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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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孽

    掌心雷什么的,江城自然是不会的。

    他的力量来源于那一小块石头。

    那块名曰破晓的神石,似乎在白天的时候吸取了阳光的能量,晚上的时候反馈到他的身体里面去。

    要是没有这股力量,他早就被力大无穷的刘青青打死了,要是没有这股力量,他也不会来趟这一趟浑水。

    毕竟江城虽然有个行侠仗义的梦想,但是力所能及,在自己的极限内做好事才是一个人应有的思维。

    不过此时破晓似乎了解江城的心意和窘迫,在江城需要的时候,源源不断的将力量化作股股热流汇入到江城的体内!

    江城这才发现,他所接触到蕴含在破晓中的能量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春风化雨瞬间变成了涛涛江河!

    淡淡的金色碎光在江城的拳头周围飘动着,如同火炬手在黑夜里奔跑。火焰流露出来的自然光彩;又如同星辰坠下,点点滴滴划破黑暗时的情景。

    从江城身上散发出一阵阵暖洋洋的气息,彻底的驱散了夜晚的微寒,花清月艰难的抬起头来,两只眼睛里满是小星星。

    不知不觉之间花清月眼里已经含了泪水,就算是今晚死在这里她也心满意足了。

    今晚她不仅仅第一次见到了书本上记载的鬼怪,更是见到了传说中的掌心雷,对于她这传承几十代,只能在书上寻找传说痕迹的他们而言,这无疑是朝闻道夕可死的一幕。

    “原来书上说的,都是真的啊!”

    刘青青自然察觉了江城身上的异状,她的目光中已经没有什么神采,只剩下一抹单纯的狠戾。

    鬼童又回到了刘青青的背后,操纵着已经形同傀儡,只会不停叫着孩子两个字的刘青青扑了上来。

    只是江城已经今非昔比。

    这是他对自己现在情况切实的感觉,不是自夸,他觉得一座山在自己的面前,自己也能给打碎了。

    眼前的黑夜如同白昼般清明,无数声音有条不紊的涌入耳朵,身子明明觉得轻飘飘的像是要飞起来,但是他每落脚一步都是无比的沉稳。

    咚咚咚!

    落脚如敲钟。

    楼下还没有人来,可是江城已经不需要靠别人的救援。

    右手轻轻的捏住刘青青干枯的手臂,如同手铐一样死死钳住对方,左手一拳打在了刘青青的另一侧的肩膀上,只听一声破布袋的声音,眼见的刘青青肩膀就塌了下来,受此重击,刘青青还没有什么反应,背后那鬼童却是一声刺耳的尖叫,黑气滚滚,刘青青的肩膀迅速的恢复,左手接着超江城抓过来……

    鬼童的尖叫如同挠黑板一样难听,江城翻了个白眼,伸出手隔开刘青青的手臂,另一手探到后面,就要将那鬼童扯下来。那鬼童眼见大势将去,居然一口一咬在了刘青青的背上,刘青青哇的一声就是一口污血吐了出来,整个人都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污血喷在江城的面前,直接化为灰灰,鬼童借这个机会,竟然一跃而起,朝着江城的手咬去,看样子是很想尝尝江城鲜血的味道!

    “好吃吗!”

    江城的回答很是简单,直接一拳打进了鬼童的嘴里,把那一嘴小牙打掉了不知道多少,鬼童离江城的皮肤倒是近了,却没有力气下口去咬。

    江城微微发力,拳头径直从鬼童的身体另一侧穿出来,捣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鬼童这下终于怕了,五个胖嘟嘟的手指一抓,竟然凭空借力,身体上黑烟大盛,裹在身上如同披风,带着他飞也似得飘了起来,转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说实话,刚才那一瞬间,江城有些害怕。

    他第一次见鬼童使得如此手段,之前的翻墙入地,附人身体,江城虽然心中惊惧,但是仍可凭借一身胆气行动自如。可是方才这如同小说中的神仙鬼怪的手段,却着实让他吃惊不已,竟然没有第一时间追上去,让那鬼童眼睁睁的从眼前跑了。

