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三分得宝三分天

我有一壶酒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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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人常说妖鬼比人可怕,某种程度上来讲,实属谬论也,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隔肚皮,着实难看透,叵测在内谁能防备?

    刘意夫好似明悟些道理,鬼行善即人,人作恶亦鬼,脑中追忆过往经历,一幕幕浮现,多年仕途生涯几乎顺风顺水,哪怕官场更迭,岁供进献生出纰漏,或遭受佞人构陷,祸之殃事必定会大逆转,继而化危为安,是以,众多同僚乡友,戏称呼为“福郎”,甚至于君上都有所耳闻……

    所有一切,都逃不开这个理,也没做耽搁,躬身到地感激道:“意夫不才,何德何能可以享受善人此番恩举,实在惭愧无地自容也。”

    青面鬼慌忙还礼,这事不能占便宜,要知晓,能让青夫人感激的人物可不多,诚恳道:“公子不必如此,小鬼也不过谨遵法旨之命,然,公子造福一方,这才叫善存恩义甚大也,功德加身,气运深厚,迢遥圆满之际,成就定会在小鬼之上。”

    二人你来我往没完没了,地道变盈而流谦,鬼神害盈而福谦,人道恶盈而好谦,做不到三谦,就不下台的态度着实没个分寸,就在这时,沈九皋打断二人的寒暄,朗声道:“恕我直言,这恭维话先暂且不谈,咱们别忘了,此刻处在亡尸跟前,死者为大,先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为妙,小鬼,且问你,你可知晓这黑死之气的底细?”

    青面鬼有些惭愧,慌忙摇头,想了想,缓缓说道:“此事尚不知根脚,不过,依据线索,按照惯有的逻辑来分析,这几具尸体应当属于先被佛门高僧度化,紧随其后遭受鬼魅窥视,继而猎魂,导致本来具备轮回转世的机会,顿失,彻底魂飞魄散,化为灰灰。”

    刘意夫表情恢复,捋了捋胡须,问道:“既然如此,是否可以销案或是移交别处呢?并非想要撇开关系,牵扯甚大,这种拿性命做儿戏,只怕不妥,意夫不想凡俗兵丁遭受无妄之灾。”

    沈九皋作为修士,过目不光,这思路很清晰,心领神会,瞬息间明白他的意思,不过,拒绝此种法子,坦白道:“言之在理,虽说麾下不缺江湖高手,毕竟职责所在,不可轻举妄动,这事,需要从长计议,或是另寻他法。”

    刘意夫闻言,欠身道:“大人乃正统修士,必定有熟门之路,意夫打心眼不想耽搁下去,若真走正规渠道,移交别司,这一来一去,耽搁的时间可不少,万一,线索断掉,悔之晚矣!”

    沈九皋伸了伸手,笑道:“都说刘大人两袖清风,爱民如子,此事真无假也,实话跟刘大人明言吧,这种案子移交正气殿最为妥当,不消三五天,定会有人来查探,若不然,只有求助玉福洞青夫人,想必你开这个口子,对方也不会拒绝。”

    “这……”刘意夫回头望向青面鬼,后者揖礼道:“公子请自行做主,小鬼道行浅薄,没有这本事去通传,还望恕罪。”

    刘意夫不好意思摆摆手,沈九皋言道:“这小鬼没说错,毕竟以你为尊,哪敢随意行逾越之事,好啦,别磨唧个没完,我等须尽快查明那会儿贼人藏匿之所,要知道,胆敢把主意打到死人身上,已经不能用狡诈阴险来阐述,眼下在隆安县地界上惹祸滋事,不管佛门高僧也好,妖鬼也罢,无论属于蓄谋已久或是过路顺手屠之,都必须给个交代,没缘由祸害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大夏泱泱上朝,国威何在?颜面何存?以后凭何以立足于世耶?”

