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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僵非彼僵,若世间真出现罕有的僵尸之道巨擘,当属铜甲尸,银甲尸,金甲尸的跟脚,更甚者会有飞天夜叉,不化骨,旱魃的底蕴,这种阶段必定三魂七魄均存,尸体未腐朽,为土金之气所养,身体成铁石,不坏,擅长法术,若碰之,无人不惧哉。
《续子不语》有云:干麂子,非人也,乃僵尸类也,边陲之地多五金,开矿之夫,有遇土压不得出,或数十年,或百年,为土金气所养,身体不坏,虽不死,其实死矣。
然,今日所遇僵尸,属于炼尸一脉,与僵尸之道天差万别,想认识炼尸修士的跟脚,首先得理解大名鼎鼎道统有哪些,属崂山,茅山二脉研究最为透彻,善符箓,邃晓驱尸炼魂,彼此间侧重不同,互有高低,难分伯仲,尔后经年累月的发展,分支无穷,正邪皆会几手粗浅法子,后世论谁为翘楚,还真属于不好辨别之事。
讲不定,这尖嘴猴腮的家伙属于玄门正宗,亦同样有可能为散人邪修,要么干脆狗屎运爆棚,侥天之幸中,于某处山坳密洞内,寻觅出一本《炼尸初解》,《阴鬼煞术》之类,这才踏上修行道路。
想至此,姜北云抱着先绑住再说的打算,手中收回二分力,景震剑蕴藏的阳雷也被压制住,避免泄露出来,曝光了手段。
剑走游龙,变幻莫测的角度杀去,打算‘鏖战’那袭来的僵尸,顶住恶臭,双方刚一交手,法剑切在胳膊上,瞬间断裂,余势未减削往腰间,卡在脊柱附近,僵尸惨嚎一声,黑烟肉眼能见的速度散去,皮松肉绽,倒地抽搐显然彻底废了,敌彼双方瞬间呆滞。
按照姜北云心中所想,这身无片缕,肉质干瘪,且密布黑色刚毛的僵尸,应当挺厉害,再不济,抗揍总办的到吧,书中多有记载:但凡此种邪祟,进化路子诡异,多为身硬如铁之属。
可结局放在面前,简直刷新了废物二字的上限,若不是收了手,指不定腰斩咯。
那尖嘴猴腮的汉子,魂都吓散,他主修功法称之为《阴化外尸卷》,虽不算玄门大道,无有法光有术,做不到提升修为的妙用,但是另辟蹊径,所有时间均耗在炼制僵尸身上,高深大成之时,堪比茅山一脉铁甲尸的硬度,为此他花大量时间,用来研究秘术,祸殃好几处坟冢,利用地阴陷沉之相,凝邪熬煞,是以,炼就的黑毛尸皮肤干瘪,这称其为,即将要破茧化为第三阶段绿毛尸的前兆。
《阅微草堂笔记》其上有云:白毛遍体,目赤如丹砂,指如曲勾,齿露唇外如利刃类接吻嘘气,血腥贯鼻。
白毛尸,黑毛尸,绿毛尸,若抵达绿毛尸这种阶段,将会在尸气上衍生出尸毒,再加上跳跃极快,可谓之阴邪双绝,肉身极其强悍,寻常武器根本休说伤害,连个印痕也难存,能对拼法器而不落败。
就算是黑毛尸,平日里同样堪称无往不利,谁能想到,今日小小的蛇灵宫内,居然踢到铁板上,根本顶不住一击,尖嘴猴腮的汉子心中暗自狂喊:“这他妈的,到底是把什么剑?”
此间正是惊愕的那一刹那,“糟糕!”二人同时开口惊呼,显然推断出了什么,姜北云料定他思索清晰其中的关节,而对方同样洞悉他心里的念头,灵犀一点通,各自均生出反应。
那尖嘴猴腮汉子无法腾空飞行,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霎时,做出了最正确的反应,脚尖一点,反身火速往后撤去,妄图拉开一丝距离,希望能脱身,再不济,临死前拉这搅局之人垫背,心头的怨念也会少许多。
蹭蹭蹭的速度渐响,匆忙中,余光瞧见双方距离被拉进,修为相差太远,无法与之匹敌,双眸露出一丝决然之意,张嘴唤道:“这人是奸……”
听闻其要呼喊,姜北云冷峻瘦削的面庞,难得出现嗜血之意,今日必须死!