    “说到底,我还是胆子小。”当敌人逃离后,江城瞬间就反省过来,知道自己错过了一个斩草除根的好机会,不过他现在也只能遗憾一下了,远处已经隐隐约约传来了救护车的声音,今晚上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做。

    刘青青已经晕过去了,她的脸上虽然恢复了些许青春之色,但是脸色却苍白无比,身子瘦弱如纸,乱发飘飘,好像是一个疯子。

    这时,江城才闻到了她身上浓浓的怪味,那是一种类似于消毒水和血猩味混杂的臭味,这种味道混杂在一起,让人十分不舒服。

    “她阳气尽失,短时间醒不过来。此时既然魔物已去,就不用管她,这位大师,不如你先把我扶起来如何?”

    这姑娘倒是个妙人。

    江城微微一笑,上前搭了一把手,谁曾想到他的手指只是微微一沾姑娘的身子,姑娘就自个坐了起来。

    “果然是纯阳真气!天呐天啊天呀!我还以为书上写的都是假的呢!我今天算是开了眼了,不光见了鬼不说,居然还真见识到了有纯阳真气会使掌心雷的家伙。真该把我师傅从棺材里挖出来让他看看……”

    “哦,不对,您应该是驻颜有术的得道高人,请问您是哪门的高人?书上说的礼节应该是……”

    “九岐山三十二代传人花清月拜见……”

    江城这叫一个目瞪口呆啊,这小姑娘站起身之后,就自言自语念叨个不停,语速简直跟连珠炮一样。江城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已经两手交叉,弯腰拜了下去……

    “你这是干什么?”江城苦笑一声,却听见楼下已经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江城连跑几步,从楼顶看见那救护车已经停在了楼下。旋即回过头来苦笑一声:

    “别弯着腰啦,一会还有累要受呢,今晚别想睡觉了……”

    “嘎?”花清月微微一楞,小嘴微微嘟了起来,轻露半个牙,两只小眉毛挤了挤,分外好看,此情此景,江城一时竟然看呆了……

    这一夜果然是消停不了,刘大爷一家三口都进了医院,他们两个则进了警察局,警察不厌其烦的问了无数个问题,几乎要把两个初出社会又心中有所隐瞒的小家伙问到崩溃,好在刘青青半夜里就醒了,把一切责任都揽过去了,两个人这才得以脱身,否则还是一件极麻烦的事情。

    踏出警察局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了,温和的阳光划破了黑暗,为大地带来了生命的力量。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比鬼还可怕,比师父还烦人,哪来的这么多问题啊!”花清月走出了警察局马上就瘫了下来,也不嫌清晨的地上凉,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江城也挨着花清月坐了下去,拿出已经快要关机的手机,十几个未接电话,都是孙子器打过来的。

    不过江城并不是很累,破晓的力量随着黎明的到来虽然正在渐渐的淡去,但是力量虽去,却依然给他提供了源源不断的活力,清晨的阳光照在他身上,他分外舒服。

    “走吧,我请你吃早餐,这附近有家面馆不错……”休息了十分钟,江城听到花清月的肚子叫了五次。但是花清月的大眼睛转来转去的,就是不说话,他就很是识趣的提出自己的建议。

    花清月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好像看到了人世间最美好的东西,她歪着脑袋想了一会,目光炯炯的望着江城,郑重其事的说道:

    “能加鸡蛋吗?”

    “……当然……”

    “那我要加两个,不放葱姜,多放点醋……”

    “你跟我说有什么用啊……”

    香气四溢的面很快就端上了桌,花清月欢呼一声,几乎把整个脸都泡进了面碗里面,呼噜呼噜的吃着,那幸福的动作虽然似乎有失女孩子的风度,却让江城也微笑了起来。

    不知为何,江城的脸突然有些微微的发烫。花清月的小脸在他的脑海里清晰起来,那是张不怎么漂亮,但是让人一看就很舒服的面容,特别的亲切,特别的温暖……

    “年轻人要讲究行身正,哪怕是吃饭的时候也要挺起腰板来……”就在江城即将陷入美好的幻想中去的时候,一个有些沙哑的男中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江城抬头一看,就见到一个男子正走进门来。

