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高下立判西风至

我有一壶酒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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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鳖精撞见青芒诡异的角度急插而至,不忘讥讽道:“你个蟊贼还想伤你爷爷,做你个春秋白日梦去吧。”右手急缩,完全背离了常理,无骨躲进宝甲龟壳中。

    旋即重施故技,左手遥指驱动一元重水袭去,姜北云不敢乱触碰此物,太过诡异。

    诡异?对了,掏出韬光养晦,让人很难记起的小鼎,在鳖精惊讶的表情中,狠狠扔出去,二者对撞,毫不在乎它会否受创,笑话,能带他穿越而来的东西,会差?不做停顿,直接遥指飞剑再斗,嗡,恢弘的剑鸣骤然响起,灵性十足。

    这时,欧阳宛儿意有所指的口吻喊道:“姜道友,咱两前后夹击,我有无情。”说罢,素手一拍腰身,点点赤芒而出,驱动几柄红翚飞剑当空袭去,闪烁寒光戳在鳖精宝甲上,上下左右各处,寻找薄弱,刺得叮叮当当作响。

    乍然蹦出这么句话,鳖精莫名其妙,对攻势置之不理,手下败将有何惧哉,弹出右手,反向一锤头晃去,很随意,类似驱赶蚊虫的架势,姜北云眼珠子转动,剖析一二,明了方才所说指为何,大笑道:“善!”

    当机立断,双手连连牵引驱动,背后的剑鞘,腰包内的血线师刀齐出,面目光采焕发,还嫌威势不够,震破口腔逼出血液,喷吐淋洒,威力涨,攻势更犀利,轨道繁妙,东南西北四周包夹,旋即掏出几张符箓,一股脑的释放,冰箭,木刀劈头盖脸的乱轰,未了又是一口浊风临顶,暗道:“今日看你跪是不跪”。

    鳖精略有慌乱,手脚明显无措,瞧见半空中众多法器法宝,携带气尾炸天威势,火力太猛,一时间也没啥好策略,顺势几步后靠,退出水流,往油液中躲去,想利用污秽暂避锋芒,拖延一二,粗心大意中没注意,这黄泥汤掺和了其他佐料,味道已变,身形登时于汤内呆滞,双眼迷惑,焦距顿失,摇头晃脑难以摆脱,一息后,肥硕的巨手,力大如狮,猛拍头颅迫使清醒。

    还是晚了一步,宝甲妙用非凡,能大能小,奈何是死物,上限有度,超出能力范围,同样会存在漏洞,事物自有其节制,皆逃不出这理,先被几柄红翚牵扯,又被浊风箝压姿态变换,下盘不稳,重心全往后靠,冰箭,木刀作为凑数,抱着搅动宝甲回防速度,迫使其疲于救援,血线师刀众生红尘之气,君主庆云之威破其妖力妙功。

    剑鞘作用更大,几千年大妖尸身制成,如同龙威压蛟蟒,血液中的尊卑,不管你愿是不愿,依旧会体现,再加上水生木,朴实无华的剑鞘砸在它身上,顿时凹塌,这一刻身上的妖光被连番克制,再也玄妙不得,如香烛灯火明灭不定,不堪摧残,像是再加把力随时可能熄灭,姜北云哪料想得到会如此,心头大喜,天助我也,急忙驱使景震剑虚晃一甩,不袭击,青芒于鳖精身侧兜了小半个圈,再度反转,绕回损陷伤口刺去,雷霆一怒,风云变色,势如破竹。

    欧阳宛儿不打算手下留情,早他半步,曼妙身姿紧随鳖精两侧,急绕个弯,运起口中孕育的无情无影针,整片透明如同无物,法眼亦瞧它不见,顺势往鳖精两枚眼珠子射去,如芒似剑……

    奈何啊奈何,鳖精此刻,乃身躯最孱弱最无助的当口,可谓是双全难挡十余法,局面彻底崩盘,眼神惊恐如遭雷击,惶惶不可终日,只消来得及暗呼一句:“吾命休矣。”

    眼睑厚皮,无法阻挡噩梦般的无情无影针,双眸刺痛,顿时弯腰咆哮,哀嚎的语调喊道:“老子的眼睛,老子要与你们拼了。”戾气勃发,凶性被激活,岂能坐以待毙让二人屠宰,最起码要弄死一个先。

    话还没咽气,手还没抬起,胸腹再度被景震剑穿洞,痛不欲生的痛,彻底慌乱,生死一线之际,鳖精拿出来看家本领,直接现出原形,几丈宽如同小山巨岩般的擎天怪兽,狰狞无比,头颅四肢布满褶皱,粗糙带有粘液,瞳孔受创严重血流不止,微眯着更显凶悍,背后甲壳块块移动,眼花缭乱,伤口被很快堵上,止住血液,可谓是暂时性包扎,同时脑袋四肢猛地一缩,尾巴也不落下,窟窿眼随即被几层角质堵住,成了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鳖屈’大法,彻底坐实了缩头乌龟这个词。

