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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鼎足当年花木兰
纳兰夫人被通政司夫人指了出来也不见得有多慌张，她柔柔弱弱的从人群中闪了出来，讥诮的看着费莫夫人，她的目光带着几分挑衅，玩味的一笑说道:“明慧妹妹，是我传的没错，可是未必都是造谣呢！你们家的姑娘有没有野汉子可不是我说的，而是……”她顿了一下，眼神不怀好意的扫向了随后而来的如其其格。
如其其格眉心一跳，悄悄做着祈祷的手势，暗中央求纳兰夫人不要把她供出去，虽然费莫夫人平日里一副温婉柔顺的模样，但是如其其格确是知道，她再怎么嘚瑟也不能触碰费莫夫人的底线。孩子，就是费莫夫人的底线！此时，如其其格不由得暗恨，为什么那天自己就那么嘴欠说了这件事呢？
纳兰夫人当然看见如其其格央求的表情了，笑话，不把她供出去，难道要自己承担诽谤的罪名么？她不屑的冲如其其格一笑，接着说道:“你家姑娘的事是府上的侧夫人说的，要不，我怎么会知道呢？现在你的宝瑛若是想嫁红日，我倒是……”她话音未落，如其其格一个健步窜了过来，一把揪住纳兰夫人的“把子头”扬手便打，嘴里还不停的骂道:“我失心疯了，才会和你说这样的话，污了宝瑛的名节于我有什么好处？我也是有女儿的人！你还想挑拨我和夫人的关系，真是恶毒之极！”如其其格说的义正辞严，仿佛她真的从未说过那种话一样。
各位达官夫人们都看呆了，虽说满人和蒙古人较汉人来说要彪悍一些，可是，自打大清国建国以来贵妇们也从未在京里见过这般大打出手的名门夫人。这下子，勒保家的两个夫人可真是出了名了。
保宁夫人呆了半晌才恍然想起，这是自己的家，这个宴会是她办的。她慌忙叫丫鬟和婆子分开了如其其格和纳兰夫人。纳兰夫人甫一脱离如其其格的控制，挥手便给了身后的自个的丫头一个耳光，没用的东西，自己主子被人殴打居然不知道帮忙。
今天，她可是吃了大亏了，如其其格长得高挑丰满，而她呢？娇小玲珑！想想就郁闷，明明说过的话居然不认，还好意思打人！想到这儿，纳兰夫人便委屈的不行，眼泪儿都在眼眶里直转悠。
如其其格偷偷觑了费莫夫人一眼，费莫夫人却并没有瞧她，她正在一旁和旁的夫人说着什么。如其其格偷偷舒了一口气，许是躲过去了，还多亏了她机智啊！
费莫夫人摸着眼泪儿，握着一个夫人的手，哽咽道:“姐姐，您别笑我，这不是急疯了么？咱们从小一处长大，您是知道我的，怎么能出手打人呢？还不是为了儿女么？”说着她用帕子拭了拭眼角儿接着说道:“这勒保在前面给皇上卖命，保的是咱们的大清江山，我在家舒舒服服的，竟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平白让人污了自家女孩儿的名声，我有愧啊！”说着又擦了擦眼泪
那个夫人不住的拍着费莫夫人的手背，表示她能理解。费莫夫人又要开口接着说，此刻的她可是全然没有了方才的那种凶狠的模样，又恢复一贯的雍容典雅。她毫不避讳的盯着花容失色的纳兰夫人，对身旁的夫人说道:“您不知道，我们四姑娘原来说好要许给她们家的红日的，可是，从云南回来的路上……”
说到这里，费莫夫人故意压低了声音，她想的是你不是能背后说人是非么？那我就当着你的面讲究你！费莫夫人的声音不高不低，她周遭的人能听清楚，可是纳兰夫人却只能听个影影焯焯，她也不能上前就和费莫夫人理论。一则，她没听清楚费莫夫人说的什么，只是凭猜测觉得说的是红日的事情。再则，她也没有勇气像如其其格和费莫府然那般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没办法，她只是侧着个头，尽力倾听费莫夫人说了什么。
