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四十九章

李诗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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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节变成蝴蝶飞走了, 补足比例可看。^3^

    卫有期可有可无的点头, 她的东西, 功劳全在凝珠上,让海棠她们弄好,她拌进去一滴就是了。

    这么寻常的东西, 连帝王都能放下面子开口,可见在这个时空,还是非常缺见的。

    交代清楚之后, 胤禛又返回上书房, 他如今年岁大了, 在里面也学不到什么,可康熙一日不给他正经的差事, 他一日要去上书房。

    皇帝开口,东四所顿时忙碌起来, 几个大宫女与有荣焉, 忙的脚不沾地, 御花园也被嚯嚯一空, 美丽动人的春色被毁了不少。

    这一次卫有期特意多做一些,除了皇上那里, 还得备着德妃的,以防她也开口要。

    其实她觉得, 不开口问她要, 才令她诧异, 凝珠里的灵液对修者都有用, 就算稀释了,也是找不来的好东西。

    这么想着,下午的时候,德妃跟前的凝萃就来了,笑吟吟的给她请安,先是夸了一通,才说出自己的来意:“德妃娘娘用了福晋送去的花酱,极其受用。就想着来问问,可还有多的,再允一些过来。”

    何止是受用,简直是枯木逢春,这人一到年纪,就算外表还年轻,可这身体着实不大好,她这一生,为康熙生了三子三女,身体毁的厉害。

    坐久了浑身骨头就撞着疼,吹了凉风还疼,再怎么保养都不管用。

    再一个,她也小四十的人了,这肌肤看着白嫩,实则有了斑点,也没有弹性了,眼见着就要下垂。

    老四福晋送来的东西,她心中虽然满意被惦记,但没打算用,她用的都是进上来的好东西,一个小姑娘自己鼓捣的,她不放心。

    只是过眼的时候,闻着那香味,鬼使神差的用了一次,竟再也放不下。

    这一罐子酱,她每天都要挖上两三勺泡水吃,再加上花露花油,慢慢的肌肤肉眼可见的柔嫩弹滑起来,恍然间跟回到双十年华一般。

    这东西前几日就断了,只是她抹不开脸,一直没好意思要。

    还是被十二劝着,这才开口。

    想到十二,心中更是复杂,多伶俐的孩子,深得她的心,只是命不好,小小年纪身体不好,才多大点,就病的起不来了。

    太医也说了,不过熬日子罢了,能不能过夏还两说呢,让她们备着后事。

    德妃素来冷硬的心,遇着儿女的事,也难免流了几滴泪,伤感起来。

    侧过身偷偷的擦了,想到那花酱花露在自己身上的好处,不由得心中一动,问:“你四嫂可给你送了?”

    十二公主点头,缓缓说道:“送了许多,额娘若是要,尽管拿去。”

    左右她也不敢使,看着眼馋罢了。

    德妃如何会要亲闺女的东西,按下她要起来的身子,柔声安抚:“你且用着吧,若觉得舒服,额娘再给你要些,要是病情加重,就舍了吧,如今也没有其他的法子了。”

    十二公主心中也明白,听到这话也不恼,权当安慰额娘的一片心,用了便罢,只是心中有些歉意,若是用着用着,她不在了,怕是要连累四嫂。

    而在乾清宫的康熙,看到空空如也的罐子,厉声问梁九功:“你这奴才怎么盘算的,竟让朕断粮。”

    梁九功觉得自己心中有些苦,作为帝王,山珍海味都紧着他,如何就断粮了。

    要说花酱,那怪他吗?分成好几份,一天一份最起码能坚持月余,虽然一天半勺少了些,可能续上就不错了。

    谁知道四福晋那里需要多久。

    可圣上嘴馋,上午说加一份不要紧,下午说再加一份也无所谓。

    两三天的功夫,罐子就空了,怪他咯?

    可这话不能说,只能尽力安抚:“万岁爷,还有一瓶子花油呢,您闻闻味?”

    康熙笑骂:“狗奴才!”

