴王的院子相邻,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然后魏王三子李乾打伤了吴王之子李准。
有人把此事告诉了圣上,说两位郡公打架的原因是因为李乾认为自己的父亲会成为皇帝,便骄横无礼,言语中有轻视自满之意,李准不服反驳了几句,于是挨了打。
李准挨不挨打不重要,重要的是李乾的那句“阿耶要成为新君”,圣上听了之后当即大怒,把魏王叫来便是一顿斥责,从不孝到教子无方,里里外外数落了一通。
魏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其实他一点也不想当皇帝,现在也不想掌管大权,太子死后,他就成了最年长的皇子,每日承受的压力不可言喻,做得好被猜忌,做不好被训骂,纵然他知道圣上是想让他继承皇位的,也真真的是委屈的不行。
“大郎确实不对,是儿子没有教好,儿子不敢辩解,还请阿耶责罚。”魏王泣声自责道。
圣上反而被噎住,因为他听出了一股破罐破摔的意味,他看着魏王委屈的样子,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三十多岁的人了,还一副委屈吧唧的样儿。
这时高公公道:“圣上,四大王近年来忙于朝政,对子女疏于管教,郡公也才九岁,尚不懂这些话的含义,让四大王回去仔细教导,也就无事了。”
圣上不为所动,越看他没出息的样子越生气。
这时,门外有人过来,高公公往外看了一眼,便过去把状报拿了过来。
圣上翻开状报,眼睛蓦然睁大,越看内容越是恼怒,气的手都在发抖。
魏王明显感觉到上头圣上的怒火更胜了,不禁悄悄咽了口唾沫,不知是不是有人又诬陷他了。
高公公大着胆子往状报上瞥了一眼,心里咯噔一下,吴王可真大胆,居然与魏王妃私通。
圣上重重的呼吸着,许久忍着一腔怒火,对魏王道:“别让我再听到这种事情。”
“是,”魏王连忙应道,“儿子一定谨记。”
圣上摆了摆手,等他出去后,忍不住一阵咳嗽,高公公连忙拿了水过来,饮尽茶水之后,他的憋闷感去了不少,喘着气道:“派人盯着五郎,别再出岔子,至于魏王妃……上次四郎提议给我大办寿辰,也是她撺掇的吧!”
“是。”高公公回道。
“让豹骑卫派人盯着,若再有不轨,杀。”圣上眼神阴鸷,等魏王稳定之后,再除掉她。
“是,圣上。”高公公等他休息后,出去让人通知吴王要小心,过了半刻钟才吩咐豹骑卫去监视吴王,他能帮助吴王的,只有这些了。
宫阑夕被召进了宫里,与圣上交谈时,看到了枕下露出的一角红色,那香囊圣上果然一直戴在身边。
从贞观殿出来后,宫阑夕一直保持微笑的脸在黑暗中变得冰冷,垂在袖中的手里拿着右神策军的兵符,这大约就是被圣上误认为子的好处了吧!凭此兵符可调动整个北衙禁军,无论是羽林卫的赵怀瑜,还是金吾卫的李皓都得听命于他。
圣上病的不轻,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康复,八年前就是在冬日里,圣上忽染疾病,来势汹汹,吓得太常寺都做了不好的准备,谁知圣上又奇迹般的康复。估计是怕像当初二皇子举兵逼宫吧!那时圣上防备太子,便将神策军的大全给了二皇子的亲信,谁知没多久二皇子举兵逼宫,所以这次圣上也不敢把兵符交给朝臣。
圣上以为他是他儿子,但这个身份又不能公开,他不可能凭着这些兵力争夺皇位,满朝文武大臣也不会认同他这个来历不明的人,而定国公已经不像当年那样,还能凭一己之力调动南衙十六卫。
宫阑夕握紧了兵符,眼眸冷锐,这个高高在上的人……他还需忍耐,等圣上天寿将到的那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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