“您是不知道啊，我们家姑娘落到山崖下是她的侍女滢心和我们家的仆人阿泉和他老婆去寻回来的，胳膊都摔断了，这才在达州的地方官的官邸里住了两个月！”说着，说着费莫夫人还掉下泪来，也有心软的夫人陪着掉下泪来。她只字不提纳兰红日没有去救助宝瑛的事，期间也有夫人问起:“那红日就没有去寻？”
费莫夫人只是冲那个夫人笑了笑，并不回答，好似不好说人家孩子的坏话一般。仍是顺着自己的意思说道:“有着丫头和婆子跟着，外面还有阿泉，怎么就是有私情了？再说了，我们姑娘受了那么重的伤，能有什么私情呢？您是不知道，十月里回京的时候还得抬着呢！您说是不是啊？大妹妹!”费莫夫人到底是撑不住了一般，她哭着对如其其格问道。
如其其格真是服了，她还真是没有见识过伊尔根觉罗明慧的高超演技。此时的她已经被惊得目瞪口呆了，直到费莫夫人问了过来，她才猛然惊醒连忙掏出帕子拭泪并接道:“是好惨，现在还没好利索呢！”无缝连接，这费莫家的两位夫人在演绎上还都是人才。
“许是怕我们姑娘留下什么暗疾，那红日便不想娶我们姑娘做嫡妻了，又或许舍不得我们姑娘，那日纳兰家的嫂子竟邀了官媒到我们府上，让宝瑛做侧夫人，当时便让我们姑娘给撵了出去！”说到这里，费莫夫人的声音开始大了，纳兰夫人也能够听的清楚了。
“那可不是，先前你是答应了的！”纳兰夫人立马开始反驳，可是她并没有费莫夫人会说，费莫夫人立即驳道:“大家可以问问官媒，是不是那日我们家姑娘立时就将红日的庚帖摔了出去！”纳兰夫人语塞，若是真的找官媒来问，自然费莫夫人说的是对的了。可是之前，费莫夫人分明有同意宝瑛做侧夫人的想法，还说要和勒保商议呢！可是，她却没有证人，而费莫夫人却有。她简直是百口莫辩。
“红日也来家闹过！”费莫夫人又开始语重心长的说，仿佛她有多么喜欢红日，红日没当成她的女婿她有多么惋惜似的，“可是，他们家不能许宝瑛嫡妻之位，咱们姑娘是不能嫁的，好歹咱们是清清白白的嫡女不是？”费莫夫人长舒了一口气，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演出到此结束，她准备要下场了。
诸位夫人和小姐听明白了，先是纳兰红日在宝瑛坠崖后就抛下了她，之后人家闺女返京后又苦苦纠缠，人家不愿做侧夫人就造谣毁人名节。这纳兰家还真够一说，大家看向纳兰夫人的眼神就变得古怪起来。
纳兰夫人欲要辩驳，可是却发现怎么无从辩起呢？费莫夫人说的都是实话，可是就是语气运用的特别了一些，时间顺序错了一下，怎么就颠倒了黑白呢？愣是把纳兰红日说成了负心之人，可是要知道那负心的可是她费莫氏宝瑛。
纳兰夫人气的直哆嗦，但是，她也知道此处不是辩驳之地。她指着费莫夫人恶狠狠的说道:“真有你的，伊尔根觉罗明慧！从今往后，咱们就恩断义绝了！”说罢，她带着自己的侍女，也不和保宁夫人打招呼，愤愤的离开了保宁的尚书府。
大家不管纳兰夫人，却都同情的看着眼眶红红的费莫夫人。大家似乎忘记了费莫夫人刚才对鸿胪寺卿夫人和通政司夫人施暴的事了，眼前的费莫夫人俨然就是一个为了女儿操碎了心的慈母模样。
战战兢兢，如其其格和费莫夫人回了侯爵府。经此一役，她对费莫夫人是心服口服。她暗自庆幸，多亏了以往和费莫夫人闹别扭都只是小打小闹，真要拿到台面上来，她的那点小伎俩还真是不够费莫夫人瞧的。
