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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隆的塌方聲,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漸漸停歇,周圍陷入一片可怕的死寂。
屈箭南在最後一刻,祭起了越秀劍派法寶“青光罩”,將楚浚仙與自己一同護在其中倖免於難,卻也被困守在了一個方圓不到三丈長的狹小縫隙中。
屈箭南耐心等了半晌,見頭頂不再有沙石落下,這才收起了青光罩,周圍頓時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楚浚仙纖手一彈,祭起一枚靈珠,朦朧的柔和光暈,映照在兩人的臉上。
屈箭南問道:“楚姑娘,妳沒有受傷吧?楚凌仙真气游走全身,发现除了左臂被砸落的岩石刮伤几处外,并无大碍,当下回答道:“我没事,屈兄你呢?”
屈箭南苦笑道:“还好有青光罩的保护,不然还真难说。不晓得安阁主他们是否已经脱险,但愿别像我们这样也给困死在这裹,那可糟了。”
楚凌仙心中也没底,猜想道:“师父她老人家还有苏师妹他们的修为比我高出许多,应该有法子早一步逃出鬼冢。说不定,现在他们正在设法寻找我们。”
屈箭南心下稍安,饱含歉疚道:“楚姑娘,刚才你要不是为了照应我,现在也该逃出去了。连累到你,在下著实过意不去。”
楚凌仙含笑道:“屈兄这麽说,岂非要折煞小妹?要不是屈兄的青光罩,小妹恐怕已被这乱石堆活埋啦。”
屈箭南半弯著腰,摸了一下探手可及的石壁,长出一口气说道:“可如今你我给压在这裹面,连身子都没法站直了。”
楚凌仙见他情绪有些低落,鼓劲道:“屈兄,只要我们安然无恙,就有机会挖出一条通道回到地面。何况,师父和苏师妹他们,一定也会想方设法营救我们的。”
屈箭南闻言,不由一阵惭愧,暗道:“我屈箭南一贯自诩是男子汉大丈夫,眼前稍稍遇到一点挫折却愁眉不展,还要一位姑娘宽慰劝说,怎不教人惭愧?”
他挺了挺身子,不防却触动些许泥沙碎石,刚好兜头洒在身上,道:“楚姑娘,你说的不错,与其怨天尤人,不如言起立行,在这地下废墟中打出一条通道,说不定只要一两个时辰的工夫,你我就能重见天日。”
楚凌仙见屈箭南灰头土面却又目光炯炯,显是精神振奋起来,可惜听他口出豪言壮语,却又有点含糊不清的样子,料想是他嘴裹吃进了沙子说话咯取,不由噗哧一笑道:“既然屈兄有此豪情,小妹自当忝附骥尾。”
灵珠映射下,灰尘掩不住的娇容,竟显得说不出的明媚,看得屈箭南也是一呆。
但他自幼家教严谨,立刻收住心神,借著打量头顶情况的机会,自然而然挪开了目光,伸手触摸顶上,说道:“我说这裹为什麽能形威一个小洞穴,原来是上面架著一块巨石。咱们暂且不去动它,以免巨石一碎塌落下来,连最後的藏身之所也没了。”
楚凌仙站起身,摸著头顶的巨石,小心翼翼朝洞穴另一端走去,三步两步到了尽头,微一蹙眉道:“这块石头好大,一直延伸到这儿也没断开。”
这时屈箭南袖口一动,裹面探出一个小脑袋,却是彩儿。它当日与年旃寻到安孜晴等人,已是次日清晨,经过一夜争夺,三叶灵花也各有所归。
安孜晴依仗著天一阁的云生水起诀脱颖而出,取得其中一叶,另一叶则不出所料落到了一动大师的手中。
至於最後一叶灵花,则被一个神秘人物夺去,此人突忽而来,突忽而去,在场无数高手,甚至连他的面目都未曾看清。
姬雪雁被鬼先生所掳的消息,经彩儿小嘴这麽一说,最为著急的自然是屈箭南。
而安孜晴与楚*仙也担心丁原、苏芷玉万一大意,救人不成反遭蛇咬,於是当即决定从後援手。
年旃想来想去,居然也跟了过来,倒让旁人吃惊不小,实在不明白这老魔头与丁原之问,到底有多厚的交情,居然能把他也搬动。
见著屈箭南,彩儿可算是脱离苦海,说什麽也不肯再跟年旃待在一起,却把屈箭南的袖口,当作了临时的安乐窝。
、方才地陷时,彩儿躲在屈箭南的袖子裹,竟吓得昏了过去,直到这时才醒过来。它大著胆子左右张望,哭丧著脸道:[屈公子,咱们在哪裹?小姐呢,怎麽不见小姐?“
屈箭南安慰道:“彩儿不要害怕,我们暂时被困在了地底下。雪师妹我们也没能找到,但无论如何,大夥都会想法救她。”
彩儿摇头道:“我不信,小姐一定已经死了!你们都只顾自己逃命!却都不管小姐死活,只有彩儿才一心记挂著小姐。”
屈箭南苦笑道:“彩儿,要是只有我一个人在下面,说什麽也要先去找雪师妹。可现在楚姑娘也因为要救我被困在这裹,我怎能再拖累她?”
