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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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混乱

    崩溃最先是从外层开始的。$首@发』

    原本完整的不再完整,一切秩序开始归于混沌。

    在一片混乱中,有什么东西亮了起来。

    那是一个繁杂的几何图案,在其节点处,无数细微的光芒闪烁着。

    本能的感到不舒服。

    好像是被什么异物入侵了一般。

    那是——?

    “——那么,修先生,你愿意和艾琳娜·罗曼诺夫女士结为夫妻吗?”

    他猛地惊醒了。

    现在自己似乎在一个什么广场里头。

    身边有一个红头发的女人,穿着白色的裙子。

    “修先生?”

    那声音又响了起来。

    是在喊自己吗?

    循声望去,阿特菲斯正望着自己。

    “啊···”修总算清醒了过来,“我愿意。”

    这小子搞什么,结婚还走神。

    阿特菲斯皱了皱眉,没说什么,转头向艾琳娜问道:“艾琳娜·罗曼诺夫女士,你愿意和修先生结为夫妻吗?”

    艾琳娜当然没有走神,立刻就回答:“我愿意。”

    阿特菲斯点点头,心想终于算完事了,开口说道:“那么以万世不移者、绝对正常的古神的名义,我宣布···”

    嗡——

    奇异的轰鸣声响彻天地。

    阿特菲斯脸色变了。

    原本张开的感知域在轰鸣响起的瞬间就被撕碎了。

    是反魔法力场?不对,感觉不太一样。

    更像是···

    一边判断着状况,阿特菲斯身形一动,便来到了没有反应过来的新郎新娘面前,一手提起了一个,将他们拉离了一道扭曲。

    “搞什么!?”

    艾琳娜的话音还未落下,异变再起。

    不知何时变得昏暗的广场中,一切的景色都扭曲了。

    大地好像面团一般被肆意拉长缩短——大地当然不是面团,在这股莫名力量的拉扯下,整个广场的地面裂开了无数的裂缝,有客人躲闪不及就这么掉了下去。

    他们算是运气好的。

    还有些人,被卷入了扭曲的空间,随着大地一起被拉伸缩短——人体自然也不是面团,他们的下场也可以想见了。

    “所有人!离那些地方远点!”

    阿特菲斯大吼一声,客人们这才发出阵阵尖叫,拼命地逃离广场。

    ————————————————

    “罗曼,现在怎么办?”人群中,伊丽丝抽出了腰间的匕首,向罗曼问道。

    修的三个老朋友在第一时间就站了起来,熟练地摆出队形聚在一起,免得被人潮冲散。

    “有点奇怪啊,”罗曼突然蹙眉道,“我感知不到战争之主的力量了。”

    半兽人德鲁手中握着临时掰断作为武器的椅腿,开口说:“那些妖精,很奇怪。”

    不用他说罗曼和伊丽丝也看到了。

    在如今变得昏暗的广场上空,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芒。

    都是那些小妖精们发出的。

    在嗡嗡的轰鸣声中,这些小妖精们发出刺耳的尖叫,在半空中翻腾着。

    有些小妖精砰地一声爆炸了,有些小妖精突然燃烧了起来,还有些小妖精浑身在一道强光中被蒸发成了灰烬。

    偶尔有几个幸运的,身上泛起五颜六色的光芒,然后直直地从天上摔了下来。

    一切看起来乱套了。

    “啊!”伊丽丝突然发出一声低低的痛呼,伸手将脖子上的项链拽了下来,抛在地上。

    附有魔法的项链闪烁了几下,冒出一阵青烟,黯淡了下来。

    “魔法狂乱?”罗曼扫了一眼四周,许多客人们身上亮着光芒的首饰或是爆炸,或是哑火,“这不应该啊。”

    应不应该也好,事实就这么发生了,现在重要的是该怎么办。

    四周的扭曲还是继续着,要是贸然试图离开基本上是找死。

    三人已经见到几个试图逃离广场的家伙被卷入扭曲之中炸成了一团血雾。

    尚不知道这些东西范围有多大,在这样的情况下试图靠视觉来判断距离也成了笑话。

    最好做好出了广场也有这些玩意的心理准备。

    “妈的,完事了得让修那小子请客才行。”罗曼啐了一口,指挥三人谨慎地避开扭曲,向着新娘新郎的位置靠拢。

    ————————————————

    若是此刻有人在天空中俯瞰整个大地的话,便能够看到一副奇妙的景象。

    以普索斯的中心广场为起点,无形的扭曲向着四面八方开始不规则地扩散。

    世界如同水中的倒影一般,仿佛有一股看不见的轻风自其上方略过,掀起了阵阵波澜。

    而这“倒影”中每一个皱褶划过,便代表着房屋坍塌,大地崩裂,江河脱离束缚,肆意地涌动着。

    牧师们徒劳地试图呼唤着神,然而唯一回应他们的只有沉默。

    魔法师们则是惊讶地发现原本驯服的魔法突然变得狂乱而无序——正常的施法已经从事实上变成了不可能的事情。

    愈演愈烈的异常并没有笼罩了整个普索斯,仍然没有一丝一毫要停下的迹象。

    全世界都在注视着这里。

    数分钟之前,普索斯与外界的一切联系都断绝了。

    而一切试图重新与其建立联系的尝试都失败了。

    塔索尼斯的政府第一时间便做出了反应,最近的部队被迅速地调往普索斯。

    然后他们也同样失去了联系。

    唯一能看到的便只有这座城市内部扭曲的景色。

    就在全世界打破脑袋都想不通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他们再也没有心思去关柱普索斯发生了什么了。