    刘意夫脸颊飘红,搓了搓手,呐呐道:“彼时,那位青夫人言,若惹祸端上身,自可点燃烛火知会,问题……问题,在下不懂施法,之事何如矣。”

    “哈哈,非也。”沈九皋瞧他这一把年岁,宦海浮沉闯荡而至,居然生出小女儿姿态,乐道:“细想起来还真是妙趣横生哇,刘大人也不必着急,一时间没头绪又有何惑,个中吟啸亦难事,眼外晴阴皆好秋,且安心,善鬼定知晓手法,点燃让他一问,便成矣。”

    青面鬼沉吟片刻,轻轻点头,表示能分忧一二。

    “善!”刘意夫大喜,掏出小节蜡烛准备行事,沈九皋慌忙说道:“这种密事,我乃修士,不便于打扰,先去往古藤下歇息,若有问题,尽管叫我。”

    刘意夫开门相送,走出院子,这才告罪返回,径直走向长条桌前,捏住供奉的直条香,打算引燃,可无论怎么点都点不着,直到线香弄熄灭,蜡烛的芯子连个黑痕也无,满脸讶色,旋即手持燧石生火,同样的结局,始终无用。

    青面鬼立于身侧,瞧的明,出言提醒道:“公子,这蜡烛不可用普通凡火点之,青夫人没有讲明具体法子吗?”

    刘意夫仔细回忆,当初貌美夫人对他言道:“三向不可引燃,四面独燎其西,需用阳火,阴火,三味火,以及逼不得已之下施展的心火精血法,若找不到前三样,利用后者同样也可,只不过,需要割破中指浸泡烛芯再行之,切记,切记!”

    刀!刘意夫眼睛放亮,环视四处寻觅锐器,这一时半会儿的,上哪找去,朝外喊道:“丁,杨双卫何在?”

    “大人有何吩咐。”门外的两名捕快蹬蹬蹬,迅速跑来,刀早已出鞘,一把推开门打量四周,警惕不已,显然以为出现状况。

    刘意夫也没管这些琐碎末节,急切道:“砍本官一刀!”瞧对方二人惊骇欲绝的模样,心头猛拍脑袋,说的什么话,阴深停尸所猛然吆喝一嗓子砍人,误以为被鬼附身就罪过。

    随即改口道:“是本官说错,本官需要施展家传绝学,必须得用血做引子,这才要兵刃利器行事,绝非鬼上身的祸害。”

    杨护卫拱手急促问道:“大人会抓鬼?难不成习有仙术?”

    “忒多废话乱语,拿来便是。”刘意夫走上前夺去手中兵刃,未了,又走回来,招手示意二人,俯身压低音调吩咐道:“此事天知地知,就咱们六人知,切莫传出去,若不然,日后请来小鬼去尔等府上作祟,后果可就难以预料。”

    哪有父母官拿鬼神威胁于人,“是是是!”丁,杨双卫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吞了口唾沫,赔笑应诺,周遭扫视,旋即施礼告退,关上门,出了院子来到栅栏边,老槐树落叶纷纷,靠在其上,丁护卫内心总有余悸未消,想了想刚才的对话,起初怀疑是在作梦,可再思索,不对哇!

    想到什么,顿时惊慌失措,前后环视,实在憋不住嘴,轻声说道:“杨哥我且问你一句,这天知,地知,加上县尊和咱们二兄弟知晓此事,应当五个数才对,缘何要说六人呢?”

    杨护卫正在掏耳朵,听闻这话,浑身僵硬,心中数了数,一,二,三,四,五,再数,五,四,三,二,一,略微呆得一呆,挠挠头瞧了瞧天,枝叶婆娑起舞,斑斑光点印下,掐了一掐对方胳膊,一拧,一扭。

    丁护卫心头装有事情,吓得半死,浑身抖的无法控制,感应太挫,良久才吃痛,愤懑道:“哎哟,你掐我干嘛?”

