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一刀两党

湖岩乱雨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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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熙宁小云案”不可不说在北宋颇有影响,不仅刑部和大理寺意见相左,数度推倒重审;连北宋最为著名的两大政治人物,王安石和司马光,也为了此案闹得势同水火。 href="//" target="_blank">-小说网-</a>

    满朝文武各自以王安石和司马光为首,分队厮杀,排队表忠心,渐渐结成了了后世令人诟病的新党、旧党两大政治派系。

    新党以王安石为代表,崇尚改革,推行变法;旧党以司马光为代表,坚持维护祖宗法度,不可更改。

    而这北宋的新旧党争,却一度造成了不可弥补的北宋政治撕裂,王安石和司马光死后,其恶劣的影响力也没有消除,甚至延续了近百年,使得北宋顶级的文官集团自相攻击,不能团结一致。

    而一切起源的“熙宁小云案”,实际上却非常简单。

    熙宁元年,登州有一位民‘女’小云,父母双亡,只有寄养在叔叔家中生活。

    叔叔家里不愿意多了小云这个负担,想了个损招,把小云高价卖给了一位相貌丑陋的男人韦大郎当老婆。

    小云‘性’格要强,加上父母相继离世,心头悲伤过度,竟然把心一横,连夜潜入了韦大郎家中,用一把菜刀想杀掉韦大郎。

    韦大郎虽然是大惊失‘色’,但好在身强力壮,却只受了一点轻伤。小云杀人不成,潜逃后被官府抓拿,也非常干脆地承认了自己罪状。

    受害人无碍,行凶人也落网,案件到了这里,基本上就算是了结了。但围绕如何判案,却产生了回然不同的争议。

    争议关键在于:小云与韦大郎之间的关系如何定夺。

    小云持刀行凶,自然是有错在先。好在当事人韦大郎,只受了些微轻伤,问题不大。加上被捕后,少‘女’小云很主动地坦白了自己的罪行,属于自首的范畴,情节又可以从轻。

    正所谓“谋杀已伤,按问‘欲’举,自首,从谋杀减二等论”,起码是没有‘性’命之忧。

    但是,如果把小云看做韦大郎未过‘门’的媳‘妇’来看,事情的‘性’质就完全变了。根据《宋刑统》判决,“谋杀亲夫”,是属于十大不赦恶罪,无论杀没杀死,老婆动了杀老公的念头,就是犯了纲常,直接就必须判死刑。

    倘若真判了死刑,小云虽然多少有些冤屈,但事情好歹算是了解,也就没有了以后的风‘波’。谁知道,这登州的知州许遵却是‘精’通大宋律法的官员,他看完来龙去脉后认为,小云父母双亡,母丧期内叔叔主持的这场婚姻,本质上有违《宋刑统》的‘精’神——孝悌原则,主张小云和韦大郎的婚姻不成立,不应该按照谋杀亲夫罪名判定。

    柳暗‘花’明,绝路逢生。乍一看,小云算是遇到了贵人,得了一个死里逃生的机会。

    谁知道,登州知州许遵的判决,却让许遵的顶头上司刑部和大理寺不高兴了。宋朝重文抑武,多是文人掌权,先不谈缘由,光老婆要杀老公这一条,就犯了文人最崇尚的男尊‘女’卑,夫为妻纲的传统。

    因此,面对登州知州的判决,刑部和大理寺却给予了完全相反的判定,小云必须死刑。

    许遵不服气,直接把案子捅到了皇帝面前,提请两制议。所谓两制便是朝中翰林学士与中书舍人,这一下,围绕着民‘女’小云到底该死还是不该死,鼎鼎大名的王安石和司马光带着一堆饱读诗书的帝国‘精’英也倦了进来。

    王安石鼎故革新,自然站在了小云不该死这边;司马光安常守故,便恰好站在了坚持死刑那一边。

    到了这个时候,小云是否该死,渐渐已经不重要了。朝中谁能做主,新党旧党谁主沉浮,才成了大家争论的焦点。

    案件,随着宋神宗对王安石的重用而最终定案,皇帝大笔一挥,亲自下旨免了少‘女’小云的死罪,改判流放。

    力主判小云死刑的司马光,反而遭到皇帝的不喜,最终贬到了黄州,过上了十六年的劳动改造生活。

    这十六年里,时光飞逝,山河异变。小云因为天下大赦,最终无罪释放。王安石在宋神宗的支持下,更是声势浩大地开展了熙宁变法,涉及北宋政治、经济、军事、社会、文化等各个方面,一定程度上大为改观了北宋积贫积弱的局面。

    天高任那非,海阔凭鱼跃。小云重获新生后,自然是嫁为人‘妇’,生儿育‘女’,过上了自己的人生。

    故事如果到此而终,不仅小云能够安度余生,宋朝说不定也能够走上发展生产,富国强兵的新局面,一举扭转贫弱的根源,整个中华民族也不至于落入异族铁蹄的践踏之中了。

    可惜,历史永远没有如果。

    十六年后,励‘精’图治的宋神宗归天而亡,继任的宋哲宗只有十岁,被高太后垂帘听政掌了大权。高太后早就不喜欢宋神宗的改革创新,掌权后立刻请回了停业整顿十六年之久的旧党领袖司马光,立‘欲’将宋神宗的变法推倒重来。

