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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乡试一般,这叫做荐卷,如果成了荐卷,被取中的把握就有了五六分。副主考看了之后如果也中意,便会在荐卷上批一个‘取’字,然后送给正主考,如若得到了这个‘取’,那么考中的把握就有了八、九分了,等最后主考官也中意了,便会再写一个‘中’字,到了这里吧,就可以恭喜这位考生,你的进士学位拿到手了,至于是进士及第还是同进士出身得看殿试的发挥了。
正是因为阅卷过程是如此缜密复杂,所以要想在阅卷的时候出千,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制度可以是完美的,但是人不是,特别是在这种严家父子一手遮天的情况之下,人情无孔不入的年代,程序上的公正很难落实到实际操作之中。事实上,有一些人会中进士,这在考试之前就已经注定了
话说他们是如何在千百份试卷之中找到目标的,那句‘于休哉’只是方法之一,古人的智慧可不比后人差多少。
作为为国家输送人才的会试依然成了某些人的敛财机会,作为一手遮天的严家父子自然是其中的一员。
当然为了降低风险,不可能把十八个同考官和正副考官都收买,而且这些‘同关节’的试卷大多文不对题,不可能被同考官们荐卷,所以这种作弊主要集中在‘搜落卷’的环节。
而要知道,这搜落卷所得的‘遗才’都是必须排在五十名之外,因此这种作弊并不会彻底败坏国家的抡才大典,至少在搜落卷之前的正卷阅读过程之中,公平公正还是可以保证的这搜落卷大概就是给主副考官的名额。
二月的北京,虽然早晚还是冷飕飕的,但是只要太阳一出来,照射在人身上就然感觉浑身暖洋洋的,十分的舒服,这是闲汉们的好日子,他们三五成群的笼着袖子蹲在向阳的地方,东扯西拉,一天的日子就在这懒洋洋的交谈之中过去,等到日头西斜,阳光的热量让他们感觉不到温暖的时候,他们就会各自离去。
当然温暖的阳光也有不好的地方,就是冻硬的地面经过阳光的照射,变得软趴趴的,脚踩上去就是一脚的污泥,特别是被乱丢垃圾的人们堆了垃圾的地方,雨雪结成的冰化成了污水,流的到处都是,行人经过这里的时候就得远远的绕过,毕竟这里不止到处的污泥,而且垃圾经过阳光的照射散发着难闻的味道。
当然散发着这种味道的还有京城的贡院,特别是粪号的附近,这味道不仅熏人,最重要的还辣眼睛,运气不好的倒霉蛋大多已经放弃了这次的会试,还在坚持答卷的仅有一个,也被熏得头晕眼花,而且几天没有吃东西了,想来也不会写出什么惊世之作来。
今天已经是会试的最后一天了,这一天还未放亮,王枫就习惯性的起床,洗漱完毕,将仅剩的食物煮了一下,凑活的勉强填饱肚子,倒不是王枫带的食物少,只是王枫是个练武的,又是正在长身体的时候,食物消化的难免有些快,一时没有注意居然带来的食物在昨晚上全部吃完了,今天早上翻箱倒柜找出一些食物残渣混在一起,加了好多的水煮了一下,勉强骗过了肚子。
吃完以后王枫摸了摸肚子暗道,还好是最后一顿,忍一忍吧,出去之后要上一桌好菜再吃个痛快,嗯,得快些写了,争取第一批交卷。
然后,狠狠的挠了挠头,几日没有洗头,头皮痒得厉害,昨天一时没有忍住把头皮抓破了,反而痒的更厉害了,还是短发好啊,最少自己闻不到自己头发的散发出的馊味,哎呀头发出了这么多的油,可不敢抹在试卷上,唉,懒得拿手帕了,擦衣服上吧,其实手帕比衣服还脏。
其实,考试进行到现在,每个考生都是一脸憔悴的模样,八九天没有正经的洗漱,再嫩的小鲜肉也会变成猥琐的大叔,这还是在大明朝,这要是搁在更加讲究个人卫生的现代,这些人都是顶风臭十里。
不过经过这么长时间宣传,海州岛上生产的香水成了这些考生必备的物品之一,除了防止分到臭号用香水抹在鼻子上,还可以驱除身上的馊味。
王枫收拾妥当之后,便将号舍整理一番,摆好笔墨纸砚,铺好试卷和草稿,将仅剩的试题继续进行到底。
昨天已经将第三场所有的题目全部做完公整的写在草稿纸上了,而且天黑之前已经誊抄了一题半到答题卷上了。今日只剩最后的一题半,按照草稿纸上写好的答案抄写完成,这次会试就通关了,至于过关分数,这就不是王枫所能左右的了。
在王枫认真抄写的时候,已经有动作迅速的考生写好试卷,收拾好了东西,就等着交卷离开了。
会试规定,交卷之后必须等到最后一日才能出去。出场分成三个批次,午前一批,午后一批,还有傍晚一批。王枫就是准备在中午之前这一批交卷离开。所以那些提前交卷的考生,只能先等着,等到午前那一批放行。
当王枫刚刚将所有试题誊写完毕,正在那里用手揉着因为久坐而发麻的大腿的时候,就听见号舍外面脚步声阵阵,嘈杂的声音从附近传来,抬眼望去,便看见号舍外面有不少监考的士兵来回走动,另外还有一些书吏往来。
王枫猜测大约是头一批交卷放行的时间到了,果然数声清脆的击云板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然后就听见外面大声喊道:“头批放牌的时间到了,有做完要交卷的考生可以举手示意交卷了,签领令牌出场。”
看到书吏过来,王枫举手示意交卷。一位受卷官走来收卷,将王枫的试卷检查一番之后,便开始弥封。将王枫在答题试卷填写履历处翻折封盖,骑缝加盖“弥封官关防”,然后收起来再由监临官盖上红印,并且盖上与朱卷相同之红印编号。
这也是科举考试中防止舞弊办法之一。
受卷官收卷之后,交给了王枫一张放行牌。王枫背着收拾好的行囊,提着自己的考箱。向外面陪了自己九天的监考大兵点头示意之后,便随着引导大兵,大步往场外走去。
离号舍越来越远,王枫就觉得越来越轻松,大约这是人类的通病,不管考好没考好,在考试结束的那一刻总是无比的放松。
王枫是如此觉得,在一边一起等候出场的考生也是这么觉得。
只是一群九天没有洗澡的人站在一起,那味道可是无比酸爽,特别是爱干净那几个,自己身上的味道自己闻不到,别人身上的味道老远就能闻到,那几人拿着手帕捂着鼻子,上身尽量的远离人群,就差掐一兰花指了。
就在王枫随着人群排着队等待出去的时候,在队伍的后面传来一阵骚乱,原来,一名臭号的考生也交了考卷前来排队。
排在王枫后面考生看见他走过来,纷纷让开躲得远远的,那位考生就一路走到王枫身后排队站好,一股骚臭的味道扑面而来,但是对于经常到积硝的现场观察的王枫来说,这点味道还不至于让他落荒而逃,王枫回头看了一眼这位虽然被分到臭号但是还坚持到底的考生,不管他考的怎么样,他都让王枫佩服,最少此人的毅力是一般人比不了的,能取得成功的人大多都具备这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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