    杨护卫傻愣愣道:“依然知道痛痒,就证明没做梦,那方才的话……”还没说完,二人面面对视不知所措,彻底怔住……

    外头二护卫之事不提,且说刘意夫咬牙持刀割破中指,太用力,险些削掉整个指节,那血狂飙,止都止不住,疼得他脑门见汗,神情非常狼狈,扯破衣摆胡乱包扎,又气又恼,暗道:“枉我年过三旬身为父母官,居然连个切割手指之事都做不好,人生果真失败哇。”

    青面鬼刚才隐形遁匿,这会儿闻到血腥味,显露真型,慌忙吹了口阴风,替他止住了痛,言道:“公子无须过于紧张,这滋养法,能让伤口不消三个时辰,复原如初。”

    刘意夫谢过,赶紧对准西方点火,被血液浸透的蜡芯,顿时便燃烧,焰苗蹭蹭蹭往上窜,且速度飞快,几息便彻底成为薄薄一层底座溶烛,青烟袅袅左右分开,形成一面圆镜模样。

    青面鬼喷吐阴风,居然滴溜溜地在中间方位打旋,低头默念咒语,一时间此地悄无声息……

    ………………

    不知多远的距离,烟生松柏老林中,庭径那知芳草深,此乃阆苑仙葩之地,玉福洞地界。

    孤山林密影簇簇,酥雨惜兰坠紫尘,卉圃枝香蝶纷纷,梅兰竹菊品绝伦。

    谓之芸芸众生之中的好地方,山映斜阳天接水,支麓下有条急湍涧溪,其下有硕大七孔奇石,几圈篱笆围住精舍小房二三间,药草积满架,一株大树旁边,秋翁披蓑,倏地,片片落叶打着旋儿,窣窣地响个不停。

    其下几张梅花石椅,俏丽佳人一袭粉褂宫装,端坐其上,肌肉红润,持书开卷视之,均采用金蝌银蚪描绘,偶尔素手酌黄酒,自逍遥,几名朱颜小童子模样俊秀可爱,端茗果香茶,招待对面十五六岁小姑娘,桃门枣、地栗团,花下藕摆满桌面,奈何引不起兴趣,百无聊赖的打着哈欠,观其气息,不在对方之下,还真是,云覆瑶坛净,绰约化童颜。

    正是乐陶陶之际,那捧书女子心中有所感应,手指微微掐动干支,算着什么,突然,一笑,把对面的小姑娘惊动,后者双手提起裙摆,露出白皙的肌肤,双足赤裸如葱尖,柔嫩,大小盈盈一握,不安分的来回晃动,还嫌不够放肆,故意急伸用脚趾点在对方裙摆上,俏皮的挠了挠,蹭了蹭,笑意盈盈道:“师姐可遇上了哪桩好事不成?说来给小妹乐呵呗!”

    随着话音落下,周遭彩蝶纷飞,天花乱坠,被某种无形大手捏成一只翱翔的锦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朝苍穹展翅,君看矫矫云中雀,飞上三台阅九秋。

    被阳光照射,旋即如冰雪融化,成为点点星光掉落下来,几个小童子顿感清清凉凉,格外舒适,居然是真元所化,这一手,谓之神乎其神也。

    青夫人啐了她一口道:“没个正经样!”放下手中的书籍,但见《梅渚随笔》四字篆文,金光闪闪,非凡莫名,言道:“当年被人调戏之事,师妹莫非忘却矣?”

    “记得,记得。莫非那人求上门了?”小姑娘急迫问道,整个人趴在石桌上,上好料子的衣裳沾满泥土。

    青夫人骈手招来一抹清泉,悬浮在面前,掐诀念咒,半晌,微蹙眉道:“对方这气血多有亏空,损耗之下,加上相隔甚远,已经难以再度联系,只怕要走上一遭。”

    小姑娘讶然,旋即露出贼精的模样,明显属于找乐子,却好言劝慰的口吻道:“哦,还有这事?师姐你不是在修炼一门秘法吗,出山可行?干脆,师妹帮你忙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绝对不行!”青夫人抬头凶他一眼,立马拒绝此项提议,没好气道:“师妹还是不要乱来为妙,毕竟,劫数将至,小心轮回不爽矣。”

