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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完这一阵,陪我回家好不好?”何硕言突然说。
纪八月心跳微微一窒,“怎么……这么快?”
何硕言的大掌顺着毛衣探了进去,却只是停留在小腹处,“万一这里有了念言的弟弟妹妹呢?”他的脸低了下去,探索她的唇,轻触,分开,“八月,该面对的早晚要面对,别怕,有我在。”
那样性感而低迷的声音蛊惑着她,水雾迷蒙中,她看到那双动情的眸子里藏着浓浓的期待。
纪八月叹息,她这辈子真的是栽在这个男人手里了,“好。”咬一咬下唇,她答应了,这就意味着她要去面对多年的恐惧。
“太好了!”何硕言欣喜若狂。
纪八月柔软的身躯在他怀中轻颤,何母当年斥责她的话还犹在耳边,什么不要脸,狐狸精,上梁不正下梁歪之类的谩骂,她从未想过自己会被一个长辈这样劈头盖脸的责骂,毫无尊严可言,她记得当时站在何母身边的女孩,带着轻蔑的笑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她,临走时,她转身看了自己一眼,然后说,“记住,我叫沈默,是未来的何夫人。”
迫不及待的热吻袭来,她仓促承接,心思却还在跟他回家的话题上绕,显得有点心不在焉,直到身上一轻,她才惊呼,“你……”水顺着脸颊流入口中,纪八月呛住,连连拍着胸口,此刻她的上身已经脱得只剩一件内衣,她又羞又怒,“喂,你怎么……”所有的话都淹没在唇舌中。
他极尽温柔,她终于慢慢沦陷。
缓慢的进入,他带动她的心跳,意乱情迷。
滚烫的身躯紧密贴合,有细长的水流穿梭,也被他们挤了出去。
他们的身体如同长在一起,心也是。
何硕言低头密密地吻她,似乎永远也吻不够。
两人在浴室里来回折腾了很久,直到纪八月腿软的再也站立不住,何硕言才将她抱起身,扯过宽大的睡袍严严实实地裹好,以最快的速度将她塞进被窝里。
高大的身躯压了过来,他精力很好的又要了一次。
纪八月静静躺在宽厚的胸膛里,一如八年前的那些个日日夜夜,时光仿佛在眼前重叠,她不知道未来迎接自己的将会是什么,何母的奚落还是再一次辱骂?
她在黑暗中看着身边的男人,窗外微薄的月光照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那样帅气的模样曾一度被她鄙视为小白脸长相,而此刻在充满爱的心里,他的长相就是世界上最帅的长相,只要这个男人在身边,她似乎就会变得很勇敢,敢于尝试任何不敢尝试的事。
何硕言的呼吸很平稳绵长,纪八月凑近几分,贴向他鼻端,感受温热的气息喷拂在自己下巴上,然后她调整自己的呼吸,试着跟他保持同一个节奏。
就这样,不知不觉的,她也沉沉睡去。
何硕言这一忙又忙了一个多月。
转眼新年到了。
何硕言决定带纪八月回去见父母,虽然估计何母不会有好脸色,可总是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他做事一向干脆利落,这已经是他做过最拖泥带水的事了,逃避从来不是他的作风,无论遇到多大的难题,何硕言首先想到的是解决。
纪八月为了这一天忐忑了很久,拉着石小静陪自己买衣服,她需要挑那种严谨却又不显老气的衣服,石小静刚开始还屁颠屁颠地跑前跑后,为她出谋划策,到后来累得连路都走不动了,只拎着大包小包跟在纪八月身后,“八月,只是见个家长,没必要这么隆重吧?整个商贸大厦都被你逛三遍了……”却还没挑中一件合适的衣服。
“小静,那天对我很重要。”
“我知道我知道,这话你已经说过千百遍了。”无力吐槽。
“那我们再看看吧,说不定有看漏的。”
“……”
终于在石小静决定倒地装死时,纪八月在一家看到了那种严谨又不显老气的衣服,结账时石小静拉着营业员的手,感动得热泪盈眶,“太好了!你们店里的衣服真是太令人满意了!我一定会大力为你们宣传!谢谢!谢谢!”
营业员也连声说着,“谢谢。”表情有点呆。
第二天是替念言买衣服。
第三天买礼物,何父、何母、小姑子、小姑子的儿子,包括那个从未谋面的小姑子的老公,一个也不能落下。
石小静跑完三天后,揉着酸痛的脚对小念言哭诉,“你妈简直是魔鬼,把我折磨死了!”
小念言笑得贼坏,“那我不就是小魔鬼?”龇牙做了个鬼脸,“你就不怕我半夜吃了你?”
