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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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2 别把老祖宗的家底败光了

    古老而又神秘的禾城,在历史长河中经受洗礼,积攒下无数奇珍异宝。$首@发』可后人不知珍惜,将这些宝物廉价变卖或典当,因此禾城的当铺生意也异常兴隆。

    云琰的正业是一名宿管员,平日也赚赚外快。虽然发不了财,但也不至于饿死。他的副业可不是一般的多,摆摊发传单是常干的事、当过黄牛贩过票、贴过各种小广告……反正底层工作他都做过。

    他们学校宿舍的那些学生总是会把家里的古董偷出来,以解生活中的燃眉之急。云琰就充当中间人,帮这帮熊孩子销赃,从中赚些跑腿钱。而这些东西就像垃圾一样的汇集在了一个叫“静谊轩”的地方。

    “老板娘在吗?”云琰走进铺子,鬼头鬼脑地张望了一下。

    屋内破旧阴暗,散发着一股发霉的味道,货架上明码标价的摆放着各种古董字画,甚至还有咒术秘笈。

    “你怎么又来了?”一个齐耳短发、刘海遮着右眼、身穿暗红色曲裾的女子正坐在柜台前算账,见云琰到访,态度似乎显得并不热情。她名叫曹静谊,是云琰以前的同学,毕业之后便回来继承了自家的当铺,现如今就她一人当家。云琰每次见到她都不知道怎么称呼,直呼其名吧觉得不大礼貌,用小名代替吧又显得过于亲昵,所以他索性尊称曹静谊为“老板娘”。

    “我来当一件东西。”云琰嬉皮笑脸地走到柜台前。

    “你咋有这么多东西可当?每个月总归要来几趟,难道你就这么缺钱吗?”

    “当然缺钱,我至今还没娶媳妇儿,要不你嫁我算了!”

    “等你攒够五百万再说吧。你当的东西呢?”曹静谊睥睨了他一眼。

    “这件东西非同一般,你要放在柜台底下看,千万别声张。”云琰小心翼翼地从背心里掏出了一个布包,递给了曹静谊,上面还留有云琰的汗味。

    虽然云琰表现得神秘兮兮,可曹静谊却满不在乎。因为云琰经常拿一些破烂玩意儿到她这儿来典当,每次都是这副视如珍宝的表情。

    当曹静谊打开布包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惊呆了,紧张得张开了嘴:“难道是……”

    云琰立即做了个“嘘”的动作,轻声道:“别出声,隔墙有耳。你开个价!”

    “你这东西从哪儿得来的?”

    “别管我从哪里得来的,你只管给钱就是了。”

    “三千怎么样?”

    “三千也未免少了点吧,这东西起码值五千。”

    “好,五千就五千!”

    “我当期是一年左右,一年后我会来赎回,你可要保管好,千万别让人知道。”

    “你放心吧,虽然本店不是什么大店,不过也懂得行里规矩,绝不会泄露客户隐私的,更不会遗失如此贵重物品!”

    “这倒是,不然我也不会来这儿当东西了。”

    “我把钱拿给你,你等一下!”曹静谊从柜台底下拿出了一个破旧的手提包,并从包里清点出了五千元人民币。

    “你这破包还没扔掉呀,该去买个新的了。”云琰随口这么一说,引来对方反感。

    曹静谊一见到云琰猥琐的表情,就知道他狗嘴里肯定吐不出象牙,于是白了他一眼。曹静谊默默地在柜台上写了两份当票,并盖上了静谊轩的宝号。这女人虽说其貌不扬,然而写的字却非常隽秀。写完之后,她封存了云琰给的布包,把钱给了他,还给了他一张静谊轩的折扣优惠券。

    “优惠券对我没用,我又不来你这儿买这些二手东西!”云琰话虽如此,可出于尊重,还是收了下来。

    “钱你当面点清楚,离开柜台概不负责。”

    云琰点都不点就将一摞钱塞进了口袋,随后猥琐一笑:“谢谢,再见。”

    “走好不送!”曹静谊懒得搭理这个男人。

    ……

    云琰刚走不久,铺子里又来了三个人。他们大热天却头戴斗笠、身穿黑斗篷,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欢迎光临,请问是来典当东西吗?”曹静谊一见有客人来,一改对云琰的那种冷漠态度,笑脸相迎。

    “我们不是来当东西的,而是来赎东西的。”带头的是一位老者,手里还提着一柄寒光凛凛的朴刀。

    “那请问你们要赎回什么东西?可有本店当票?”在曹静谊印象中,从未见过这三人,心想他们肯定来者不善。

    “我们是来赎回刚才那男人当的东西,他当了多少钱?我们就出双倍价钱!”

