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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灵一大早便出宫去了吴王府,谁知白思婉只说身子不好,连面也没见着,只好怏怏地回宫。
外人虽不知就里,可是宫里却都约莫知道是梦灵送的夜明珠惹来此祸,只是乾元帝存心偏袒,因此她竟置身事外安然无恙。别人尤可,白思婉便不禁对梦灵颇有怨言,她如今不能随意出入宫廷,连择嘉的面都不能见一见,满心里委屈担心,听说梦灵来了,心里的怨气一下都涌了出来,因此根本不想看见她。
梦灵是何等冰雪聪慧之人,自然猜到了她的心思,虽吃了个闭门羹也不着恼,只将五哥在澄心堂里写的那些诗词交给了吴王府的婢女,命她们转交给王妃。自己便回宫去了。
刚进后宫就见宫里忙忙碌碌的像有大事一般,忙跑去宁和宫,却见淑妃正带着宫女们打点行装,原来父皇派了择端迎战弥国,又派了择善率军监视燕卫,以防他们伺机而动。
“看来父皇是决心和弥国一战了。”梦灵蹙眉道。
淑妃叹了口气:“这也是迟早的事,大家心里都憋着一口气,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
梦灵听她这话奇怪,似乎话里有话,忙缠着她问:“这是为何?难道父皇和永怀帝曾有什么过节么?那为何这么多年两国都相安无事呢?”
淑妃欲言又止,被梦灵逼问不过,方道:“此事我也说不清楚,那时我只是东宫的一个小小侍妾,哪里能知道这些秘事呢?不过是听宫人们私下议论过几句,道听途说之言做不得准,倘或被你父皇知道我以讹传讹,只怕我也要给关起来闭门思过了。”
一颗泪玥能闹出这么大动静,莫非这珠子背后真有什么传奇故事?
“那半颗泪玥是殉葬之物吧?”梦灵探究着孟淑妃的神色试探道。
淑妃神色一凛,愣了愣忙道:“胡说,弥国的国宝怎会是殉葬之物?”
“前在一本古籍中看到,有一种东海神珠,合二为一时似夜明珠,可以令人容颜不老,一分为二时,可令尸身颜色如生。甚至魂魄可以附在此珠上,脱离于幽冥之外,从此无生无灭。因此自古以来许多人都想拥有它,说的就是泪玥不成?”
“我哪里知道这些,没听说过。”淑妃嘴里虽极口否认,脸却不自然地扭开了。
“您真的不知道?那怎么一听说五哥有夜明珠,你们先时那么紧张,巴巴地要他带进宫来看看,及至见到了却仿佛松了口气的样子。难道你们早就知道泪玥只有半颗?那另半颗当年去了哪里?莫非给谁陪葬了不成?”
“你这孩子今日怎么净胡言乱语的,若让你父皇听到了准要大发雷霆,快别说了。”孟淑妃吓得半死,忙道,“择善明日就要出征了,我还他收拾行装呢,你快上别处玩去吧。”
“淑娘娘,我帮你一起收拾。”
“别别别,哎呀,我忙了这半日也乏了,得赶紧躺下歇息了,你也快回宫休息会儿去。”孟淑妃不由分说地撵了她出去,更让梦灵坚定了自己的猜测。她想了想便跑到漪澜殿去找择善。
择善正与夏显扬高谈阔论,一副摩拳擦掌的模样。见梦灵来了,便道:“你来给我送行的么?我明日一早才出发呢。这次不过是去做个监军,真打起来前有坐镇,身边又有李凌做主,我不过是去见识下沙场雄风而已,你不用替我担心。”
夏显扬忙起身问好,一面关切地问:“公主您回来了?以后出宫请务必告诉显扬一声,就算不让我陪着,好歹也多带些侍卫去。这一说要打仗了,人心不稳,难免生事,还是要多加小心的好。”
梦灵撅起嘴道:“你不是派了人一路跟着我了么?我又不是囚犯,你整天看着我干嘛?”
显扬笑了笑:“小心没过逾的,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梦灵横了他一眼不理他,只向择善道:“我听说燕国大军已抵达边境,会同了卫国一起正蠢蠢欲动呢。只怕你们这边一打起来,那边正好渔翁得利。倒是想个法子休战才好。”
“你说得可轻巧,父皇何尝不想休战?只是那永怀皇帝不依不饶的,听说他还要亲征,哼,想让他休战,简直是天方夜谭!”
梦灵想了想道:“那我带了泪玥与你同去如何?”
此言一出,择善和夏显扬都吓了一跳。两人异口同声道:“不可!”
“战场上刀枪无眼,连我都要小心行事呢,何况你一个女孩家?你又不会上阵杀敌,又不能指挥作战,你去作甚?你以为你是贺无双么?”择善连连摇头否决。
“我自然不能打仗,可是我想见一见永怀帝。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此事因我而起,又是他执意要打,我去见他问个明白,说不定能将一场战事消弭于无形呢?”
择善嗤笑道:“你以为你是苏秦张仪么?凭三寸不烂之舌就能说服天子?少做梦了,乖乖在宫里呆着,外头的事有我们呢。弥国只会阿弥陀佛,咱们楚国自是不怕的!”
“我决心已定,你若不带我去,我就自己想办法。”
择善和夏显扬都不由紧张起来,他们自是了解梦灵的脾气,她说要行的事,从来没有不行的。只是战场岂是儿戏之地,况且如今边境汇集了四国力量,波谲诡异,变幻莫测,弥国他们当然不怕,可是燕卫勾结却不能不防。否则乾元帝也不必特地命李凌另带一路大军去监视他们了。
择善眼珠子一转,想出个借口:“那颗珠子父皇嫌晦气,丢到澄心堂去了,命五哥自己看着。你若私自拿走,五哥岂非罪加一等?但若回明父皇,只怕他不答应,到时惊动了他,他一定命人天天守着你,你也走不了的。”
“你说得也是,看来只能罢了。”梦灵叹息着走了,心里却另有了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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