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拯救堕落的人生(完)

琴逍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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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线昏暗的包间里,分不清谁是谁,大家开始放飞自我,不怕死的起哄。

    “班长,来一首来一首。”

    “对啊班长,给我们露一手,都没听过你唱歌呢。”

    “班长班长,都毕业了,你就满足我们这个心愿吧。”

    锦年微微挑眉,也不扭捏,站起身,在众人的起哄声中接过话筒,吩咐张文远点了一首《同学珍重》。

    轻缓的音乐响起,锦年清冷的声音如泉水般流淌而出,“终于到了这一天,不舍诉别离。同学同窗,三年时光,也曾厌烦。何曾想过,日日相见,终将不见……”歌声带着淡淡的感伤,如讲故事般娓娓道来。

    这首歌平淡朴实,没有激动人心的旋律,也没有夸张的情感宣泄,只如春风细雨般不知不觉润入心田,于平凡中唱出不平凡的真情。

    不得不说,锦年偏冷的音质特别符合这首歌的意境。回忆伴随着歌声萦绕在众人心头,点点滴滴,一件一件的小事,本以为早已忘记,此时却不禁想起。与同学间的赌气吵闹,开心与不开心,习以为常的一切终将随着高中生涯的结束而逝去。

    歌声继续着,“总要学着习惯离别,再不舍也只能道一声,同学珍重。”

    一曲终了,低低的呜咽声在包间里回响。女生们抱在一起压抑不住哭泣声,男生们也低着头偷偷擦眼泪。

    唱歌的人还没什么反应,听歌的人倒是反应激动。锦年无奈的扶额,对着话筒道:“有这么夸张吗?”

    这话一出,顿时捅了马蜂窝,同学们也顾不上伤心了,开始集体炮轰锦年。

    苏晴第一个跳出来,声音里还带着哭腔,“你还说呢,就怪你,没事唱这首歌干嘛,还唱得那么好听。”

    “就是就是,班长,你是故意的吧,就想把我们弄哭是不是?”

    “后面的人都不准唱这种歌了,我们要听点喜庆的。”

    一个个七嘴八舌的,这个时候倒是不怕锦年了。

    锦年环视了一周,都挺嚣张的。她用手掌用力拍了拍话筒,平日的积威还在,一看她要说话,包间顿时安静下来。

    话筒移到嘴边,锦年开口道:“意见都挺大啊,既然这样,我也不难为你们,一人一首,不唱完不准回去。”

    一班有六十多个人,在连续不间断的情况下,一人唱一首最少要花六七个小时,要是磨蹭的话十个小时都打不住。而且这样像完成任务般一点也没有了K歌的乐趣,所以众人一听这话瞬间哀嚎出声。

    “啊,我不要排队唱歌啊。”

    “班长,放过我吧,我五音不全啊,你听了晚上要做噩梦的。”

    “我唱起歌来我自己都害怕。”

    锦年忍不住勾起唇角,“好了,开玩笑的,你们随意。”说完把话筒递给旁边的张文远,自己出了包间去洗手间。

    走在长廊上,隔壁的包间摇滚声震耳欲聋,间或有人进出,锦年扫了一眼,似乎也是一中的学生,不太关心的收回目光,径直朝洗手间走去。

    上完厕所洗了手,用烘干机烘干,锦年走出洗手间,只见门口站着一个人影,视线一顿,却是许久不见的杨妍,锦年无视她,脚步不停,继续往前走。

    没走几步,就被杨妍伸手拦住,“楚锦年,你瞎吗?我站在这里看不见?”一开口语气就很冲。

    锦年的视线落在她脸上,她化着烟熏妆,大眼红唇,还是很漂亮,只是身上充满戾气,眼神疲惫,再没有了之前神采飞扬的自信。

    对比杨妍的情绪外露,锦年显得异常淡定,“我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聊的。”

    “你很得意是不是?陆离跟我分手,孟齐现在也不理我了。”她愤恨地怨怪,“都是你害的。”

    “跟我有什么关系?”锦年挑起眉,“杨同学,指责别人之前麻烦先检讨检讨自己的行为。”

    “脚踩两只船的后果你应该很清楚,现在船翻了也很正常不是吗?”锦年语气平淡的评价着,不带一丝起伏,以至于让人觉得她没把你放在眼里。

    杨妍瞪着眼睛,气得扬起手。

    锦年看着她的手,眼里的寒意渐渐凝结,“你确定要跟我动手?”