    “不好意思,三位,如若你们未携带当票,是无法赎回东西的,这是本店的规矩,也是为了保证当主们的财物安全。”曹静谊心想,“莫非那家伙拿了人家的东西来当,现在人家找上门来了?不可能,那家伙虽说有些惹人嫌,但我相信他不会干出那样的事。”

    那老者二话不说,拿出了一张面值十万的贵金券,放到了曹静谊面前:“我想这些赎金够拿回那件东西了吧?”

    “真不好意思,只要未拿当票前来,就算给再多钱也是没法取走典当物的。我想这规矩先生不会不懂吧?”曹静谊对柜台上的贵金券毫不心动。

    “那男人所当之物可是赃物,是从我们这里盗取的,只不过是物归原主而已,老板娘无需较真!”

    “本店对典当物的来历概不过问,无论是偷来的也好,抢来的也罢,哪怕是国宝。只要当给了本店,我就有责任替当主们保管好。”曹静谊在三个男人面前显得毫不胆怯,眼神异常坚定。

    “老板娘,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关乎我静谊轩的信誉问题,我不可能破坏本店历来的规矩。”

    “你们店铺还有什么信誉可言?我没记错的话,这家店原来的老板应该叫曹颖轩,算起来你应该是他的女儿。听闻当年他把一个顾客的典当物给调了包,最后这件丑闻被曝光,从此你们这儿的生意就一落千丈。你现在死守着这些规矩,无非就是想挽回声誉罢了!”

    “你胡说,我父亲根本不是那样的人,这是当年同行想要诋毁我父亲才造的谣。”曹静谊立刻激动起来,似乎被那老者言中了要害。

    “是吗?既然未做亏心事,为何怕被别人说呢?如果你们店还有些自知之明的话,就赶快把那件东西交出来!”

    “我死都不会……”曹静谊话还没说完,老者便将朴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要是你再敢说一个‘不’字的话,难保我手中的刀不会见血。”老者转头示意两名手下去寻找云琰典当的东西。

    两名手下一走进柜台便开始翻箱倒柜,把里外都搜查了一遍。

    “你们……”曹静谊刚想阻止,却被老者狠狠瞪了一眼。

    “秦长老,里屋是个仓库,可不知道她把东西锁在那个储物柜里了!”一名手下回禀道。

    老者无意见到了柜台上的账本,急忙拿过来翻看,找到今天的那一页。果不其然,上面登记着云琰的那笔交易,并写有典当物所存柜子的编码。

    老者挟持着曹静谊,一同走进里屋。只见房间内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宝,确切的说都是一些赝品,真正贵重的东西被曹静谊封印在了墙壁上的一个个石窟中。没有曹静谊亲自解印,是无法打开石窟的。

    “快点把那格子解印。”老者催逼道。

    “我是不会替你们解除咒语的,你们休想得到任何东西!”

    “你知道拒绝我们的后果吗?不但你自己要人头落地,恐怕就连这家当铺也会跟着付之一炬。”老者环顾四周,不由得拿起一件古董端详起来。

    “从我掌管这家店以来,就没有人能从这里擅自拿走一件东西。”

    “是吗?我实话告诉你吧,我们是从天业界来的,今天必须取走那样东西!”

    “天业界?我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对那件东西如此感兴趣,虽然那件东西年代久远,具有一定价值,不过也不至于你们如此劳师动众吧?”

    “你这丫头懂什么?快点把它交出来。”

    “要拿你们自己去拿吧!”

    老者拿曹静谊没辙,于是让一名手下去拿。那件东西所在的石窟位于墙壁最顶端,那人从旁边搬了一把梯子,慢慢爬上去。他打算揭下石窟门的符咒,却怎么揭也揭不下来。贴着符咒的石门就好像被磁石吸住了一样,根本无法打开。

    “还不解开封印,你真的想死吗?”