    没人在这时间里,想要调笑一二,龟壳如精铁,硬的很,姜北云骈手一催,风力加持其上,丝丝血渍依旧能见,剑光如簇,铛铛铛的几声,碎裂少许立马被完整的甲壳替代,邪门的防御措施,不过没有当初那般惊讶,回头说到:“这可如何是好,我的功法杀伤力不足,待久了,保不齐它会在里头吞药修复伤势,等会儿又是再度对峙的局面。”这倒是实话,清台观一脉,讲究的是少做杀孽,尽可能留人一线生机,功法浩荡大气,多为擒拿,困敌之妙用,法宝鲜有杀伐戾气之物,不是说观内缺少一击必杀的法子,只不过姜北云没习会罢了。

    大好的机会,堪称几年都没碰上,欧阳宛儿不愿意放弃,郑重说道:“道友替我护法,我来诛杀此獠。”

    吃惊的眼神中,欧阳宛儿掏出草人,其上画满粗犷的赤颜纹路,玄色线条,奇妙韵味之意扑面而来,古朴,深邃,嗜血,霸气,诡异,姜北云大呼道:“钉头七箭?”

    师尊以前说过,清台观修行人士,分属于正教,习有玄门道功之法,邪气难袭,周身自有奇慧元光护体,修为高深时,更有灵官在侧庇佑,但对巫蛊降头,钉头七箭,奇恶邪毒,血煞魔功也不能不防,需习得结界阵法之术,替身,分身,元神之道才可避祸。

    欧阳宛儿眼睛黯淡道:“这只是简易秘法中的删减遗失版,若真是钉头七箭咒心之术,织草人配合书符结印,轻易拘住敌人三魂七魄,万里地界夺人性命,我这个可做不到,不光诡谲之意减少,施法苛刻,半年都难以汇聚一次妙能。”

    姜北云想想也是,若待在犄角旮旯里,每次只需下诅咒就能让别人嗝屁,那还修个毛的道。

    ………………

    炼血丹,乃是凝液成汞修为老妖精血,五百年效果最佳,再辅以七钱血线花,琅嬛碧果,大量心头血为底子,采用耗费寿命的真元化火煅烧法来炼制。

    炼药堂常年有修士被囚禁,种下禁咒虫蛊,逼迫其做牛马,纵使这样,成功率依旧低的令人发指,可谓是十不存一,且需七七四十九日才能成型,每次出炉不超过十颗,偶尔出现五,六颗的情况,门派少不得要搜魂查探,每当这时,腥风血雨杀戮,透出阵阵挥之不去的,死气。

    卫愁卿前往赏功阁,没有谁敢摆脸色,笑话,口谕早已传下,敢从中作梗就不怕天蛇窟走一遭吗。

    回到探魂阁密室,落下青条大石,扣死住,再布下各种结界,五色法旗施展而出,才施施然服用,几日不间断的炼化吸收,修为拔高不少,喉结也基本消失不见,愈发不知其,是男是女。

    换防驻扎,少不得交接任务,也少不得报备一二,又磨蹭了几日,这才领了护教天尊法旨,出教派暗中探查,从东坡山往南,路上走走停停,没事找找乐子,挑了三个土匪寨浪荡贼人,灭了几个偶遇的外门执事,瞳孔阴冷寒芒,浅笑娇柔道:“有仇不报非我愁卿的性子,主谋暂时杀不了,那就拿你们先祭祭刀。”半月气芒愈发暗淡无华,难以分辨,双指一勾,归于扳指内,尔后动身经过大屏县,永顺县,以广袤剑绣湖划界,乞灵山折转向东偏北行进。

    其实按照长生教行事规矩,当年定下的方针,以东坡林为中心,半径千里皆可纵横,奈何事实不是如此,折损了过半精锐,才探明,东北边燕云山人烟稀少,又有某位老道镇守,西南方倒也无惧,属于清丰州松阳府地界,门派少且散,只不过水道密,沼泽广,官府中人众多,大量普通弟子行事受阻,收获有限,并未算做核心区域,西北,东南,才是重中之重,城多林广,便于行事,可惜成了对角线,二选一,玩骰子,一二三小去西北,四五六大去东南,无论怎么投都是东南,其实意识中有只怪兽,说不出口,也就是忌惮坐镇西北内门第一人,上届魁首烟尘子罢了,笑容渐渐收敛,沉默不语,不知晓脑中在思索什么,没人注意到他,也不可能注意到他,自然也就谈不上有人能瞧见他神情上出现的变化。

    今日沿着古道行进,卫愁卿没由来的烦躁,荒山野外,湿湿哒哒,险些栽了一跟头,白衣惹尘土,稳住身形,撮风点踏跃上树梢,瞪大眼珠子,想要盯着远处,树杈绿叶遮蔽眼帘,微微摇曳,欢舞雀跃庆祝着,卫愁卿心头愈发愤怒,谩骂道:“这怎么查?没半点头绪,连着几日,撇开暗地里几个废物住所,其余半个修士也找不着。”

    想起这个,皱着眉头,便是杀人如麻的卫愁卿,也生出一股无力感,乡野村夫不用费力去抓捕,自有人办,娇嫩的手岂能干这些粗鲁活计,又不能偷懒的不去调查,真要是一年半载的,毛都查寻不出,只怕……,想到这,卫愁卿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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