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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订阅比例不够时显示。 姜灼华和第四任丈夫和离后, 忽然有一天,那厮鼻青脸肿的找上门来,说是姜灼华找人打了他。要证据也没有, 就说他觉得是姜灼华干的, 因为他没得罪别人。
给姜灼华都说愣了, 天知道,她这种人遇上讨厌的人和事, 只会早早脚底抹油,哪儿会闲的没事儿干再去招惹他?
后续便是, 哥哥又将他打了一顿, 赶出了姜府。
不管怎么说,看他鼻青脸肿的模样, 姜灼华心里也觉得挺痛快, 于是便找人去查了查,想看看到底是哪位好汉干的。
翻来覆去查了几日, 最后查到了姜重锦头上。
得知真相后,姜灼华心下百感交织, 满京城的人都只会笑话她,没想到她这个不起眼儿的庶妹, 居然惦记着帮她出气, 还把那厮打成那样, 她这妹妹, 委实也是一条快意恩仇的好汉啊。
想起那么多年来姜重锦孤单的生活, 姜灼华心里就有些愧疚,那时她已经二十多岁,考虑的比以前多,回过头去想想,姜重锦其实是无辜的,却无端端被她迁怒。
这件事后,她本想着哪日去给姜重锦婆家递给帖子,让她回娘家住几日,但是这么多年都这么过来了,也不知该如何相处。所以这事儿便耽搁了下来,想等个合适的契机,再将她请回来,但是没过多久,叶适宫变登基,她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回来了。
姜灼华的思绪被隔间的开门声打断,她闻声回头,便见桂荣引着姜重锦走了出来。
小姑娘走路的步子迈得很小,时不时的抬头瞥姜灼华一眼,又很快将目光收回,显得局促不安。
毕竟那么多年没说过话,姜灼华委实觉得有些尴尬,她尽量让自己说话的语气温和起来:“别紧张,过来吧。”
桂荣帮姜重锦褪去纱袍,挨着姜灼华泡进了汤池里,虽然紧张,但是她的小脸儿上却藏着一丝丝笑意。
其实想想,她没事儿总偷看自己,也是向往亲情的缘故。
姜重锦看看姜灼华,细弱蚊声的解释道:“阿姐……我不是故意偷看你,我就是……想见你……”
姜灼华笑笑:“阿姐知道。”说着,在水下拉了她的手,轻轻捏在掌心中:“以前,是阿姐和大哥不好,你别怪我们。”
姜重锦连忙摇头,宛如拨浪鼓一般:“没有没有,阿姐和大哥没有错,是我娘不好。阿姐肯跟我说话,我很高兴。”说着,又笑着抿唇低下头去。
小姑娘这模样很可爱,姜灼华看着喜欢,伸手轻抚她的发髻。前世没甚交集,只是后来听闻,姜重锦成亲后夫君有纳妾之举,这一世,就让她帮妹妹找个好人家吧,就当弥补这么些年对她的忽视。
“重锦,以后你不要再远远跟着偷看我了。”
姜重锦闻言,吓得小脸儿刷白,怔怔的望着姜灼华,眼睛里瞬间蕴上了一层水汽,姜灼华见状,忙解释道:“不是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阿姐的意思是,如果你想见我,就来耀华堂找我,别再远远跟着。”
“阿、阿姐……真、真的可以吗?”姜重锦半点儿藏不住心思,脸上神色很快就转成了惊喜。
姜灼华抿唇一笑,略歪歪头,做出哄小姑娘的模样:“当然是真的。”
姜重锦脸上局促不安的神色一扫而光,反握住姜灼华的手,重重的点了下头:“嗯!”
边泡澡,姜灼华边又问了些姜重锦这些年的生活,待水温下来,姐妹俩便一同出了汤池,去隔间换衣服。
姜重锦偷着跑出来看她,自是没带婢女,姜灼华安排了一名耀华堂的婢女伺候她穿衣。
边穿衣,姜重锦边盯着姜灼华看,看了半晌,方才开口问道:“阿姐,以前鲜少见你穿海棠红,你现在喜欢海棠红了吗?”