    “要杀便杀,我是绝不会解咒的。”曹静谊闭上双眼,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这时从店堂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老板娘在吗?”老者和两名手下打了个照应。曹静谊一下便听出那是云琰的公鸭嗓子,她的心不禁像拉满的弓弦,不敢出声,生怕自己会被灭口。

    “出去看看是谁?”

    一名手下刚掀开帘子,赶忙又退了回来,惊慌道:“秦长老,是那男的!”

    “来得正好。”老者对曹静谊道“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跟我出去,直接退了这笔生意,这样一来也无损你们铺子的信誉。”

    曹静谊思忖:“这事本来就是那家伙引起的,我没必要为他连命都搭进去。我把东西退给他,让他们自己解决,大不了赔他点违约金!”想到这里,她点了点头,表示妥协。

    老者用刀尖顶着曹静谊的背后一同出去,两名手下则躲在里屋待命。

    “原来有客啊。”云琰靠在柜台前。

    “什么事?”曹静谊佯装镇定自若,其实早已吓出一身汗。

    “刚才你多给了我一张一百,我特意来还给你的!”云琰把那张一百元亲手交给了她,“你们慢聊,我走了。”

    老者瞪了曹静谊一眼,于是曹静谊叫住了云琰,话到嘴边,却欲言又止。

    “咋啦?”云琰转身问道。

    “你……你快跑,他们是来打你主意的!”曹静谊大声叫道。

    “贱人。”老者恼羞成怒,一把推开了曹静谊,手起刀落,强劲的刀势登时将整个柜台劈成了两半。他一个箭步跳上,人尚未到,刀风先至。云琰幸好反应及时,当下施展“云琼剑”,小心应付。所谓的“云琼剑”就是手中无剑,以魔力凝聚周围空气,形成一道道剑气,“云琼”二字是云琰自己起的。老者的刀法乃出自家传武学,一刀“夜战八方”向云琰舞去,出手沉重有力,实打实的砍落,刚中带猛,瞬间把整间铺子砍得稀巴烂。两名手下听到响声,飞身而出。

    “你怎么会秦家刀法?秦腾凤是你什么人?”云琰问。

    老者拿下斗笠,只见他年纪六旬开外,微留胡渣,神采奕奕,体格雄健。冷冷道:“我乃秦腾凤的伯父秦勤风,快把《九幽尸录》交出来!”

    “《九幽尸录》?看来果真钓到一条大鱼了,早知道不该接这差事。”

    “少废话,快叫她把储物柜打开!”

    “什么?莫非你们以为我刚才当的东西是《九幽尸录》?《九幽尸录》并不在这里,你们不要难为老板娘。”

    秦勤风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抓起曹静谊,把刀架在她脖子上:“要是你不想看她死的话,就把《九幽尸录》交出来!”

    “你杀不杀她关我屁事,我又和她不熟。如此甚好,她死了我就可以搬光这里的古董了。”云琰不以为意道。

    “你这混蛋,原来这么无情无义,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曹静谊大声嚷道。

    “是吗?”云琰一个纵步冲到曹静谊面前,一掌直接将她拍死。这一幕看呆了那三人,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个男人竟如此狠毒。秦勤风一撒手,曹静谊伏尸于地。

    秦勤风赶紧侧身闪开,紧接着提刀向云琰劈去。拆得五六咒,云琰身形一矮,拍出一掌,掌风飒然,去势极快。秦勤风猝不及防,连退数步,手护胸口,用朴刀撑住地面,然而终究忍不住吐了一口老血。

    “秦长老。”两名手下见状,立马上前搀扶。

    “你小子本事还真不小,看来今日是占不到便宜了,咱们走。”

    “秦长老,回去怎么交代?”