    两边赶着要,卫有期却一点都不急,慢条斯理的制作,务必又精又细,她自己也想留下些。

    过了清明,许多娇嫩的花朵就再也寻不到,要备到明年的分量。

    御花园那点子花,实在是不够嚯嚯的,想到这里,就对胤禛道:“交给你一个任务,去外头弄些花回来,海棠、胭脂、蔷薇、栀子等,多多益善。”

    想了想又加上一句:“桃花、玫瑰也弄一些进来,我多制些,也换换口味。”

    花讲花时,过了这个点,就不是那个味了。

    再一条,最娇嫩的鲜花都集中在春季,这时候多备些为好。

    胤禛眼眸沉沉的望着她,福晋使他,越来越顺手了。

    “行了,三日给你备齐。”

    说着转身出去了,这往皇宫运东西,得给上面打招呼,免得惹来嫌疑。

    将人指派出去之后,卫有期又有些后悔,埋怨的瞪了对方远去的背影。

    呆子,凳子还没坐热就走,如何缺这一会儿的功夫。

    明日再去也不急。

    想着他一时半会的也回不来,因此怏怏的传膳。她如今正在兴头上,可算是明白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等到沐浴过后睡下,对方也没有回来,抱着枕头蹭了蹭,罕见的有些不习惯。

    身边没有那热烫的躯体,像是一夜间入冬似得,枕裘冰凉。

    将自己摊手摊脚的铺开,老祖渐渐的进入梦乡。

    胤禛回来的时候,后院已经熄灯了,只有门口亮着一盏红灯笼,在黑夜中散发着温暖的光芒。

    守夜的见他回来,赶紧开了后院的门,将他迎进来。

    胤禛摆摆手,让他们不要声张,又回了书房洗漱,过后才回到后院。

    手中提着牛角灯,昏黄的灯光只能照清楚脚下一点路。

    推开正房的门,海棠就敏感的醒了,轻声问:“谁?”

    接着看到海蓝色的团龙纹,就默不作声,由着他进去。

    胤禛轻声细语问:“何时睡得?”

    海棠赶紧替主子表忠心:“刚睡下一会儿,一直等着您呢。”

    胤禛没说什么,撩开床帐想要进去,就见一双亮晶晶的双眸,炯炯有神的望着他。

    “吵醒你了?”胤禛由着不好意思,他在书房睡,和回正房睡之间犹豫很久,脚还是不听使唤的进了正房。

    卫有期不曾放过提升好感的机会,赶紧顺着海棠的话说:“一直等着你,刚闭上眼就觉得你回来了。”

    她睡了一小觉,这会儿特别精神。

    裂了裂嘴,努力让自己的眼神诚恳一点。

    胤禛点头,悉悉索索的脱掉身上的衣服,钻进被窝挨着那温软香柔的身体,忍不住满足的喟叹出声。

    卫有期自动滚进他的怀抱,小手不老实的到处寻觅,一刻也闲不下来。

    胤禛抖了抖耳朵,黑暗遮住他通红的耳尖,想了想还是捉住做怪的小手道:“且等等,你再养养,别着急。”

    卫有期的脸也红了,这话说的老祖有些羞涩,她早就养好了,可以这样那样。

    可胤禛一直守礼,小兄弟硬邦邦的也不肯动作,兀自强忍。

    她也只得按捺心中的欲念,默念几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竟被男人比下去了,说好的男人靠下半身思考呢。

    羞愧的老祖闭上眼,转瞬间就在他的怀抱中睡着。

    胤禛半梦半醒间,又将她往怀里拢拢,这才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卫有期伸着懒腰起床,就见身边的床位又空了。

    起身后就听海棠道:“梁总管跟前的小徒弟来催,问福晋花酱什么时候做好,他们心中也有数。”

    见她点头又回:“太子妃一早下了帖子,说是明日来访,您看备着什么好?”

    卫有期听着她回了一长串的话,正在这时,膳食上桌了,海棠也就停嘴,一心一意的布膳。

    先是去看了腌着的花酱,巨大的几个坛子里放的都是,隔着透明的玻璃能清晰的看到花朵一半跟揉捻过似得,这就好了一半。

    因此叫人去乾清宫回,还得三天的功夫。

    至于花露花油,这个更费时,她手中的工具也不够,因此又遣人去寻胤禛,让他瞅着筹备。

    再就从宫外运进来那些花,也得好生挑拣着,莫弄了不合格的,最后跳腾的麻烦。

    胤禛回了,让她放心,她也就放下心来。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知道胤禛是一个紧守规矩的老干部,嘴里从不说空话。