石小静敲了敲小念言的脑门,“我的肉又老又硬,有什么可吃的?再说了,从明年开始,我就搬出去了。”
“小静阿姨要走?”念言脸色大变。
石小静有点得意,“怎么?舍不得我走了?”
“小静阿姨走了,谁给我做饭?”
“你妈呀。”
“她做的不好吃。”
一道夹杂着愤怒的声音挤了进来,“死丫头,你说谁做的不好吃?”
小念言连忙缩了缩脑袋,“小静阿姨做的不好吃。”
“是吗?”石小静阴森森地笑。
小念言连忙上前挽住石小静的胳膊,“小静阿姨,我突然想吃芒果,不如我们去楼下的水果店买芒果吧。”
两人走后,纪八月一边收拾桌子一边陷入沉思,魏兰花走了,她的单子立马就少了,也有人找过她,但因为之前合作少,加上她也没太多兴趣,自从闹出李导事件,她就对那个圈子敬而远之了。
所以她最近除了看书和一周两节的国际法,倒显得有点清闲了。
不如……
一个念头自脑海中闪过。
“妈咪,你说你要去上烹饪培训班?”纪念言大惊小怪。
“是啊,不好吗?”
纪念言想了下,然后生气了,“你是为谁去学烹饪?”
“宝贝,当然是为了你呀。”纪八月笑得有点心虚。
“哼,我才不信。”纪念言人小鬼大,“那你以前怎么不去学烹饪,爹地回来了才去学?”
纪八月被女儿一眼看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把你爹地养得白白胖胖的才更有力气赚钱给你花呀。”
纪念言想想也是,指望她老妈赚钱,还不够她花的,遂也就没那么生气了,“算了,我要吃草莓慕斯。”
“是,我的公主殿下,小的这就去为您准备。”纪八月系上围裙,屁颠屁颠而去。
纪念言望着老妈开心的背影,想到以前她经常会一个人发呆,即使笑,也不如现在灿烂,看来爹地的回来真的令她很高兴……小念言心中暗暗发誓,她一定不能让任何人破坏了老妈的幸福!
新年逼近。
节日的气氛越来越浓郁。
纪八月没事又拉着石小静置办年货,东西实在太多,石小静索性叫来帮手,“这是我们公司的小柯。”她向纪八月介绍身边的男孩,那男孩胖胖的,很敦厚。
纪八月朝石小静挤挤眼,“好朋友?”
石小静的脸有点红,小柯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我是小静的男朋友……”边说着还鼓起勇气看了眼石小静,生怕她为他的擅做主张而生气。
小静没有反驳,纪八月便抿嘴笑了,“你好,我是纪八月。”
“我知道,小静经常跟我说她的月老大。”小柯傻笑道。
纪八月对面前这个男孩印象很好,暗暗跟石小静咬耳朵道,“这个不错,看起来比较靠谱。”
石小静点点头,“他很体贴,人也实在,是个居家过日子的好男人。”若搁在年少,她是不会多瞧这种男孩一眼的,那个时候的她只喜欢桀骜不驯的男孩,直到吃尽苦头的今天,石小静才明白,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不过是小说书里哄人的,一个人的家庭背景、生活环境、言行举止便决定了他一辈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劣根一旦长成参天大树便不可能拔除了。
小柯果然很卖力,默默无闻地跑腿,一个人拿了一堆的东西,累得满头大汗。
纪八月心中过意不去,请二人一起吃了晚饭,还替他们买了电影票和小点心。
时间过得飞快,有一天晚上,何硕言说,“八月,我们明早就开车回S城。”
“明天?”纪八月惊了一下。
“嗯,明天三十了。”何硕言最近累坏了,接案子接到手软。
纪八月开始忐忑了,“那个……我还没准备好……”她又忍不住鸵鸟了。
“别担心。”何硕言将纪八月搂进怀里,轻轻揉着她的发,“小冉来消息说,妈让我带你跟念言一起回去。”
“真的?”别是安慰她的。
“当然是真的。”
“可我……”她还是紧张,一想到要面对何母,她的腿就忍不住哆嗦。
“别怕,有我在。”将她的十指慢慢扣紧,“你什么都不要做也什么都不要说,让我来,只要看我的眼色就可以了。”
纪八月将脸贴近何硕言的胸膛,“真的?那我真的不管了。”
“嗯,不管。”
话虽如此说,但她还是紧张,怎么也睡不着,在床上辗转反侧,柔软的身子在他怀中来回蹭着。
何硕言终于忍不住按住她,“别乱动,否则你就没机会睡觉了。”
纪八月听出他的言外之意,耳根微烫,“好。”她僵着身子,等到何硕言睡着后,又开始辗转反侧。
“嗯?”手臂收紧,滚烫的胸膛紧紧贴着她的后背。
纪八月一惊,他居然没睡着?
