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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四平笑道,“狐狼可以杂交出后代,那是因为它们同属一宗,只是科类有别而矣。至于我们人类,和它们完全是两个世界里的存在,根本就没有交集。”
如雪虽然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可还是无法解去他心中的忧虑。对于普通火狐来说,郎四平的说法可能是对的,可要是象胡七花这样的狐王,那可就难说了。
凤熙皱眉道,“那狐王胡七花也必是狐狼的后代,可他已经变成人形了,与人类一般无二。”
郎四平道,“他既然已经与人类一般无二,那便不再是兽,还有何可惧呢?我们就不要杞人忧天了,来喝酒!”说着举杯一饮而尽。
众人再次推杯换盏,说的就都是些逸闻趣事了,气氛显得轻松而热烈。有了和如心这个好奇宝宝,再有梅氏兄弟们取之不尽的江湖奇闻,这个话题就是说上三天三夜,也不会有重复的。
果然如郎四平所说,那泡了狐骨的酒虽然好喝,却极易醉人,三更不到,桌上的男人们就醉倒了一大半,只有郎四平和梅青园还算清醒。如雪本就没有多喝,但头也有些晕。
安排众人回房间歇息,郎四平却把如雪和梅青园拉到另一个房间里说起话来。
此时没有了别人,郎四平神色变得忧虑起来,“如雪啊,其实……刚刚你的问题我并没有说实话。”
如雪一愣,郎四平道,“火狐犯境越边,虽然最后仍是上山去了,可就如熙姑娘所说的那样,修化成人形的火狐仍然是大患,他们若是为祸人间,与女子媾和,也极有可能生下我们完全不知道的变种,是福是祸殊难预测啊!”
梅青园也神色凝重,“我和郎先生相议多次,都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大,但我们还不能冒然说出来,否则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如雪笑了笑,“其实这也只是我们的担忧,事情未必会真的发生。”
郎四平摇了摇头,“不然!我始终有一种预感,此次火狐围城,全部过而不留,这完全不正常。”
梅青园也说道,“还有此次太子和他手下的一众兵将,竟然全数被火狐消灭,郑皇不但没有发兵讨伐火狐,反而让人把太子等人的尸首运回燕都,你不觉得这里有古怪吗?”
如雪奇道,“这有什么奇怪的?”
郎四平道,“因为太子是皇上的儿子,他的尸体运回燕都无可厚非,可是其它人都是太子手下的兵将,完全可以就地掩埋,而且以前也就是一直这么做的。”
如雪一愣,“此次运回燕都的还有士兵的尸首吗?”
郎四平点了点头,“此事绝对为真。”他凑过头来压低声音问道,“如雪兄弟,你既是非常之人,可有办法在不破坏那些箱子的情况下,看一看里面装的是什么吗?”
“什么箱子?”如雪奇怪地问道。
“就是你们要带到京城去的那些箱子。”梅青园说道。
如雪摇了摇头,“负责押运这些东西的人是和家那两位公子,其实此事从头到尾都和我没有关系。我找到你们就是想跟你们到楚国去。”
郎四平道,“其实我们也一样,都与此事关系不大。可是万一我们的猜测为真,那可就要天下大乱了。”
如雪见他和梅青园神色紧张,不禁问道,“什么猜测?”
郎四平看了一眼梅青园,梅青园却忽然转了话题,“如雪兄弟,我有一事想和你商议,你看看如何?”
如雪笑道,“梅大哥有事仅管吩咐就是。”
梅青园摆了摆手说道,“不是什么吩咐,只是我和郎先生都觉得与兄弟你相遇是一种缘份,所以……我们想和兄弟搭个人情。”
如雪越听越糊涂,“搭什么人情啊?”
梅青园道,“我们兄弟七人是江湖散人,前一段时间托庇在邑兆千手下,也是因为我们与他有合约在先,现在莫说合约了,就是与他本人也再无任何来往。经过这几日与郎先生深谈,听先生说十年之内天下将乱,这十年嘛,我们还都死不了,所以想早些做个准备。”
如雪好象有点听明白了,梅青园继续说道,“所以我们想跟小兄弟结个生死盟,将来无论祸福,我们生死与共!”
如雪起身鞠了一躬,正色道,“如雪能得郎先生和梅大哥赏识,和你们成为生死兄弟,那自然是求之不得,可是我并不是什么救世之主,如雪只是普通人一个,没有那个通天的本领。”
郎四平把他拉回到座位上笑道,“我们也算是共同经历过生死的人了,那所谓的什么救世之主的话,我也是不信的。”
如雪一愣,“先生也不信?”