    小姑娘跳将起来,劲风顿起,茶杯从桌面上掉落摔得粉碎,裙底风光一览无遗,赶紧往下捋了捋,亏得几名童子傻愣愣并未瞧见。

    此刻,立在旁边气鼓鼓的模样,瞪着,前者也不惧怕,二人眼眸中迸发雷电霹雳,呲呲作响。

    小姑娘用力咬住嘴唇,狠狠的扭过头,不爽快的口吻道:“哼,小气鬼。”

    提起裙摆蹲下,闷闷不乐拔草,几名童子撞见不该见的亵裤,大惊,刚想逃窜,小姑娘双手比了个割脖子的动作,打了个响指,用手朝地面一招,几根藤蔓立即缠绕在慌忙磕头讨饶的童子脚裸上,凌波踏去步步轻,伸出光脚丫子,踹过去,噼里啪啦,反手有一个算一个,统统弹了栗子,砰,砰,砰……几名童子顿时萎了,窸窸窣窣声中,化为几只蝴蝶,蜻蜓无精打采趴在地上,一个个显得非常驯良。

    小姑娘依旧没打算放过,恶狠狠威胁道:“给本姑娘竖起耳朵听好咯,刚才的事情烂在肚子里,谁要是敢多嘴,让它成为花肥!”贼寇山大王气势油然升起,扑面而来……

    青夫人颦蹙不喜,整日里打打闹闹也不消停,多大的年岁,连个裙子也不弄利索,真以为还是凡俗几岁小姑娘吗,也不嫌丢人,没好气道:“闹够了没,它们能懂什么伦理纲常,智慧有限的很,还不是因为你每次稍有走光,它们就要挨一顿胖揍,这才慌忙逃窜,再多打得几顿,往后哇,休想能正常伺候你,没被吓破胆尿裤子便属于好事哩。”

    “师姐,求你了,就一次行不行!”小姑娘眼见一计不成,再生一计,打起了苦情牌,扯住镂空素花绣的衣摆,翘起嘴唇撒起了娇,这番模样着实有杀伤力,散发出可怜兮兮的凄惨样,配合绝佳容颜,简直美得不可方物也。

    这古灵精怪的态度,弄得青夫人脑仁发胀,疼痛不已,忍下心,毫不给面子拒绝道:“哪怕告奶奶也难行通,凡事不可太执着,这头一开,往后万事皆休矣。”

    小姑娘鼓起腮帮子,脸蛋成了个西瓜球球,圆溜溜,连蹦带跳嚷嚷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怎么成了个毒妇似的,哼,依我看来,定属于少了郎君管束,这日子太过于安逸,尽想法子折腾人,我不依,我不依,我不依……”

    青夫人叹了口气,捏住她的鼻梁,提了提,呵斥道:“胡闹,师姐这有人选去处理,若是她的手段不行,日后你再去也不迟。”却又话锋一转,松了口,显然打算虚与委蛇,糊弄过去。

    说罢,也不再管她,自顾自拿起桐木刻作的法器,轻弹,音闻于数里外,顿时鸟雀惊,天际飞,盏茶时间,手臂长短的小兽奔跑而来,速度飞快,大有火灭烟消之感,几个窜动跳跃,来到跟前,乖巧可爱伏地磕头,乃是一头黄斑鹿,青夫人言道:“差你去办件事,前往大夏国武陵州永顺县地界寻本座记名弟子,告诉她前往……”略微停顿,轻皱眉头,掐指算了算具体方位,心中有数后,复又吩咐道:“去隆安上安县城寻隆安县令刘意夫,事成之后,你就跟随在她身侧候着,切莫耽搁事情。”

    黄斑鹿水汪汪大眼睛,炯炯有神,闻言伏地点点头,询问道:“敢问青夫人师父,这位师兄名讳为何?”

