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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桑无法晚上过来, 因为一至傍晚,花楼开门招客, 她也需开工,直到深夜三更,甚至通宵。
岳莘不会过来,她只在小院里守着。
她们厮守的时候只能限于白日, 只是几个时辰, 通常是中午开始或是刚过, 子桑才会过来, 而一旦夕阳余晖洒落,子桑变要回去。
在邺城的日子里, 岳莘与子桑的相处比起在岳府时候要少上许多,每日,属于她们的时间仅限于一个午后,甚至更短, 并且严格来说,也不是每天每日的相守, 岳莘每月固定几个日子要回扬州处理族事, 家事与商行的买卖,一月之中, 奔波两城之间, 耗去时间不少。
子桑倒不觉得可惜, 或者认为她们独处的时间过少, 多与少, 她没有太多的在意,毕竟她觉得她们也已经过了最初时候如胶似漆的日子,在一起能够拥有多少时间,或多或少,也不会改变什么。
这是子桑的想法,并不知道岳莘是如何认为的,但似乎她也没有任何异义,也没有与她提过任何与时间长短相关的问题。
她只是给了她一把院子的钥匙,由着她来去,说这里是家,扬州也是,随你回哪一处,我会等你回去。
岳莘也从不过问她在花楼里的交际,问她今天做了什么,遇见了什么客人,有什么轶事可乐,子桑一般也不会提起,她只是知道子桑在花楼里管些生意。而子桑不提及,也是因为她知道,她在花楼里的身份,很多时候打打闹闹,谄谀讨好的场合,她无法回避,这些她不愿让岳莘知道,也不想让她担心。
她庆幸岳莘不问她,作为礼尚往来,她也从不过问扬州的那些事。
甚至有些时候,岳莘回岳府处理事务,一去数日,她没有想念,甚至会觉得会轻松一些,因为她不用每日从偷摸的从花楼出来,外出秘会情人。
她平日里的活计要求她在夜里保持精力充沛,所以到了白日,她便像一只进入冬眠的动物,甚至连食物也不需要了,她只需睡眠,瘫软着窝在一个角落,不用外出,无需走动。所以,每次岳莘回扬州,她几乎不出闺房,每日昏昏欲睡,饭食也是等到傍晚起来收拾准备上工时,才吃上几口。这样的生活在岳莘找到她之前,她就已经习以为常了。她虽知道不好,也无法改变,所以这些,她尽量不让岳莘知道。
这是她的野性与自由,与这世道格格不入,又如何能让岳莘晓得,毕竟她的出身与门第本不应该,也没有机会与想她这一类三教九流中人往来。
可现在,岳莘却成为了她金屋里藏的“娇”。
不知从何时起,子桑总产生这样的错觉,觉得岳莘变成她在外面包养的姘头,而不是岳莘在圈养她。岳莘在邺城的小院里,总是规规矩矩地少有外出,每日做的事情就是,打扫整理,翻翻院子里的土壤,浇花种草,读书写字,还有,闲来无事,总会躺在安乐椅上逗一只懒洋洋的猫,陪它晒晒午后的太阳。
她在邺城住下一月后,黄婶儿被辞去。再过一段时间,她脱去了男儿装,换上的也不是在岳府岛上那些仙气缥缈的衣裳,她着的普通人家的棉布麻衣,质地不算上层的绣花鞋,都是与这一方小院落的气质相符的衣物鞋帽。
尽管子桑早已是人妻,可她很少盘起妇人的发髻,到了邺城,她的活计要求她的姿态成熟老练,她也从未盘起长发,始终是保持少女的姿态,长发及腰。可岳莘自从换上女人的衣裳,她便中规中矩地把长发盘起,以少妇的模样在这方院落生活。少了在扬州城里的操劳,她在这里更像是来修养身心的。
子桑曾经看惯的,硬朗,英气,挺拔,严肃的轮廓在她的脸上消失了,现在的岳莘,她的脸部呈现出来的是柔和的色调,略施粉黛,棱角分明的眉峰被刮去,细眉淡淡,脸颊轻浅绯红,面带柔光,眼眸含星,特别是每次她推开院门,她坐在院里安乐椅上,怀中抱着猫抬头望向她的时候,她眼神里充溢着她根本无法言喻的东西,柔光似水,星辰点点,不是充斥情感的热烈,是带着期待的清淡。
子桑问她为何要脱胎换骨,岳莘笑着说,还是以女人的身份行走自在舒服,而且她也有了归宿,自然是要一身与之相配的行头,不能太出格,朴素简单,也符合这小小院落的环境,住着会舒服自在。
子桑问她,她需不需要改变。
不要,做你自己就很好。她说。
她不需要子桑为她改变什么,她依旧任由她在外头野着,做一些这世头令人非议的事情。
可她,却为她改变了太多,甚至她开始尝试洗衣,买菜,做饭,为家事置办忙碌。
她说,嫁了人,作了妻,常理之中,妻应该是怎么样的,她也想尝试去成为。
记得一次,子桑中午时候从外边回来,一进院子便看见平日里崭新的灶房里浓烟滚滚往外喷涌,她以为屋里起火,慌里慌张地提起缸里的一桶水便要去救火,谁想走近便听见里面咳声四起,灰烟熏燎中,她看见里面有人坐在小板凳上坐在灶台旁,边捂着鼻嘴,边费力的拉着风筒,她二话不说,丢下水桶,把那人拉出来。
明晃晃的日光下,那人脸上黑一块灰一块的都是脏兮兮的痕迹,像个战乱里逃难的难民那样狼狈不堪。
“今天,你怎么和厨房过不去了?”
