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圣僧指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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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到了富人的感染,灵犀逐渐接受了他的好意,也一直顺着自己的心意,把奈儿当成了余生的全部,不仅对她呵护有加,更是照顾的无微不至。令人高兴的是,在生活中,奈儿也非常依偎灵犀,整天都要和他黏在一块儿。

    相处了一段时间,灵犀坠入了爱河。富人夫妇处心积虑,看准了时机。他们为了留住福气,治愈女儿,正和灵犀商量,要把奈儿嫁给他。府中晦气,一来可以冲冲喜,二来也是百利而无一害的美意,灵犀自然非常高兴,也就欣喜若狂地接受了。

    一切都已安排妥当,婚礼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但是,意外再次发生了。灵犀正在酒席宴上喝的酩酊大醉,后湘婚房里却已经闹翻了天地。灵犀不解,以为是出了事情,不管手舞足蹈,就慌忙冲去。富人夫妇不放心,紧随身后。灵犀闯进厢房,却只看见遍地狼藉,仿佛刚才遭遇了窃贼袭击一样混乱。他四处张望,正在竭力寻找,但就是发现不到妻子的行踪。顷刻间,他酒醒神乱,仿若被人当头一棒,心头一紧阵阵地直发毛。富人瞧见自己的女儿不见了,也瞬时慌乱了神儿,开始到处张罗下人去四处寻找。

    突然,又听见不远处一阵慌乱,下人们正在歇斯底里地呼喊:“小姐在这里,我找到小姐了……”灵犀面色焦急,闻声而动,顺着声音的方向就匆匆赶去。但眼前的景象立马惊惶了所有人。只看见奈儿一人,衣着不整,头发凌乱地正趴在一口古井旁悲声痛哭,她满目珠雨模糊了美丽妆束,好像是遭受了惊天打击,正抱一死决心。灵犀看见奈儿如此,早已心疼万分,正想上前安慰,却反而惊起了奈儿的恐慌,她颤巍巍地立在古井旁,以死相逼也坚决不准灵犀靠近。这比死亡更加坚定的陌生态度,让灵犀心痛如绞。

    富人看到了这里,顿生疑虑。当他问及女儿身边的丫鬟时,丫鬟也不敢隐瞒,就怯怯喏喏地禀报了实情。原来就在奈儿梳妆打扮之际,她的失心疯却突然发作了。她开始疯狂乱窜,等到把新房折腾的不成模样了,又立刻安静了下来。顷刻间,她坐在地上泪如雨下,思维与感官被各种悲伤所淹没。她一声不出,就仿佛变了个人。看到此情形,丫鬟们都非常害怕,慌忙出门正准备向老爷求助。但当她们再次返回新房时,小姐已经不见了。

    听完丫鬟的诉说,富人感到更加疑惑:“平日里,女儿的病情一直都很稳定,奈何会突然发作?再则,女儿一向很是依赖灵犀,又怎会大闹新房?”带着诸多疑虑,富人开始小心翼翼地接近奈儿,不想惊吓到她。奈儿不知所措,就如惊弓之鸟。此时,她猛然回头,当看到了父亲,就一下子扑向了他的怀中。她哭得伤心欲绝,就像是对自己命运的一种无力控诉,哭着哭着也就累倒了过去。

    奈儿突然晕倒,灵犀神色惊慌。他不作考虑,立马就从富人的怀中把奈儿抢夺了过来,一边呐喊,一直跪地恳求富人,祈求他赶紧找来大夫。这情形,就像是一对恩爱的夫妻正在向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祈求帮助。这种突然降临的巨大失落感,正在猛烈地撞击着富人的心跳,顷刻间,他感觉就像是自己最心爱的东西被人强行霸占了一样,无形之中让他充满了醋意。富人怔了怔,慌忙吩咐下人去找来了全庄最好的大夫。

    灵犀还在紧紧地抱着未婚妻。他小心翼翼地将奈儿放倒在新床上,又轻轻地为她盖上了被子,还一直守候在旁边无微不至地照料着。与此同时,富人却忧心忡忡地来到了大堂上,他不仅向在场的亲朋来客们表达了歉意,而且又临时宣布取消了婚礼。现场虽然一片茫然,但宾客倒也识趣,纷纷散了去。

    仅仅片刻功夫,礼堂一片空白,只剩下一堆红色的喜字招摇撞骗。随即,大夫也在下人的连忙催促下慌慌张张地赶来了。经过详细诊断,大夫告诉庄主和灵犀一条好消息和一条坏消息。好消息是:“小姐的失心疯病经过了刚才事件的冲击已经神奇般地痊愈了。”听闻大夫的话,正当富人一家为因祸得福而欢喜雀跃,他又说出了一条坏消息,那就是:“小姐丢失了部分记忆,可能会遗忘患病后经历的所有事情。”欢喜之余,大夫的话又如同晴天霹雳,直接劈向了灵犀的耳中,让他的大脑嗡嗡直作响。灵犀知道这就预示着自己将会被奈儿忘记,他们过去所经历的一切浓情蜜意也都会被彻底遗忘。