    青夫人莞尔,这小东西还真聪明的厉害,抛出一枚果子,对方欢天喜地拿嘴衔住,言道:“这芜碧果算是此行犒赏,是师姐不是师兄,当年本座顺手收的记名弟子,虽说修为不高,不过为人聪明,机敏,你要多学学……”

    小姑娘一肚子的不爽快,插嘴道:“师姐你真够啰嗦的,对方的名称半晌不说,以后正成为老太婆还怎么办。”

    “讨打!”青夫人伸手便要挥舞家罚狠招,小姑娘纵身飞起,做了个鬼脸,前者扬了扬巴掌,回头道:“待会拿门前扫帚防身,口诀一并给你,路上好生炼化,你那师姐叫李芯研,切莫弄混淆咯!”

    黄斑鹿伏地磕头,旋即沿着篱笆旁的僻静小径绕后,一路狂奔,跨过阵阵涟漪,再没回头,谁也不知道,小姑娘背负于后的手,勾了勾,三根头发轻飘飘落在小短尾上,同时出了洞府。

    ………………

    “桀桀桀。”老妪失心疯般,开怀大笑道:“道友意下如何,老朽这个法子不可谓不妙也。”

    自我安慰,人生有起有落,否极泰来,慧剑锋芒道心坚……理了理身上皱巴的衣摆,姜北云摇摇头,也不知属于叹气呢还是拒绝,让对方瞧着肝火大涨。

    “嗯!”老妪突然间语气又恶劣起来。鼻孔发出凶狠的味道,摇身一变,恰似琵琶即将出现激昂段章,曲调拨宫转清角,调子顿时拨高三拍。

    接触不到盏茶时间,这老妪的情绪宛若天气,方才还属于晴空万里瓷釉之穹天,突然乌云密布,雷声隆隆,没多大工夫,成了个风雨交加的乌苏里江水。

    上一息乃水面如镜,后一息开始涟漪荡漾,果真四月天,婴儿脸,说变就变。

    姜北云头疼欲裂,腹诽不已,心中犯嘀咕:“莫不是这老妪神志不清,功法炼劈叉,导致走火入魔啦?好端端微笑,继而又面目狰狞,这会儿干脆摆出疾言厉色,正常修士能干出此事?”

    可惜形势比人强,无奈中,匆忙间撒了个慌,拱手讨饶道:“还请前辈暂且息怒,晚辈被刚才那股浩瀚伟力震慑住心神,气息涟漪间,伤了内腑,头脑有所恍惚。”

    “噢,是这样吗,岂不是老朽做了恶人?”说完此番言语,老妪露出戏谑姿态,眼睛电芒一闪而过,静静观察姜北云,也不知有何打算。

    “所言千真万确!”姜北云摊开手示意这是事实,掷地有声道,反正脑中的伤势,哪怕搜魂也没用,毕竟此獠不能招惹,微笑中默不作声,以不变应万变,静静等待。

    “桀桀!”老妪轻笑,右臂缓缓抬起,干瘪无肉的食指竖立,乌黑指甲轻叩拐杖,黑光一闪,大宗泥黄彩之气散出,雾蒙蒙一片。

    极其诡异,姜北云来不及后撤,顿感眼前成了个虚妄,瞧不清丁点东西,心头恐慌中,毫无征兆,只觉一股浊臭,仿佛熏制干尸混入豆豉的油味随之浸入鼻端,胸肺间顿时为堵塞,呼吸不畅,头闷心悸,浑身真气凝滞,仿若搁浅,四肢酸软,后背汗如雨下流淌不停滞。

    仿佛饮下腐朽霉烂肮脏不堪的污水,肠胃剧烈翻滚,浓液化身潭涧蛟龙来回折腾,上下冲撞内腑,仅仅几个回合,恶心感剧增,再也压制不住,嘴唇难以支撑中,哇,喷吐而出,胆汁混合着胃液夹杂黑色斑块,地上狼藉一片,酸臭气味与那油腻混合,更显呛鼻难闻使人欲昏厥。

