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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十一点半左右,鼠头有大概率会离开废品回收站,到旁边的黑鲟酒吧呆上一到两小时。”
“一旦有鼠头之外的人接近鼠头的休息室,走廊的有两个传感器就会发现异常,随后发出警报。”
“这两个传感器如果失去侦测能力,回收站的智脑会立即发现,并发出警报。”
“如果想要不被发觉进入鼠头房间,一要破坏传感器,二要延误智脑报警时间。从这个思路来看,难度实在太大,但还有另外一个办法,就是切断回收站的电能供应,这个难度不大。”
“回收站的监控系统拥有备用电源,要一次性切断,得好好计划下。”
以上每一条信息都不是凭白得来的,风铃下定决定后就开始收集鼠头的作息规律,足足经过半个月才在确保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弄到这些资料。
“导师说,精密的行动,需要精密的计划。我要毫无后患地离开回收站,就必须做好计划。”
半个月时间,除了这些主要消息外,风铃还做了很多额外的准备,这些都是为了以防万一。
第十五天的夜晚,风铃躺在地铺上,心中暗道:“明天,开始行动。”
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大早,风铃起床,如往日一般领大袋子,领完之后,她看着鼠头,轻声恳求:“头,给我两包营养糊吧,一包我吃不大饱。”
这玩意名义是政府免费发放的,但免费领取的条件是领取者必须每个月缴纳社会健康保险,风铃自然没有缴纳,所以她领不了,只能靠鼠头养活,这也是鼠崽子们离不开回收站的一大原因。
鼠头看了眼风铃,在他眼里,这就是一个瘦瘦小小的小姑娘,他感觉自己用一个手指头就能将这小姑娘推倒在地。
这小姑娘干活勤快,从不偷懒,也从不和人拉帮结派,是个相当完美的赚钱机器。
“拿去吧,吃饱点,好好干活。”鼠头随手取出一包营养糊扔给风铃。
风铃接过来,小心放进衣兜里。
“怎么现在不吃?”鼠头随口问了句。
风铃憨甜一笑:“现在吃一包,中午再吃一包,一天都不会饿。”
鼠头耸了耸肩:“随便你吧,小不点。”
风铃拿着大袋子走出回收站,走到街上的时候,她立即加快脚步,沿街走了大概200米路后,她转入一个小巷,又走了100多米,就有一个大大的垃圾堆。
风铃左右看了看,确定周围没人后,径自走到垃圾堆旁,将表层的垃圾推开,露出下面的一大堆可回收废品。
这是她这半个月时间积累下来的,大概有2大麻袋,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能尽快将袋子装满,她好得到一个提早返回回收站的正当理由。
蹲在垃圾堆里,快速地将废品刨出来,装满袋子后,风铃又用垃圾将废品埋好,做好这一切后,她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走到垃圾堆的另外一边。
同样将表层的垃圾袋推开,里面露出一个粗陋的铁盒子,盒子大概成年人巴掌大小,3公分厚,外表非常破旧,其中一面上露出两个粗粗的金属线头,看着怪怪的。
风铃小心翼翼地将这玩意从垃圾推里拿出来,然后将它埋在废品袋的深处。
做完这一切后,风铃便背着大袋子走出了巷子,紧跟着又钻入另一条小巷,就这么绕来绕去地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风铃最后沿着一条紧急墙梯爬上了一栋建筑的天台。
她趴在天台上,只露出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下方不远处的街道,那里赫然就是废品回收站的出口。
