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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消失
熔岩肆意流淌着。
整间地下室在超高温下已经几乎完全化作了岩浆。
半凝固态的石壁缓缓地从地下室墙面滑落。
接着一股冲击波直接将整个地下室给炸飞了。
两道黑影裹挟着炽热的岩浆自地下窜出。
索拉城的古神教堂在这般冲击下顿时变得一片狼藉:教堂大厅中央破开了一个大洞，能见到地下灼热的熔岩正流淌着；被冲击所掀起的岩浆泼洒在大厅中，冒出阵阵烟雾——所幸的是斯蒂文之前就已经把这地方的椅子都卖掉了，否则这儿大概已经燃起来了。
“嘿，我可不知道末日化身是这个样子的。”浓烟中，斯蒂文带着点惊讶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一阵尖锐到不正常的音调从另一边响起。
烟雾逐渐散开。
一个手握长剑的修长白色人形显出了身形。
它那头洁白的长发一般随意地披散着，比水晶剥离出来的精华更加细嫩。
无数绸缎般光滑的触手从它的肩胛骨处伸出，散发出金属的光泽。
那如同如玉髓般精致的面庞上，原本是眼睛的位置燃烧着两点火焰。
“这样子可是比原本的好看多了，”斯蒂文啧啧称奇地评论道，“不太可能是无中生有——你从哪搞到的这么好的样板？”
白色的人形——莎乐华的面部张开一道裂缝，又发出了那尖锐的噪音:“等我把你四肢都给扯下来之后，我可以慢慢地告诉你。”
然后两人动了。
砰砰砰砰砰砰砰！！！
常人肉眼已经无法看见这速度，只能听见连绵不绝的碰撞声。
残存的烟雾在这两人超高速撞击所掀起的冲击波下被骤然吹散。
轰！！！
随着最后一声巨响，两道人影再一次各自退开，遥遥对峙。
古神教堂在这般冲击之下已经完全化作了废墟，只有大厅中那个神像不知道什么缘故还保持着完好无损。
血液泼洒在废墟之上，然后转眼间被高温化作了阵阵蒸汽。
显出身形的斯蒂文趔趄了几步，以木杖为支撑，半跪到地上，勉强没有倒下——他的左臂已经齐肘而断，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给扯了下来。
莎乐华的空着的左手握着一只被烧灼至干枯的手臂——显然这曾经是属于斯蒂文的东西。
“嘻，没想到儿媳妇你竟然已经这么强了，”斯蒂文拄着木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勉强挤出几分笑容，“还真是有点失策了。”
莎乐华随手抛下断臂，慢慢地走向斯蒂文——随着她的脚步，地面上冒起阵阵青烟，留下了一道灼热的熔岩。
“小莎···”斯蒂文突然叹了口气，“你刚刚有受伤吗？”
莎乐华默不作声，一边靠近，一边看着斯蒂文的表演。
“我问你，”斯蒂文咳出一口鲜血，“刚刚我们交手这么几个回合，你有受伤吗？”
莎乐华一言不发地走向斯蒂文。
斯蒂文继续说道:“我的攻击没有对你造成任何影响，可是我却已经被你扯掉了一只手啊！”
超高温将莎乐华身边的空气也扭曲了，令得她的身影仿佛在水中一般，看不真切。
她一步一步地靠近着斯蒂文。
“我可是你的亲岳父啊！”斯蒂文声嘶力竭地扑倒在地，痛哭流涕地吼到，“你难道忍心加害我这么一个又老又残的糟老头吗？你难道忍心让你的孩子刚出生就没了爷爷吗！”
这番告白当真是震耳发聩。
“亲爱的斯蒂文叔叔···”终于走到斯蒂文面前的莎乐华弯下腰，柔声说道——不知道何时，她的声音已经不再是尖锐的噪音，反而变得如同晶莹剔透的水晶一般纯粹、柔和，“都到了这种地步了，你不会是想要求饶吧？”
在这种距离下，热浪已经足以令斯蒂文无法睁开双眼。
不过斯蒂文根本不用看就知道莎乐华接下来会干什么。
所以他猛地向左边滚去，恰好避开了斩向他右手的一剑。
“躲得好，”柔和的音调从他上方响起，“再一个。”
怎么看都死定了的情况，然而这个老头子竟然笑了出来。
接着莎乐华一剑将他的上半边脑袋削了下来。
“还真是无情···”斯蒂文只剩下一半的脑袋上，两片嘴唇开合，吐出了几个音节。
说完这句话，斯蒂文的尸体终于摔在了地上。
嗡——
轰鸣声响彻四周。
在这轰鸣下，空间颤抖着。
教堂内骤然变得昏暗。
莎乐华感觉到一种令人欲吐的晕眩感。
“队长！”
地下室内的队员们不知何时再次出现，冲了上来。
望着教堂大厅中央的莎乐华，众人一时间难以上前。
“···”莎乐华一言不发，周身的白色逐渐褪去，长长的头发和触手也收了回去。
那令人无法靠近的高温也在同一时间消退了。
