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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三日公孙府后院,夜深人静正是归舍养己神气精元的最佳时间段,李芯研照例打发走了香梅,其实这些做丫鬟的,绝大部分都会来事,毕竟,卖身在主人家,可不比其他也,几乎都知晓,府内夫妻二人俱是江湖中人,习武,打坐,吐纳,每日几乎不存在松懈。
俗话说的好,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一分付出,一分回报,多大的努力与坚持才会有最终的进步与喜悦,显然都明白这个道理,是以,这种雷打不动的习惯,深深影响着众人的生活,哪怕最近生出一桩祸事,依旧没能搅起水花,仿佛吃掉一枚定心丸,透着舒坦。
万籁俱静,寂然无声,丫鬟三三两两,依次换好过夜蜡烛,凉风吹拂,光线晃动迷离眼,周边昏暗眼迷离,值夜班小厮打着哈欠,提着灯笼,揉动发酸的脖颈,替换门房待了一天的老伙计,前院管事前后检查,忙了半宿,刚泡好茶,还没来得及坐下,只听见香梅与秋菊说着贴己的话,二人今夜需等候公孙洪渊回府,若没人伺候那哪成,因此并未歇息,人多些,七嘴八舌下,谈论的话题自会出现偏移。
聊着聊着,香梅话锋一转,言道:“姐姐,你说县衙地牢里为何会出现惨案,听老爷说,那伙儿狱卒死了个干净,怪惨的。”
秋菊年岁稍大,摇摇头,皱眉说道:“这事还轮不着做下人的来劳神,妹妹心尽管往肚子里头落,想想看,咱们身份地位不比官家老爷,根本就接触不了这种事宜,就算急,也无用。”
香梅不依,娇嗔道:“妹妹这不是好奇嘛,好些年没听说死那么多人,平日里,但凡有孤寡老人,乞儿逝去,也少不了排查一二,偏巧,这桩事情,怎么就雷声大雨点小呢,并非做妹妹的喜欢背后乱咬舌根,姐姐不知晓那场景有多恐怖,听隔壁翠儿说,县尊大人请来的几个云游和尚,作法超度,都被那场景骇了一跳。”
“你这小妮子,怎么知晓情况很惨?旁人兴许也从别处听来的。”秋菊白她一眼。
前者欲要伸手挠痒痒时,侧身躲避,复又玩笑的口吻言道:“好啦,好啦,妹妹想说便说吧,姐姐知晓妹妹是夫人跟前的红人,秘辛就要比咱们这些没身份的人,知晓的多。”说罢正襟危坐,用眼神示意,仿佛今日没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就属于丢人的份。
香梅往前挪了挪,俯下身压低声音道:“妹妹知晓夫人手中有一道符箓,据说某位神仙赠予,具备降妖除鬼的大法力,姐姐没见,前段时间,那张符箓居然能够自动飞起,印在空旷之地,有一阵阴森森的嘶吼声发出,冒青烟嘞,妹妹恰好当时路过,撞见面,否则还不知晓这事哩。”
“真哒?”秋菊吓了一跳,这大晚上说这些,手心立马见汗,四周打量片刻,咽了口唾沫言道:“妹妹这话可别乱说……等会儿,坐下先,你先别急,听姐姐把话说完,作为过来人,有些事情呀,咱们做下人的,能憋在心中就尽可能死死憋住,最好烂在肚子里头,哪怕你实在忍不住,妥善办法便是往地洞内吐露,哎呀,笨死的,明说吧,咱们老爷夫人心好,和善,切莫忘却了尊卑之别,人要有眼力劲,须知道这祸从口出,还记得三年前,程府与咱们交好的仙儿吗?”口气充满了后怕,难以分辨惊惧何事。
“不对哇,咱们缘何突然说起亡者的话题来了,死人为大……”香梅心念惶惶,立马接嘴。
秋菊抢了话茬,制止了她的言论,说道:“仙儿当年就是因为撞破了程府三夫人与马棚聂家长工厮混,嗨,瞧你整日糊里糊涂,十字街东边那位,偷人懂否,仙儿闭不住嘴巴,憋在心里难受,泄露出去说与几个要好的姊妹听,被心黑的人儿告发,没过几日居住的南院偏房就走了水,整个府内闹腾整宿,发现仙儿已经救下去了,妹妹你说说,此事不相干否?”