姜灼华这才注意到,姜重锦穿着一身水绿色的对襟襦裙,颜色正是她以前常穿的那些。姜灼华嗯了一声:“对啊,以前穿得太素了,想换换新鲜。”
“哦。”姜重锦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心里念着,她回去也要做几件鲜艳的衣服,姐姐穿什么样的,她就穿什么样的。
姜重锦的目光一直在姜灼华面上流连,神色里满是向往:“阿姐,你真好看,京城里的小姐,谁也没有阿姐好看。”
姜灼华笑了笑,在梳妆台前坐下,拿起梳子梳头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小嘴这么甜?”
姜重锦急道:“阿姐,我说认真的。”她的阿姐是京城第一美人,她心里一直得意着呢。
“是,你是认真的,重锦打扮起来,也会很好看。”姜灼华梳好头发,从椅子上起来,走到姜重锦面前:“今儿不早了,你早些回去休息,想阿姐了,就来耀华堂。”
这么多年来,今儿阿姐还是第一次这么亲近的和她说话,姜重锦自然舍不得早走,但是委实不想惹姜灼华不高兴,于是便点头应下。姜灼华遣了个婢女送她,姜重锦方一步三回头的回了林染院。
从汤池出来,姜灼华直接上了三楼的摘星台。
走上楼梯,便见柳亭之已到,依旧是那身素白的流光缎直裾,两手扶膝,腰背自然挺直坐在箜篌后,身旁陪着小厮宝如。
见姜灼华上来,叶适起身行礼:“姜小姐。”
姜灼华笑笑:“不必多礼。”
说着,走到栏边的贵妃榻上坐下,随后敛起衣袖,斜靠在了引枕上,一双上挑的凤眸,含了笑意,看向叶适。
夜幕已临,夜空中满星点点,摘星台上挂着一排昏黄的灯笼,她的身后,便是华灯初上的京城夜色。
如斯良夜,如斯美人,姜灼华斜椅而卧的模样,落在叶适眼里,不可不谓动人。这样的美人居然还会退了一回婚,怕是品位太差的缘故。
非礼勿视,姜府目的不明,叶适可不想叫人揪到小辫子,于是他收回目光,落在箜篌上:“小姐想听什么?”
姜灼华看着叶适那张俊朗的脸,心下有意惹他,眸光媚色流转:“柳公子,你怎么不看我?”
姜灼华挑眉一笑,示意他坐:“无事,我喜欢你不跟我讲尊卑,以后也这般随意点儿。”
他刚才岂止是不讲尊卑,那可是习惯性的下了令,他忽然就觉得,姜小姐这随和的脾气挺好的,这要换成旁人,恐怕少不了一顿棍打。以后得注意,万不可再这般疏忽。叶适这般想着,复又在椅子上坐下。
正在这时,姜灼华说道:“今儿天好,一会儿陪我去相国寺上香吧。”
叶适知道,这些小姐们,一般不能出门,要想出门,能用的借口便是上香、还愿以及上元节灯会。看来她是呆的闷了,想出去溜达溜达。奈何书刚看到精彩处,现在看不了了,委实心痒难耐,目光不自主的便落在了书上。
姜灼华见此,笑道:“你若喜欢,晚上回来随便你看。”
叶适点点头,正欲说话,却见桂荣捧着一个匣子走了进来,脸上神色万分羞愤,却看到柳公子也在,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踟蹰了半晌,对姜灼华道:“小姐,请借一步说话。”
姜灼华起身,带着桂荣进了卧室,叶适忙趁这个空档,翻开书接着看起来。
姜灼华在梳妆台的椅子上坐定,看向桂荣:“怎么了?”