    他既说了行,那必是没问题的。

    忙活完这些,又对起昨日的账本,并人情来往捋了一遍,免得出什么差错。

    想到这里,又想起十二公主那里还未曾探望,瞧着天还早,也就去了。

    她原本极爱醴酪,这几天下来,初始加上各种松仁糖浆、麦芽糖,也吃的欢实,连吃三天就有些受不住了。

    招呼着胤禛坐下,先用了一碗熬煮成奶白的羊肉汤,撒上新鲜的葱碎、芫荽等,喝起来又鲜又香,烫烫的温度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下去。

    胤禛依旧那么优雅,白皙的手捏着瓷勺子,慢条斯理的喝着。

    海棠立在一旁伺候,先是将切的薄薄的羊肉片滚进去,几个月大的小羊羔,喂得肥肥的,肉质鲜嫩,又挑了肥瘦适中的,最是好吃不过。

    两人吃了个肚圆,这才算缓过来,捧着茶懒懒的唠嗑。

    “京郊庄子上来报,今年雨雪多,麦田瞧着还成。”啜了一口香茗,卫有期道。

    胤禛点点头,他年里看过了,确实不错,翻了年倒没有去瞧过。想到这里,兴致勃勃道:“等天晴了,去庄子上散心,农家也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卫有期感兴趣的凑过去:“可有什么好玩的?”

    绞尽脑汁的想了半天,胤禛遗憾的摊手,他都是来去匆匆,骑着马一路急骋,要说好玩的,还真没大注意。

    一旁的海棠捂着嘴笑,接话道:“福晋何不叫腊梅来,她家里就在郊外,许是知道。”

    杜鹃的上位,也让海棠机灵灵打了寒颤,这代表着一个信号,主子不满她们两个把持的太严。

    她心里不大自在,可也知道,下面这几个大宫女,上位是迟早的事,还不如她推出来,也结个善缘。

    卫有期瞟了她一眼,拍了拍她的手,权做安抚,这姑娘是个伶俐剔透的,心思也够纯净。

    腊梅脸上带着笑,大大方方的福身,被叫起后,就伶俐的回:“乡下比之宫中,那自然是一万个比不上的,只不过占了一个新鲜,爷和福晋若是去了,在天气晴好的时候,一道挽着手在林间走走,有那新鲜的野菜、山珍等物,虽不大稀罕,拎着篮子采来,放松心情倒是极好。”

    说着又着重描绘了那愉悦又放松的气氛。

    卫有期捂着唇笑:“听你话音,小时候竟是个皮猴子不成?”

    腊梅羞涩的笑了,扭捏着回:“家妈妈也是这般说的,只奴才都不记得了。”

    “好似在我六七岁的时候,跟着邻家姐妹出去玩耍,差不离也是这时节,花也开了,柳枝也发了,穿着新衣服新鞋,这心里别提多美。”

    “小时候看什么都稀奇,看到河沟里的蝌蚪,非得救它们出来,脱了鞋子舀出来不少,心肝肉一样捧回家。”

    “回去家妈妈一看,捞着扫帚就要打,因着新衣服滚的全是泥土,新鞋也灌到泥浆里。”

    卫有期果然笑的不可自已,指着腊梅道:“要我我也打你,费了功夫做的新衣服,转瞬就给你弄脏了。”

    腊梅低着头,抿唇露出微笑,眼底却有些湿润,可惜给她做鞋子的那人,永远不在了。

    海棠带着几个宫女下去了,屋子里顿时寂静起来。

    卫有期放下茶盏,兴致勃勃道:“就依你说的,去京郊瞧瞧,小时候我也是干过坏事的。”

    她打从三岁起,就被测出来灵根齐全,自此彻底告别童年。

    可年少的人,总是有一颗放荡不羁的心,学会摄火诀之后,第一时候在后山河岸放了一把火。

    看着烧的光秃秃的河岸,笑的乐不可支。

    别开脸,没听到胤禛的声音,一回眸,就见神色温柔,静静的望着她。

    他生的好,好似天道眷顾的宠儿,一双茶色的眼眸,清澈澄明,就那么定定的望着她。

    好似带着无限的吸力,让她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心中猛然一跳,卫有期偷偷咽了一口唾沫,不免将视线移到对方温软可口的唇上。

    胤禛垂下眼眸,望着自己放在桌上的手,坏心眼的缩了缩,就是不去看对方。

    恰在情窦初开的少年少女,每一刻都能迸发出激烈的火花来,可他是个冷静自持的,心中越是渴望,面上越是淡然。

    声音清浅的留下一句:“我去温书了”,接着就消失在她面前。

    那挺拔的身姿,给人一种错觉,牢靠的能陪对方双鬓斑白。

    卫有期笑骂一句,男人的心你别猜,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转瞬拿起账簿,昨日的事还未处理,得好生瞅瞅。

