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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天朗违反家规,即日起划出家族嫡系,取消其一切家族援济,其宗族百年内不得踏入天剑堂半步!”一道浑厚的声音似乎无视距离的阻隔,清晰的传入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
灵汇城乐家天剑堂内,一个年老的长老面色森严,义正言辞的宣布着最终的裁定结果。
“凭什么这么对待父亲?我——不——服”乐凌抬起眼,咬着牙,愤恨的瞪着宣布结果的长老,如雕刻般精致的脸庞有些狰狞,眉宇间透着杀气。
“乐天朗枉费家族栽培,擂台之上丢尽家族的脸面,辱我门风,岂能轻饶?依照新家规理当如此。你——有异议?”坐在一旁的中年男子,站了起来,用手指着乐凌。
“不就是输了一场比试吗?家规章三、则四、条五规定,但凡家族嫡系,非十恶不赦之罪不得开出嫡系”乐凌眼角有些湿润,声音颤抖着说道。
灵汇城是明国小城,坐落在九州大陆梁州西南方位,地方偏远。朝廷难以管辖,于是委派城内势力均衡的乐家和慕容家自治。但一山不容二虎,所以两家决定以家族内最有潜力的中年一代为代表家族出战,胜者掌管城内大权,败者俯首称臣,每隔十年比试一次。
今年乐家派乐天朗与慕容家决斗,但不知慕容家出了什么奇招,竟然使力量瞬间暴增数倍,乐凌父亲不敌,惨败而归,而乐家也由此失去了接下来十年掌管灵汇城大权的机会。
慕容家出奇招,父亲落败本是情有可原,这些人不过想排挤出他父亲好侵占家族里属于父亲的资源罢了。乐凌心中愤愤不平。????“你知道因为你的父亲,我乐家将损失多少东西吗?技不如人还妄自请战,简直可笑,逐出嫡系已经算是仁慈的了。更何况这个决定是长老们共同决定的,你一介修炼废物有何资格曲解家规?”
乐凌气的几乎将牙齿咬碎,愤恨的瞪着他。但是自己又能怎么样呢?对方是乐家大长老——通神期的高手,放眼整个九州大陆或许还算不上什么顶尖人物,但自己修行七年才到引气五阶,与他之间隔着淬体、洗髓两个大境界,虽然心有不甘但却也无可奈何。
乐凌转身而去,“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乐凌不想多说什么,他不是不想为父亲辩解,而是实在没有办法。看着周围人的白眼,乐凌第一次对这个自己住了十六年的家感到陌生。
砰~砰~
稚嫩的拳头,击打着苍老的树皮,指缝之间溢满的鲜血。
“为什么?”
连修行才不过三年的外门弟子都快赶上自己了,这引气五阶如魔障一般困扰着乐凌。就算是资质稍差的同族修炼者,七年时间都已经快突破到淬体期了,可为什么自己一直停滞不前?现在父亲重伤在床,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逐出嫡系。乐凌心如几万只蚂蚁在啃食,难受极了,父亲重伤而自己实力不济连为父亲辩解的能力都没有。
骄阳下,乐凌自怨自艾,而远处走过来一个人。
“哟!这不是凌哥吗?怎么在这哭鼻子啊?喔!对了,你父亲被逐出嫡系了,宗族百年不得踏入天剑堂,不过没关系反正你们这一支也就剩你和你父亲了吧!”声音突兀的响在空气之中,虚伪的同情中带着肆意的嘲讽:“好可惜啊!以后家族祭祀就不能再在天剑堂看到你。怎么?凌哥是想和我比试比试?”
