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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站在一起，san无意识的多看了叶阑珊一眼，却在看到她身上穿着的那件裙子的时候，蓦地愣住。
难怪……
难怪，刚刚轻语的情绪忽然那么怪异。
这种事情上，局外人远比局内人有理智，san也没有多看，很快便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走到程轻语身边，出声道：“轻语，媒体见面会的时间已经快到了，你赶紧准备一下吧，让化妆师再给你检查一下妆容什么的。”
“我知道。”程轻语淡淡回了句，随后，又对叶阑珊说：“阑珊，那我先过去了。”
叶阑珊点点头，语气同样淡漠而平稳，“好。”
程轻语随即转身，进了化妆室。
san留下来，没有随她一起进去，目光从叶阑珊身上穿着的那件裙子上扫过，眼底的情绪稍显复杂，问道：“阑珊，你这件裙子不错，是专门定制的吗？”
“不是。”叶阑珊轻轻摇头，否认。
“不是？”san像是有些意外。
“嗯，是我丈夫送的。”她如实回答，觉得这事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应该是从购物广场那边买的，我之前有在那看到过。”
san闻言，丽容上有一丝慌乱一闪而过。
她下意识的回头，看向化妆室那边，心里无比期望着程轻语没有听到，却在下一秒透过门缝与程轻语充满怨怼的目光对视在了一起。
san抿了抿唇，默默的叹息了一声。
晚了。
她终究，还是听清楚了。
san深呼吸了口气，将心里悸动的情绪给平静下来，扯开一丝笑意，掩盖住自己的异常，轻声说了一句：“陆总对你真好。”
“……”
然后，没等叶阑珊说什么的，san很快又开了口，“好了，见面会快开始了，阑珊，你先过去看看吧，待会儿我也过去。”
“嗯，好。”
……
……
送走她们两人，san转身去化妆室。
走到门口，她犹豫了一下，才推开门走进去。
程轻语在镜子前坐着，化妆师在一旁给她补妆，精致的眉眼，任谁看了，都不会怀疑，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san走过去，看着镜子里的她，一张脸被各种各样的化妆品掩盖住，失去了本来的面貌。
像是带了面具，连她自己，都已经认不清楚。
她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开口：“差不多就行了吧，不用这么费尽心思的折腾。”
“没事。”程轻语淡淡笑了下，嘴角勾起的弧度里，隐隐裹挟着一丝自嘲，“反正都已经这样了，折腾不折腾的，早就无所谓了。”
san听着她这自暴自弃的语气，心里不禁有些难过，轻轻叹了口气，说：“轻语，你这样是不放过自己，何必呢。”
程轻语丽容冷了几分，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笑意薄凉，“san，你觉得我还能放过自己吗？”
“……”
不能了。
早就不能了。
从她选择回国的那一刻起，她就决定，这一生都不放过自己了。
san一时无话，很久很久之后，才又无奈的开了口，“轻语，早知道会有今天的结果，你当初又何必选择离开呢？”
程轻语沉默着不说话，视线微微垂了垂，悲凉道：“那会儿年纪小，觉得自尊和前程重要，他爸妈不喜欢我，那我就想努力，想用事实告诉他们我可以，可直到现在，我才发现，原来有些事不是努力就能行的……”
她努力了，也有了现在的成就，她挽留住了自己的尊严，没有让自己太过卑微。
可现在这一切，难道就是她想要的吗？
不，不是。
风光荣耀的背后，所有的痛苦与眼泪，只能她自己一个人扛。
当拥有了一切之后，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其实自己对于名利没有一丝觊觎之心，她想要的，自始至终都只是一个人而已。
曾经，她以为他会等自己，只要他们心里有感情，就能坚持到最后，直到不久前的那一刻，他娶了别人为妻。
san看着她迷茫的眼，忽然觉得，这一刻连安慰都苍白无力。
有些伤，不是安慰就能安慰好的。
甚至，连时间都治愈不了。
许久，她才微微扯了下唇角，轻声唤她，“轻语。”
“……”程轻语垂着目光，没有回应。
“陆总已经结婚了，你就忘了吧。”san苦口婆心的规劝，“为了一个已经结婚的男人而让自己活的这么累，这么痛苦，这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
“你一直都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说他们只是商业联姻，没有任何感情，可是刚刚你也听到了，阑珊身上那件裙子是陆总送的，如果一个男人不爱一个女人，那你觉得，他是出于什么理由才送她礼物的？”
“……”
无论她说什么，程轻语就是不出声。
化妆室内开着恒温空调，温度很暖，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却觉得浑身冰凉。
那股凉意，从心底深处开始蔓延，一直窜到四肢百骸。
心都已经这么冷了，为什么还死不了？
半晌，程轻语扯了扯唇角，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陆时珩送她礼物，是因为爱她吗？
程轻语在心里默默问自己，然后摇了摇头，像是否认。
不，不是的。
他不爱她，他是因为利用了她，觉得心里不安，所以才对她这么好。
她想要把这句话说出来，解释给san听，可是她太难过了，难过到连一个字都不想说。
当年，她为了所谓的骄傲与尊严，义无反顾的离开了陆时珩，只身一人踏入龙蛇混杂的娱乐圈，这么多年来，也算是混的风生水起，得到了无上荣光。
可没有人知道，这无上荣光之后所背负着的代价是什么。
她需要不断的演戏，用一个虚假的身份来麻痹自己真实生活里的痛苦，渐渐的，她学会了很多，学会了随时随地维持住脸上微笑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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