子桑掏出手帕,仰着脸边帮她擦拭面部的脏迹,边是哭笑不得。
“我想做饭给你吃,可是生不起火…”
“让酒楼里的人照常送过来不好,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平日里柴米油盐都没碰过的人,进厨房可是让厨房招罪的。”
她没有丝毫怜悯,几乎是贻笑大方地取笑她,把岳莘激得又气又闹,差点没原地跺脚了。
“干嘛要这样嘲笑我,我只不过平日里少做了家务,不代表我不会…”
岳莘也不顾脸上脏兮兮的痕迹未拭干净,就哼哼地鼓着腮子转身就要离去,不想理会讨人厌的子桑,不想被子桑一把拉回来。
“想吃什么,以后中午回来我给你做。”
她握着她的手抱抱她,想要对那人柔声安慰并哄哄,但因为身高问题,她怎么安慰都觉得别扭,最后索性放弃哄人,只是象征性地抱抱她。
“不要,我想做给你吃。”
岳莘依旧在赌气,怀里还抱着风筒,气鼓鼓的。
“那这次,你先看我坐一回儿,当作示范,以后你做。”
子桑取下她怀里的风筒,无可奈何地作出让步,岳莘有台阶下,到底同意了。
好吧…她说。
还是呛人的灶房里,子桑发现岳莘无法生火的原因,灶里,她一开始便她丢进一整根柴木,根本没劈砍过,敦实圆厚的整整几根,比俩人手臂还要粗木头硬生生塞满了灶坑,若生得起火,也得难为这天上地下的神明。子桑强忍着取笑的心,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卷起袖子,抽出灶坑里的几棵木头,端去院外准备把它们都劈成小段。
岳莘倒什么也没说了,只是低着头红着脸,双手别在身后,十指相互缠绕勾了又勾,子桑转身离开,她也急忙随着一道出去。
子桑麻利地把柴火端在木桩子上劈砍,从水缸里倒水洗菜择菜,抱着菜篮里洗干净的野萝卜,青梗菜,青蒜等走进厨房,提起竹篮里光溜溜的,用稻草系好脚尾的鸡放上砧板剔骨切肉,再到烧锅起油翻炒做饭,在这不到半个时辰的过程里,岳莘只是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没有说起句话。
子桑倒记得她劈柴的时候,岳莘坐在石磨上,托着下巴,目不转睛看着她的模样,眼光里炯炯发亮,像学堂里,刚入学的学童端坐在书案上看着授课老先生时那种认真而敬仰的神情,把子桑看得怪不好意思时,她索性就不砍柴了,抱起劈过的木头进屋里打算做别的事情,结果是她走到哪儿,岳莘就寸步不离的跟到哪儿。
到吃饭那会儿,本是饥肠辘辘的子桑却没怎么动筷子,只是看着对面岳莘在吃。岳莘说她做菜都很吃,焖肉香软嫩滑,清炒的青蒜清爽脆口,白汤鲜香甘甜,比酒楼的那些饭食好吃上许多许多。
她听着她不断地夸奖,也只是微微的笑着,托着下巴靠在桌上,为她勤勉地夹菜盛汤。
“你怎么不吃啊?”
岳莘纳闷地抬起头问她,她自个做的菜,饭桌上竟然筷也没动几次,只是一个劲地为她送菜,笑容满面地看着她食用,她不饿吗?
“自个做的菜,做时起劲,端上餐桌就不想下筷子了。”
子桑伸出手,用巾帕轻柔地为她擦拭嘴角,扬起笑容解释道。
“为什么?很好吃呀!”
岳莘不信子桑,放下碗筷又问。
“因为看你吃比我自个吃要香。”
她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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