彩儿叫道:“你和丁原一样,身边有了别的姑娘就立刻忘了小姐!彩儿要去找小姐,你们走你们的,我是不走的。”
说著,从屈箭南的袖子裹飞出,落到地上,拼命用小爪子扒拉坚硬的泥石。
屈箭南偷眼看了眼楚凌仙,正巧碰上对方微含笑意的眼波,屈箭南脸上立刻莫名起火,楚凌仙却落落大方道:“屈兄,连彩儿这样一只鹦鹉都有情有义,我们怎能就这样舍下姬姑娘?不如,你我先合力向下挖,或许能找到那座丹室。”
屈箭南何尝不牵挂姬雪雁的生死,但丹鼎爆裂如此的威力惊人,失去神志的姬雪雁又如何能幸存?而要想从这裹挖通一条到丹室的地道,艰难程度更远胜向上逃生。
正因顾虑多多,他才强自按捺下寻找姬雪雁的冲动,先求脱困。
闻听楚凌仙的建议,屈箭南心中感动。
要知道,姬雪雁不比苏芷玉,她们两人可说是素不相识,没半点交情可言。楚凌仙之所以要先救人後求生,凭的是一副令人钦佩的侠义与善良心肠。
他刚想开口,耳朵裹突然听见脚下的沙土发出轻微响动,连忙低喝道:“彩儿小心!”
赶紧将彩儿救开。
“哗啦啦!”沙土松动陷落,露出一个桌面大小的洞穴。
楚凌仙亮出仙剑,遥遥指住洞口,轻喝道:“底下是哪一位?”
“轰”的洞穴下青光一闪,两人脚下地面剧烈的震颤,直教人怀疑是不是新的塌方又来了。从那ept5。”洞穴中掠出一人,正是先前与两人交过手的矮胖长老。
州屈箭南“咦”道:“原来是阁下j”他反应奇快,声音未落仙剑已出,一溜寒光直刺矮胖长老的胸膛。
屈箭南心知以自己与楚凌仙的联手之力,也未必能赢的过对方,偏偏这狭小的石穴裹毫无?旋馀地,惟有抢先下手先声夺人。
然而,那矮胖长老却早有了防范,他本是鬼仙门七大长老之首,修为不输给莫行虚,地位甚至更高。
矮胖长老眼见屈箭南仙剑杀到,他右掌迸指如刀劈出一道狂澜,震开仙剑,左掌第十层的天贝珈蓝狂风咆哮而出,一蓬蓝幽幽的光岚,好似惊涛骇浪压向屈箭南。
楚凌仙身形一晃斜刺杀出,凌波仙剑翩若惊鸿,将天贝珈蓝劈成两半,从两人左右呼啸滑过,重重车在石壁之上,头顶“沙啦啦”抖落浓浓烟尘。
矮胖长老嘿然道:“真是冤家路窄,竟又撞见你们两个小鬼。正好,让泉某吸了你们的真元精血,以解鬼冢覆灭之恨!”
