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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临近中午时分,打渔的渔民已经纷纷返岸,路尘和磐城却一无所获。若是放在平时,礁石上已经摆上几串鱼骨,大号的木桶里也会呆着几条鱼。
路尘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安静地盯着海面不言语,泯两口酒,抽一口烟。
磐城有些微醉。对他来说这次能够和路尘谈这么多吐吐心里话是被接纳的事实。
“今天,没鱼,上钩。”磐城给书页打了个折角,合上书籍放回牛皮袋中。
“罪魁祸首应该在附近。”路尘说。
“又是,水妖鬼?”
磐城看书很容易入迷,只有脖子不舒服时会站起来伸展一下身子,即便如此也不会去在意鱼竿的动静。由于在鱼竿上挂有铃铛,上钩了会响,根本不需要去在意鱼漂。
所以磐城总是只会在太阳爬得很高时才会合上书,通过礁石上的鱼骨和桶中的鱼得知一个上午的收获。
一条鱼都钓不上来的情况时常发生,水妖鬼是常见的原因之一,这种怪物整体似人,直立行走,脖子上有两排裂口、类似鳃的呼吸器官,皮肤多呈青蓝色,皮肤光滑、无鳞、有黑斑,颚骨突出,口裂至耳下,耳似鳍,牙尖舌长,手掌、脚掌宽大,脚趾长,均有蹼,指尖有粗而短的爪子。有意思的是水妖鬼的大脑与人类相似,但智商是高是低有待商榷。水妖鬼懂得使用简单的工具,但不会制造工具。
水妖鬼一般是集群行动,至少三只,多的时候有十一二只。栖息在水资源丰富附近的洞穴中,如果没有天然的洞穴,它们会自己找工具凿,或者挖洞,或者是在浓密的草丛树林里。
磐城曾读过一本字迹狂野的笔记——花了他不少时间才认清楚字,他在整理院子里的废弃旧仓库时发现的笔记,同样还有其他的笔记,其中还有许多配图,每份笔记都记载着作者对一种生物的长期考察与研究,范围十分广泛,内容也很是丰富,水妖鬼就是其中之一。
关于水妖鬼的笔记上边记载了许多相关信息,磐城在其中还看到了记载水妖鬼喜欢收集工具并探索使用方法的记录,在这里有一个括号,内容是“常常把工具弄坏,同样的工具在多次使用后其使用方法也没有任何变化,似乎只是在玩?”;
对工具的使用方式似乎仅限于狩猎与敲坚硬的东西,这里也有一个括号,内容是“不管能不能吃,看起来能吃就会去敲”;
捕猎时集群行动;
攻击性不高,对类人生物警惕性极高;
捕猎习惯包括:驱赶、攻击弱小猎物,括号:没有展开包围圈的行为,驱赶方式单纯且漏洞百出……
磐城想不起太多细节,只记住了大体的信息。
笔记的最后有许多日期与附语,时间跨度有六百年,这几乎是蒙克诺斯人的理论最长寿命的两倍,附语内容是“毫无变化”、“毫无变化”和更多的“毫无变化”。
关于该作者,磐城可以确定是路尘,因为磐城在翻一本关于魅魔的笔记时发现其中有一段是与魅魔交欢的“感想”,生动得可以被阅书无数的磐城列为心中写得最好的色情小说。最主要的原因是能和魅魔缠绵数天都没发疯或死去,磐城觉得大部分类人种族都做不到,至于人类的各个亚种他觉得或许能挺过几分钟或一两个小时。
磐城为什么会知道得那么清楚呢?因为笔记中有不少观察记录与体验记录。从这里磐城也看到了路尘并没有乐于助人的精神,还凉薄得能够看着受害者在渐渐失去生命时保持坚定的“科研”态度。
