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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不能保护，就一定要毁去，不让别人得到。那一定是一件极重要的人”
李君武道：“在张大人眼中，燕王的死活都无足轻重，难道要我保护的，是当今皇帝？”
“陛下是天纵英才，也是当世不可多得的几个纯阳之躯，他本人，就是一块天策碑。陛下是天心传剑阵的第一个阵眼，由家父护法，不必劳烦李兄”
张玄心道：“我要李兄守护的人，是李兄的朋友。”
“我的朋友。我朋友虽然不多，但是个个天赋异禀”
李君武登时想到冯子敬：“大人说的，不会是神霄冯子敬吧。他也是不可多得的纯阳之体。据我所知，用金银铜铁做阵眼，威力不如用活人大。根据张大人的说法，连皇帝本人都做了阵眼，成为你们这盘大棋局上的一个棋子……难道你想让我把我的朋友捉回来，做你们的棋子？”
张玄心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道：“若我开出的条件足够高，李兄会答应么？”
李君武道：“我的朋友不多……所以，价钱会很高，高到你们正一教无法支付。”
“哈哈哈哈。不管多高，只要有价钱，就可以有交易”
张玄心笑道：“看来李兄在鸿霄宫李氏那里学了不少做生意的手段。
冯子敬的确是少有的天才，也适合做天心传剑阵的阵眼。但是我们却不会这么做。用活人布阵的威力固然比金银铜铁大，可是变数太多。人非草木，七情六欲都是破绽，倒不如铁石，虽然迟钝，但是无懈可击，不会因为一个人一句话而改变。”
“原来你们用天策碑做阵眼，是为了防嘴遁破阵——想的真是长远”
李君武道；“既然不是冯子敬，那是何人？”
“确切地说，我要你保护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龙！”
张玄心道：“烈火龙王，阿那婆达多氏后裔。他是玄阴龙王选中的躯壳，原本是用来做玄阴龙王元神的容器。但是上一次玄阴龙王试图转生之时，被龙族中的一位长老打断了转生法阵。玄阴龙王再次受伤，陷入沉睡，阿那婆达多龙王后裔也被那位龙族长老带离龙族栖息之地。
九霄第一剑的死，唤醒了玄阴龙王的元神，他已经派出最得力的侍从，搜捕阿那婆达多龙王后裔。现在，玄阴龙王要找的那位龙王后裔，已经到了少室山。”
“少室山……第三个魔窟，地天魔王无垢大士的巢穴，卿卿第三个分身的所在……那里也是……师父和师兄降妖除魔的地方！”
李君武心中一震：“烈火龙王，阿那婆答多氏后裔，是定嗔！”
“那位打断玄阴龙王转世的长老，就是八部龙王之中法力最高的摩那苏婆帝龙王”
张玄心道：“摩那苏婆帝龙王在中原的名字，是慈心龙王……”
“夕云师父”
李君武接口道：“是那位龙族长老。”
“是的”
张玄心道：“龙族向来有同类相食的脾性。玄阴龙王给自己准备的躯壳也并非只有定嗔一个，另外一个李兄也认识。”
“视毒龙王德叉迦氏”
李君武道：“法号昙光。他的湿婆之眼，并非后天习得，而是德叉迦氏的先天仙法。”
“夕云大师是龙王之中的异类，他虽人是玄阴龙王造出的法力最强大的兵器，心性却如纯阳龙王一样刚毅慈悲”
张玄心道：“昙光最先觉察自己的龙王身份，叛出青莲寺，成为魔教天王。夕云大师慈心泛滥，每次出手，对敌人都有恻隐之心，所以总是受伤。这一次的少室山，有一场大阴谋在等着夕云、定嗔师徒。以大师的慈悲心肠，恐怕凶多吉少。所以我想请李兄你，出手相助。”
“慈心龙王和烈火龙王，一位是我的师父，一位是我的师兄，出手相助，我义不容辞，可是……”
李君武道；“大人说，我若是保护不了，就痛下杀手，这……”
“焉独山主、李十三、雷渊真人，已经有三位龙王死在你的手上了”
张玄心道：“再多一个，有什么关系？”
“有！当然有！”
李君武道：“那三个龙王是死在我面前，可杀他们并非我的本意。与其说他们死在我的剑下，不如说，他们死在张大人的计谋里。张大人设计陷害我的师父和师兄，我若不出手阻止，还助纣为虐，那我还是人么？”
“李兄当然不是人”
张玄心道：“你是天降神剑，为斩龙而生。”
“我为什么而生，我自己说了算”
李君武道：“现在我告诉你，我为守护而生，不为杀戮而生。”
“那更好啊，若是能兵不血刃保住青莲寺师徒，我正一教也多一个降妖除魔的帮手。地
不过，天魔王无垢大士最善幻术蛊术，李兄剑气未成，打起来可是非常吃亏的”