他双掌灌注十成功力,打出两道光风,分袭屈箭南与楚凌仙。
只见那光风裹若隐若现厉鬼的狰狞面目,一团灼热的气流,瞬间弥漫小小的石穴。
楚凌仙心头一凛,提醒道:“屈兄小心,掌风有毒!”只为开口说这麽一句话,鼻中已吸入一丝天贝珈蓝的火毒,顿时头晕目眩,脚下虚浮。
幸而楚凌仙自幼拜入南海门下,根基扎实,立即默念天一真诀,将那缕毒气化解。
三人恶战二十馀个回合,难分胜负。屈箭南的功力终究稍逊一筹,渐渐抵挡不住天贝珈蓝火毒的侵蚀,头顶因汗水蒸发,形成的淡淡水雾不住升腾,面色更是赤红一片,体内真气眼看著难以为继。
他心中暗道:“若在这样下去,不出二十个照面,我盥楚姑娘势必要么生丧於此。与其两人皆死在这老魔手中,倒不如由我舍命一拼,与他同归於尽,至少也能保住楚姑娘的性命!”
一念至此,屈箭南虚晃一剑,撤出战团,全身功力凝聚丹田,吐气扬声低喝道:“咄!”头顶霞光一绽,甫然生出一团绿光,刹那幻化作元神模样。
楚凌仙与矮胖长老齐齐惊呼,只不过个中意味大是不同。
屈箭南的元神飘浮在肉身之上,双手一掐剑诀,仙剑光芒爆涨,将石穴映得犹如白昼。
矮胖长老厉喝道:“小子,你在做什麽?”想要冲将过去,却被楚凌仙紧紧缠住。
屈箭南元神的双目一阖,将毕生真元源源不绝汇聚到仙剑之上,徐徐道:“泉老魔,看剑!”
越秀剑派的“山高水长诀”龙吟飞展,宛如层层青峰录碉,焕放出耀眼光华,刚柔并济,灵拙相得,照著矮胖长老的头顶轰落。
“轰”的一声,矮胖长老的身躯,在剑光掌风迸发出的旋流中踉跄而退,双手几成焦炭。
屈箭南一击之後真元近乎尽散,元神“哇”的喷洒出漫天血雨,将四壁染红。
楚凌仙心神俱震,失声道:“屈兄——”翁发现那矮胖长老身负重伤,正欲转身遁入先前开凿的地道,当下暗咬银牙,祭起“云生水起诀”。剑华一闪,自矮胖长老背心透入,楚凌仙也无心多看半眼,纵身到屈箭南跟前,颤声道:“屈兄,你这是何苦?”
屈箭南真元涣散,元神已无力归窍,勉强微笑道:“一命换一命,我也算值了。”
楚凌仙一醒,催动玄功将屈箭南的元神收回肉身,双手扶抱著他道:“屈兄,你一定要挺住,凌仙这就设法带你出去!”
彩儿被刚才一场惊心动魄、一死一伤的血战吓得魂不附体,见屈箭南七窍流血,面如惨金,禁不住叫道:“屈公子、屈公子!你别死啊,都是彩儿不好!”
屈箭南强撑著身体,微笑道:“彩儿,我没能救出你家小姐,你不要怨我。”
楚凌仙取出一枚冰莲朱丹,送入屈箭南口中,左掌将天一真气毫不吝惜的注入他的体内,帮助护住心脉,重新聚敛真元。
她一面催动功力一面说道:“屈兄,你不要再多开口,只管全心运功调息,先将性命保住,才是眼前最紧要的事。”
猛然,头顶传来“喀喇”一声,碎石簌簌下落,那块巨大的岩石上,赫然裂开一道缝隙。
屈箭南急道:“不好,楚姑娘,你快带著彩儿从那老魔开凿的地道走吧,这裹只怕马上就要塌方!”
楚凌仙毫不犹豫的一摇头道:“宁屈兄,凌继不会把你一个人丢在这裹。咱们要嘛一起逃生,要嘛便一起死在这裹!”
屈箭南望向楚凌仙,蓦然从对方坚定的眼神中察觉到什麽,不由全身一暖。还没等他开口,那道缝隙上传来一人声音道:“下面是谁唧唧喳喳,还没死透?”
彩儿一听到这人的嗓门,吓得“哎呦”一声,马上缩进呱屈箭南的袖口,就好似老鼠遇见猫。
屈箭南闻声却是一喜,奋声朝上喊道:“可是年旃老前辈在上面?”
缝隙中金光一闪,正是年旃他老人家,晃晃悠悠驾著冥轮拍马杀到。
当下年旃冥轮开道,楚凌仙殿後,辗转打柜一条地道,重新回到地面。安孜晴与苏芷玉见到楚浚仙、屈箭南归来,自是欢喜。屈箭南因伤势甚重,便就地打坐疗伤,由楚凌仙将石穴中的遭遇说与众人。
丁原却哪裹有心思听这些,将年旃一把揪到旁边问道:“老鬼头,还是没有雪儿的下落麽?”