    灵犀闷闷不乐,富人一家却显得异常欢喜,这鲜明的对比也不知是因何而来,难道一切的罪过只责怪命运的残酷?说实话,这两条消息对于富人一家来说都算得上是好消息。其一,女儿的病好了,这是他们期盼已久的。其二,女儿能够忘记这段恐怖而又辛酸的遭遇,简直就是上天的恩惠。其三,灵犀确实不是富人一家最理想的乘龙快婿。但是他碍于面子,以及对灵犀的救命之恩心存感激,所以才不好意思直接就解除婚约。

    次日,奈儿很早就苏醒了过来。但灵犀却一宿未睡,一直陪伴在她的床前。他可怜的以为,只要奈儿醒来就肯定能记住他。但是悲剧再次上演了,当奈儿睁开眼睛看见灵犀后,不仅丝毫没有认出他,反而还被他的奇怪外表惊吓到,差一点儿又眩晕过去。顷刻间,她表现得一脸无助,刺激之下,开始疯狂地嚷叫起来。

    灵犀明白,自己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躲不过,奈儿果真把他遗忘的一干二净,就仿佛是在她的记忆中自己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灵犀知道从来就不应该奢求幸福会降临到自己的身上,但自从见到了奈儿,他就被幸福给欺骗了。奈儿已经颤音的嚷叫声越来越大,因此很快就唤来了富人夫妇。富人一改常态,开始恶劣地斥责灵犀,并驱逐他到屋外等候。他们冷酷无情,根本就不想让灵犀再见到大病初愈的女儿。为了不再惊吓到奈儿,灵犀也只好忍耐焦虑,就像被人陷害而被流放的小兵,一直安静地守候在屋外。

    又过了一会儿,在父母的耐心安抚下,奈儿再次恢复了平静。但是,灵犀在屋外却早已焦头烂额,他的内心就如热锅上的烙饼,极度忐忑不安。因为他不愿意和奈儿匆忙地缘尽于此。灵犀真的很爱奈儿,这是一种甘愿付出生命的爱,现在他只希望奈儿能够回忆起他们之间的甜蜜往事,哪怕是闪现的一丝印象也好。

    就在他焦灼不安的等待中,此时,更加绝情的事情发生了。

    富人夫妇颠簸的身影由远而来,他们脚下粘附的黑影就如同是已经张牙舞爪的魑魅魍魉,那样跃跃欲试。他们的双手捧满了银两,正笑呵呵地朝向灵犀走来,完全是一副小人嘴脸。其实,灵犀已经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但还没等到反应过来,富人已经强硬地把银两塞进了他的怀里,并还连连表达感激之情。随即,他又开口有些儿敷衍地说道:“您的大恩大德,在下没齿难忘。您简直就是活菩萨下凡,下辈子就算做牛做马,我也定要回报您的恩情……如今,非常感激您对我家小女的错爱,但是奈儿确实配不上您的英明神武。只希望天人自谋多福,能够早日找到如意的另一半。”富人一边铿锵有力地说话,一边双手连连作辑,那状态绝不输给任何八面玲珑的狡诈小人。他说完,即便伸出右手向下人示意了一番。看见召唤,顷刻间,家丁们就团团拥簇了过来。此时,富人那残酷无情的冰凉话语,已经完全冻结了灵犀的整颗炽热的爱心,他虽已麻木,但也明白富人那是先礼后兵。不管怎样,今天他都得离开了。

    灵犀并没有多看几眼怀中的银两,就毫不在意地全部扔到了地上,因为他不想用这肮脏的金钱来衡量自己爱的尺度。他转身就要离去,又举步为难。此时,他对奈儿的爱就像是刺,一直扎的他心疼。灵犀多么希望奈儿能够记起他,然后不顾一切地冲出屋门从身后搂住他,在贴心挽留。但这只是一种奢望,他很清楚,到现在就连见奈儿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了。想到这里,灵犀潸然泪下,他颠簸着身影,满心绝望地离开了。

    他的身体晃晃悠悠,头脑中还萦绕着曾经和奈儿一起所经历过的点点滴滴。此时,就连在他周围凝固的气流也满是辛酸的味道,他甚至都不敢轻易呼吸,因为每呼吸一次,心头都不是滋味儿。但他还是控制不了要折磨自己,每思念一分,内心的绝望就会加深。确实,有些人只适合思念,等时光久了,在转为怀念。

    顷刻间的幸福假象,让灵犀看清了人世间的冷暖人情。他心想:“奈何幸福已经在我的面前褪去了颜色,丧失了光彩,我也不必在耿耿于怀。既然注定了我得不到幸福,那还不如彻底放弃。”于是,他拭干了眼泪,等到清理一下心里的瘀伤,又坚定地踏上了返乡之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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