    ————————————————

    轰鸣结束了。

    哗啦。

    某处乱石猛地散开,有个被埋在底下的人慢慢爬了起来。

    帕奇好整以暇地整理了一下衣领,又弯下腰在乱石堆里翻找了一下,捡起来一根木杖。

    这东西可不能丢了。

    他抬头望向四周,见到的是如同人间地狱一般的景象。

    无数狰狞的裂痕如同伤疤一般横梗在大地上,血腥味弥漫在整个广场中。

    婚礼的装饰物裹着残肢遍布各处,客人的脑浆和餐桌上的食物混在了一起,散发出阵阵恶臭。

    无数的小妖精在第一波混乱中就炸成了碎片,满地都是它们的血肉。

    大量重伤的人在废墟中发出阵阵呻吟。

    还有···

    帕奇抬头望向了天空。

    这可比他预料中的阵仗要大多了。

    太阳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漆黑的天幕上,无数光芒闪烁着——似乎是星星,但更像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这些“星辰”在天空中变幻着形状,散发出怪诞而骇人的光芒。它们时而消逝,时而又重新成形,不详的流星时不时地划过天际。

    这一刻,全世界有无数的人都抬起了头,看到了帕奇看到的景色。

    冰冷的光芒照耀着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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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灾后

    伤者的呻吟声和断断续续的哀嚎在普索斯各处回荡着。

    这儿的情况现在非常严峻。

    大部分的建筑都在第一波的冲击下被撕裂了,往往猝不及防的人们就算没有被那异样的扭曲杀死,也会被乱石给埋住,并不能活。

    政府机构的运气不算太好,恰恰遇到了一道最大的扭曲,在第一时间便死伤惨重。

    在通常情况下,遇到任何灾难城市里的防御性法术便会自动启动,最大限度的保存市民们的生命——然而在不知缘由的魔法狂乱效应影响下,这些法术九成九都被扭曲,变成了暴烈的魔法能量,肆意释放。

    说来讽刺,原本应该用于保护人的设施在这场混乱中反而贡献了大量的杀伤。

    按照道理来说,发生了这样重大的事故,上头的救援早就该到了,断不会直到现在还任由人们自生自灭的道理。

    不过看着那怪异的天空,就算是再迟钝的人大概也能意识到这次事情大了去了。

    帕奇不知何时又倒在了地上,扮成一幅刚从乱石地下爬出来的样子,他握紧了手里的御魔之杖,闭目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现在的情况和他的计划可是有着很大的出入。

    天上那片烂摊子可不应该在现在出现。

    现在这情况他可没办法拿着御魔之杖溜掉。

    难道是那几个家伙察觉到了自己的擅自行动,把计划提前了?

    不,不对。

    帕奇否定了这个猜想。

    若是真的被发觉了他的小动作,那个吸血鬼猎人应该会亲自出手击毙自己才对。

    那么现在应该是计划本身也出现了···

    “终于找到你了,”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亚历山大,你没事吧?”

    帕奇稍微抬起眼帘,看到张肥脸。

    “咳···”他咳嗽了一下,用虚弱的声音说,“是你啊···新郎,你有见到伊莎贝拉吗?”

    修摇摇头,回答:“现在这里简直是一团糟,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

    “什、什么?”帕奇猛地支起身子,摆出一副又惊又怕的表情,问,“她不会有事吧?!”

    说完,他又咳了几下,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一旁的艾琳娜连忙弯下腰扶住了他,安慰道:“不用担心,伊莎贝拉不会有事的。”

    帕奇闻言虚弱地点了点头,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有找到人了?”又是一个晴朗的声音,“让我来看看吧。”

    一个庞大的身影走了上来。

    啊哈,最难的一关来了。

    帕奇面上不动声色,只是做出一副受伤呻吟的样子,但身体内部的所有器官的变形能力都开始全力运作了起来。

    他当然早就变作了一副伤痕累累的样子,不过在这大个子保镖面前,光是外表有伤,内部毫发无损,是瞒不过去的。

    全身不止一处血管在帕奇的意志下纷纷断裂,各个不重要的骨骼都变形出裂痕,所有脏器都不同程度地伪装出了各类伤势。

    就连心跳和血液流速,帕奇也细心地控制在了恰到好处的程度。

    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现在,超自然力量的狂乱似乎已经消失了,阿特菲斯张开感知域,迅速地扫了一遍帕奇的身体。

    “双腿骨折,左手关节处扭伤,肋骨骨折三处,颈椎轻度挫伤,皮下出血,内脏数处淤伤···”他皱起了眉头,“这种情况尽快找牧师比较好。”

    “诶,”艾琳娜奇道,“上次你对我用的那个不行吗?”

    “灵能虽然也可以用于治疗他人,不过并不如神术方便,”阿特菲斯摇摇头,回答,“现在情况不明,我要尽量节约精力。”

    就在两人说话的当口,罗曼也过来了。

    他念叨了两句祷言,手中洒下一片金色光芒笼罩在帕奇身上。

    帕奇不敢怠慢,全力配合着神术开始变形——他事实上是没有什么伤势的,得恰好变成配合罗曼神术“原本应该治疗到”的程度才行。

    这是个非常有难度的行为,不过他还是做到了。

    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一番后,帕奇拄着手里的木杖站了起来,点头向罗曼道谢。而后他眼珠一转,斟酌了一番,开口说:“现在婚礼大概是没办法继续下去了···还给你吧。”

    说着,帕奇随意地将木杖丢给了帕奇,仿佛这只是一根普通的拐杖一般。

    抢先拿到御魔之杖的计划算是失败了,他得从长计议才行。

    但也不算是完全失败——至少他有了个理由可以合理地待在关键人物身边。

    就在帕奇这么念头一转的时候,修伸手接住了御魔之杖,感觉到一股灼热的气息从握着魔杖的手弥漫到自己的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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