神飈接丹轂,轻輦随风移,胸中风能自窍穴中涌出,张口一束化为剑尖的清风,此人身上半点护体真气也无,鲜有抵抗之力。
顷刻间,击在后脖颈,顿显硕大窟窿,脊椎骨都被剐掉,哗,鲜血狂洒,姜北云这会儿根本不想留他全尸,挥手再一搅,头颅破裂掉了下来,‘发泄式’弯腰狠狠几旋几剁,皮肉模糊,一脚踹在残尸的胸腹,砰,倒贴在墙面上,空壳四分五裂,彻底难分谁是谁。
法剑一抖归于鞘内,“无量天尊。”姜北云凝视现场,暗叹口气,时也,运也,倘或没有此事……唉!这人也算是命歹的可以,第一次鞭尸被他给撞上。
再去想不着四六的事,称之为矫情,姜北云负手昂头,诠释出什么叫目无余子,暗中却念叨往生咒:“太上赦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脱离苦海,转世成人。”
甲十八跑来往僵尸身上狠跺几脚,同样踩的成了个烂棉絮,这才转身,给姜北云眨了右眼。
彼此心照不宣,相视而笑,不过此脸颊的弧线,对于旁人来说,如同催命符。
折腾的差不多,众多护卫这才有机会上前,血肉模糊的样,着实让人发麻,压了压心悸,为首都统慌忙喝令几名杂役道童搬运,若是正派外门弟子,今日指不定这会儿已经吐咯,由此看来,邪教的培养方式,也存些可取之处。
“地势极而南溟深,天柱高而北辰远,四海湖泊汇聚一堂,妙哉,这位想必便是余霞山阁东道友,手段着实了得。”宏伟声响传出,只见一中年男子腾空而来,云拖霞随,衣袂猎猎作响,居然堪堪抵达双气凝液。
然而很可惜,其华无显,其光不存,想必属于下层手段凝的液,筑的基。
凝液,既称为凝水液,也能凝泥液,更可凝汞液,功法越上品,出现的效果越好,炼就的清浊气愈珍贵,得到的回报自然也是大致相仿,修行路途无巧可取,付出多大辛酸,就有几分收获,这是一定的,想要不劳而躺着飞升,最好洗洗睡吧,这不着逻辑的鬼点子,梦中或许会有。
姜北云负手而立,尽显邪教中人狂傲的姿态,心性乖戾,仿佛来自最深沉暗黑中的幽魂,也不客气,直接呛白道:“然,这位道友请了,有指教?”
“卑职参见丁护法。”“弟子参见丁护法。”周遭跪满一圈,神情虔诚叩拜。
来人脸圆个子高,衣袍宽且长,整个人显得高大魁梧,袖口一甩,露出来的手掌皮粗肉紧实,负手沉声道:“嗯,统统先下去,待会儿把此刻清理干净,别耽搁了时辰。”
“谨遵丁护法旨意。”异口同声,匍匐往后倒退,爬起身来低头徐徐离开。
这称谓引起了姜北云的注意,微皱眉不喜,好似不得已卖对方个面子,不甘心的拱了拱手。
初次的无形交锋,让对方吃了暗瘪,那种桀骜不驯,狂妄令人憎恨的姿容却被直接压制,转变面目的这一瞬间,最令人舒坦,至少,丁坤一心头暗乐。
明明修为浅薄,胆敢无视于他的存在,作为蛇灵宫有数的高手,战斗力最起码能排前几,毕竟护法就是专门司职于战斗,撇开教主不谈,就属于他道行最强,自有其傲气的本事。
丁坤一笑呵呵走上前,终归来者是客,面子功夫要给足,揖礼朗声道:“本座听闻此地有宵小作恶,连忙赶来,不想,居然慢了一步,让道友给屠了,叨唠之处还望海涵。”
姜北云秉承小人物的嘴脸,一瞬间,刚才那股烦闷情绪无踪迹,口气也好很多,略显恭维道:“恰逢其会撞面,有幸收到蛇灵宫法会的邀请,今日这种小事当然要行之。”
丁坤一瞧了地上血迹几眼,言道:“唉,对方胆敢潜入此地,实力岂非等闲?余霞山传承果然了得,阁东道友的功法,丁某人也略有耳闻,称丹阳正解秘法,大成时皮肉坚韧,百法难破,挥舞施决间,气机炽盛鲜有敌手,对否?”
姜北云皱眉不喜,却又无奈解释道:“非也,吾师门传承乃是阳丹解正金卷,走的是‘巡林如平地,山间似猿猴’路数,何来坚韧之言,气机盛描述为法决的内在,何来让人瞧走之说?”
