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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大斌此时的样子，我很心疼。这个傻小子，根本就不适合在这个圈子里生存，这让我不由想起了曾经的自己。那个时候的我何尝不是和他一样？
“出院之后，你让我去了修理厂跟了张哥……我以为从此以后我就能够帮你做事，帮你排忧解难，我每天在修理厂跟着他们学拳，每天天没亮我就起来锻炼，我就这么等了一年又一年……那个时候我在想，你把我安排到这里，是为了磨练我，所以我不着急，我在等！等着有一天你能够用得着我，为了等这一天的到来，我每时每刻都保持着最佳状态……”大斌咬牙叙说着：“后来总算被我等到了，结果你却让我去收账……记得那个时候我问过张哥，我说为什么郑叔不肯让我去做事，张哥告诉我，你是为了我好，不想让我出去打打杀杀……我这辈子有两个师傅，一个是你，一个是张哥！是他教会了我怎么用枪，是他教会了我为人处世，是他每天不停的安慰我，说你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但是……”
说道这里大斌猛地闭上了眼，两行泪水从眼眶涌了出来，他慢慢睁开眼看着郑叔：“但是为什么，你要让他死？你做了这么多年的老大，到现在我还是不明白，你到底是想让你的手下好？还是想让他们死？？”
郑叔的手忍不住抖动了一下，烟灰掉落在了他裤子上，他看了一眼大斌，然后收回视线笑了一下，丢掉了烟蒂再次点燃了一支烟，一句话也没有说。整个人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很多，眼神充斥着很多东西，让我无法看懂……
大斌擦掉了脸上的泪水：“或许对你来说，什么都比不上你手里的权利和利益重要……我认识的那个郑叔是绝对不会让他的手下死的！”
说完大斌站起身，拉开门就走了出去，一阵狠狠的关门声徘徊在狭小的房间里。我点燃烟，看着面前的郑叔，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过了好一会，我开口道：“郑叔，谢谢你这一年多来的照顾。不过我们也算是两清了，这一年我帮你做了很多事，帮你除掉了你想要除掉的人……我们之所以会到今天这个地步，你也清楚，这不怨我。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只要我能够做的到，我一定做。”
郑叔抬头看着我，微微张口，半天终于说出了一句话：“……我希望你不要伤害茵冉和阿颖，她们和这些事情无关。”
我点头：“你放心，我不会对她们下手。以后我也会好好照顾她们……”
“小六……从见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知道你这个人早晚有一天会成为我的心腹大患。”郑叔苦笑了起来：“这些年我见过不少年轻人，他们的野心都写在脸上……只有你，我看不透。你隐藏的很深，一开始我以为是自己多心了。当你杀了老张的时候，我就知道我错了，我看走眼了……你和我手下的这些人不一样，他们有的聪明，有的人心狠手辣，但是你不仅聪明，心狠手辣，还很懂得收买人心。要是我猜的不错的话，为了等今天，你或许已经很早就开始布局了吧？”
我一愣，心跳不知不觉加快了一些，我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唉……我这辈子，苦也吃过，该享受的也享受了。死对我来说真的不算什么，小六，我给你一句忠告：毁身每是作恶日，成名皆在行善时……”他看着我缓缓道。
我笑了笑：“谢了，我知道什么是恶什么是善，不用你来教我。你要是早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你也不会走到今天。”
我站起身，走出门让阿狗拿了一个dv过来，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我事先准备的“遗言”递给了他：“你让他照着这个上面读出来，你用dv录好。”
阿狗拿过那张纸看了看，咽了咽口水：“六哥……要是郑……他不肯怎么办？”
我笑了笑：“你放心，他会的。如果他真的不肯，你就说我之前答应的事情就作废。”
阿狗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哦，好我知道了。”
“恩，去吧，录清楚一点。”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走出仓库我看到大斌蹲在一辆车前抽烟，样子很颓废。我走过去和他并排蹲了下来：“怎么？还想不开？”
他转头看了我一眼苦笑道：“已经想开了，你真打算杀了他？”
我呼了口气，从大斌的手里拿过那半截烟，抽了一口：“你还是放不下？”
大斌沉默着，没说话，只是愣愣的看着海面。
“有些事情，不是我们非要这么做，而是不得不这么做。我以前就和你说过，既然我们在这个圈子里生存，就要放下很多东西，感情不是不可以有，但是要分人。做人要拿得起放得下，有些事情发生了就发生了，很快就会过去。哪怕今天我要是死了，地球照样还是在转，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抽着烟道。
“那阿颖和郑茵冉那边你怎么交代？”大斌开口问：“你和阿颖是一起偷渡过来的，茵冉的好朋友你又认识……”
我苦笑：“其实我也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小六，有时候我一直在想，要是我们都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我们会不会像电视上演的那些哥们一样，每天厮混在一起泡泡妞，喝喝酒，无忧无虑的？”大斌拿起边上的一块石头丢进了海里说。
我一把搂住他：“那我估计，到时候结局肯定会很惨。”
“为什么？”
“你想想看啊，电视上演的那些，一开始都是好兄弟，到最后了还不都为了女人反目成仇，要么就是三角恋……”说着我耸了耸肩道：“至少我们不会为了女人反目成仇吧？”
“那可说不好，要是那天我们同时喜欢上了一个女人咋办？”大斌问。
我无奈道：“行行行，要是有那么一天，我退出行吧？”
“不行，还是我退出好了……我还是比较喜欢巴西妞，屁股大，摸上去的时候特别爽……”大斌笑着道。
我摇了摇头，看着一望无际的海面，思绪也算是放松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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