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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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1上完厕所洗手是做给别人看的

    讲座一结束,大家恭送拜血老祖先行离开,随后才陆续散场。此刻云琰心不在焉,对那醉汉的来头很是好奇,一直在人群中寻找他。杨铁青为了躲避拜血教耳目,故意往人多的地方挤,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小云子,该去领鸡蛋啦。”葱陌扯了扯云琰的衣角。

    两人排在队伍中,发现那些老头老太倚老卖老,肆意插队。云琰又不好意思去说他们,只能吃着哑巴亏。探头望去,只见门口的教众将事先过好称的鸡蛋发放给大家,也不知道是从哪个养鸡场批发来的,鸡蛋准备了几十筐。那些姨妈红老年旅行团的老头老太见有免费鸡蛋领取,每个人脸上都眉开眼笑的,对他们而言,又可以节省掉十几块钱。

    “小陌,今晚吃番茄炒蛋哦。”

    “每次都番茄炒蛋,吃都吃腻了,可不可以换成其他的?”

    “水蒸蛋、荷包蛋、蛋花汤随你挑!”

    “蛋你个头,你还是便宜点去卖给食堂阿姨吧。”

    “我才不差这几个蛋钱呢,自己留着以后可以烧来吃!”

    ……

    他俩拎着两包鸡蛋,打算跟着众人一块儿坐船回去。刚到渡头,云琰无意中看见杨铁青在四名拜血教众的带领下,上了另一条船。

    “小陌,我肚子突然好疼,要上个厕所,要不你先拿着鸡蛋回去?”云琰假装捂着肚子。

    “你憋得住吗?回学校再拉嘛。”

    “我实在憋不住了,都到菊花口了!”

    “别说了,太恶心了,那我先走了,你坐下一班船吧。”

    “好好好,那鸡蛋给你,可别打碎了!”说完,云琰把鸡蛋塞给了葱陌,一路小跑跑回总坛,不时回头朝她看了一眼。

    葱陌毫不情愿地上了船,直到消失在了云琰的视线中。云琰这才放心折返回来,打算去另一艘船上探个究竟。出乎意料的是那艘船的四周守卫森严,有近百人把守,根本无法靠近。他只好蹲在草丛中远远观望。

    “他们究竟在搞什么鬼?难道我就在这里一直蹲下去?如果他在船上睡午觉怎么办?”

    虽说躲在草丛里可以遮挡太阳,不过蹲久了腿就开始发麻。外加云琰这几天吃撑了,蹲了一会儿工夫,就连屎都蹲了出来。

    “我操,真想大便了。算了,先去拉个屎再说。”云琰站起来时,腿麻得都想笑出来。

    ……

    一个地方高不高档,就看那里的厕所。这个拜血教总坛也虚有其表,厕所脏得要死,简直臭不可闻。蹲坑都泛黄了,边上还有屎尿溢出,擦过的草纸一箩筐都没清理掉,看得云琰都快吐了。

    他使劲捏住鼻子,不敢大口喘气,为了转移视线,他尽量想一些美好的事情。可惜他根本无法做到,他发现隔间的门和墙上都有屎黄色的指纹,还有办x证、卖迷药的。他担心一动身子就会沾到这些东西,不禁寒毛直竖。只待了片刻,他整个人就闷出了一身汗,额头上汗如雨下。他后悔穿短袖了,早知道穿背心来了。

    云琰一拉而尽,想尽快离开此地时,忽听得有人进来小便。吓得他又蹲了下去,不敢出声。不一会儿,又走进一人。

    “咦?这么巧?”

    “是你呀,今天中午吃什么知道吗?”

    “西红柿炒蛋,红烧腐乳肉,还有地蒲虾米汤!”

    “怎么又是炒蛋?”

    “谁叫今天发放的鸡蛋有多出来,所以上面关照让食堂把剩下的鸡蛋做了。”

    云琰佩服这两人竟然在如此肮脏的地方讨论起午饭,也不嫌恶心。他心目中最爱的番茄炒蛋就这样被玷污了。

    “那我先过去等你,你一会儿送过来,辛苦你啦!”

    听这两人的对话,似乎其中一人是负责送午饭的。

    待他俩走后,云琰这才敢站起来。他擦完屁股还不忘朝蹲坑里看一眼,发现自己特么拉了一泡幽灵屎,蹲了半天啥都没拉出来。他恶心得赶紧去洗手,又发现水龙头已经停水很久了。他只好绝望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不敢用手去擦脸上的汗。

    ……

    那个教徒推着盒饭车,走进了血灵殿内右侧的小门,也就是拜血老祖出来的地方。

    云琰偷偷跟了进去,只见门上写着“总坛重地,闲人免进”。他也管不了那么多,推门而入。发现眼前是条黑漆漆的长廊,两边都有好多房间。

    送饭的教徒推着车走进了其中一间,云琰紧贴墙壁,蹑手蹑脚跟了上去。他还没到门口,就已经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嘈杂声。正好那人没把门关严实,露出一条缝隙。云琰从门缝望进去,不禁惊诧万分。里面是个偌大的化妆间,坐满了姨妈红旅游团的老头老太和拜血教众。大家七嘴八舌的在那里聊天,甚至还有唱京戏和跳广场舞的。

    “饭终于来了,饿死我了。”一个教徒摘下了红色兜帽,居然也是个老头。

    “时间不早了,快点吃,下午还有一批人要来!”