对于贴近的身体隐隐不安,“别,明天还要赶早……”
“谁让你动来动去?”吹在耳边的气息都是灼热的。
“要开那么久的车……”
“嗯。”何硕言闭着眼睛,似乎答应她了,可手却不安分的游走在睡衣内。
“我保证不动了。”纪八月连忙按住他的手,心跳得有些急。
吻,落在她的耳后,“晚了。”倾身压了过来。
“那个……”纪八月急着想转移何硕言的关注点,“如果……你妈承认了我俩的事,念言改姓何,叫何念言是不是有点奇怪?”
这话引起了何硕言的兴趣,他抬头注视着她漆黑的瞳孔,“嗯,这是个问题,要不念言就不改姓了,姓纪挺好的。”说罢又低下头继续他更感兴趣的事。
纪八月被他吻得有些喘,“那你妈不得跟我急?”
将柔软的身子深深嵌入怀里,何硕言轻轻啃咬她的锁骨,“你再这么喋喋不休下去,我也会跟你急……”腰身一挺,彻底没入。
纪八月再没机会说话了。
在她面前,他的自制力向来不堪一击,轻轻撩拨便能欲*火焚身,而他,也不想再去压抑那份渴望得到她的心。
也许,正有一个小生命在悄悄孕育。
大圆桌围坐了满满一桌子人,纪八月跟在何硕言身后,始终保持微笑,谨言慎行,像足了大家闺秀,何母虽然没有拉着一张脸,但笑容也很勉强,显然对纪八月这个儿媳妇的身份还不太能接受,席间,在何硕言的鼓励下,纪八月哆哆嗦嗦地盛了一碗汤,然后恭敬地端给何母,“伯母请喝汤。”
何母没有吭声,纪八月便僵硬地举着碗。
一瞬间,屋内的气氛凝固了起来。
正当大伙儿面面相觑时,何父接过纪八月手中的碗,搁在何母手边,有些不悦道,“孩子给你盛汤,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这一声‘孩子’,等于是何父承认了纪八月在何家的地位。
“你——”何母转头瞪了何父一眼。
何父显得很淡然,对纪八月挥挥手,“坐吧。”
纪念言很欢快地夹了一个鸡腿放到何父碗里,甜腻腻地笑道,“这是我最喜欢的鸡腿,爷爷吃。”
何父立刻眉开眼笑。
管卿生白了纪念言一眼,轻嗤道,“马屁精!”
纪念言也不甘示弱地瞪了管卿生一眼,随即想到什么,很恶作剧地笑了下,夹起一块大肥肉丢到管卿生碗里,笑眯眯道,“小生弟弟要多吃点肉,看你瘦的只剩骨头了。”
“讨厌!”管卿生厌恶地盯着碗里的肥肉,他最讨厌吃这个了!
大人们都笑了,气氛这才缓解,方才的不愉快似乎都被人快速遗忘了。
在家呆了三天,何硕言便要回去了,公司还积压了许多事。
而纪八月却申请留下,说是要跟何母学厨艺,念言也是,说是要留在乡下玩。
所以回程的路上只有何硕言兄妹二人。
何硕言有些担心母亲会为难纪八月,何小冉却笑说,“有她那个贼精的女儿在,谁还敢欺负她妈?”
何硕言想到那晚在饭桌上,何母没有得到纪念言友好的鸡腿时,脸色那叫一个难看……这世间万物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呀。
半个月以来,何硕言一直跟纪八月保持电话联系,听她口吻轻松的样子,心中紧绷的弦才慢慢松开,看来小冉说的没错,有念言在,确实没人欺负得了纪八月,不过令他想不明白的是,明明母亲并不喜欢纪八月,为何她还愿意留在何家看母亲的脸色?
后来有一次,念言也这么问老妈,“妈咪,你为什么要留下?”她才不想在这边玩,除了管卿生那个讨厌的家伙都没有熟识的小伙伴,她是为了老妈才留下的。
“因为我想学厨艺呀。”
“我以为你是想讨好婆婆。”小念言老气横秋道。
“如果能顺便讨好了婆婆岂不是更好?”
小念言才不信她老妈真为了学厨,“你不是打算上那个什么培训班的吗?”
“嗯。”
“现在又不想了?”