年旃哼道:“老子我能找回两人来已算不错了,那个丫头多半是被埋在鬼冢的最底一层,离著上面不知有几十丈深。就算真还活著,也等於大海捞针。”
丁原明白,年旃的话虽然不好听,可也是实情。然而,自己万里迢迢深入大漠,九死一生闯荡鬼冢,更差点搭进苏芷玉的性命,到头来还是海市蜃楼一场空,却教他如何心平气静?
年旃见他面色越来越不好看,忍不住道:“小子,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就算你有通天本事掘地三尺,也未必能找到姬丫头。我看,她多半已经…”
丁原低喝道:“我不相信!雪儿绝不会死!”
就这时,天上忽然传来一记嘹亮的鹤唳,引得众人注目观望。但见无垠苍穹下,一羽雪白的仙鹤悠然向著这裹飞落,上面端坐著一位中年女尼,青衣青帽,法相庄严。
彩儿探头一看,一声欢呼,飞到她的肩头上好一阵亲热,显是熟悉亲和之人。
女尼下了仙鹤,朝著安孜晴合十一躬道:“请问施主可是南海天一阁安阁主?”
安孜晴颔首道:“本座正是,敢问师父如何称呼,却找孜晴何事?”
女尼微微一笑道:“贫尼东海灵空庵门下,法号静闲,奉师尊九真师太之旨,特来拜会安阁主,并有︼一言转告阁主与丁原小施主。”
丁原一听,奇道:“静闲师父是说,九真师太有话托你转告我和安阁主?”
静闲道:“师尊嘱咐贫尼转告安阁主、丁小施主二位,贫尼的师妹静斋,也就是姬雪雁姬姑娘,已被师尊所救。因她身中剧毒,又受连日的丹鼎凝血急需救治,因此师尊已经带著姬师妹回返东海。惟恐几位心悬姬师妹安危还在鬼冢寻找,这才人叩贫尼前来传讯,请诸位施主尽可放心。”
彩儿闻言欢呼道:“原来小姐真的没死,彩儿好开心!”
丁原等人也是又惊又喜,自不赘言。
安孜晴微彻惊讶道:“原来九真师太也曾到过鬼冢,本座与她失之交臂,著实可惜。”
想到九真师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救走姬雪雁,而自己与丁原等人居然毫无察觉,仅这份不显山不露水的身手,不得不令人叹服。
静闲听闻安孜晴如此推崇九真师太,脸上也不露半分傲色与欢喜,依然平静道:“师尊也说,这次未能与安阁主秉烛深谈,甚为遗憾。因而请阁主若他日有闲,屈尊东海,敝庵上下无不热诚以待。”
安孜晴淡淡一笑道:“九真师太这麽说,教本座如何敢当?”
丁原听两人客套,禁不住打断道:“静闲师父,令师又是怎麽知道雪儿陷於鬼冢之中,不早不晚偏偏这时赶到出手?”
静闲总出丁原话中的责难怀疑之意,含笑道:“丁小施主别误会,虽然静斋师妹远离东海,但她的行踪举动,莫不在师尊的掌握之下。
“我灵空庵有一佛门至宝,唤作‘琉璃三界瞳’,状若碧色水晶球,只要事先锁住一人的魂魄,则无论此人身在何处,皆可从琉璃三界瞳中看到。只是施展此功颇耗功力,以师尊之能,也只能每日午後运功察看一回,这才在昨日发现静斋师妹被鬼先生所掳。”,年旃嘿然道:“原来如此,嘿嘿,你们这些尼姑,就喜欢摆弄些暗地裹窥视旁人的玩意儿,今後我老人家可要小心一点。”
静闲也不以为意,继续道:“师尊赶到鬼冢时,恰逢安阁主与年老施主诸位叩关而入,与鬼仙门在地底一场激战。师尊本想完救出静斋师妹,再助诸位战退鬼先生。不料年老施主的冥轮误中丹鼎,引起地陷,师尊情急之下,施展‘佛影空照禅’,救下静斋师妹,率先退出鬼冢。”
所谓“佛影空照禅”乃灵空庵绝顶身法,比之桑土公的土遁或是鬼仙门的火遁更高一筹,可在瞬间移形换位,最高境界能倏忽千里,不留痕迹。,也难怪以安孜晴等人的修为灵觉,都未曾察觉到九真师太的踪迹,借那一缕佛光,来无影去无踪。
丁原还是有些不放心,追问道:“静闲师父,你说的这些,可有什麽凭证吗?”