有时候磐城很佩服路尘,有时候觉得路尘根本就是一头随时都在发情、看到雌性就扑上去打桩的野兽。
“谁知道呢?也许是大群的迁移性食肉鱼类,也许是走蛟,也许是鱼人……”路尘叹了口气,“反正都得上桌,是什么都不重要了。”
除了水妖鬼外还有许多生物会使附近的鱼群因恐惧而躲远。
“要是,是个,女人,呢?”磐城问。
“那就丢上床。”路尘起身打着绵长的哈欠,舒展着被旧伤痕覆盖的身体,“祝我抓到斯库拉吧,塞壬也行,我对海妖这一族还没什么研究。”
说完路尘就一头扎进了满是暗礁的水中。
“先生还是懒散冷淡的形象比较健全高大。”磐城喃喃着蒙克诺斯语收拾鱼竿和饵料,“这能研究什么?交欢的体位还是调情的方式?水妖鬼貌似也属于海妖一类来着……”
磐城离开礁群,沿着海岸返回,他找了个无人使用的小棚坐下休息,倚着椅背闭上双眼,耳边萦绕村民们碎絮的话语,树木被淡腥味的海风摇的沙啦作响。
他等了五分钟,发现困意渐渐上涌,他揉搓双眼后起身,把小木桶里的鱼饵都倒回纸袋里,拿起手铲和两只小号木桶蹲在附近的泥土地上,折断几根小禾草扎入地面的小圆洞中。
没一会小禾草从洞中被推出,磐城迅速拉起小禾草,末端携带着一只蝼蛄落在地上,偶尔能“钓”出两只,然后统统丢进小木桶中。同时他还在另一边刨蚯蚓,蚯蚓被他丢进另一只小木桶中。
蚯蚓和蝼蛄可不能放一起,蝼蛄会吃蚯蚓,放一起准得出事。
他常常见路尘在小树林里这么玩,一玩就能玩上三四个小时。
磐城挺排斥蝼蛄,但凡是虫子他都不喜欢,就算是指头大小的虫子都让他想起那些个头超大还面目狰狞的怪物虫子。
刚来到村子里开始帮着耕田浇水时就没少出糗,翻个土浇个水就能看到蝼蛄大片大片的在田里乱爬,惊得他手忙脚乱摔在地上,就没少吃过泥,也帮了不少倒忙。他去看其他人,看到蝼蛄从田里爬出来时都很是淡然地抓起来,到了傍晚就带回家炒着吃,数量多就会送一些给路尘。
在过去,磐城问路尘“抓蝼蛄来做什么”,路尘说“信石能入药,蝼蛄也不例外,蝼蛄还能炒了下酒,当小吃也不错”,磐城又问“田里到处都是蝼蛄,村民抓多了也会送来,为什么还要用毫无效率的方法‘钓’蝼蛄”,路尘说“好玩儿”。
(7)
磐城在一旁看着路尘兴致满满地“钓”蝼蛄,他不知道还能问什么,他觉得问了也只是得到很简单的回答,就像去问一个孩子为什么喜欢玩泥巴,答案必然简单且纯粹,作为提问者反而会觉得自己很幼稚,也很空洞。
这样的日子悠闲得毫无紧张感,相比不脱军装、抱着枪睡觉的那段军旅生活,此处就像是另一个世界,没有星遗,没有虫子,没有枪炮声,没有血肉横飞,不需要绷着神经,入睡后不会梦到虫子在自己面前张开裂颚挥舞镰爪。
返岸的男人留着络腮胡,看起来四十来岁,是个东土人。他今早没什么收获,只捞到了几条瘦小的鱼儿。他打着赤脚提着水桶横穿沙滩,一头钻进了树荫中,放下水桶扇着手儿给自己驱热,男人注意到两根修长的鱼竿,转头见到磐城从挖出的碎土中捡出蚯蚓,又去拨弄想要爬出小木桶的蝼蛄,男人说,“哟呵,抓地狗和地龙呢?”
“地狗?地龙?”磐城歪着脑袋苦思了一会,脑子里浮现的是村里四处游荡的家犬和巨大的蜥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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