“念言,你有没有注意到爹地在家的那几天吃饭吃得特别多,比跟我们在一起时吃得多很多。”
“没有注意。”小念言很诚实地回答。
“你爹地很喜欢吃奶奶做的菜。”纪八月正在洗碗,冰冷的水冻得她小手通红。
一旁的念言似懂非懂,“所以妈咪就要将奶奶的手艺学过来?”
“嗯,念言真聪明。”湿漉漉的手点了下小念言的鼻尖,“回头妈咪就可以做好吃的饭菜给你和爹地吃了。”
念言有些沉默。
纪八月正要问女儿怎么了,一回头却看到何母站在门边,她连忙叫了一声,“伯母。”
何母不知道有没有听到母女俩的话,她沉默地看了纪八月一眼,转身转身去杂物间找了一双洗碗的手套,“戴着洗吧。”
虽然口气硬了点,但总算是友好的开端。
纪八月很激动,连忙接过,“谢谢伯母。”
“嗯。”何母微乎其微地应了一声,“那个……我带念言出去玩会儿,你洗好碗就把菜给折了。”
“好。”纪八月连忙答应,心中如无数只小鸟在雀跃。
纪念言临了对老妈眨了眨眼,比了个‘OK’的手势。
时间一晃,纪念言到了开学之际,何硕言来接他们母女回去。
当晚,纪八月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好菜,很谦虚的说都是跟何母学的,请大家品尝和点评,而何母也难得夸纪八月勤奋,说这段日子的伙食都是她张罗的。
何硕言看着自己的女人跟母亲相处和睦的样子很开心,不由多吃了一碗,何母望着儿子狼吞虎咽的模样,想起那日纪八月在厨房对念言说的话,心想着,这个女人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她处处为自己儿子着想,而且如今看她改变许多,不再像年少时那般张狂,或许他们在一起也不是坏事,毕竟儿子喜欢才是最重要的,何况他们还有一个女儿……
何父问,“硕言,你俩孩子都这么大了,什么时候把婚事补办一下吧。”
何硕言跟纪八月的目光下意识投向何母,见何母并没有开口反对,何硕言才回道,“这阵子有点忙,过了五一再说吧。”
“你忙你的,这些事我们做老的来张罗就可以了。”这次开口说话的是何母。
何硕言心中一动,皇太后终于开了金口,事情就好办了,“正好八月现在有空,那我们就听你们二老安排了。”
一家人正说着话,纪八月突然泛起了恶心,立马冲进洗手间。
大吐特吐了之后,纪八月才开始留意到一些细枝末节,前几天胃口不好,她也没放在心上,而现在想想月事也已经推迟了好几天,会不会是……纪八月一边漱口一边想,不会那么巧吧?
何硕言不放心,紧跟了进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纪八月用冷水拍了拍发红发烫的脸,“没事。”
“真的没事?”
“嗯,大概吃坏肚子了。”还没确定的事她决定暂时不告诉他。
回到餐桌上,目光犀利的何母又问了一遍,然后心情愉悦地说,“待会儿吃完饭,你们去楼下散步的时候顺便去药房买根测孕棒回来。”
“好吧。”何硕言对这个可能已经到来的小生命真是又爱又恨,要知道,他可足足禁欲一个月了!
*欲这东西就如毒*品,没有没关系,一旦上瘾就再难戒掉。
“那个……咳!”何母重重咳嗽了一下,“如果真的有了,你俩切记,不能同*房!”她警告味十足地瞪了儿子一眼,单看他盯着纪八月那饥渴的眼神就令她十分不放心。
纪八月面红耳赤地低着头。
何硕言含糊答应着,“知道啦。”
激动人心的一刻来临了,纪八月拿着从药店买回来的测棒进了卫生间,全家人都在外屋充满期待地等着。
一会儿,纪八月走了出来,神情很平整,看不出任何情绪。
“怎么样?”何硕言首先开口问。
纪八月的目光快速掠过众人,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何母立刻拍案而起,“好。”
何父眉目间也都是笑意。
小念言开心得手舞足蹈,“我有弟弟妹妹了!”
唯独何硕言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何母做的第二件事便是张罗两人分房睡,并下了一个重大决定——
随纪八月回A市,亲自照料她的身子。
何硕言岂敢如此劳师母亲大人?忙婉言拒绝,“妈,等八月快生的时候你再去吧,这段日子我会照顾她。”
“你怎么照顾?整天忙得不见人影!”何母怒斥儿子。
小念言立刻举手,“我可以照顾妈咪。”
何母正是巴结讨好孙女的时候,自然不敢像吼儿子一般吼她,很亲切慈祥地说,“念言平时要上课,还要写作业,哪里有空照顾妈咪呀?”
