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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结束后，南归便出了御陵学府，老远便看见了人群里翘首以盼的老车夫，心里一软。
南归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只见她像乳鸽一般扑向了老车夫。
“车夫爷爷”兴许是离别在即，南归这会格外地粘人。
“小姐！考试怎么样啊？”老车夫和蔼地摸了摸南归的头，慈爱地目光仿佛温暖得发光。
南归面带骄傲之色仰着头，“自然是极好的呀。”
老车夫欣慰地点点头，又问：“结果什么时候公布呢？”
“听通知还要五天左右，毕竟还有许多考生没有考。”说罢，南归忽然回头看向御陵学府的大门，内心是说不出的豪气万丈。
御陵学府啊，她的哥哥和姐姐都在这个学校，都有着属于自己的传奇。那么，她呢？能创造出怎样的传奇呢？
她知道，一定有办法能够使用灵力的。
因为，面对灵力，南归并没有陌生的感觉。而是仿佛已经锤炼上千遍的手法，可是，却怎么都是模糊的。
梦，又是梦。梦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好，那我们先回客栈，待结果出来，老奴才回去向老爷禀报。”
“好。”南归点点头，牵起老车夫的手，慢慢地没入人群中。
两人并没有立即回客栈，而是随便找了一条小巷逛，这条小巷是专门供应地摊售卖的，街道两边摆放着各种饰品、兵器、药方……看得两人眼花缭乱。
“走一走看一看啦，回气丹便宜卖咯”
“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草药大降价啦！”
“小姐，这位小姐，来看看吧，这对耳饰……”
南归被周围热情的店家搞得尴尬不已，明明有心动的物品，被这热情的卖家一招呼，实在不好意思再去仔细询问。
看着脸红通通的，还手足无措的小姐，老车夫好心情地笑了笑。
“哇，这个可真好看！”南归忽然眼前一亮，挣开老车夫的手跑向了一个小摊。
这个小摊上摆放着各种女生比较喜欢的饰品，项链、耳坠、发簪、胭脂……简直应有尽有。南归看中了一条项链，这是一个水滴形状的碧色玉石，被一条黑色的细绳穿起来，普通十分。
但南归一眼便喜欢上，并且爱不释手。
这时，老车夫也挤到南归的身边，笑了笑，悄悄和店家商量，买下了这条项链。
在老车夫看来，南府虽称不上大户人家，但也不是平凡人家比得上的，这般首饰府上并不少见，无奈小姐喜欢，等小姐正式走上修道之后，但愿，还是这么一个人容易满足的小丫头吧。
见老车夫付了灵石，南归立刻把项链佩戴上了，满心欢喜。
两人又一路逛着，很快走到了这条街的尽头，到了分叉路口。南归的选择恐惧症瞬间爆发，左……还是右……
左边是一些娱乐场所，右边是贩卖奴隶和宠物灵兽的地方。
老车夫本以为小姐会选择左边，都打算转身了，没想到却见小姐直勾勾地盯着右边，就这样径直地走了过去。
老车夫早些年在江湖上闯荡的时候，是去过这类地方的，每经过一次，内心便会难过一分。他的小姐，这么善良的人，真的合适去吗？
只见南归停在了一个和她一般高的铁笼旁边，铁笼里，是一个穿着破烂衣服的，她的身上布满了鞭笞的痕迹。南归说不上来为什么隔着老远便一眼看见她，可能，是她的眼神，有着绝望和……戾气吧。
微微抬头看了眼南归，眼睛又看向别处，毫无波澜。
南归负手而立着，静静看着周围。
道路两旁也算是有着秩序，街道左边是贩卖奴隶的，右边是贩卖宠物灵兽的。
各种样式的奴隶被铐住手腕和脚踝一排站立，大多着全身。
长相美丽、身材绝佳的少女被供应为女宠，顾客挑选她们的时候，会她们的，拍打她们的屁股，直到寻找到符合心意的才会停止，而女宠们，则是面如死水，毫无反应……长相一般的女性，则是作为丫鬟、女仆等的存在。
还有身材高大的男性，这种买回去一般是做苦力的；甚至也有娇柔些男性，他们被养得无比水灵，作为男宠，一般这种奴隶的标价是最高的，但是，总逃不过“奴隶”二字。
那是烙印在侧颈上的“奴”字，是一生的契。
相较于贩卖奴隶的左边，右边售卖灵兽的可就和谐太多了。
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在这里应有尽有。有供凡人饲养宰杀的牲畜，也有供修仙者饲养的战斗型、防御型或是治疗型的灵宠。
这一趟，简直是大开眼界。
可是，把人和动物摆在同一个地方贩卖，讽刺意味实在太重。
就仿佛，被烙上“奴”字的人，都不再配称为人类，而是宠物，而是牲畜。
南归敛了心神，回头看了看老车夫，确定他还在身边，忍不住凑到老车夫身边，紧紧攥紧了他的衣袖。
每个人并不是生来就强大的，尤其是那一颗心。
“小姐，老奴本想阻止你的，只是老奴觉得，让你早些看见这些也好。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样子，弱肉强食。只有你变得强大，才不会任人鱼肉。”
“可是，我也不强大啊……许多人还不如这些奴隶，可是……”
“小姐，一个人的强大，并不只是那个人本身的实力，而是牵扯了太多东西。从他的出身、地位、金钱、实力等综合决定的。小姐，弱肉强食，在这尚武的世界，是亘古不变的道理。”老车夫认真地看着自家的小姐，很严肃地在讲述着这些残酷的道理，试图让一个十二岁的姑娘接受。
南归听后沉默不语，静静地看着眼前笼中的少女。
店家看眼前这小姑娘有购买的倾向，脸上堆满了笑意说着，“两位是想买哪种奴隶呢？”
“她。”南归指了指笼中的少女。
店家有一丝错愕，却还是十分热情诚恳地说：“倒是不瞒两位，这个啊，脾性不太好，怎么也教不好，都被退货好几次了。不如两位来看看这边的？个个都水灵，还听话得不得了。”
南归不应话，老车夫只得叹口气，又说：“小姐，这些奴隶大都没有生存能力，即使你救下她，她也不能活下去。你这反而不是救她，而是害她。何况，烙印上了“奴”字，无论到哪里，都是卑贱的存在。”南归知道老车夫说的是事实，却怎么也接受不了。
这个女孩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老车夫心疼地看着自家的小姐，轻轻地摸了摸南归的头，慢慢把她拉出了这条罪恶般的街道。也许去了对面娱乐的街道，小姐会开心起来吧。
一路无话，当快走到对面那条人声鼎沸的娱乐街道时，南归驻足在了原地。
老车夫什么都明白了，却还是忍不住劝说：“买奴隶很贵的，如果小姐你真的要这么做，接下来五天，我们都没有住宿费和饭钱了。”
南归不说话，老车夫沉重地叹口气，把荷包摸出来交给南归，仿佛眼里有了泪水，因为这一刻，他看到了那时候年少的自己，那满腔热血，正义爆棚的少年，却还是……堙没在了这无情的世界。
“去吧，小心些。”说罢，老车夫转身，缓缓地走着，一瞬间，老了好几岁。
到底，是他在教导小姐，还是小姐在教导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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