    “我先把衣服换上。”一个老头摘下红色鸭舌帽,套上了拜血教袍。另一个教徒却脱下袍子,戴上鸭舌帽。

    云琰这才恍然大悟,思忖道:“原来这旅游团是拜血教的人假扮的,估计是当托儿。我说每次来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原来都是内部人员充人气的。这个拜血老祖肯定以前开过酒吧,营销策略真有一套!”

    “焦老来了,焦老来了。”这时屋里一个人喊道。大家纷纷放下手里的盒饭,起身相迎。

    云琰心想这焦老究竟是何方神圣,也许是拜血教的内幕主使人。他调整了一下视角,只见那个焦老是个矮胖老头,架子倒挺大。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下午要来一个富婆,她丈夫以前是董事长,可惜死得早,把遗产全留给了她。只能我们能唬住这老太婆,她的财产我们就唾手可得!”

    “焦老,这人可以介绍给我伐?正好我老太婆也死得早。”

    “你想得美,人家要求老高了,不会看上你的!”焦老这么一说,惹得大家哄堂大笑。他随后又说,“这富婆其实是我们帮会一个老姐妹的亲戚,她把她介绍到这儿的。”

    “她怎么连自己的亲戚都坑?难道以后不打算继续做亲戚了吗?”一个老太问道。

    “所谓‘爹亲娘亲不如钞票亲’,在钱面前谁还谈感情?我们为老不尊帮的帮训就是‘道义放两旁,利字摆中央’。这个社会连子女都靠不住,难道还指望靠亲友?俗话说,膝盖上打瞌睡——自己靠自己。”这个焦老不是别人,正是那日想从吕玄灵手里夺取《九幽尸录》的焦公赞。

    “卧槽,他居然是为老不尊帮的。难道拜血教暗中勾结为老不尊帮?看来此地不宜久留,我先出去再说。”

    ……

    船舱里简约典雅,没有半点奢靡之风。

    “能够见到酒神杨铁青,真乃老朽莫大的荣幸!”一个白发如雪的老人家盘膝坐在一张很低矮的木桌前,态度温和高雅。他打扮极为朴素,脚上穿的是黑布鞋,就像一个遛弯的老大爷。

    “你就是真正的拜血老祖?”

    “老朽特地为酒神准备了敝岛的无上佳酿──火龙珠,但愿能与酒神共谋一醉。”

    带着辛辣味的酒,盛在精致的浅盏里,酒色猩红,香气浓厚,看似葡萄酒。

    “多谢,不过我自己带酒了!”杨铁青拿出了腰间的酒壶。

    “老朽素闻酒神长鲸海量,没想到今日得见也只不过是浪得虚名尔。阁下以水代酒,岂非自欺欺人乎?”他的态度虽然谦卑有礼,一双慈眉善目中却仿佛另有深意。

    “你怎么知道我酒壶里装的是水,而不是酒呢?”

    “老朽不光知道你里面装的是水,还知道你里面装的是浇愁水。据闻阁下曾经酒后误事,故而至此以后再也没饮过酒,是否真有其事?”老祖的目光闪动。

    “不错,我酒早就戒了,为了过过嘴瘾,所以把矿泉水装入酒壶中。”

    “今日阁下可否为老朽破一次戒呢?”

    杨铁青霍然站起,将那盏酒慢慢地喝了下去,脸上露出了笑容。

    “此酒辣而不燥,浓而不浑,别有一番真味,果然是烈酒。”

    “好,阁下真乃大丈夫,老朽由衷佩服。你肯定很好奇老朽的来历,不妨先听老朽给你讲个故事!”老人放下手中的酒盏,静静地望着窗外的大海,过了很久之后,忽然轻轻叹息。

    “这血神岛的前身乃管城卫的狱门关,也就是海上监狱,关押的都是一些重刑犯。东皇阁之变后,巫老院为扫清冥云众余党,进行了大规模的清洗。被抓者不计其数,都被流放于此,这里的犯人一度多达万余人。”

    杨铁青也在看着窗外的海水,脑海里浮现出那段惨烈的过去,仿佛犯人们的痛哭与惨叫在他耳边萦绕。又过了很久,老人才接着道:“没想到在一天夜里,狱门关突然发生大火,一万多人几乎无一幸存。有些伤者未得到救治,就被秘密扔进海里。这是何等惨绝人寰?”拜血老祖的叹息声中的确像是充满了悲伤。

    “你是当时的幸存者?”

    “老朽并不是幸存者,而是受害者。老朽的儿子被巫老院扣以‘乱党’的罪名抓了进去。经过老朽再三上访,小儿才得以减刑。没想到的是刑期渐近之日,竟成了他断魂之时!”

    “那令郎究竟有没有加入或者包庇冥云众的人,要知道他们可是犯上作乱。”

    “小儿并非为虎作伥之徒,怎会与那些暴民为伍?”