香梅惊骇不已,满脸露出惶恐不安的神色,带着哭腔道:“姐姐你不会吧?”
“怎么尽说些胡话,咱们情同姐妹不比他人。”秋菊慌忙安慰她,可谓是今夜长了个记性……
这事其实牵扯一桩案子,说来话便长矣,当初周闻达,丰无登,公孙洪渊,奉命围剿太平县疑似邪教的王家大姓望族,做了万全的打算,可谁能想到,里外包夹,团团围困,那王思懿和王友友依旧逃脱升天,并未能抓捕归案,只擒住王家上下百号没有修为之人,以及作为幌子的几个刚入门支脉子弟,几只小鱼小虾糊里糊涂,人皆不堪,最后落得个拷问致死的下场,根本透露不出任何东西来,这下可好,引起户部尚书王匡俞,西燕王张家不满,以及天师院内部派系的下烂药,暗锤打人最难防。
此事不可谓不严重,任务没办好,总要有人背锅,矛头顿时指向正气殿和执明卫的分析组,尸位素餐,不尽职守,最主要原因,是根据分析组手头上那片面的情报,严重低估对方修为。
是以,导致此次行动围剿失败,多方压力下,百口莫辩,作为分析组头目来说,可谓穷于应付,风雨飘摇,走了太多关系,拜访各路大佬,依旧无果,显然抱着看热闹的态度。
乘人之危者众,打的什么主意,一目了然,不外乎施展老掉牙的把戏,先剪除羽翼,而后直捣黄龙,财,法,侣,地,顿失,继而被彻底排挤出高层行列,身死道消云云。
“佞人当道,国已不国,吾辈修士堪比豪杰,奉行逆天行事,问鼎长生,岂能听之任之呼?人生在世,所凭为何焉?”抱着这种想法,坐以待毙那哪成,就在姜北云努力修行《乾元灵录》那两个月时间内,不知晓以哪种条件成为典质,居然策反军机阁分析司,三方分析组联合莽山大川边军集体叛变,朝野文武哗然,九天杀童大将何曜珲领命,追击贼寇,各党派都在惊疑不定时,侥天之幸,西南边陲尚有吾辈高人坐镇,深奥无极,这才抵御住,若不然,险些遭受大梁国百万兵马乘虚而入。
情况从根本上发生改变,俗语说得好,拔出萝卜带出泥,然,这哪是带出什么泥,简直属于在龙躯之上剜了个洞,削去一层皮,“胆敢叛乱者,杀无赦!”君上一句话,血洗一片。
要弄明白一点,这分析组可不比什么次要机构,清水衙门,组织成员不光多为修士,权力之大,之盛,以致于完完全全盖过了兵马元帅府,以及大都督府这种凡俗司职。
各州均有分院,下院,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泰安府理所当然也存在相关机构,恰好有反叛的家伙慌不择路,胆敢往永顺县方向窜来,原以为区区小城,那还不是天高任鸟飞,水深凭鱼跃。
根本没去想象,会有公孙洪渊这一家子的存在,径直撞上铁板,某种程度上来说,堪比戏剧性的一幕,却也是血腥的一幕,被擒拿之人,按照常理,杀,肯定不能够杀,必须移交上去,遣送回皇城天师院内搜魂,而后再问斩,这也是官面上的流程,无可避免。
公孙洪渊明面上的身份毕竟属于捕快,哪怕再厉害的捕快,这个身份框架逃不掉,越权行事恐惹出一身骚,想也没想,理所当然破掉对方丹田,搜去随身物件后,移交给永顺县令。
当场受杖数百,皮开肉绽,再敲碎四肢,挑断韧带大筋,刺穿琵琶骨贯通挂住,吃足了众多刑罚,旋又抹上粗盐,淋浇阴葵血,摆上几只大公鸡,这一套下来,当差的狱卒可谓信手拈来。
然,对方属于正统修士,而不是鬼魂妖邪之流,气血旺盛绝非说说罢了,凡俗兵刃加身,痛肯定会痛,至于具体效果何如,真心差强人意,毕竟熬过了强体炼血,属于抵达化气阶段,真气凝聚之辈,能施展剑芒,远距离伤人,江湖上,这种人便归纳于碾压先天高手的范畴。
体内丹田被毁,经脉真气尚在,一时三刻哪容易消散干净,而这位名为郑巘的修士,有个绰号曰:鼠真人。