她现在要做的很简单,就是耐心等待鼠头离开废品回收站,如果他今天没有准时离开回收站进入金鲟酒吧,那她绝不会临时行动,而是会再等一天。
这么做原因很简单,她时间并不急,一旦鼠头行动有变,那他之后行动就变得不可预测,她如果再跟着行动,那风险就会大大地增加。
她的机会可只有一次,失败了,她或许不会丢掉小命,但致残是肯定的,这个代价太大了。
风铃就这么耐心等着,任凭头上的恒星光线照射在她的身上,她一点不觉得热,只觉得温暖,同时,她身体里还有一股奇特的力量感,就好像她举手抬足之间就能摧毁一切似的。
不过,这应该是错觉,因为任凭她如何尝试,都无法发挥出这股力量,真实情况是,她的力气比废品回收站大部分同龄人都要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一小时、二小时、三小时,四小时,就在十一点四十三分的时候,鼠头的身影出现在回收站出口。
他在回收站门口站了一会儿,和街边的几个家伙闲聊了一会儿,又点了一根电子烟,站在街边抽了一阵,随后就晃晃荡荡地朝30米外的金鲟酒吧走过去。
“一切都正常,就是现在!”风铃立即爬起身,朝身后的紧急墙梯走过去。
走了几步,她又停下来,不是计划有变,而是肚子饿了:“幸好多要了一袋营养糊。”
不知道为什么,她最近胃口变大了不少,原本一天只要两袋就差不多了,最近一段时间,不过半天时间,她肚子就会咕咕直叫,整个人都饿得发慌。
快速将营养糊吃干净,风铃觉得整个人又活了过来。
她沿着墙梯快速爬下楼,在巷子里绕了一圈后,从街道另一边走回废品回收站。
回收站门口一个人都没有,自然也没人阻止风铃,等她走到地下二层后,就看见了鼠头的两个打手。
也许是因为中午很少有人回来的缘故,这两个高大的家伙一个在椅子上打哈欠,另一个干脆就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风铃走过去,那个打哈欠的打手转头看了下她,有些奇怪:“小丫头,今天怎么这么早?”
“今天运气好,捡的多呀。”风铃憨憨一笑。
打手愣了一下,小声嘀咕:“还真是个勤快的傻子。”
基本上,那些鼠崽子们一整天都会在外面晃荡,能玩多晚是多晚,就算装满了袋子也不肯提早回来的。
虽然这么说,但他还是让开了身体,放风铃进了回收站。
到了回收站里面,风铃深吸口气,尽力压住心中那股不断冒出来的紧张感,往前走了一会儿,她就感到额头上渗出了很多汗珠,她抬手用袖子擦了下,继续往前走。
回收站内很安静,但并不是没有人。一旁的地铺上睡着一个鼠崽子,他得了重感冒,全身滚烫,现在正烧的糊里糊涂的,不用担心,但不远处有一个打手的娱乐室,那里不时有说话声传出来。
听声音,那些家伙应该是在玩牌,玩的很专心,但不排除突然离开娱乐室的可能。
“砰~砰~砰~”风铃感觉自己心跳一阵阵加速。
她强行压住心中紧张感,背着装满废品的大袋子走到一旁的废品室。
先取出刚才塞进去的方盒子,然后将捡来的废品全都倒进废品室,做完这一切后,风铃再次深吸口气压住心中的紧张感。
她拿过方盒子,将方盒子两个金属插头连在了一起,然后往回收站中不起眼的角落扔过去。
做完这一切后,风铃自己立即蹲下身,心中默数:“5,4,3,2,1......震。”
“滋~”角落里亮起一团白色电火花,紧跟着,回收站内许多电器中也跟着冒出大量电火花,持续2秒后,回收站内便陷入一片黑暗。
这是涡流电磁震荡器,风铃自己用捡来的元器件打造的,利用的是导师交给她的电磁知识。
现在看来,这玩意非常好用。
回收站光线一暗,风铃第一时间就朝鼠头的房间跑过去。
她脑海里有非常清晰的路线图,即使是在纯粹的黑暗中,她也能在第一时间赶过去。
10秒后,风铃到达鼠头房间门口,而这时,因为电力中断,娱乐室也陷入一片黑暗,里面正在玩牌的打手们一阵大呼小叫。
“该死,这怎么回事?”