“当然!”郎四平收了笑容说道,“虽然我身在岐黄门,却和大小姐一样,只是岐黄门外门的散员,只有一个名份而已。我当初加入岐黄门,也是为了小女的病,可现在……丝毫作用也没有,所以也就无所谓什么门什么派了。”
如雪奇道,“岐黄门的成老先生也救不了你女儿的病吗?”
郎四平苦笑道,“我哪有机会见到他老人家呢?”
如雪想了想又问道,“大小姐也和你一样的想法吗?”
郎四平压低声音说道,“其实……大小姐本是陈国国主的大公主,思雪是二公主,九陵和九州是两位王子,只不过陈国已被楚国接管,皇室只是名义上还在而已,所以大公主才加入岐黄门,她是希望借此脱去皇亲贵胄的身份。”
如雪虽然对他们的身份早就有了一些猜测,不过通过郎四平之口说出来,还是让他有点吃惊。
郎四平接着说道,“我和青园兄有此想法,完全是看在你这一身本事和为人上。纵观所有典籍,没有一例记载有能独杀火狐千万全身而退的,小兄弟是第一人。”
梅青园接过话来说道,“小兄弟重情重义,与我等意气相投,这才是最重要的原因,否则即使你本领再高,我们也尽可远望。”
如雪见他们二人说得真诚,也不免有些感动,“你们真的不是以为我是什么救世之主才愿意与我结交的吗?”
梅青园苦笑道,“如果你真是什么救世之主,我们这等小人物哪能高攀得上啊?”
郎四平也笑道,“那首诗也好,我和大小姐最初与你接近也罢,那都是为了完成门里交代的任务。不过与你在大漠**同经历生死之后,我和大小姐都看得开了,什么大劫小劫的,人的生命随时都会终止,何必太过在意呢?快意恩仇,潇潇洒洒一生才不愧来这世上一回!”
如雪不住地点头,梅青园见机说道,“其实……还有另一个极为重要的原因,需要你自己来告诉我们。”
郎四平也注视着他,等他说话,如雪怔了一下,另一个原因……莫不是……
他苦笑道,“你们说的是我的身世吧?”
郎四平和梅青园霍然站起,萧然道,“应大将军可真是你的父亲吗?”
如雪点了点头,“确是如此。本来我想到楚国去,就是为了寻亲的。”
郎四平和梅青园面现激动之色,忽然单膝跪倒在地身形颤抖,同声道,“少主人,请受我们一拜!”
如雪急忙躲开,“你们这是干什么?”
郎四平和梅青园眼中含泪哽咽道,“大将军罹难,我等不能追随尾翼,已是一生憾事,如今得遇少主,我应家军再起之日就在眼前啦!”说罢两人竟然伏地痛哭起来。
如雪呆呆地站在那里,满脸的不可置信之色,难道他们是父亲的旧部吗?
他俯身把他们两人拉了起来,梅青园抹了一把眼泪说道,“少主请稍等,我去叫我的兄弟们过来参见少主人。”说着便跑了出去。
如雪一脸懵懂,郎四平把他按坐在座位上,“请少主安心就座!”,他话音刚落,房间门被撞开,梅青园带着他的四兄两妹冲了进来,梅青尚红着眼睛问道,“大哥,他……他真的是少主吗?”
梅青园用力点了点头,昂然道,“应家军前十三卫左麾下首领梅青园拜见少主!”说着便双膝跪倒在地,纳头便拜。
“应家军前十三卫右麾下首领梅青尚参见少主!”
“应家军前十二卫左麾下首领梅青悠参见少主!”
“应家军女军左翼首领梅青仙参见少主!”
“应家军女军右翼首领梅青寒参见少主!”
“应家军前十二卫右麾下首领梅青童参见少主!”
“应家军前十一卫左麾下首领梅青生参见少主!”
“应家军中军医佐右参议官郎四平参见少主!”
他们声音虽然不大,但是清晰有力,一声声传来,如雪坐在那里听得一阵阵心颤不已。
他伸出手去拉他们,可他们八人却伏在地上双肩颤抖,神情激动至极。“请少主验看腰牌!”稍倾,八人同时捧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白玉腰牌递了过来。
如雪一一接过来仔细观看,腰牌上的字迹他熟悉无比,却不正是父亲应重阳的亲笔手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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