老话常说,狗通人性,这话无假,却也属于片面思想也,但凡众生万物成了精,开了窍,均通人性,这种情况屡见不鲜。
当年硕鼠道行不高,被几只野猫撵着四处逃窜,恰巧被郑巘撞面,此等鸡毛蒜皮的小事,根本无法入他法眼,哪怕几个凡俗青皮无赖瞧见,也不过嘟囔一句:“猫撵耗子有甚稀奇。”
可就是这么个不起眼的小东西,瞧见有人经过,居然能像人一样直立,作揖叫唤。
“嘿!居然有了道行的老鼠。”撞上门的好处,郑巘大喜,立马弄死了几只野猫。
先不管此修士为人德行几何,兽类天性懵懂,属于白纸一张,知晓滴水之恩,涌泉报之,硕鼠很好做到这一点,禀赋中喜挖洞,善积粮,没少弄来金银俗物孝敬郑巘,虽行为近迂腐,属于助纣为虐,然心却是好。
这一来二去,郑巘手头宽裕,修为进度自然提升,得陇望蜀,欲望自然也无限制,蹭蹭蹭往上涨。
恩情总有报尽之时,况且以硕鼠智慧行为来论述,彼此性格着实不搭嘎,没几年送上最后大宗银两,选择离开,临走前,言道:“毕竟恩情如山,日后有难必定救之。”
不含胡,联系法子肯定存在,此刻郑巘被抓,心心念念想要逃离,头鬓发白苦苦等待。
没过多久,即将发落之时,硕鼠应约而来,奈何牢狱门梁绘狴犴镇守,众生日久信奉,早已通灵,未成气候的小妖想要悄悄偷放,难如登天,硕鼠凝视郑巘披头散发,浑身刀疮凄惨模样,一咬牙豁出去,掏出一张纸片,乃是某位菩萨模样,可惜花纹模糊,难以分辨,掐诀捏咒施展,狱卒统统被突如其来的金光菩萨迷惑,将郑巘解救升天。
又给药,又治疗,伤势勉强恢复不少,遗憾的是,手脚一时半会儿不方便动弹,郑巘为一名狠人,被区区凡俗折磨如斯,内心愈发变态,喝令硕鼠替他行事,屠城!
后者被他这话骇得半死,先别说有无这般本事行之,哪怕有,也不可能去干,真以为天道雷劫开玩笑的吗?硕鼠立即呛白道:“休想,杀戮无辜之人,将要遭受报应,此事免谈。”
被当面顶撞,郑巘也没打算巧言煽惑,时间不等人,干脆直接恐吓道:“就不怕恩人不能囫囵存活吗?小心日后劫数徒增,因果之说,如悬顶利剑,不想吃苦头的话,必须听我指挥。”
硕鼠目不转睛盯住他,往日恩情,抵不过内里肝火的分量,简直被心魔嗾使,此人居然胆敢用这话威胁于他,果真称得上狼子野心的坏胚子,脑中格外愤怒,不打算再搭理,反身便走。
郑巘谩骂道:“让我没戏,谁也别想好过。”怨愤之中居然对准门柱撞去,砰,砰,砰,大有不答应,今日毙命当场的错觉。
这下被人捏住痛脚,硕鼠举棋不定中,如鲠在喉,嘴唇翕动却不知晓从何说起,郑巘满脸鲜血,狰狞着表情言道:“想要今日安然无恙离开,除非答应这事……”
“求其宁息宽恕,岂非不难哉?”想至此,硕鼠站立而起,毫不留情面,直接打断对方话茬,伸手呵斥道:“吹大法螺彰显你的无知吗?赶紧收掉脑中那妄念,你我恩情,不足以冒这大不为祸事,若再冥顽不灵,大不了谁也别好过,只怕彼此轮回后,可能某些人堕入畜生道。”
“你……”郑巘勃然大怒,咬牙切齿道:“退而求其次,屠掉这县衙中人即可。”
硕鼠轻蔑望他一眼,此人没救了,也不回答,就这么耗着,看谁最后没命。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郑巘心肝简直都要被火气蒸熟,喝道:“口口声声说不屠宰无辜之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辞不干,郑某人姑且忍之,哼,也罢,干脆灭尽此地的狱卒,欺侮于我不说,那刑罚的技巧令人发指,体表污浊晦气缠身,绝非良善之辈,若肯做,咱两之事一笔勾销,因果自断,这没话可说了吧!”