“看情况,好像是电网出现了大电涌。”
“别叫了,肯定是哪里短路了,报修吧,真他娘的倒霉。”
他们只以为是一场意外,完全没料到是有人故意为之。
另一边,风铃走到门口后,身手在门把上摸索着,这扇门是密码门,需要鼠头的左右手总共六个手指的指纹同时出现才能打开。
风铃早有准备。
直接破解密码,她办不到,但她知道这种密码门的工作原理,这东西,只要一旦断电,为了保护使用者,它都会自动解锁。
门是独立供电的,之前的震荡器并没有让它失效,但没关系,风铃掏出夹克里藏的匕首,细细摸索着门把手,摸到一个缝隙后,她用尽全力将匕首插了进去。
‘滋滋~咔擦~咔擦~’
一阵乱响后,门开了。
风铃心中一阵激动,又是害怕又是兴奋,她轻轻推开门,闪身进了房间,随后又将房门轻轻关上。
房间内也是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风铃伸手从夹克内袋里掏出一支笔,在一处沁了一下,笔头就发出微弱的光来,这玩意是一支笔,照明只是附带功能,它是风铃捡来的,就是为这一刻准备的。
循着微弱光线,风铃小心翼翼地在房间里翻找起来。
房间里东西不多,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张椅子,还有一台智脑,因为断电的缘故,智脑也就罢工了。
“希望东西不要存在智脑里。”风铃心中暗道,她知道,这个可能性是存在的,但并不大,因为鼠头很排斥使用电子产品,他认为电子产品非常不可靠。
虽然因为工作原因不得不用,但他能不用就不用,一些简单记忆性的东西,他首先倾向于用笔在纸上记录下来。
所以,如果真存在一个贿赂记录的话,那么它最大可能是一本纸质的笔记本。
找了大概3分钟,风铃果然在床头发现一本封面泛黄的笔记本,打开看了下,是回收站的收支记录。
风铃心中暗喜,翻了几页,果然就发现了一笔无法解释去向的神秘支出,数额还不小,有一万多星币,每个月还都会出现一笔。
“就这是这个!”
风铃立即将笔记本收了起来。
这房间不宜久留,她转身就朝门口走去。
房间不大,不过20平米,风铃几步走到门口,就在她伸手开门时,手却意外的摸了个空。
“怎么回事?”风铃一怔。
下一刻,这门竟然‘自动’打开了,还有一道刺目光线从门口照射进来。风铃就感觉自己眼前白茫茫一片,她不由自主地伸手遮住眼睛。
“糟糕!有人来了!”风铃立即往旁边躲去,她想要躲起来。
紧跟着,她发现有个高大的人影走进了房间,这人手中拿着应急电筒,他进门之后,反手关上门,房门处传来‘咔擦’一声轻响,他竟然将门给反锁了。
风铃听的心都凉了。
这人举起手里的应急电筒朝风铃躲藏的位置照了过来,房间里根本没有躲藏的地方,他一下就发现了风铃。
一个嘲弄的声音响起来:“让我瞧瞧,到底是谁敢来我这偷东西。”
是鼠头,他意外的回来了!
这完全出乎风铃意料,她知道,自己在制定计划时,肯定是漏过了关键细节。
下一刻,她又听到鼠头声音:“风铃?竟然是你这个小不点,嘶~没想到,我真的没想到是你。你让我大吃一惊。”
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惊讶,还有一种风铃无法理解的奇怪情绪,似乎是嘲弄,似乎还有点愤怒。
风铃感觉自己全身都在剧烈的发抖,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在她的计划里,她也考虑过意外暴露的可能性,还设想过各种应对方法,但这事真的发生之后,尤其是她正面面对鼠头时,她脑子里竟是一片空白。
鼠头搬了椅子,大马金刀地坐在门口,脸上带着冷笑:“呵~告诉我,是谁指示你的?你说的痛快点,我也让你少受点罪。”
他直接认定风铃是受人指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