    老妪眼神平静,轻跺脚,地表震动间,姜北云不自然晃荡起来飞在半空,吐有污秽之物整片范围悉数凹陷进去,瞬间,两边土地再度挤压,形成天然无污染区域。

    倏地,姜北云打一个激灵,稳住身形立在空中,脸上难堪模样尽去,眼眸清亮,囧囧有神,反觉神清气爽,赶紧落下稳稳站在原地,探查内里的情况,而后极度震撼的模样。

    刚才只感受一股凉爽的水流在内腑中流淌,并不阴寒,彷如三伏天的冰西瓜,吃下肚后,浑身舒畅不已,不消几息间,气流缓缓流转周遭窍穴内,连续追击两日的疲惫之感尽去,精神饱满,浑身真气鼓荡,血气充盈,骨肉酥痒欲动间,再次洗涤,湿热瘀结之气荡漾干净,内腑更是强壮倍许。

    让人难以置信,心中吃惊,这又谋划什么鬼点子不成?本来以为这老妪准备擒拿回去开刀祭奠后辈,姜北云想至此,一个脑袋有两个大,暗道:“难道不是吗?屠宰掉以泄心头之恨才与常理相符呀,缘何反身过来相助自己呢?”

    虽说那气味恶臭难闻,却与往昔翻阅书籍当中某一件事物很相像,源自哪里半晌又记不清楚,然,事实证明一点,除却起先狼狈不堪的表现外,对身体颇有助益,堪为一剂良药也。

    姜北云忘的这件事,太过于稀少,是以记不住罢了,此老妪浑身散发出的气味号曰:‘狐臭’,其名称与尘世间凡俗众人腋间的臭味,名字相同,彼此均称之为狐臭是也。

    《外台秘要》卷二十三中有云:“源人腋下臭,如葱豉之气者,亦言如狐狸之气者,故谓之狐臭,此皆血气不和蕴积,故气臭。肘后疗人体及腋下状如狐狸气,世谓之胡臭。”

    其实不然也,二者名字一模一样,地位却大为不同,一则,几乎没人会喜欢那种恶臭,而另一种,谓,趋之若鹜也,因为此狐臭非彼狐臭,理应称其为狐香,狐之宝气也!

    这老妪属于狐狸成道,品相非凡,乃是族群中的变种,异种,可谓是世所罕见,名曰:“玉身黑眸琴丝狐。”

    其散发的狐臭,名曰:“宝气欲色天。”

    具有增强鼻窍,内腑的功效,还能避免魅惑勾引的妙用,因为气味特殊经久不散,外加功效非凡,更能制作出功能卓越且芬芳无比的熏香。

    《乌夜啼·红软榴花脸晕》有记载:“红软榴花脸晕,绿愁杨柳眉疏,日长院宇闲消遣,荔子赌,莹雪凉衣乍浴,裁冰素扇新书,绣香熏被梅烟润,枕簟碧纱厨。”

    熏香名曰:“宝气熏爇蔷薇露。”具有明神,清心,解瘴气,消毒气,破媚术,化解色欲境之功效。

    熏香制作出的味道,根据添加佐使药的不同,出现各种芬芳变化,更甚者可以蒸馏提纯……

    是以,执香炉烧熏,亦足袭人鼻观,味淡雅长久,带凉意,如水似蜜,如烟似雾,沁馨之气可保留百日,在上古时期广为流传,各处洞府门派的仙子女修,视此香为身份象征,奢侈华贵之物。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除了佩戴香囊,熏香衣物外,《九歌·东皇太一》便称:蕙肴蒸兮兰藉,奠桂酒兮椒浆。

    凡俗中,蕙草,兰叶,桂皮,椒叶,同样为人们所喜,这便属于最好的佐证。

    很浅显的道理,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稀罕的物件,众人追捧,谁人都要得到,其结果不言而喻,恒河沙数的岁月中,此狐被大能者肆意捉拿擒捕,本就不多的种群为之灭绝。

    却不想这里竟然还残存一只,且属于修为高深之辈,太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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