桂荣将手里那个木匣子放在梳妆台上,愤恨道:“小姐,这是在思弦从前住的房间里找见的。”
姜灼华不解的将匣子打开,只见里面放着几本小册子,旁边还有一只绿檀木制成的棍装物体。
她将那木棒拿起来一看,整个人瞬间愣了。这、这、这不是男人裆/内那物件的模样吗?哟嗬,思弦玩儿的还挺大。
她将那木质的玩意儿放回去,用帕子擦了擦手,又随手拿起了一本册子翻开。哟嗬,居然是《御花宝鉴》,这书可神了,好几个朝代的禁品,可谓是一等一的房/事技巧大全。
她将这本放下,又看下一本,居然是彩色绘制的春/宫/图。姜灼华随手翻着匣子里的东西,不由笑着摇头。
哎,难怪前世宋照和躲在思弦那边不肯来看她,就这能耐,那时候的她,委实望尘莫及!想想她当时,那可是初为人妇,在榻上舒坦了都不好意思叫出声儿,想来那会儿宋照和跟她敦伦的时候,跟奸/尸没什么两样。
之前她还想不明白,怎么自己个儿样貌不差,却留不住人?今日见到这些玩意儿,她可算是输的心服口服。
桂荣愤恨道:“没想到那蹄子这般不要脸,她肯定就是这样勾引到宋公子的。小姐,这些要怎么处理?要不要我拿去烧了?”
姜灼华唇角勾起一个坏笑,眸中媚色流转,她将匣子里的书全部拿出来,然后对桂荣道:“其它的都拿去烧了吧。”
桂荣不解道:“小姐……这些书……不烧吗?”
姜灼华斜了她一眼:“管那么多做什么?叫你干嘛你就干嘛。”
桂荣“哦”了一声,拿起匣子,走出了卧室。
姜灼华拿着那一摞子不一般的书与画册,走到书架前,挑了一本正常的话本子出来,放在了最上头,然后将这一摞子书,全部放在了叶适床头。
她站在叶适榻前,看着自己的杰作,嘴角的笑意控制不住的往外溢。
做完这事儿,她走出卧室,见叶适还在看书,便顺口道:“我瞧着你喜欢看话本子,我挑了一些有趣的,都放在你床头了,你可以慢慢儿看。”
叶适抬眼看向她,姜小姐待人倒是挺好,他将书合起来,唇角含了笑:“多谢小姐。现在出门吗?”
姜灼华点点头:“走吧。”
叶适跟在姜灼华身后下了楼,院里,张师傅正带着一堆小厮,移栽着一株株含苞待放的牡丹。
众小厮见姜灼华出来,停下手里的活行了个礼,姜灼华点点头径直走了出去。
而当叶适路过的时候,明显看到众小厮看着他,露出意味不明的神色,有的羡慕、有的鄙夷、还有人看着他做出看好戏般的指指点点。
叶适扫了那几人一眼,昂首阔步的走过。不就是男宠吗?男宠不是人吗?至于用那么复杂的神色注视他吗?
待他们走出院门,其中一名小厮见叶适态度自若,并无半分男人丢面子的模样,腆着一张脸感叹道:“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能有那般美人陪在身侧,做男宠又能如何呢?
张师傅闻言,停下手里的活飞来一记眼刀子,那小厮忙住了嘴,拿起锄头接着干活。
出门上了马车,一行人往相国寺而去。
到了山脚下,马车不便前行,姜灼华和叶适下了马车,选了一条人烟稀少的小路,步行上了山。
走上小路,姜灼华转头对跟着的众人道:“你们远远跟着就行。”
桂荣不放心道:“小姐娇生惯养,上山路无人扶着可怎么行?”
姜灼华白了桂荣一眼,真是没有眼力见儿,只好挑明道:“无事,我和柳公子同行。”
桂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嘴快说错了话,这种时候,小姐自是要和柳公子一起的,忙自打了嘴巴一下,站在原地等姜灼华和叶适走远。
踏上台阶,姜灼华如往常对待桂荣一般的将手递给叶适,叶适愣了愣,看着她一脸茫然。
“扶我啊!”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没眼力见儿?
叶适哪里干过扶人这种事儿,当真是没明白她的意图。算了,忍几天吧,反正要不了多久,傅叔就会想法子将他弄出去,趁此机会,做个合格的男宠也算是人生体验了。
于是他“哦”了一声,伸出手,托住了姜灼华的手腕。
虽隔着软纱的衣袖,但依然觉得手中的触感恍若无骨,仿佛稍一用力,就会捏碎一般,他不由将注意力放在自己手上,小心拿捏着力度。
姜灼华唇角勾起一个笑,手臂微微后撤,扣住了叶适的手。小臂相叠,姜灼华半个身子的重量都放在叶适的手臂上,这才满意的信步朝山上走去。
叶适忽就有些慌张,这就握手了?傅叔再不来救他,怕是过不了多久,他就贞/洁不保了!