硕鼠想了想,比对个中得失,心中叹了口气,勉强算作答应,信手招来那张纸菩萨,施法迷魂后,让众人自相残杀,首尾收拾妥当转身便走,绝不回头。
郑巘发泄愤恨后,休息几天也不离去,利用体内真气躲避耳目,藏在县外某处荒废院子里。
他习有几手驱邪之术,奈何随身物品均遭对方剥夺,此地也无有鬼魂可用,便想到硕鼠那张纸菩萨,以此为灵感,笔墨勾勒,剪纸画鬼,寻黄符丹砂,挖了几口坟墓,攫取将亡之人的尸油阴血,骸骨研磨成粉,悄悄摸进城内,躲在公孙府附近,描绘出一只厉鬼,正面看上去惟妙惟肖,朝向府内凌空飞去,顿时被青夫人赠予的符箓照出,遂又击破。
瞬间失去符箓联系,郑巘吓得屁滚尿流,认为里头还有修士,慌忙逃窜,可小心翼翼爬城墙,即将要过半时,回过神来,望着月色自语道:“说不通哇,若真存在修士,此刻已然被惊动,为何会舍弃追击呢?莫非,莫非……难道这只是某件宝物防护?”
想到宝物,眼珠子都放光,浑身上下干净溜溜,别无他物,连施展术法还要掘人坟墓,丢人丢到姥姥家,思前想后,还是再细细探寻比较好。
多方摸索排查,确认无误,这家里只有那位仇人在县衙当差。
听闻这消息,瘪瘪嘴,很瞧不惯这种人,堂堂修士居然沦落去追捕蟊贼,果真没出息。
说干就干,期间,采了几个良家处子阴元,勉强保证真气流逝的速度放慢,至于恢复修为,只怕难,被活生生挥掌击在丹田处,几个窍穴的肌肉都被剜掉,日后有机会也难成就金丹一道,顶多转修他法,想至此,仇恨之火就难以遏制住,就在今晚足足积攒八只纸片厉鬼,悉数出动从不同方位,而他错开时间差,慢几步,这才悄悄摸了进去。
亥时二刻,李芯研正盘腿修炼,她天赋偏下,是以,水磨的功夫去修行当年那位异人传下的术法,名曰:金光破法录。
对准巽位吸纳银华,加以炼化,正所谓,东南方,洪炉炼金之,乃金之长生之所,具备增强稀少无比的酉金兵刃锋锐度,她当年在江湖上,金花剑的诨名也就是这般得来。
突然,房内的那张符箓,无风自起,飘飘荡荡中对准虚空撞去,咿呀的虚幻音传来,李芯研顿时睁开眼,这一下,被吓着了,一群青面獠牙恶鬼周遭环伺逼近。
恐怖惊悸,有从梁上落了下来,有从门缝而来,显露的本体千奇百态,伸长脖子的,浑身没几块好肉的,猩红舌头,煞白肤色,以及那双眸子,格外渗人,很明显超出她的想象范围,并未与这种怪事打过交道,怔怔不动,脑袋着实没有反应过来。
符箓却没停歇,金光中来回粘贴恶鬼身上,袅袅青烟顿起,这下子李芯研瞧出了名堂,因为那一瞬间的火花,骗不了人。
《幽冥录续三·卷十四》言道:人死为鬼,鬼死为聻,聻死为希,希死为夷。
可从没听过有那个鬼怪能冒火花,还散发出纸屑燃烧殆尽的味道。
手头兵刃不在,那也无惧,径直对准一个脖颈断裂的恶鬼扑去,瞧对方还张牙舞爪一副想要噬人的模样,恼怒,伸手一抓,居然被弹开,想了想,几招轻功踢踏,绕去身侧,除了正面有哪成图案外,俨然黄纸一张,横切面薄薄一层,凌空飞起。
