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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危险已经解除,大家的心情也就放松下来,没有了那位随时会翻脸骂人的大公子,众人言行举止随意了很多。
即使是骆驼,也不能没白天没黑夜地走个不停,在征得了陈思雨的同意之后,驼队在一个大沙丘附近停了下来。
如雪虽然取得了大小姐陈思雨的信任,可是和其它人还是不熟,所以能说上话的也就只有郎四平了。
“郎神医,听大小姐的话,你家里还有一个生病的女儿吗?”如雪坐在热乎乎的沙地上问道。
郎四平坐在他身边,仰首望天,好象在数星星,“到了今年我已经满五十岁了,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可是她娘生她的时候没有调理好,从小就得了一种怪病,见不得阳光。只要一见光就会全身发痒,肌肤溃烂,我想了很多办法都不行。”
如雪还是第一次听到世间还有这种怪病,挠了挠头说道,“那她……岂不是要一直生活在黑暗里了吗?”
郎四平点了点头。
不远处的陈思雨也从车轿里走了出来,在他们身后坐下,“郎先生,我听有人说晴妹妹是黑夜的女儿,人生得娇美无比,你应该高兴才对。”
郎四平摇了摇头,“大小姐说笑了。那还是我用来安慰晴儿的话,也不知被谁听了去,当不得真的。”
如雪悄悄看了一眼陈思雨,她虽然坐在地上,可仍然看得出她身材纤细高挑,月光下一张脸如雕刻般棱角分明,极为精致,尤其是那双灵动的大眼睛,仿佛一汪夜的深潭。
她心思极为缜密,如雪偷偷瞟过来的目光被她逮个正着,她回给他一个甜甜的微笑。如雪颇有点做贼心虚的味道,收回目光问道,“大小姐,为什么大公子……”他下面的话没说,陈思雨笑了笑,“为什么大公子脾气那么暴躁是吗?”
如雪点了点头,郎四平呵呵笑道,“还是我来替大小姐回答吧。陈家是陈国大族,家主娶了十几房夫人。大公子是大夫人所生,二公子和二小姐是二夫人所生,大小姐是三夫人所生,我这么说你能听明白吗?”
如雪虽然不是完全明白,但是也能猜个大概出来。郎四平接说道,“大公子对大小姐不好,关键原因是三夫人已经不在了,而且大小姐为人温和善良,和大公子截然不同,或者说跟陈家任何人都不同,所以……”
“郎先生,小心隔墙有耳!”陈思雨小声提醒道。
郎四平笑了笑,“当着大公子的面我是不敢说的,现在大公子和他的人都走了,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陈思雨轻轻叹了口气,“郎先生还是小心为妙,毕竟我大哥将来要继承家业的。我也没什么奢求,只要这次能顺利到达楚国,完成了家族交代的使命,也就是了。”
郎四平神色有些落寞,“晴儿曾对我说过,她说……大小姐不应该去楚国。”
陈思雨苦笑道,“我有选择吗?”
如雪插不上话,却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沁入鼻中,想必是陈思雨身上的散发出来的,他有意想调节一下气氛,便笑问道,“大小姐身上的香气很独特,用的是什么香料?”
陈思雨愣了一下,“香气?我身上有香气吗?我从来不用香料的。”
郎四平一惊,“你闻到了香气?”
如雪见他们的反应很奇怪,也不禁疑惑起来,“你们闻不到吗?”
郎四平用力嗅了嗅,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啊!”他注视着如雪说道,“你知道吗,在大漠里只有一种东西身上会散发出香味来。”
如雪问道,“是什么东西?”
郎四平深吸了一口气,“火狐!”
所有人都转过头来,郎四平认真地说道,“如雪兄弟,这个玩笑可开不得。如果你真的闻到了香气的味道,而我们却没有闻到,那就说明火狐已经发现我们了。”
如雪环视一周,也没发现有火狐的影子,“火狐身上的味道能传多远?”
郎四平摇了摇头,“说不好,成年火狐身上的味道很淡,只有靠近一里之内才能闻得到。”
如雪起身转了一圈,他所至之处都有那股淡淡的香气,皱眉道,“四周都有。”
郎四平呼地站了起来,“当真?难道……我们被包围了?”
所有人都紧张起来,反倒是陈思雨,身为一个女子却面不改色,她起身说道,“大家不要慌,现在只有如雪闻到了味道,说明火狐离我们还有很远。郎先生,你来告诉大家该怎么办吧。”
郎四平还是有些半信半疑,不过这种事情还是宁可信其有,早做防范的好。他吩咐人从几口大箱子里取出一些奇形怪装的树枝状物,让他们在周围散开,每隔十几米放上一堆,把他们连人带车围了起来。
如雪奇道,“原来郎先生早就知道该怎么对付它们了吗?”
郎四平苦笑道,“如果火狐把我们包围了,把这些东西点燃,只能临时阻断火狐进攻,一旦燃尽,仍然难逃被抓的厄运。”
如雪能从那些枝装物上闻到一股浓烈的腥膻之气,十分刺鼻。他极目远眺,远处沙丘起伏,感觉有些怪异。
“郎先生,火狐有没有可能钻到沙丘下面去?”如雪凝望远方,若有所思地问道。
郎四平道,“那正是它们常用的攻击潜行手段,有时候为了等待最佳时机,它们会在沙丘下潜伏数天之久。”
如雪点了点头,“那可能不会错了。”他向远处指了指,“我发现有沙丘在移动,那下面好象有东西。”
郎四平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摇摇头说道,“我看不清楚。”
如雪这才忽然意识到,自己不只是嗅觉和视觉,听觉也比常人灵敏很多,他站在这里甚至能听到远处沙丘下有物体缓慢蠕动的声音。
“郎先生,它们会不会从沙丘里钻出来袭击我们?”
郎四平摇头道,“一般不会。火狐善诡,越是靠近了它越会隐藏行迹,然后乘人不备发动袭击。”
如雪点头不已,心中已然有了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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