如今，如其其格也只是期望费莫夫人千万不要和她计较她编排宝瑛在外面有情郎的这件事。她觑着费莫夫人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应付着。可是，出乎她的意料，费莫夫人并没有搭理她，不仅一路上没搭理她，就连回府之后也是理都不理。就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费莫夫人先是去了趟宝瑛的流云馆，至于母女间到底说了什么话，如其其格是没法子知道了。流云馆里大多是费莫夫人的人，而如其其格平素里也不太擅长弯弯绕绕的内宅撕斗，虽然她总是嘚瑟嘚瑟的想和费莫夫人较量一番，可是却也没什么手段。
也只是听费莫夫人的丫头事后提起，仿佛那一日，这母女俩从傍晚一直唠到了夜半。这期间，母女俩抱头痛哭了好几次。第二天如其其格腆着脸去给费莫夫人请安的时候，她一眼就看出了，费莫夫人的浓妆也掩盖不了眼袋的青黑。
也没用费莫夫人费事，她只是眸光那么随意的一撩，如其其格便全都交代了。包括卢氏怎么状似无意的在她面前夸赞纳兰红日；卢氏是怎么告诉她纪衡的存在，虽然纪衡是她让朝鲁打听出来的，可是她也算到了卢氏的头上；但是真正让费莫夫人惊怒的还是那句话，如其其格转述了卢氏的原话:“要说咱们的四小姐还真是厉害呢，四川一行居然毫发无损，全身上下连层皮儿都没破！”
“果真是心思机敏呢！”费莫夫人冷笑，“心思机敏”是当日勒保和卢氏柔情蜜意之时在费莫夫人面前夸赞卢氏的话，不知怎么的，这句评语一下子就跳进了费莫夫人的脑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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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三春晖暖沐娇儿
每逢十五，百官休沐。今个儿德瑛就休沐在家。可是，他也没歇着，大早上的，费莫夫人就登了门。三月初，天儿也暖和了，是该串门子了。可是，他们家的夫人太太们既没开什么宴会，也没特意给谁下过帖子，这勒保媳妇冒昧前来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德瑛的宅子离雍正的潜邸雍王府不远，是一幢仿苏州园林样式的大园子。三月初的北京城，杨柳梢头已经微微有些绿意了，趁着德瑛的宅子倒是别有一番风韵，费莫夫人虽是有事前来，倒也没有急匆匆的。京城里的人都说德瑛的宅子虽不大，但是在神韵上倒是一绝。费莫夫人平素也不怎么来德瑛家，今日倒还有闲情逸致观赏一番。
引路的婆子在前走的不快，她便也迈着小方步缓缓而行。她倒是有闲庭信步的雅兴，可是身边的两个丫头却急的不得了，她们俩互相鼓捣着对方，都想让对方催促费莫夫人快些走，而自己却不想开口。费莫夫人虽流连着德瑛家的苏式园子，可是那两个丫头抓耳挠腮的样子，却尽数落入了她的眼里。
她几不可见的勾唇，暗自苦笑。那俩丫头赫然不就是宝瑛和滢心么？
昨晚的一幕又上心头，宝瑛哀哀的抱着她的腰哭诉:“额娘，额娘！没有了纪玉山女儿便活不下去了，您不知道在四川我遇到了什么事儿，要是没有纪玉山就没有女儿了！”明慧头一次在女儿的小脸上看到这种绝望的表情，这般的神情让她想起了她临出嫁的前一晚和那个人话别的时刻。没想到，那一别竟是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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