走到半山腰,忽然听得隐隐传来一阵清脆的笛声,姜灼华寻声望去,正见不远处的凉亭里,站着一名男子。
林间独奏,笛声渺渺,是个风雅人。姜灼华忽就来了兴趣,眼睛看着远处那人,对叶适道:“咱们走近点儿看看。”
说着不等叶适答话,就握着他的手,朝那边走了过去。
叶适自是也听到了那笛声,自是也看到了那男子,更是看到姜灼华还一直好奇的看着那人。他不由蹙起了眉,这就想找新人了?他自认外貌出挑,不至于这么快就让她失去兴趣吧?
待走近了些,姜灼华方才看清了那人的身影,眸中一惊,不由停住了脚步,心头骂道:真他娘的冤家路窄!
正准备掉头走人,那男子却也注意到了他们,取下唇边的笛子,向他们看来。
姜灼风连喝完两盏茶,站起身,随手将桌上的盔甲和剑拿在手里,对姜灼华道:“你陪我回濯风堂,我先换个衣服,有要紧事跟你说。”
姜灼华连忙应下,跟着姜灼风一起下了楼,毕竟她屋里藏了个人,巴不得哥哥赶紧挪地儿。
一路跟着姜灼风到了濯风堂,他进屋去换衣服,姜灼华则坐在正厅等他,挖空心思的在想法子,该怎么让哥哥同意她养男宠?
这事儿不能瞒着,本来就是图痛快,要是偷偷摸摸的养,时时刻刻担惊受怕,哪儿还能过得舒坦?
她还没想好法子,姜灼风已经换了一身苍色束袖的箭装走了出来。
姜灼风今年二十,除了眼睛和姜灼华不一样,其余长得极像,自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英俊,再兼是习武之人,举手投举都透露着浓浓的男子汉气度,叫人看一眼都觉得心跳,怎一个俊字了得?
姜灼风在姜灼华身边的椅子上坐下,边佯装整理袖口,边对她道:“那什么……宋家聘礼已经送完了吧?”
姜灼华拖了个长音:“嗯……”
就在姜灼华踟蹰着要开口解释的时候,却听姜灼风道:“我急着赶回来就是为这事儿。那什么,我知道你很中意宋公子,但是我听说了他一些不好的事儿,不是个良人,若不然……”
说到这儿,姜灼风看向姜灼华,眸色里满是小心翼翼,生怕伤着妹妹,只听他试探着问道:“若不然,把这婚退了?”
姜灼华闻言,震惊的看向姜灼风,完全不知作何反应。哥哥怎么知道宋照和不是个良人?没道理啊,前世这桩婚事,他很赞成的啊?
姜灼风一见她这模样,便以为她接受不了,忙安抚道:“不急,不急,先缓缓,先缓缓。”
说罢,心下叹了一口气,看来得把那什么思弦叫来,把她和宋照和的关系给妹妹好好交代交代,要是她咬死不说,自己只好扮个黑脸,以长兄身份,勒令妹妹退婚。
姜灼华吃惊了半晌,紧着道:“不不不,不用缓不用缓。不瞒哥哥,前些日子,我凑巧发现府里的思弦和宋公子私相授受,所以,送聘那日,我自己做主把婚事退了。”
“退了?”这回换姜灼风愣住,没道理啊?前世宋照和跟思弦藏的很好,自己那单纯又傻乎乎爱慕着宋照和的妹妹,怎么可能发现?
话谈到此处,兄妹二人皆觉出不对来,不由转头看向对方。
四目相对之下,总觉得对方哪里有些不正常。
对视了半晌,姜灼风犹豫着开口问道:“小壮壮,有个叫叶适的人你听说过吗?”
姜灼华闻言,一时眼里含满热泪,一把扣住姜灼风放在桌上的小臂:“哥,你也摔死了啊?呜呜呜……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