静闲微笑道:“师尊也恐诸位不敢轻信,特让贫尼带来一件静斋师妹的信物,交与丁小当施主。”
说罢,从袖口裹取出一块玉佩模样的东西,交到丁原手中。
丁原一看,正是当年曾山心血来潮,赠送给姬雪雁护身的那枚玉符。
静闲道:“师尊说,多亏有此符的保护,静斋师妹在丹鼎爆炸时才能躲过一劫。此番回返东海疗伤,或有两三个月就可苏醒初愈。”
丁原完全放下心来,将玉符小心收起,谢道:“有劳静闲师父传讯。”
静闲见诸事父代完毕,向著众人合十礼道:“贫尼告辞。”扬手唤过彩儿,跨上仙鹤飘然而去,转眼消失在天际尽头。
年旃笑道:“小子,这下你可以放下心思,陪老子去那万壑谷找绝情婆婆了吧?”
丁原回答道:“老鬼头,你怕我会食言麽?我这就与你先回云梦大泽,跟老桑盛师兄他们会合,然後一起去万壑谷就是。”
安孜晴微微一笑道:“丁原,看来我们要在这儿暂别了。”
丁原不由自主望了眼安孜晴身旁的苏芷玉,问道:“不知道安阁主下一步有什麽安排?”
安孜晴将丁原细小的举止尽揽心*,再看苏芷玉虽然神色平静,但眼神中分明也透著眷恋不舍,不禁暗叹一声回答道:“我见屈公子伤势颇重,所以先要将他送返越秀山,然後就准备回返南海开炉,炼制三叶奇葩。”
丁原“哦”了一声,转眼望向正在盘膝疗伤的屈箭南,踌躇片刻,终於还是忍住。
他始终疑惑,为什麽姬雪雁箱心要出家?在自己坠落潜龙渊後,她与屈箭南之间,究竟有了什麽变故?
但是从姬雪雁到和婉,似乎她们都在小心翼翼?避著什麽。他有心想向屈箭南询问,然而目光一碰触到对方的脸庞,两年多前翠霞山上的一幕华刻骨铭心的往事,迅速翻涌上心头,禁不住低低哼了一声。
当姬雪雁在云梦大泽中绝情而去的时候,他终於了断了最後的一点希冀。纵然仍是为她关山万里,为她赴汤蹈火,却也明白,过去种种譬如昨日已死,许多事许多人,都已无法回到从前。
无弘袒怎样,往事已矣,自坠落潜龙渊的那一刻起,其心已死。而云梦邂逅,形同陌路,从此海角天涯两不相干,自己还去追问这些做什麽?
这时苏芷玉轻轻道:“丁哥哥,让玉儿送你一程吧。”
丁原望著她略含羞涩的俏脸,不觉一阵茫然。
大漠风沙中的生死与共,鬼冢血战裹的执手深吻,情深似海,自己又怎堪消受?
他微微颔首,向安孜晴拱手作别。
年旃识相的缩在冥轮裹,远远缀在两人後面,心中嘀咕道:“这小子不知哪辈子修来的福气,那边不尴不尬的悬著一个,这裹又是一个!”
苏芷玉说道:“丁哥哥,你与年老前辈去万壑谷,千万多加小心,别意气用事,再与绝情婆婆起争执。原本玉儿想陪你一起去,可现在却得随阁主回返南海,今日一别,不知道何时才能重逢,丁哥哥自己要多保重。”
一双水灵灵的黑眸中,除了殷殷关怀之情,就是浓浓眷恋之意。
丁原一颗心沉浸在苏芷玉的眼波裹,莫名的心中泛起一缕不舍,故作从容的笑道:“玉儿,你在南海好生潜心修炼,等天陆的事情办好了,我就会来探望你。”
苏芷玉脸上闪过不可掩饰的喜悦光芒,深深颔首低声道:“丁哥哥,玉儿等你来,不管三年五载,还是十年百年,玉儿都会在南海等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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