“哎呀”丁坤一打了个哈哈,拍了拍脑袋,恍然道:“道友切莫怪罪,这不是长期待在这守卫,接触的同道中人太多,把好些个事情给弄混淆了,对不住,对不住哇。”
姜北云‘心有不忿’,低头摩挲双手,专注于指尖的游弋,如按琴弦般,上下来回穿梭,复而不止,并未打算理他,显然‘知晓’刚才的试探,这会儿气未消耍性子。
丁坤一眼睛不禁微微一眯,单独斩掉那尸修,按此人修为来论倒也合理,况且被连番试探,俱能侃侃而谈,并未出现丁点的犹豫,这就是最好的据证。
揖礼浅赔笑道:“道友切莫介怀,干脆这样,待会儿第二场,道友不必遵从普通规矩,可直接去往第三场鼎炉之会,如何?这可是难得的机缘,切不要辜负了丁某人的好意哦。”
还有这等好事?姜北云笑道:“善!丁护法出手果真不同凡响,这事情一琢磨都觉得厉害的很。”反身装模作样问甲十八道:“师弟焉知这鼎炉良莠如何辨别吗?”
甲十八无喜无悲,如面瘫般言道:“恕师弟弄不清此间的逻辑,无从分析也。”
其实刚才他心里头打鼓,毕竟修为与丁坤一相仿,差点儿,真实修为就暴露在这家伙儿眼帘中,是以,面无表情地描述,便是掩盖内心的紧张,生怕整出漏子。
丁坤一‘惭愧’道:“瞧瞧我这记性,哎哟,笨的可以,这位阁西道友不必焦虑,且听丁某人一一讲解。”
姜北云衣袖挥舞,露出双手,揖礼道:“那就有劳丁护法言之,阁东洗耳恭听。”
“其实也不难分辨,修为在那何须眼瞧。”丁坤一难得的严肃口吻道:“正所谓,初炼术,后炼法,久而久之需炼心,无忧大仙神功渐长,大有迈步成为一方巨擘枭雄的际遇,然,不同于红尘中走上一遭,天地桎梏的出现,冥冥中告诫,却是需广撒外物,才能彻底成功,可惜,凡俗与修士的区别,如海深,隔天远,心里头总觉得这份荣耀归信徒过于浪费,略做计较,光彩很自然落在附近道友身上,无忧大仙劫难及之时,就是诸君福缘之际。”
姜北云痛改不羁姿态,拱手道:“险些误会贵教,原来呢喃大会举办初衷,还有这么一段往昔事项来,贵教主无私奉献精神,楷模也,若不是听丁护法今日讲解,阁东还真蒙在鼓里,尤不得知。”
丁坤一低头回礼道:“哪里,哪里,每个人的道路互异,其区别天海之远,蛇灵宫当年犯下各种残害事,这会儿经历了劫数,性子从根本上生出了改变,正所谓,世间常有悲剧,而世人不去体会就无从感受,见识过悲剧,亲临过悲剧,方才知晓这世间悲剧不是戏,因为感悟了,顿悟了,所以才有今日的局面,无量天尊。”
“善!”姜北云虔诚的低头恭维道:“果真是大气运,大造化之人,由衷的佩服。”
甲十八鸡皮疙瘩都听出来,打了个哆嗦,暗道:“难怪人类会取缔妖族成为世间的宠儿,这假话从嘴皮子里蹦出来,简直不带考虑的,天道它老人家,岂有不遭蒙骗耶?”
“嗯哼!”甲十八瞧见二人还要无耻的交流,插嘴道:“丁护法勿怪,鄙人对于修行的事情比较感兴趣,咱们不妨把话题转回来怎样?”
丁坤一恍然大悟道:“阁西道友勿怪,丁某与阁东贤弟相识恨晚,情不自禁,情不自禁。”
二人都是将计就计,甲十八摇摇头挥走无聊的想法,也不客气直接问道:“如何赐福呢?”
丁坤一端详他一眼,道:“每个人的功法均不同,灵药,灵草难以调和众人口味,无忧大仙选择这鼎炉为最终方案,也是思量很久的事情,二位也瞧见,呢喃大会参加人数远远超出吾教承受极限,奈何热情不好推辞,鼎炉自然在修为上有所降低,也属于无可就非之事,对否?到那时,凭借修为高低,道行深浅,才好决定鼎炉的资质。”
姜北云急切道:“丁大哥明鉴,按照小弟的修为,能分得哪种修为的鼎炉?”打蛇顺杆爬,称谓立马改掉。
“恕丁某人直言,二位道友修为固然算不上拔尖,然而道行高深,手段不错,若操作妥善的话,挤掉几个碍事之人,这甲等,还有跑吗?”丁坤一压低嗓子,阴恻恻描绘道。
姜北云眼睛放光,顿改刚才悭吝样,掏出一瓶丹药,不着痕迹从袖沿里塞过去,市侩嘴脸笑道:“大哥多多费心。”
丁坤一袖内拔出瓶塞,飞速感应一二,表情荡漾道:“贤弟过于客气,此事好解决,走,咱们借一步说话。”
“固所愿也!”
“不敢请耳!”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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