    那男子约么四十岁左右,面孔方正,表情肃然,脸上的胡子茬虽然发青,但是刮的干干净净,头上梳了一个十分九十年代的大背头,看起来很老气。

    更为奇怪的是,这时虽然已是初秋,但是天气还不是很冷,这人却穿了一身板板正正的中山装。不过中山装虽然很明显有些旧了,但是却一丝褶都没有,显然是很用心的被打理过。

    中山装走进屋来,似乎不满花清月的吃相,忍不住就说了一句。见花清月连头都没有抬一下,显然是没当回事,便叹了口气,走到老板跟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叠的整齐的十元,说道:“来碗素面。”

    素面就是清水煮面条,这年头吃这个的人可是不多,不过老板很明显是认识中山装的,麻利的找了钱,做出了一碗素面来。

    中山装又看了花清月一眼,嘴角微微动了一下,也没说什么话,就端端正正的坐在了一张桌子上。不过他吃相也不怎么好看,虽然腰板确实挺得笔直,但是他一直唏哩呼噜的吸着面,有些响声发出来。

    江城心中好笑,这中山装跟花清月分明就是五十步笑百步么,他吃了几口面,却觉得今天胃口小了很多,一会儿就饱了,刚要起身结账,就听着一旁的食客说了起来。

    “你们听说了吗,城里闹鬼了,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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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鬼在心中

    江城的心登时就猛的跳了一下,可惜那个食客说的也不是前天晚上的九蛇破空的异象,也不是刘青青的事情,而是一个听起来有些好笑的事情。

    “我听说啊,昨天晚上的时候一个六十多的老头犯了神经病,在菜市场上到处偷东西吃,甭管是馒头还是火烧,见了就往怀里揣啊。市场上的人都认识这老头,原来是个老干部,是个有头有脸的人,也都不好意思说他……”

    “别说这个,糟老头子有什么好说的!鬼呢?”众人都来了精神,竖起耳朵听着,更是有着急的人直接叫嚷了起来。

    “你等我把话说完,白天时候就不大正常了,晚上的时候那老头子就被鬼附身了,一晚上吃干净了白天偷来的馒头火烧。啧啧,足足有几十个啊,这还不算完,那老头连米缸里的米都吃下去了一半……生米啊!”

    “唔……”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种事平日里可见不得,这种事可是新鲜!

    花清月终于抬起头来,一碗面已经吃的干干净净的,她听见众人议论,就跟了一句:“饿死鬼?”

    “哎呦喂!你这孩子说的是!”那说话的人连连点头称是,中山装的眉毛却紧紧的皱了起来,甚至连手上的筷子都放下了。

    “这还不算什么奇怪的,你说正常人吃了这么多东西,不说别的,胃就受不了吧?结果那老头肚子反而越吃越扁,直到前胸贴后背,但是背上却拱起了一个瘤子……”

    “最后?最后只好捆起来了,不知道送医院了没有。据说那老头现在还喊饿呢……啧啧,还真是饿死鬼啊。”讲故事的人很明显没有什么语言天分,故事干巴巴的,一点也不精彩,周围的人不断的发出一阵阵的嘘声来,似乎对这个故事的结局很明显不满意。

    蹩脚的故事到此打住,可是人们的议论才是刚刚开始,没有一会儿工夫,故事就多了许多个花样。当然大多都是对那贪吃的老头子编排的事,再者就是神神鬼鬼,妖妖道道的,越扯越玄乎。

    “啪!”中山装拍桌子站起来了,他声音有些沙哑,却中气十足,怒喝起来简直跟敲大钟一样:“胡说八道!”

    “身体有病去医院,精神有病也有地方治,你们在背后说人家变成鬼了,污人清白,是什么道理?”

    众人见中山装嗔怒起来,反倒是哈哈一笑,想必都认识中山装,一个光头男子笑了一声:“老刘,还是那句老话。”

    “干你屁事!”

    “哈哈哈哈!”欢快的笑声在这个小面馆里回荡着,江城看着中山装涨红了脸的样子,摇了摇头起身离开。花清月还存了个看热闹的心思,虽然也跟着江城走了,但是却频频的向后看,脖子都拉长了一截,如同一个优美的丹顶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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