    忙活了一盏茶的功夫,起来活动活动,就听海棠来报:“绾绾姑姑来了。”

    捏着笔杆子的手一顿,卫有期淡然道:“让她进来。”

    刚过来的时候,跟胤禛关系不深,总想着身边有其他人也是无碍的,她就打算拿来当零食,馋嘴了吃一口。

    只是这会儿心中起了变化,再去看绾绾,心中就有些不大痛快。

    绾绾垂眸进来,姿态放的很低,宫女那嫩绿色的袄裤,穿到她身上,倒添了几分清爽与利索。

    陪着瓜子脸,白皙的肌肤,精致风流的五官,还真有些天然来雕饰的意味。

    人都是有自知之明的,她心中存想头,何尝不是自己有这个条件的缘故。

    今天走这一遭,她心中也犹豫的紧,只是想到大哥传来的消息,还是按耐下来,恭谨的跪在地上,柔声细语请安。

    宫女训则,说话务必轻且柔,让主子听了舒服,时日久了,这些就刻在了骨子里。

    卫有期不置可否,请了她起来,又让她坐下,这才问道:“何事?”

    绾绾抬眸看了一眼,心中泛起苦涩来,得到疼爱的女人,就像是精心养护,时时灌溉的名贵花朵,能开出最迷人、最芬芳馥郁的花朵。

    福晋脸颊飞粉,顾盼生姿,与以前故作端庄的呆滞不同。

    “家妈妈使人来请,说是奴才年岁大了,替奴才寻了人家,因此特来求福晋恩典。”

    卫有期感兴趣的问:“可说了是那户人家?可般配?”

    绾绾无意识的抠着地砖缝,紧张的无以复加,含混着摇头。

    轻轻一声叹息,卫有期全当她不知,时人讲究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孩子的心意还真不重要。

    抛开两人之间的竞争关系,她也不过是个双十年华的女子,站在人生的岔路口,充满了迷茫。

    “允了。”

    挥挥手让她出去,卫有期无意为难,上辈子她做事狠厉,被一道天雷灭了。

    苦修而来的修为一瞬清空,直接魂飞魄散。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能在这世界重生,可她恍然间记起,当初那个茫然无措的小女孩,坐在后山中抱着膝盖哭。

    绾绾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包括怎么放下福晋的戒心,怎么让福晋相信,她已经不再肖想爷,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就被放行,那一瞬间,她是懵的。

    前日那冷厉的表情仍在眼前,这段时日福晋雷厉风行,做事颇有章法,她知道,福晋长大了。

    垂下头遮住眼眸深处的算计,再抬起头,绾绾话说的好听:“福晋仁慈,是奴才们的福分,待奴才归家,定给福晋立了长生牌位,日日上香祈福。”

    诅咒才是正经,最好病恹恹的过一生,跑不得跳不得,看着她们这些底下的人出头,日日以泪洗面才好。

    那一瞬间的恶意,在刹那就被卫有期捕捉到了,微蹙了蹙眉尖,朝着海棠示意。

    被客气的请出来之后,绾绾唇角勾起隐秘的笑容,福晋到底年幼无知,轻易的纵虎归山。

    想到家妈妈说的话,心中一片火热,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哼着小曲。

    伺候的小宫女艳羡的望着她,定是家里给找了极好的婚事,要不然离了爷怎还开心的起来。

    绾绾拧了一把小宫女的脸,笑吟吟道:“总会再见的。”

    水仙立在拐角处,听到这句话,却没做什么反应,目送交接的宫人过来,就急匆匆的回去复命。

    手刚搭上帘子,就被杜鹃拦了,朝着里面努努嘴,水仙顿时会意。

    定是爷来了,这会子亲热着呢。

    此话不假,胤禛一下学,就急忙回了东四所后院,这在以前是不曾有的。

    福晋一直淡淡的,并不是娇媚如火的性子,反而纯情羞涩的一塌糊涂。

    这样的女子并不勾人,甚至有些无趣,偏偏在他脑海中扎了根,时时刻刻都要想着念着,一刻不见就抓耳挠腮的。

    这会子亲亲热热的搂着小娇妻,比得到皇阿玛夸奖还让人心中满足。

    卫有期嗔他:“多大的人了,还毛手毛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