“谢谢伯母的好意。”纪八月心头涌过一股暖流,有家人的感觉真好,“我可以的,以前怀念言的时候我还在咖啡厅打工,直到生她的前一天才请假休息的,生孩子我有经验了,也会特别注意的。”
何母听了她的话,似乎想到了当年自己的所作所为,心中隐隐有些愧疚,想说点什么来弥补,张了张嘴,却又似乎说不出口,只能叹道,“好,那就听你们的。”
何父这才开口,“有什么事有什么困难打电话回来,这里才是你们的家。”对于漂泊在外的人,家,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老父老母的家,生他养他的家。
半年后,纪八月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她正躺在阳台上晒太阳。
何硕言在替她修剪脚趾甲,一个一个,很认真的修修剪剪。
魏辰去接了纪念言回来。
何硕言见她眼睛红红的便问,“怎么了?”
纪念言一下子就哭了出来,“我们陈老师死了!”
陈老师?
“哪个陈老师?”纪八月正啃着苹果,含糊不清地问。
“就是……就是……”纪念言抽抽搭搭,哭得特别伤心,“就是从北京……来的那个陈老师……”
“北京?”纪八月猛地坐起身。
何硕言立刻拍了一下她的脚面,“安分些,差点剪到肉!”
“哦,好。”她又躺了会去。
魏辰说,“我带念言回来拿几件衣服,正好放假让她去老宅住两天,我爸妈快想死她了。”
“好。”纪八月自然没有意见。
念言一边哭着一边回房收拾衣服。
纪八月一口苹果含在嘴里,半天没咽下。
念言出门之际,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下,“你们那个陈老师是怎么死的?”
纪念言刚刚止住的哭泣又开始了。
魏辰不悦地瞪她一眼,“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偏要惹孩子哭吗?”
“快说呀。”纪八月却忍不住催促。
小念言眼泪汪汪地回道,“听说是肝癌晚期。”
纪八月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你说……”她心里陡然冒出许多疑问。
“说什么?”何硕言剪好指甲,将她白皙漂亮的脚盈握在掌心。
“当初张子涵跟花花离婚会不会是因为知道那个陈老师身怀绝症,所以要陪她走完人生最后的旅程?”纪八月脑洞大开。
何硕言把玩着她的脚趾,“你想象力够丰富的。”
纪八月狠狠咬了一口苹果,“难说。”
半个月后,纪八月的手机上出现一个未接电话,她一看是本市的,不像骗子电话,便回拨了过去,对方沉默了许久都没说话,纪八月以为打错了,便挂了。
没想到对方又打过来了,“我是张子涵。”他的声音很沙哑,似乎承载了满满的悲痛。
“什么事?”纪八月态度冷漠,不知道张子涵怎么会有自己的电话。
他沉默了许久才艰涩地开口,“我想要兰花的联系方式。”
纪八月瞳孔微冷,“对不起,我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有些事有些话我想亲口告诉她。”张子涵的声音很沉郁。
“呵呵。”纪八月冷笑,“现在你的相好死了,你又打算回头找花花,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卑劣吗?”
张子涵没有反驳,“也许你说得对,我很卑劣,但是我从未停止过爱兰花,都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看来是我痴心妄想了。”说完,他先挂了电话。
纪八月望着一阵忙音的手机,有点反应不过来,明明她是做了一件很正确的事,可听着张子涵那样失落绝望的声音,她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纪八月纠结了一个晚上,也烦了何硕言一个晚上,何硕言最后忍无可忍,趁着纪八月洗澡的空隙,将她手机里魏兰花的号码翻出来,然后发给了张子涵。
等纪八月洗完澡回来时,刚好收到张子涵的信息,简单的两个字——谢谢。
纪八月反应了半天,然后将手中的干毛巾狠狠砸在正在看书的何硕言身上,“谁让你多事的?这个男人根本不配得到原谅!”
何硕言小心翼翼地把大腹便便的纪八月搂进怀里,“好了好了,配不配得到原谅也是人家魏兰花的事,你替她操什么心?”
纪八月想想也是。
她发现自己现在越来越容易被何硕言牵着鼻子走了。
何硕言经常跟她说,“你是孕妇,要少想少做,有什么事我来帮你想帮你做。”
于是她就顺理成章的成了无忧无虑的寄生虫。
“可是张子涵……”纪八月还欲再辩驳。
何硕言丢下手中的书,靠了过来,阴森森地说,“在我的床上你还敢想别的男人?”
“我哪有……”还有言论自由吗?
吻,堵住余下的话。
如果这就是最美的结局,那就让时光停留在这一刻,永不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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