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分离和重聚

有木有目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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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仪不记得宋缺是什么时候走的,只记得自己迷迷糊糊的跟他说了几句话,好不容易支撑着自己睁开眼的时候,看到了一双黑夜一般的眸子。

    然后他离自己越来越近,近到看到他的睫毛,密集的排列的画面。后来她就又睡着了,然后唇上贴上了两片温热柔软的东西,还有一条湿漉漉滑腻的东西钻进她的嘴巴里,不停的在她的口腔里搅动……

    现在回想,似乎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脸不禁微微发烫。

    宋缺说是离开几天,可是人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失踪了。

    安仪快速的修复着伤口,只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出院了。这段时间里,宋缺再也没有出现过,他留下来的人也是一问三不知,只说他去了北方。

    天气越来越热,夏日的毒日头晒得人发晕,安仪的不安越来越大。

    出院后,安仪照旧住在葛家,每天在春草堂前为人诊脉看病。葛雍连因为当时在慈安医院出手相助,加上海龟学历,被正式聘请为外科医生,目前正在实习当中。贺黎臻她们都安静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宋缺派人到各家打过招呼,总之没有人来找安仪麻烦。

    她找时间悄出了门,按照之前的记忆找到了宋缺在上泾的宅子,只是宅子里只有一个负责卫生的聋哑妇人,就连聂晋阳都已经不在了。

    聂晋阳不在,宋缺又去了北方,安仪几乎已经可以猜到宋缺到底去干什么了。

    很快报纸铺天盖地的报道起来,北方战事混乱,战场正在不断往南方转移,上泾虽然属于租界,可外国人早就走了,已经彻底放弃了这块土地。如今的每一天都充满着未知与迷茫,人心惶惶不安,整个城市都失去了往日的生气。

    药材越来越难采购,好多家药店都面临着无法继续经营的困境。而葛世明早在之前,就听从了安仪和葛雍连的话,进了好大一批药材放在仓库里,现在正是用的时候。

    安仪也托他帮忙,将自己所有的积蓄拿出来,悄悄采购了一批西药。加上她随身空间里收集的,虽然没有多少,但是聊胜于无。这批西药都被她捐给前线,早跟着北上的船去了战场。她托人给宋缺带了一封信,也不知道有没有送到他的手上。

    家里的报纸越积越厚,安仪不放过任何一个消息,综合在一起去分析宋缺的现状是否安全。但报纸上几乎没有关于他的消息,只有每日雷打不动的报道北方战事,不是有哪个城市沦陷了,多少人牺牲了,就是哪场战役获得了胜利……

    不过,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安仪只能祈祷,宋缺能平安无事回来。日历被一张张撕掉,时间如同白驹过隙,一瞬间就过去了。

    夏末的时候,当地的红十字会组织了战地救护,要派遣一部分人去北方战场。安仪毫不犹豫的报名加入其中,在葛家极力的反对下,毅然义无反顾的投奔战场。

    战地救护队伍没有直接到前线,而是在后方的一所教堂里临时设立了医疗处,为大前方免除后顾之忧。

    三辈子加起来,安仪也没看过这么多缺胳膊断腿的伤员,开始还有些无法适应,到后来就完全投入了。虽然临时医疗处属于后方,可每天都有无数伤员被送到这里来。早晨换上的白大褂,到晚上结束休息时,衣服早就被染成红色,最后就算洗都洗不干净。

    在这里的这段时间,安仪已经练就可以独立进行外科手术的技能。人实在不够用,就算她一天十二个小时不休息,都没办法把所有伤员兼顾到。到这里没有多久,她就成功瘦了身。从家里带来的衣服,统统大了一号。

    在这里一呆就是半年,之后有一段时间没有伤员送来,战事连连告捷,大家似乎都可以预见胜利的曙光即将降临。

    伴随着喜悦的心情,天气渐渐变冷,似乎新的一年又要来了。为了迎接新的一年,医护人员和伤员们组织起来,写了好多春联和福字,将西式的教堂妆点的格外诡异。

    又一批伤员送过来后,打断了大家庆祝节日的心情,又陷入忙碌的轮回当中。

    安仪从手术室出来,浑身血迹,狼狈不堪。前几日她为了图方便,直接将头发都剪了。剪完以后并没有很自然的下垂,而是蓬松凌乱卷曲,每次梳头必须要用水才能把那些顽皮的卷发捋顺。只是天天忙碌,她用在打理自己外表的时间,就大打折扣。

    将擦手的毛巾扔进收纳篮里,安仪长舒了一口气,抬头就见一人穿着军装,站在走廊昏暗的灯光下。灯下只有那人的一个剪影,像一个固执不肯离开的幽灵。

    安仪慢慢向他靠近,那人的脸越来越清晰。大檐帽下的阴影里,他的双眼亮如星辰,目光灼灼。他的嘴角噙着一抹轻松随意的笑容,手慢慢向安仪伸出。她低叫了一声,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把人撞得向后退了几步。

    以前她从未体会过与人久别重逢的喜悦,但是这个时代,朝不保夕,也许今天就是活着的最后一天,让人觉得格外珍惜。变得更加珍惜的自然是人,所以当安仪拥抱着宋缺的时候,就产生一种“真好,我们都活着”的感动。

    带着皮手套的大掌盖在安仪头顶,揉了揉她的头发。齐耳的短发,因为静电,变得更加乱蓬蓬的。来人也不嫌弃安仪一身血迹,紧紧的将她揉进怀里。

    “想我了吗?”他低声在安仪耳边问道,炙热的呼吸顺着她的耳孔钻入她的心底,撩起一池涟漪。

    “……”想吗?安仪沉默,然后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才可以听见的声音说道:“想,每天都想。”

    男人的喉间涌出几句低沉的笑声,甚是愉悦。安仪把脸埋在他的胸膛,侧耳听见他的心跳,扑通扑通……乱了节奏。

    “还想跟着我吗?”

    “不,现在问问题的主导权在我这儿,应该由我来问,你来回答。”安仪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目光柔和似水,笑靥如花。

    “那你的问题是什么?”男人纵容着她的小心思,愉快的说道。

    “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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