尝试运转体内真气再一挥袖,果不其然,这纸人幻化的恶鬼,顿时皱巴成砣,几糅几捏几扯,成了碎片,洋洋洒洒。
正当这时,郑巘悄无声息摸来,瞧她背对门口,电光火石间,想也没想,顿时把握住机会,采用蛮力撞开门,佝偻着腰径直冲去,彷如江河倒灌般迅捷,暗道:“偷袭之下,无论如何,也是难逃一死。”
李芯研听到动静,还未回头,突然浑身汗毛乍起,冷飕飕的,一种极度危险的信号从她脑中蹦出,一瞬间,便被对方所持的利刃砍中,余光只觉着寒芒闪过,划了个弧线,剧痛。
割裂丝帛的声音传出,“嘶!”哼唧一嗓子,一蓬鲜血飞溅,蹬蹬往后退去两步,绣花交领仕女襦裙裂开硕大孔洞,血流如柱。
太好的生活导致行动有些缓慢,不太适应这种修士间的比斗,一个回合就吃了苦头。
郑巘大喜中,配合几只恶鬼的遮挡,挥舞硕大创伤的手腕,显然乐不胜收。
李芯研回头端详偷袭之人,心神震恐,脸色陡变,眼珠子回缩,惊讶道:“你便是那牢狱内的贼人,没想到,居然有胆量跑来行祸事。”
“哈哈!”郑巘目注对方露出的肌肤,邪邪一笑,狂妄道:“今日若非时间不够,像你这种貌美如花的俏娘子,定要好好怜惜一二。”
李芯研捂住伤口,既然知晓对方跟脚,这仇就难解脱,不准备啰嗦下去,正要施决控制那张符箓时,鼻腔闻到散发的血腥味,毫无征兆干呕,扶住墙面自顾自犯恶心,也不知晓是为何。
“老天爷果然保佑,哈哈,便取了你的性命,让尔等知晓惹了不该惹的人。”郑巘瞧她莫名其妙露出痛苦神态,起初紧张之意稍减不少,骈手指挥几只恶鬼缠住那张诡异的符箓,脚尖一点,弓腰如同一只豹子窜出去,哪怕被折磨成这种阶段,速度依旧飞快。
即将要击中的当口,关键时候,门外生出一句:“去。”空中便光芒大作,只见一柄黄铜色扫帚,化为飞梭利刃冲来,也不用那面除尘的棕苕,高粱面,直接采用圆柱形长木条戳来,剑芒三尺三,那惊人的灵气波动,瞬间绞死在场恶鬼,风流吹拂,浓郁青烟消散一空。
郑巘格外骇然,居然再生变故,慌乱中张大了嘴,第一时间生出逃跑的念头,转眼打量周边,迅速看了眼室内环境,撞墙俨然来不及矣,怎么藏?
这念头刚起,遂又落下,眼见避无可避之,那就杀之,一咬牙,暴喝道:“撤退也是个死,还不如拖个垫背,省得寂寞。”急忙加快,更快,可谓是发挥出百分之一百二的速度。
“哼!果真属于咎由自取。”那黄斑鹿轻蔑一笑,骈手一催,扫帚发出咻的破空音。
郑巘顿感胸口撕心裂肺的痛楚,低头撞见一点黄铜光芒穿透而出,紧随其后,一蓬鲜红血液喷出,惯性之下,打了个踉跄,双目圆睁,继而‘砰’的一声,跪倒在地,脸上布满遗憾之色,兵刃尖锐锋芒只与李芯研相差了一丝,这一丝距离,天人永隔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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