    “那他怎么会被扣上‘乱党’的罪名!”

    “只因县属衙门贪功,宁枉勿纵,故而县里的一些青年都被不明不白的屈打成招,小儿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你就想扩大自己的势力,推翻巫老院?”杨铁青渐渐开始同情起这位孤寡老人。

    “呵呵……你太小看老朽了,老朽并非不自量力之徒。半只脚都踏进棺材的人,又何来雄心称霸魔林?往事成烟,老朽不想过多计较,能够管得着的也只剩眼前的事了!”老人苦笑一声,他的笑眼中忽然射出了利刃般的精光,逼视着杨铁青。

    “那你请我来这儿又是为了何事?难道只是请我喝酒那么简单?”

    “并非如此,老朽请你前来是想让你带回去几样东西。”

    这时一个教徒捧着一个巨大的木匣进到船舱,杨铁青以为里面装的肯定是把绝世兵器。但当那人打开木匣时,杨铁青的心一下子“怦怦”地猛跳起来,额头上渗出了冷汗,整个人躁动不安。里面居然装的是人的残肢。

    “这些就是你们派到我这儿的卧底,他们通通被老朽肢解了!”眼前看似和蔼可亲的老人家没想到会如此心狠手辣。

    “难不成我今天也要被你肢解?”

    “不,对于阁下,老朽可以给你一次机会,不过这机会不是掌握在你的手中。”老人的表情越是温和,越令人捉摸不透。

    “何意?”

    “方才手下来报,说是在总坛禁地里又发现一只老鼠。这只老鼠藏得深啊,本事可比那几只大多了。他这半年来在岛上来来去去,我们愣是没发现。这下可好了,最后一只也快要被逮到了。老朽看以后还有哪只老鼠敢来?”

    “那你打算怎么处置这只老鼠?难道也要肢解了不成?”

    “这就是老朽给你的机会。只要这只老鼠能活着上了下一班船,那你也就可以活着离开血神岛了。如若这只老鼠不幸被抓,那么阁下也只能随他们一起去了!”

    “你为何不直接杀了我们?”

    “你见过哪只猫逮住老鼠直接吃了的?”说完,老人打开了身旁茶几上的监视器。

    “你说的老鼠怎么会是他?”杨铁青倒抽了一口冷气,两只脚像钉住了似的,一动也不能动了。

    屏幕上所显示的位置正是血灵殿,只见大殿中央有一个人正浴血迎战四大血灵使,那人便是云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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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2 劳务派遣工没什么丢脸的

    由拳镇上有个博轩劳务中介(云琰暗讽它为“剥削”)。云琰就是经人介绍做了那里的一名派遣工。他主要被派遣到佶伊巷阁男生宿舍做管理员,其实他本人不属于学校编制。有时中介里有临时性工作,也会联系派遣工们愿不愿意承接,可以赚取外快。

    早在半年前,中介办事员小郭联系到了云琰,说是有份高薪酬的工作,问他愿不愿意做。当时可把云琰乐坏了,他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那日,小郭叫云琰来中介一趟,想对他说一下详细事宜。刚过完年,天气还很冷。云琰冒着大风赶到了由拳镇上,整个人都冻僵了,鼻子上还挂着鼻涕,却丝毫没有感觉。

    “你好,我来了。”他一走进中介,感觉室内暖烘烘的。屋子里的灯都注入暑灵系的灯芯,照出来的光都投射出一股夏日的暑气。云琰鼻子里的清水鼻涕一下子挂到了人中上,他随手擦了擦,感觉嘴边有一股咸咸的味道。

    “进来吧!”小郭不怎么待见云琰,对他不冷不热的。她是中介里人脉最广的办事员,精明干练,又非常强势。

    云琰拘束地走到了小郭的办公桌前,就像一个学生被老师叫到了办公室一样,小郭正忙着手头的工作。她俩年纪相差不大,或许云琰还大些。不过他一见到小郭,整个人都萎了。

    “工作是这样的,这份工作是为六扇门办事。工期为半年,工资是干完了才结算,也就是要等半年后才能给你,大概可以拿到五万。在这半年里,我们还会为你额外买一份意外伤害保险。大致就是这样。”小郭自始至终没抬头看云琰一眼,只是忙着自己的事。

    “那是做什么的?”云琰觉得这份收入很可观。

    “具体的工作情况我也不太了解,这得问六扇门联络员小张。如果你有意向要做的话,我可以马上安排你和小张见面。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这工作具有一定危险性!”

    云琰心想估计是做捕快临时工,或者是协助强拆民房。虽然有些伤阴德,可这收入却十分诱惑。

    “那我先答应下来,你帮我联系一下小张。”

    “你确定要做?”小郭终于抬起了头,打量着云琰。

    “我确定!”云琰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

    小郭联系了小张,他俩约在六扇门驻由拳镇办事处见了面。这个办事处设在了一个出租屋内,设施简陋,却堆满了资料,感觉像是回收废报纸的地方。

    “请坐。”这个小张打扮得像个跑业务的,年纪不大,却已经是六扇门的正式工。他首先看了一下云琰的简历,云琰此刻紧张得要命,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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