终于，她又变回了原本的样子。
轰！
莎乐华狠狠地一剑斩在斯蒂文的尸体上。
地上的尸体在这一剑之下化作了无数晶莹的碎片，消散在空气中。
“他妈的···”
————————————————
在走廊上一路小跑着的阿特菲斯猛地停下了脚步。
紧跟在他身后的修一头就撞上了他。
“搞什么？”修揉着头抱怨道。
阿特菲斯皱起了眉头，说:“那个异物的气息突然消失了。”
“消失了？”修没好气地说到，“那就是跑了呗。”
“没这么简单，”阿特菲斯说，“要真是梦魇，如果跑了多少会留下一点痕迹，但这个···”
“这个很厉害？”关乎到自己会不会变成精神病，修稍微有点紧张了。
“那倒不一定，”阿特菲斯摇摇头，继续向前走去，“毕竟我不太擅长搞精神治疗，说不定这只只是发现了我们然后藏起来了而已。”
“···”
“到了，”阿特菲斯没有理会修，走到了一扇门前，“这里就是之前有异物存在的地方。”
这是一扇普普通通的门，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看起来和这个走廊花里胡哨的风格格格不入。
不过修倒是习惯了，这一路上见到的一大堆门就没几个重样的，这个已经算不错的了。
虽然看起来有些熟悉，不过所有这些门其实大部分他都挺熟悉的。
至于这扇门，应该是···
阿特菲斯推开了门。
热浪扑面而来。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座建筑的废墟。
岩浆肆意地流淌着，地面上破开了一个大洞。
一座黑色的神像立在一旁，静静地望着这一切。
“这他妈···？”阿特菲斯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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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梦中
“哎哎哎，别挡着啊。”修勉强挤开阿特菲斯，总算钻了进来。
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他不由得啧啧称奇道:“这次是岩浆？唔···倒是挺适合梦魇的，毕竟是恶魔。”
这些东西都是他梦境的投射，对他本人是没什么伤害的，故而这人才敢在这儿扮轻松评头论足。
阿特菲斯就没他这么轻松了。
“你以前去过柯哈联邦？”他皱着眉头，对修问道。
“嗯？”修一边绕着废墟里的神像踱步，漫不经心地回答，“柯哈？没去过，都快到地图另一头了吧？听说那里的魔法发展还挺落后的，没事我去那种地方干嘛。”
“唔···”阿特菲斯沉吟着。
“你问这个干嘛？”修有点奇怪地问，“有什么问题吗？”
“如果你没去过的话，就会有一个问题，”阿特菲斯摸了摸下巴，回答道，“这地方为什么会现在你的记忆里头。”
修皱起了眉头:“所以这地方是柯哈？说不定是那个梦魇去过呢。”
“梦魇是不会弄出这样的神像的，”阿特菲斯走到那座黑色的神像下头，抬起一只手点了点自己的眼角，“它们做出来的神像通常更···狂野。”
“我倒是挺想见识下的，”修抬起木杖敲了敲黑色的神像，问，“就不能是我以前在什么书里看到过这地方的画像吗？”
“基本不可能，”阿特菲斯很确信地说，“我不觉得有人会给这地方画像。”
修扬了扬眉毛，问:“你还挺清楚的啊？”
“你梦到的应该是教会在索拉城唯一一座教堂，”阿特菲斯回答，“之前跑来杀你们俩的那个斯蒂文以前就住在这儿。”
“啊？”修吓了一跳，“这是什么奇怪的诅咒？”
“至少我没发现，”阿特菲斯皱起了眉头，“所以才奇怪。”
修眯起了眼睛，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咳，我不想说得太直接···”
“你是怀疑我水平不行？”阿特菲斯瞟了他遗一眼，说。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修扶了扶帽子，正色道。
没想到阿特菲斯居然点点头，还真的就坦诚了这一点:“确实，我的灵域并没有涉及到精神方面，太精细的部分可能存在不足。”
“那你还挺诚实的。”修讥讽道。
阿特菲斯耸耸肩，说:“反正等你醒来我会把这一部分抹掉，坦诚一点也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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