    十六年的放置play,已经让司马光‘欲’仙‘欲’死。一朝掌权后,立刻是红着眼睛毫不掩饰地大肆报复。王安石苦心经营的变法,司马光上台后,竟然下令五天之内改回旧制,急迫之情,连旧党之人也咋舌不已。

    烽烟过后,一切新法完全废止。十六年的改革恍如黄粱一梦,北宋的改革之路就此结束。时年,王安石已经病死多年,不能让自己的敌人亲眼看到现在的胜利,司马光倍感遗憾,左思右想之下,到又让他想起来自己曾经还有一件糗事未平。

    就是当时的“熙宁小云案”。

    在司马光的意识中,若不是因为王安石的帮扶,小云早该死于千夫所指。既然王安石死了,就更应该纠正对方的错误,以证明自己的伟大不是?

    于是,位居人臣的司马大人,百忙之中又改判了十六年前的案子,这回却是斩立决。

    可怜的少‘女’小云,十六年后,仍然是逃不过人首分离的可悲下场。

    这一刀下去,斩的不仅仅是一个小云。也把整个北宋的政治圈子彻底斩成了两段,北宋的政治正式进入了血腥的两党纠纷之中。

    高太后逝世后,年幼的宋哲宗亲政。和自己的‘奶’‘奶’不同,宋哲宗又走回了自己老爸的改革之路,开始打击旧党,扶持新党,又重新推行王安石时期的新法。

    对司马光也大加清算,不仅砸了司马光的赐碑,取消了御赐的谥号,还差点把司马光的坟墓打开鞭尸。

    来去之间,北宋新、旧两党竟然在数年内更迭执政,施行的新政也是时行时废,让臣民无所适从,政令‘混’‘乱’,上下离心。

    一件原本微不足道的案件,竟如同蝴蝶的震翅一般,引起了整个北宋皇朝的轩然大‘波’,并逐渐成为了压倒骆驼的稻草之一。

    “金莲,真是想不到。你的母亲就是那位登州少‘女’小云!”叶望稍一思考,便将“熙宁小云案”的来源去脉理得清清楚楚,不由大为惊奇。

    “原来主人也知道这件事……”潘金莲低头不语,若真让她亲自来说,其中一些曲折,反到没有叶望以后世人的眼光看的更加透彻。

    “母亲被杀之时,奴家其实已有七岁。临刑之前,母亲却告诉奴家,最大的遗憾,就是给了奴家一个‘女’儿身……”潘金莲泪眼朦胧,涩然苦笑道:“母亲说,身为‘女’人,明明生养了世人,可最终天底下都是男人的世界。”

    “父亲爱母亲深切,目睹母亲受刑的惨烈后,更是得了失心症,一月之中,总有几天是浑浑噩噩。”

    “父亲念起母亲,爱她又恨她,爱她敢作敢为,堪为奇‘女’子。却又恨她,扔下自己和孩子撒手而去。”

    “这些年,到真是苦了你了。”叶望设身处地站在潘金莲的角度一想,潘金莲的生活还真是过的分外悲惨。

    “金莲知道,父亲更苦。”潘金莲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父亲其实有恨,但又不敢恨那些个人高高在上的官老爷。便只能天天告诫奴家,必须遵守诺言。”

    “言外之意,倘若母亲当初遵守诺言,嫁与了那韦大郎,即使对方如何貌丑,也好过了如今丢去‘性’命。”

    “原来如此,怪不得当初见到你时,你如此执着于诺言。”叶望这才明白一切,但对潘金莲的说话又有些不以为然:“但,如果连自己的婚姻都不能做主,那活着还有什么趣味?”

    “你母亲敢想敢做,我到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叶望想了想,认真地说道:“不过方法也是过‘激’了一点,以我所说,就算要杀,也是应该去杀她叔叔才是。”

    “……”潘金莲成年之后,所思所想都是如何为母亲赎罪,世人莫不向自家投入鄙夷的眼神,像叶望这般反其道而为之的说话,却是第一次听过。

    “父母不在,长兄为父……”潘金莲还要分说,叶望不客气地又说道:

    “长兄为父?真要像个父亲的样子,又怎么会把自家‘女’儿推到火坑里面去?”叶望的心中,可没有那些礼教的束缚,说起事情来自然最主要看的是个理字,“若不是‘逼’着人家小‘女’生走投无路,又何苦去做那种极端的事情?”

    “更何况,你母亲手无缚‘鸡’之力,压根不是人家对手。若说是杀人,还不如说是想吓吓对方罢了。”叶望侃侃而谈,潘金莲眼睛越睁越大,一时却不知道如何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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