    似想到了什么,杨妍的脸色由青变白,又由白变红,扬起的手始终不敢落下,但嘴里却还在装腔作势,“有什么不敢的?”

    看出她的色厉内荏,锦年不理她,直接迈步越过,潇洒离去。

    回到包间,正看到几个男生围着陆离抢话筒,“陆离,你不唱歌霸占着话筒干什么?”

    正躲避的陆离看到锦年回来了,眼睛一亮,也不躲了,霸气的走到点歌台,“谁说我不唱了,唱完一首话筒就给你们。”

    听到这句话,众男生才散开。

    他点了一首《不敢告白》。

    他握着话筒,坐在点歌台的座位上,头微微低垂,昏暗的光线中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听到他富有磁性的嗓音响起。

    “你冷静的眼睛,从容的表情,都是一样的美丽。我不知不觉的沉迷,却不敢告诉你。”饱含深情的歌声如春风拂柳,漫山花开,轻而易举的打动人心。

    这倾诉的心声是少年最纯粹美好的爱恋,如含苞待放的花蕾,欲引人注目,却又带着微微羞涩。

    “我不敢告白,怕回答太伤人。我小心翼翼的试探,忍不住企盼,可否给我一个肯定的答案。”唱着最后一句歌词,陆离忍不住抬头望着锦年的方向,对上她的目光,他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如蝉翼般颤动,眼神深邃迷人。

    锦年不自觉的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这个笑容给了陆离无限的希望,支撑他度过了十年漫长的追求之路。

    半个多月后,高考成绩公布。锦年考了难以想象的高分——746分,毫无疑问获得了全省理科状元的头衔。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锦年的志愿没有申报全国最好的理科大学,而是填报了B市医学院。

    虽然这是全国最好的医科大学,但跟老师们的预期相差太远。不管怎么劝说,锦年都坚定的不更改志愿,而楚父根本不干涉她的决定,老师们感叹一声,最终也只能尊重她的意愿。

    一班同学这次高考发挥得都很不错,光上B大和H大分数线的就有十多个,剩下的也都在一本线上,把李老师高兴得合不拢嘴。

    而陆离更是超长发挥,考了732分,往常这个分数已经能够拿到状元头衔,如今有锦年这个怪物,他只能屈居第二了。

    时光转瞬而逝,转眼间就到了开学的日子。

    大学的日子并不如大家想象的轻松,一样的课业繁重,尤其医学专业更是如此,锦年在学校里来去匆忙,寝室、教室、图书室、自习室、实验室五点一线。同在B市的同学想约她也不容易,但这却难不倒有心人。

    H大离医学院很近,陆离每天一下课就来找锦年,看她在忙的时候也不打扰她,就安静的陪在她身边。他实现了自己的诺言,每天跟着锦年,除了寒暑假,七年来从未间断。

    得不到回应时,陆离也曾迷茫怀疑过,但他认定了自己的心,就绝不放弃。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守一辈子的时候,锦年突然找到他问了他一个问题,“你相信有来生吗?”

    陆离不解其意,但陪了她这么多年,她一点小情绪他都能够察觉,他敏锐的感知到锦年的态度有所松动,他直觉这个问题很关键,慎重的思考怎么回答。

    锦年却没等他的答案,望着远处的天空,眼神飘渺,语气怅然,“我只能陪你这一生。”

    陆离来不及深思,内心狂喜,忍不住拥她入怀,答道:“只求今生。”

    这一年,他二十八岁。自他动心起,整整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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