    “挨骂总比丢了性命强!”秦勤风瞥了瞥云琰,随后在两个手下的搀扶下铩羽而去。

    云琰则藏到了一个古董架后面,唯恐三人去而复返。他蹲了老半天也不见人来,于是蹑手蹑脚地走了出来。

    “我说老板娘,你装死也有个限度好吧?躺那儿都半天了,还不起来?”云琰翻过曹静谊的身体,只见她仍昏迷不醒,这下可把他急坏了,“怎么会这样?我刚才出手并不重,难道这么不经打?喂,你倒是醒醒呀。”他探了探曹静谊的鼻息,又拍了拍她的脸。

    云琰低下头来,见到曹静谊白皙的脸颊,心中一荡,很想凑上去吻一下,可他最终还是把持住了。心想:“眼前这人毕竟不是我心爱的女人,现在趁人之危,跟猥亵有什么区别。更何况她不一定是真的昏迷,我要是吻了,估计连朋友都没得做!”

    云琰直起身子,跨过曹静谊的身体,从打烂的柜台下找出了一袋番茄味的薯片:“老板娘,对不住了,反正你也死了,这包薯片就归我了。”原来这家伙刚才就看上了曹静谊摆在柜台上的零食,只是不好意思讨要。

    嘶啦一声,他撕开了包装袋,一边走出去,一边嘀咕着:“妈的,都被打成碎屑了。”说完,他把薯片屑全都倒进了嘴里。

    不一会儿,曹静谊睁开了眼,原来她刚才装死,只是想试探一下云琰的反应(幸好云琰刚才没吻上去)。她从地上坐了起来,无意中发现自己身边放着一张字条和一沓钱。

    字条上写着:“对不起,让你受惊了,这钱就当赔偿你店里的损失,云琰敬上!”

    “傻瓜。”曹静谊又好气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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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3 城市发展有的东西还是要保留

    夏天的网吧虽然开着冷气,可还是烟味弥漫。一台台机子密密麻麻地挨着,一张张麻木萎靡的脸紧盯着屏幕,吧嗒吧嗒地敲打着键盘。有些人大声指挥游戏,有些人却已经睡着了。桌上都是些饮料空瓶以及装着残羹冷食的饭盒。

    云琰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仍在网吧里。他抹了抹通红的眼睛,看了看屏幕右下角的时间,已是半夜十一点。原来他从静谊轩离开后,便相约友人在网吧上网。

    他瞄向座旁的女孩,只见那女孩十三、四岁的样子,虽然算不上漂亮,可那张稚气未脱的脸蛋着实让人想捏两下。她头扎双马尾辫,还各挂了一个黄色铃铛,身穿一件淡绿短褐,下身是一条淡绿缚袴,脚上穿着白麻布鞋。

    “玩好了没?我们该走了。”云琰疲倦地挠了挠头。

    “等等,让我先把菜偷了!”女孩的号上有数百个好友,其实除了云琰,她一个都不认识,她乱加的目的就是玩农场偷菜。

    “好了好了,别偷了,这么幼稚的游戏还玩。”云琰起身扯了扯女孩的辫子,直接把她硬拉了出去。

    “疼疼疼……”

    这女孩名叫葱陌,她与云琰是一对损友兼死党。两人走在一起,年龄同身高差距使他们看上去更像一对父女。

    “找零一元”、“找零一元”网吧ic卡机念道。收银员对他俩笑了笑,因为他们是这里的常客,所以彼此都认识了。

    “不用找钱了,来一包咪咪虾条和一包辣条!”云琰说。

    收银员递给了他们一人一包,葱陌连忙从云琰那里抓了一大把虾条。

    “好了好了,你自己不是有辣条吗?还来抢?”

    “交换吃嘛,辣条你要不?”葱陌假装大方地把辣条递过去。

    “我才不要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辣的过敏。”

    “就知道你不要!”葱陌含着辣条咕哝道。

    “我真搞不懂你们怎么都喜欢吃辣条?”

    “好吃呗。”

    “切,我最讨厌吃辣的!”

    两人离开网吧,各自吃着零食,一路走来没有半点交流。路边停满了车辆,四下寂静无人。

    “喂,你咋不说话了?”葱陌拉了拉云琰的短袖。

    “注意点,衣服都被你拉下来了。”

    “那你不要不理我嘛,每次上完网总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大姐,我很困啊。要不是你硬拉我出来上网,我至于大晚上在街上流浪吗?”

    “你自己想出来要来上网的,还赖我?”葱陌斜瞟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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