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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恪扫了一圈他的实验室,又看回詹姆。他的眼神原本冷峻, 眉毛微微挑起之后带了意思的嘲弄。
詹姆看着自己满目疮痍的房间, 无奈地说,“OKOK,反正这里已经是一个被上帝放弃的地方了。你介意带我一个吗?我可以为你解决很多……学术上的问题。”
见姜恪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詹姆连忙补充了一句, “自备食物。你就当我是你的Jarvis就好。”
“Jarvis?”姜恪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詹姆拍着自己的胸膛, “你不认识路吧!我能给你导航啊!现在可没有卫星照着我们了”,他指了指天, “所有的信号都被切断了。”
“如果你跟的上。”姜恪并没有拒绝。
如果对方只是一个普通的平民, 出于任务至上的考虑。他有很高的可能性会拒绝对方。然而……对于现在的世界,他不了解的还太多, 有詹姆跟着将是一个很大的帮助。
更何况, 对方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帮助过他。
詹姆见姜恪同意了,脸上瞬间绽出了笑意, “稍等!我要把研究数据带上,等我一下!”
房间倾斜的角度差强人意, 詹姆小心翼翼的爬过去,见姜恪盯着他铺了一地的试管和尸体, 尴尬的笑了笑, “放心, 尸体和试管我不带,只带数据和一部分分析的机器,特殊时期一切从简。”
詹姆挑挑拣拣,将需要的小型器械收好,推到门口时,看到姜恪已经从外面转了一圈,安然返回。此刻的他正在把搜索来的食粮和水塞到背包里。
詹姆吞了一下口水:“等一下,你不会是打算步行去德森兰吧?”
“怎么?难道你能找到车?”姜恪指着窗外的车辆残骸说。
外面的汽车要么就是已经被毁掉,要么就是连启动能源都没了。环境的巨变必然会引起人心的慌乱、城市的恐慌,这点他并不惊讶。
一百多公里的距离,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但一旦实验室里泡大的詹姆跟着,就不可同日而语了。更可况,外界的动物变异,如果再遇到那只小熊熊类似的生物,只怕又是一场苦战。
“哼哼”,两天以来,詹姆第一次觉得可以在姜恪面前扬眉吐气,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车钥匙按下了开锁,研究室楼下传来车子解锁的滴滴声。姜恪朝下看去,那里正停着一辆古董级的福特猛禽。
“哈哈,这车终于有机会上路啦!去他.妈的尾气超标!”詹姆冲到楼下,拍了拍车盖,抬头得意的看着姜恪。
姜恪扬起了眉头,将口粮和干净的水放到了汽车后座,又帮着詹姆把器械甩了上去。
“轻点,轻点!这车可是古董!啊!我的器械!”詹姆紧张的喊道,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担心器械还是这辆猛禽了。
整理完毕后的姜恪站在车门边,斜靠在巨大刚毅的车身旁。
他的身躯线条十分流畅,穿着外衣后将肌肉遮掩,但依旧肩宽腰细,身姿卓著。这让詹姆有一瞬间的嫉妒——这人和自己的猛禽站在一起,为什么如此相得益彰?
“你开我开?”姜恪打破了他的思绪,问道。
詹姆斟酌了一下,他实在是很想开自己的‘老伙计’,但是……他将车钥匙扔给了姜恪,“当然是你啦,我可是一晚上都没睡觉!”
“我看你精神还不错。”姜恪拉开车门,把车发动起来。
詹姆连忙绕到另一边钻进车里,“Jarvis不开车!Jarivs负责叽里咕噜!”