张玄心道：“你那位脾气暴躁的火龙王师兄，恰恰容易被幻术所迷，李兄要保护他，可要多花费些心血。”
“我生平最怕花钱，心血，花多少都可以”
李君武道：“张大人要我做的事，已经说好了。那么，价钱……”
“我们要做的事，关乎众生命运，提钱，太小气了”
张玄心道：“我可以，送李兄一个新的身份。”
“新的身份？”
李君武道：“残废神仙、第一仙丹、新九霄剑神，我的身份已经够多了，每一个都振聋发聩，可是并没有什么用。我觉得还是钱实在一些。”
张玄心：“我给李兄这个身份，万金难买。”
李君武：“万金难买，难道是皇帝不成？”
“陛下，是我们棋盘上的一颗子”
张玄心毫不避讳：“而李兄，将成为我们的朋友！”
李君武：“朋友……成为你的朋友，还是成为天师族的朋友？成了你们的朋友，对我有什么好处？”
“你会得到很多不属于你的东西：
九阳化佛珠，是大相国寺主持的信物。大相国寺主持是国师，是朝廷命官，法照大师位列十神，他死后，留下的东西归锦衣卫缉神司处置；
水神珠是焉独山主的遗物。焉独山主是意图谋反的妖孽，他的东西，是赃物，应由锦衣卫缉神司处置；
李旌阳，原来的鸿霄神君人选，后来的魔教天王，以反贼论处。清风追月和夜雨斩龙这两柄宝剑，是凶器，应由锦衣卫缉神司处置；
藏在九阳化佛珠里修养的赤练仙君修红绫，本身就是个反贼。她是小蓬莱造出的魔物，虽然她的魔性已除，但是如何处置，应由锦衣卫缉神司决断；
风神铠甲，上古剑仙遗物，在明月楼中发现，依大明律法，应该上交朝廷，如何处置，也是锦衣卫缉神司的事”
张玄心道：“而我，是缉神司统领。”
“小弟自从天而降以来，奇遇不断，神通大涨，难免有些膨胀，所以一直自负才华横溢，很少真心称赞别人。张大人，我是真的佩服你”
李君武拍手道：“小弟九死一生得到几件装备，你动一动嘴巴，就全归你了。难道打怪物，捡装备，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天地之间，没有一件事是天经地义的”
张玄心道：“但是上面那几件东西，只要我点头，从现在开始，从真正属于李兄。”
“将本来就是我的东西送给我，作为工钱，让我干送命的事”
李君武道：“张大人，连我见过的最奸诈的商人——鸿霄神君李擎天，都没你毒辣啊。”
“那几件东西，不过是李兄与我张氏做朋友的见面礼。”
张玄心道：“从此之后，锦衣卫可以做李兄的管家，为李兄清理身后的污渍。
火灵霄、清微派、钱家庄、明月楼，无论是深山古刹，还是闹市之中，不管闹出多大动静，都可以让李兄全身而退。
就算你走过的地方留下尸山血海，你的名字和你的脸，永远不会出现在赏金榜上。你不必担心各州府县的捕快会捉你，身怀绝技的除魔游侠杀你。
我可能不会与你并肩作战，但我保证不在你背后下手。
你前面的路，可能比绝大多数凡人和神仙都难走，可是你的身后，也比绝大多数凡人和神仙都安全！”
“我的身后，会比绝大多数凡人和神仙，都安全……”
李君武细细品味这句话，笑道：“的确，张大人背后下手的本事，天世三界，无人能及。”
张玄心：“这么说，李兄答应了？”
“在答应你之前，我还有一个要求”
李君武道：“张大人对天世往古来今之事了如指掌，可见令尊的天眼开得比我大，对三界的事看得更清楚。对我来说，现在少室山上一团迷雾，我知道下面万分凶险，但是看不清楚危险来自何处。我想请张大人帮我解开迷雾。”
李君武猜对了。
张步尘号称万法归宗，正是因为天眼通修到了极高境界，集中精力之时，可以看到千里之外。若是用来打游戏，就是地图全开，对手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这也是锦衣卫缉神司的密探每一次都可以在神魔两方毫无察觉的时候，完成合围，然后坐山观火，坐收渔利。
“好”
张玄心道；“李兄有何疑问，张某知无不言。”
“我师父，是八部龙王之中法力最高的，我师兄，是玄阴龙王选中的躯壳，而我，刚刚获得九霄第一剑的传承。有天师家族掠阵，我师徒三人联手，依然没有十足把握全身而退，玄阴龙王的侍从，也太可怕了”
李君武道：“玄阴龙王这个侍从什么底细，他会如何追捕定嗔师兄，张大人知道多少，就告诉我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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