乐凌攥紧了拳头,一双眸愤恨地瞪着眼前这人,脸色气得煞白,呼吸都变得沉重。最终还是没能控制住心中的怒火,抡起沾满血渍的手朝着对方打去。那人倒是不急于躲闪。运转其周身玄力,反手就是一记咒印打出,乐凌被击个正着,身体不由自主地倒飞出去。没办法,毕竟实力相差实在太过悬殊了。
对方是乐家三长老的孙儿——乐正海,修炼至今已经突破到淬体一阶。淬体与引气一样分为九个阶层,一阶最低而九阶最高,十五岁的乐正海虽然处在最低的一阶但已经高出乐凌太多。乐正海在乐家年轻一代中已经算是资质上佳的了,所以备受家族关照,平日里也嚣张跋扈,就属他嘲弄乐凌最甚。
“凌哥承让了”乐天海潇洒地拍了拍袖子,洋洋得意的走开看也不看地上的乐凌,轻藐之意不言而喻。刚走出去不远又回头说道:“凌哥要是有什么修炼上的难题欢迎来找我,我可是很乐意帮忙的,另外替我向叔父问好,叫他养好伤,修行的事就缓一缓,反正也成不了什么气候。”说完就大步走开。
乐凌起身,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鲜血,眼里充满了愤怒与不甘。他明白自己必须得变强,他不在乎别人怎吗看待自己,但是他决不能容忍别人嘲笑他父亲,虽然父亲不是最强大的但在乐凌心中却是最伟大的。
乐凌的母亲在乐凌很小的时候就离世了,从小便是父亲将他带大。十多年来每当乐凌受欺负都是父亲替他出头,修为受阻时,父亲不惜拿出家族派给他修炼用的灵药给自己服用,耽误了父亲自己的修行不说,还一点用也没有。
“可恶……”乐凌攥紧的双拳,眼神凛冽而桀骜。
天空是浓烈的黑,几近是绝望的颜色,没有月光和星光,仿佛是乌云遮盖了天幕。那远近的楼台高高低低的星点烛光摇曳在风中,如梦似幻。
乐凌跪在父亲的病榻前,觉得眼眶一紧,有种要流泪的冲动。
“你这孩子,快起来”
低沉的声音几乎感觉不到生气,乐凌明白这次父亲伤得很重。
“不就是逐出嫡系吗?你爷爷去世后我早就不想呆了,现在也正好。咳~咳~”乐天朗强撑着自己说到。
“可是……啊!父亲”乐凌想说什么,但见父亲突然出喷出一大口鲜血,连忙上前搀扶。
“父亲这次恐怕是过不了这关了,往后若是你一个人,切记保护好自己。男子汉立身天地之间,不可行有违道义的事,但也不能任人欺负。世间之事,冥冥中自有天定,为父之事不可记恨他人,记住了吗?”还未说完就支撑不住摊到在床。
“孩儿记住父亲说的话了,父亲一定会没事的……”
乐正天微笑着点头,双眼却慢慢合上,脸色变得异常苍白。终于右手从床沿滑落,乐天朗彻底地断了气。
“父亲…………”无论乐凌再怎么叫喊,父亲都没有半点反应。原来父亲只是强撑着和自己告别,乐凌的脸已经被泪水覆盖,趴到在父亲身前。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人在自己受尽嘲笑后安慰自己了,再也没有人能在自己受欺负时护在自己身前了……
夜里回荡着少年绝望的哭声,天空如墨一般漆黑,这一晚乐凌注定终身难忘。
几天之后,灵汇城外北边的山坡上,一座低矮的新坟赫然而立,白色的过纸伴着晚秋萧瑟的秋风飘荡在空中。坟前一个长得眉清目秀,皮肤白皙的俊逸少年独自烧着纸钱,墨绿的眼眸清冷如月,眼角还有几滴未干的泪水,神色暗淡,眉宇紧皱,浑身透发着可怕的杀气。
“父亲,儿子没用没能给你争气……”少年双拳紧握,对着父亲的墓碑念叨。
秋风又一阵狂撩,带起地上还未燃尽的纸钱,落入不远处干枯的草丛间,顿时引起火来。
“是谁在纵火行凶啊?想烧死本姑娘吗?是谁?还不站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声音如黄莺出谷,一个身着华丽服饰的少女显现出来,她撩了一下自己的刘海,露出了那张绝美的脸庞,殷红的薄唇不断咒骂着。
“是不是你?”少女来到乐凌身边质问道:“你吵我睡觉,还放火差点烧死我你知道吗?”
乐凌没心情搭理她,起身离开。
“你这人都不会道歉的吗?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喂!你……”少女气得脸色通红,她这样一个美女竟然被无视了?
女孩气冲冲的冲上去抓住乐凌的衣袖,将他拉住。乐凌转身看她,那目光,仿佛是沉沉夜色中掠过了转瞬即逝的流星,无比忧伤。女孩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石碑上‘尊父乐天朗之墓’七个大字引入眼帘,少女意识到自己的鲁莽急忙松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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