车渐渐驶出研究所,开向高速。
除了有一些坍塌的痕迹,倾斜的路面逐渐平缓。
詹姆示意姜恪看向车窗外,城市的一些建筑中,偶尔有人影闪过,他们都小心翼翼的看向外面,眼中充满了警惕和好奇。
“这些都是活下来的人。很多就守在自己的房间里,只有在吃完了粮食之后,才会冒着危险出来搜刮一圈。他们大概认为这只是自己做的一场梦,为了不让自己的梦太可怕,就默默的等待着醒来的那一天。”
随即,他打开了汽车音乐。
姜恪毫不意外,在詹姆实验室里听到的都是很早之前的老歌,詹姆是个老派娱乐文化爱好者,字里行间不离开老电影,连音乐都是。
“从这里到德森兰只有两小时车程”,詹姆开始履行自己Jarvis的导航功能。
“嗯。”
“不过前方几乎都是无人区了,阿拉斯加,你懂的。”
“嗯。”
“虽然听说当时存活下来的人是去那边的军事基地避难了,但估计情形并不会很乐观。”
“嗯。”
“你确定你的朋友还活着?”
“嗯。”
詹姆没有得到除了“嗯”以外的任何反馈,他尝试性的换了个话题,“你之前是做什么的?”
徒手杀熊,精壮却又不失线条的肌肉,控制得当的表情,还有得知世界情况后的镇定,这一切对于詹姆来说,都是一个大大的疑问。
“特技演员。”姜恪答道。
无论世界变成怎样,在他没有亲身去感受外面的环境前,并不会将自己的信息告诉别人。他所处的部门、他所经历的事情,都是绝密。
“特技演员?”坐在他身边的詹姆努了一下嘴,“特技演员能做到那样的事吗?唔……大概吧。”
他似乎说服了自己。
道路并不平缓,残垣断壁随处可见。伴着车身的一颠,姜恪挂在胸前的项链在空中荡起,反射着阳光滑过詹姆碧蓝色的眼睛,“你妹妹她……”
半晌,姜恪低声喃喃了一句,“她还活着”。
随即就一言不发,连一个“嗯”字都不肯施舍给詹姆。
詹姆自己觉得无聊,加上一晚没睡,迷迷糊糊的就睡过去了。
猛禽经过埃斯特,路两旁有着多辆废弃的空车停靠,它们的车头都冲着一个方向。其中有几辆车似乎是因为失控,而冲出了护栏。如果从上方往下看,就会发现这是一个十分具有动态感觉的画面。
随着姜恪的一脚刹车,詹姆被晃醒了,他惊异的看着面前的情景。
“这……这是什么?”詹姆揉了揉眼睛,慢慢的坐起身来。
姜恪没有答话,而是示意詹姆来主驾,自己则跳下车往废弃车辆的方向走去。
绕过阻碍视野的废弃车辆后,前方的道路上密密麻麻的铺了一大段的警用破胎器,显然意在阻碍想要从这里通行的车辆。
姜恪眯起双眼,下一刻猛地伏下身去。
身侧的一声枪声像是验证了他的想法一般,子弹打在了姜恪原本的所在。
姜恪瞬间卧倒,并顺势移动到了声音反向的一侧,以车为掩体。
第二声枪响打在了猛禽车门上,姜恪心里默数——
枪声响起到击中目标有3秒钟的时间,所以距离在一公里左右。看来对方是在用□□进行攻击,而且意图是打算先干掉车里目标更为明显的詹姆。
姜恪抓住对方开枪的空隙,快速移动到被那些车冲破护栏的缺口前。
他借着掩护,趁机移开了缺口前仅剩的三个破胎器,挥舞手臂示意詹姆开车过来。
詹姆心领神会,猛踩油门冲了过来。
姜恪纵身一跃,跳上了猛禽的后斗,趴在其中。
短短一分钟内,枪声又响了好几次,但显然超出了它原本的射程。姜恪躲在车斗之中,警戒着四周。
对方是业余的狙击手,瞄准能力极差,要是换成自己的话,两枪之内就会完成这次狙击任务。
詹姆用力的踩着油门,在颠簸的道路上横冲直撞。
两人尚未从枪响之中松口气,猛禽的车后,由远及近,有车辆引擎响动的声音。
两辆车在沙尘之中,慢慢露出身形,而侧面也各有两辆车出现,形成围堵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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